第十九章 血凝曼珠沙华

珩瑜大声叫着,希望隔壁屋舍的水烟和阅墨能够听见:“你要干什么?”只是好像此处除了琼安,便没有其他人能够听见了,就连刚刚的小海妖也全都不见了。

这就开始动手了吗?他可是海妖神啊,若是没有人协助,今天自己必死无疑了。

“当然是杀了你了。”琼安手中的权杖底下闪着碧绿色给光,汇聚成权杖底下的圆圈将他与权杖罩在一起,妖神的力量被他渐渐释放。

看着琼安离自己越来越近,珩瑜开始有些恐惧起来,连带着声腔也有些颤抖。“我与你没有冤仇,你凭什么杀我?”

“吼,你竟然不知道?”琼安看着珩瑜毫无反击之力,又笑道:“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知道了,含冤而死也能给你来生转世一个念想。”

琼安震动手中的权杖,碧绿色的宝石珠子在权杖顶端的镂空内旋转着,酝酿着最后的致命一致。

权杖落地,那幽幽绿光从绿色宝石的珠子中迸发出来,直击珩瑜头部。

破碎的声音充斥了两人的耳朵,就连那幽幽绿光也顿时消散了。

琼安有些惊讶,声音中包含了疑问和愤怒。“是谁?要来坏了本尊的好事。”

这七彩琉璃灯是他安置在每个屋子前的一盏禁制,只要他联动其中一盏,就可以发动所有的琉璃灯形成结界,隔绝每个屋子的人与外界的呼唤与联系,届时便他便能在结界中自由穿梭,不受他人限制。

只是,这结界除了他,竟还有人能够察觉。除了他这个设界之人,在此海妖神殿的就只有那位夜神君了吧。

“呵,就算夜神君来,我也是能放手一搏的。”琼安对着天空仰望,张开双手,将要释放自己全部的妖神力。

他知道,如果真到要自己释放全部妖神力的时候,那他必然没有足够的法力救回允深。如果真到那时,他定会用自己性命,用自己的妖神元换允深一命。

因为,允深本就是这天地间对他最好的人,他不该死,不该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冰冷棺木的一角,被听闻过他的人所淡忘。

司冥从结界破碎的一角出现,一如往常的墨黑色长袍大衣,墨黑色的衣服绣着的是金丝线的星海图案,头上带着的发冠是星与日月的装饰,象征着他的身份与地位。

“既然想杀本君的人,就是不把本君放在眼里了。”司冥已亮出自己晨宇神剑,剑端尖而风力,是能一抹封侯的样子。

“不论她今日是谁的人,她都该成为我权杖之下的亡人。”琼安将攻击瞄准珩瑜,不顾一旁的夜神君,想要给珩瑜致命一击。

司冥快速向珩瑜趴倒那处飞去,整个人挡在珩瑜身前,想要抵挡住这一击,手中的神剑早已挥舞布卦。

“司冥,我好难受。”珩瑜感觉身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悸动,充斥着血脉让她觉得难受不已。

司冥听见声音扭头一看,却是错过了反击的最佳时候,受伤此刻在这位夜神君的身上,也难以逃脱了。

长剑立在地上,司冥整个人单膝跪地,连墨黑色长袍也沾染了些许灰尘,在衣服上显现出异样的颜色。

司冥抵着神剑站了起来,对着琼安说到:“找死。”

神剑一挥,司冥便整个人飞了起来,神剑朝着琼安刺去。

这下,琼安和司冥两人便是打起来了,一时没人顾及珩瑜,也正是珩瑜的逃生之时。

只是,珩瑜此刻虽没有那股压迫感了,但全身早已被那股神秘的力量贯穿,一样难受的动弹不得,脚踝处传来的刺痛更是让她无法站立,就像是坐就了的麻痹感觉。

吱呀,隔壁的屋门被打开了,是水烟的房间。只是,从里面出来的人除了水烟,还有阅墨......

阅墨先走出屋门,水烟随后而出,只是两个在看见倒在地上的珩瑜后,皆是满脸害羞又尴尬的模样,一时之间就愣在那里。

珩瑜看着两个呆着的人,心里怎么有点窝火,现在不是恋情被发现的娇羞时刻好吗?重点是先帮一下她啊。

“帮...我啊。”珩瑜忍不住了,她怕她再不说出口,今天就只能趴在这里了。

站着的两人回过神,连忙上前扶起珩瑜。珩瑜搭着水烟的手,只是双脚麻痹站不起来。

为什么脚上那么灼热,珩瑜想掀开裙角看一看。这一掀开,便是血红色的蔓延,脚踝处的曼珠沙华不知何时盛开了花瓣,几乎就要绽放开来。

琼安也看见了,存在珩瑜脚踝处的曼珠沙华,是她,没错,他要找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了,能就会允深的人也只有她。

一个侧身,琼安躲开了司冥的神剑攻击,手握权杖向着珩瑜直接过去。

珩瑜抬头间,琼安便已在眼前,权杖直指珩瑜额间。只是珩瑜周身像有法力守护,是一层淡淡的蓝光。

“我还想司冥怎么会找到这来,原来是将元神放在你身上了。”琼安说着手中的权杖更用力了几分。

“这夜神君也算是个痴情人,难怪不要我神殿的小舞姬海妖们呢。”

珩瑜的额头逐渐被权杖引来的法力攻击,破开了一小道血痕。

只是血液流出的片刻间,珩瑜整个人冲破了周生的束缚,额头流出一滴小血滴后便停止了流血。

珩瑜双眼被一抹红色所染,两只眼睛都变得通红,与她一头黑发想配,如夜空中的静谧的捕猎者一般,杀意逐渐显露。

一手握住额头中迸出的血滴,血滴在手中化成一朵妖艳的花,那花盛开垂涎,血色染红了众人的眼,曼珠沙华在手中伸开,执花少女像是一方花神,一花独开,却有万花齐放之感。

琼安看着珩瑜的样子,眼下,似乎有些难搞啊?

真正的对决此刻才开始,一旁的司冥看着珩瑜的变化,没想到,提前觉醒了,只是他担心那样强大的力量珩瑜承受不来。

珩瑜将手中的曼珠沙华举过头顶,无尽的花瓣散落大地,漫天的红色迷离了眼,只是这柔情的花瓣在落到的人身上,便化为红色血刃,刺穿琼安的肌肤。

原本肤白通透的海妖神,此刻有些狼狈,手臂和胸膛上都有条条血痕,在洁白通透的肌肤上,让人看的好不心疼。

“我说了与你无冤仇,你没有理由杀我。”珩瑜举着盛开的妖花,悬浮在半空中对着底下的月琼安说到。

琼安握着权杖的手有些冒冷汗,今日若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杀了曼珠沙华的转世人,想必以后便没有这个机会了,那么允深也会一直像现在这样,一辈子,一辈子安静的躺在那里。

“你听清楚了。”琼安试图召唤出自己的妖元,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来搏斗。“我月琼安要救这天地间最后一只蛟龙,为了他就算收到天罚我也不会在乎,何况杀一个你。”

“杀我?能救人?”珩瑜有些生气,救个人就要杀了她?那不还得再杀个人来救她啊。

不等珩瑜多想,琼安已经召唤出元神,人身鱼尾的透明元神,有手掌一般大小,施下禁术,向着珩瑜去。

司冥连忙转换阵地,在珩瑜面前布下结界,燃烧妖元的力量就是拿自己的血来搏斗,攻击力自然是普通法术所不及的。只是,施法者自身也会阳尽终寝。

强力的一击,即使有司冥所阻挡,珩瑜也免不了受伤,本也是未全部觉醒的法力,这一击便让刚刚上身的法力腿了去。珩瑜感觉自己的喉咙都有一丝甘甜,是血液翻涌到喉咙的感觉。

司冥看着珩瑜的嘴角已有血迹,手中握着剑的力度不自觉紧了紧。“你,找死。”拿着剑朝着瘫坐在地上的月琼安快速走去。

琼安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了,眼下他必须留住自己最后的最后一丝力气,他要回去,他要和允深躺在一个棺木里,他们两个就算都死了

也要在一处的。

握着手中的七彩琉璃石,安置在各个屋子门前的琉璃灯,便也是留给他保住自己最后的法宝。

琉璃石发出彩色的光将各个屋子的四角都罩在一起,里面的人出不去,外边的人也进不来,困住所有人后,琼安便消失在屏障里。他现在,要回

到允深身边,让允深也陪自己最后一程。

昏暗的屋子里,照样没有点灯,唯一亮着的是那具水金棺木,一眼便能看清躺在棺中的人,和那件穿在他身上的绿今丝线绣纹的大红色嫁衣。

月琼安扶着门的手一路走来早已没有力气,连支撑自己的掌心也磨出了血迹,只是手掌的阵痛远不及他不能复活允深的心痛。

“允深...”琼安哭了出来,他不知道此刻该高兴还是伤心。他最终还是能和允深在一起,只是两个人都没有余生。

他不能再为允深跳舞了,也不能为允深唱歌。允深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为他这个受人欺负的小舞姬擦眼泪,不会像他希望的一样醒来。

琼安拿起一直放在允深枕边的红色嫁衣,他要体面的和允深在一起,要以最好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穿上同样绿金丝线绣纹红色嫁衣的海妖深,挪动身子进了棺木,轻轻的躺下,没有弄出一点儿声响,好像躺在棺木里的另一个人真的只是睡着了。

琼安小心翼翼的拉上棺木,便静静的依偎在允深的身边。

突然,原本昏暗的屋子在门口处燃起一抹烛光,这抹烛光刚好能够照亮这幽暗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