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霄带着慕容倾婳抄着小路一路奔驰,避开所有弟子,直直出了百泉宫宫门,飞跃无望海朝魔界的方向去。
慕容倾婳终于从心魔镜中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周围的环境,竟不在那百泉宫。
此刻,慕容倾婳正趴坐在一朵薄薄的云层上,云层薄的可以透光,只是在上边的人却不会掉下去。
许是中了霖霄的招又离开了百泉宫,慕容倾婳此刻看着云层底下万丈高,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你,要带我去哪?”
慕容倾婳直起身子,云层却突然抖动了一下,吓的她赶紧抱住了霖霄的大腿。
霖霄看着脚下发抖的少女,讥笑着道:“没想到你这转世人,真是一点实力都没有。”原以为魔尊寻找的转世人是拥有转世法力,难对付的很,却不想是一个一点反手之力都没有的弱女子。
“我师父若是知道我被你带走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慕容倾婳感到云朵的速度越来越快,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随风飘走了。明明是在放狠话,但效果却如猫挠痒痒一般,毫无作用。
“若是他真在意你,你有怎会皮开肉绽。”霖霄毫不在乎慕容倾婳的感受,更加快速的飞行。
慕容倾婳看着自己左手白布包扎的整条手臂,里层的纱布有些透出血色。皮开肉绽是真,不在意也可真,她现在就是一人受危,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
乔月珩瑜在门口站了一会才听到里面的人说:“进来吧。”
声音很微弱,像是在极力掩护着什么,不让旁人听见。
珩瑜向阅墨示意,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声音很低,时不时传来压抑在喉咙内的啜泣声,哽咽的让人心头难受。
乔月珩瑜走近床榻,轻轻坐在水烟身边。
“水烟师姐。”
水烟向珩瑜靠过来,珩瑜顺势搂着水烟,轻轻拍打她的背。
“水烟师姐若是有什么苦恼,可以和珩瑜说说。”
一时半会,屋内没有一句回应的话。
水烟转过身来面向乔月珩瑜,可见其红肿的双眼,是哭了一整天的模样。
珩瑜有些心疼,何况屋外的阅墨。
“若是人有前生今世,又知那前世今生,我们可会一直受困。”水烟的泪珠,碾过红色的眼眶,滴落在藏青色青丝罗裙上。
百泉宫一直都是已白衣为主,藏青色的青丝罗裙确实少见。
“我看见她绽放青丝,为一片嫣红,可她却终是青丝不染红,终不能倾尽。”泪如倾雨,令少女看起来有些狰狞。
有因人背弃后的委屈,也有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改变局势的不甘。
总之,她承受了她不该有的总总。苦尽苦终也罢,笑离人世也罢,终是世间负了她。
“她,是谁?”珩瑜不忍水烟如此痛苦,想用手抚平她的眉间的伤痛。
只是,在指尖将要触碰到水烟的眉间,水烟却底下了头。
“若是有人许了你前世,你就还给他一个今生。前世的总总,给你今生,就是为了补全。”珩瑜捧起水烟的脸,迫使她听清楚自己的话,她不忍那个日日与她泼洒的水烟师姐变得如此触即泪下。
终是红着眼,湿了脸,水烟使出最后的气力,本着虚脱的口气,问到:“今生,真能补全?”
珩瑜眼神坚定的回答水烟:“今生,就是为了补全。”不知为何,一说到今生,珩瑜的心竟有些微微颤动,好似今生于她来讲,是可遇不可求。
水烟抱住珩瑜:“希望真的是如此吧。”
虽然不知道水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真能释怀,那便也不成事了。
——诛幽塔,封闭的塔内,稀薄的阳光从塔顶侧入,本是撒下条条金黄,却因诛幽塔的封闭,连阳光都变得暗淡无光。就像被欲念侵蚀的内心,容不下一丝光的羽翼。
“魔尊,人带来了。”霖霄将慕容倾婳扔在地上,全然不顾少女的感受。
慕容倾婳看着座上的人,一身黑衣围袍,真实的面容掩盖在一片阴翳之下,周身黑气环绕。虽看不出面容,却能感受到其身上的危险二字。
“哈哈哈,我就知道霖霄你不会辜负本座对你的期望的。”
慕容倾婳听着座上的人大笑,那本就看不清的面容,却令人感到有些狰狞。
慕容倾婳知道此刻处于被动,若不做点反抗,必定一死。“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师父可是竡源长老。”
虽然不知道这个自称本座的人是何来历,但此时的慕容倾婳希望能搬出些人来保全自己。怎知,她搬错了人。
“正好,这样我和竡源的新仇旧恨可以一起清算了。”座上之人仰天大笑,不知是笑少女的愚蠢,还是感叹自己时势已到。
“什…什么”
“竡源伤我一臂,我就从你这讨回来。”
慕容倾婳此刻才发现座上的人左手的袖子内空荡荡,是失去了手臂的模样。
慕容倾婳想着自己即将失去的手臂,她急了,大叫着:“不,不要拿我的手。”
可是她不知道,她要失去的怎限于这只手。从她决定取代乔月珩瑜的身份起,她也同时得到了她应有的代价。
座上的人看着慕容倾婳细胳膊细腿细腿的,配上她此刻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宛若惊弓之鸟,不禁讥笑到:“我不拿你的手。”
慕容倾婳一听,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多谢不杀之恩。”向着魔尊不停的磕头。
“害,我可没说不杀你呀。”魔尊被慕容倾婳的蠢笨所逗笑。
下一秒还未等慕容倾婳反映过来,翟折抬手,慕容倾婳整个人都从地上飞起,悬挂在半空中。
“我…不…。”脖子,喘不过气。慕容倾婳连说话都是哽咽的难以出口。
悬挂在空中的人无法动弹,翟折拿出手中的赤金色剜心刀,对着慕容倾婳的心头。
“乔月倾婳,呵呵,转世人的身份对你来说也是有点用的。至少,你能成为本座创建大业的一缕业火。”
刀的尖头似明月弯钩,尖尖的直入少女的胸口。
鲜血染红了少女的衣襟,她却疼的不能叫出口,头上豆大的汗滴也僵持在额头上。
剜心之痛,谁又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