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儿已经没了耐心,她心生凉意,只觉得以往的事情都是假象。
“突然之间觉得头有点痛。”沈飞雪微微扶额,“今日暂且不提其他的事,等我身体好些之后再说,可好?”沈飞雪站起身来。
门口的丫鬟闻到风声,便进来扶住了沈飞雪。
张楚风此次的来意连一字都未出口,沈飞雪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拱门。
过了两日,一天夜里,沈飞雪披上黑色的斗篷,趁着夜色和府中的两名小厮,一名丫鬟一块出了门。
买通了城主府的小厮,只沈飞雪一人从后面进入,留三人在门外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通知。
“您这边来。”小厮压低声音带着沈飞雪脚步匆匆地往城主府的后院走。
有人察觉到什么动静,也只是看到了一些不真切的影子,小厮专挑一些偏僻的路,却也未用多久时间。
在一个幽静的校园门前,沈飞雪伸出白嫩的玉手敲了敲门,木色的门颤了颤,在夜晚竟也看的真切。
房间里的灯未亮,门却打了开。
沈飞雪闪身进入,关上门。
花晨拿着点灯的物件吹了吹,点燃了一旁的烛台。
“仙人,你到底是何意?”沈飞雪一来便质问花晨,语气之中有藏不住的气愤。
此时的沈飞雪心思竟然和她的年龄一般,并不如之前那般心机。
“当初你说要来见一见他,我便带你来见他。”
“可是……”沈飞雪犹豫着,“他心里是有我的啊……”
隔壁睡着的是白景,他听到动静便附耳在墙,静静听着隔壁的动静,屋内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有几分了然。
“这我可不管。”花晨十分无良地说道,她本就是为了沈飞雪的魂魄,此时她又正需魂魄巩固仙灵,况且当初是沈飞雪要来这里成全那二人,怎么来了反而变了卦,这可不怪她。
沈飞雪低下头,紧咬着樱唇,最后扭头离开,一脸的决绝。
花晨心中生出了几分喜意,她有把握沈飞雪肯定会早早做出决断。
这日天气十分清爽,嫣然收到了沈家的书信,信上说想要邀她去府中做客,还说她知晓楚风有娶双女之意,她对此事十分赞同,想在之前与姐妹培养感情。
看了信,不疑有他,子降便换了衣衫,带了四名婢女,坐上马车,去往了沈府。
沈府之中,沈飞雪正在和府中的丫鬟蹴鞠,听闻少城主前来,她面带笑容,“这少主说不定以后就与我是好姐妹,你们可要好生接待,断不可傲慢无礼。”
丫鬟们也听闻一些风声,见沈飞雪竟这般大度,都笑着称是。
子降下了马车便随着沈府中的丫鬟来到了沈飞雪的阁楼,那里沈飞雪正绣着花,身旁放着一把剪刀,看着有些锋利。
“你们先退下吧。”沈飞雪对着子降身后的丫鬟说道。
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去门外候着,难道沈小姐还能欺负我不成?”子降心情大好,对着沈飞雪亲近了许多,没了之前的敌意。
“诺。”丫鬟都退到了门外候着。
阁楼之中只剩下二人,沈飞雪的睫毛轻轻地抖动了一下,垂下眸子,藏在身后的剪刀被她牢牢地拿在手中。
突然,她猛地举起胳膊,便朝着嫣然刺去。
嫣然吓的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后退,剪刀却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啊……”尖叫声从阁楼之中传出。
在外面候着的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进去,只看到沈飞雪倒在血泊之中,脸上没了生气。
嫣然跌倒在一旁,满脸惊恐,看到有人进来,她也只是惊恐地看着那些人,身子瑟瑟发抖。
远在城主府中的花晨突然觉得有一股力道把她拽起,她的身子漂浮在空中,看到沈飞雪的魂魄向她飞来,她看到张楚风急匆匆地去了沈府,抱着沈飞雪的肉身面露悲怆之色。
看到嫣然在一旁无力地辩解,看到沈府的下人们众志成城地讨伐吴嫣然的过错。
看到那封书信被人拿来,看到张楚风的失望之色。
“你为何要这般做?”花晨看着一旁的魂魄,魂魄本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她却觉得身旁的幽魂满是得意。
“唯一不能输给的人就是吴家人。”沈飞雪最后留了这么一句,一抹青灰色便缠绕在了花晨手心。
她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把魂魄吸收掉,最后一切的景物都往远处倒退,她的神识一点点抽离,最后只剩一片空白。
青山绿水,长桥木屋,花晨坐在湖边的长木板上修炼,身后不远处,白景手捧古书,每念一句便要瞧一眼花晨。
半月前,张府的夫人没了,白景特意去看了那场面,才知张府接连没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人正是他在梦中接触颇多的三人。
想来想去,想去想来,白景越发觉得古怪,并不是这事情古怪,而是他这女师父,实在好生古怪。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他这师父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炉火烧的正旺,白景往里面丢了几片肉,在木屋中住了半月,虽然他这师父五谷不食,他却不能如此。
一抹淡淡的肉香跑到了花晨鼻尖,她伸手抓了抓,抓成一团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确实好香。
起身,飘到白景身旁,“你在做什么?”花晨盯着那不算好看的砂锅。
白景并不理会,这半月来他一直闹着脾气。
咣当一声,砂锅的盖子掉在地上,白景赶紧转身看去,发现砂锅空空,再抬头看花晨,她正一脸享受地舔着樱唇。
“你……”白景大气。
“真好吃,这是何物?”花晨满足地问道。
白景瞪着漂亮的凤目,心想着不过是普通的蘑菇炖肉,她连顶级的铁观音都觉得难喝,这不会是她想出的求和招数吧?
“不过是山野小民吃的食物。”白景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说道。
他是真的生气,这几日花晨完全当他不存在,实在是气煞他也。
花晨看着白景,心想他这幅模样好生面熟,像是在什么人的脸上见过一样,她记得五年前去洛城帮一个男子完成心愿,那人看到他心爱的女人被欺负时,似乎就露出了这样的模样。
好像是叫做生气的东西。
“你要生气吗?”花晨坐在一旁的木桩上,托腮望着白景。
这几日不知为何,肚子里聚不成气,甚至隐隐有些痛意,这在以往从未发生,不过刚刚喝了那锅好吃的东西,肚子好受了许多。
“是,我是在生气。”白景瞪着眼睛,心想她不会一直没注意到他在生气吧?那他这段时间以为她在求和的小招数都算是什么?自己的臆想?
五日前花晨摘了一堆野果丢在桌子上,十日前她摘了半屋子的花回来,放下之后就不管了,白景以为这些全都是她求和的意思。
到了今日其实白景已经不想生什么气,只要花晨笑一笑,他便可以既往不咎。
“生气好玩吗?我也想玩,你教教我好不好?我不当你师父了,你当我师父吧。”花晨从木桩上跳下来,眼中泛着亮光,模样十分可人。
白景感觉他气的脑袋都要冒烟了,她这是在取笑他吗?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就不能生气了?实在让人太过恼怒。
“不教。”白景气的转身回到了木屋之中,心中决定不能再对花晨心软,她必须得老实交代,万万不可再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又过了一日,花晨摘了些鲜花放在桌子上,她见这些花儿长得十分好看,就拿起来吃了吃。
“好苦,呸呸呸。”吃了一小片而已,花晨便把花瓣吐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她摸了摸肚子,这肚子里的气一直聚不起来,她总觉得肚子好难受。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砂锅,花晨看了一眼白景的房间。
白景一连两日在房中修炼,在心中暗暗发誓不再注意花晨的动向,只是到了第二日下午,他便从床上下来,打来小木屋的门走了出去。
找遍了附近都未看到花晨的踪影。
“师父,你在哪呢?”白景有些心慌,害怕花晨弃他而去。
正难过呢,突然听到身后有一阵风动,他转身,只看到一团粉紫色的团子朝他袭来。
“接住。”花晨在空中娇声说道。
白景接住了那粉紫团子,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昏昏欲睡着,看穿衣打扮应该是哪家的小姐。
“这是谁?”白景探了探少女的鼻息,呼吸平稳,并不是受了重伤。
“你欢喜吗?”花晨飞身到白景身侧,期待地望着他。
白景眉头轻轻一皱,直接把粉紫团子丢给了花晨,“我不欢喜,甚至更不欢喜了。”白景气的够呛,他的师父竟然掳来了一位妙龄少女,还问他欢喜吗?真真是在羞辱他。
花晨单手搂着少女的腰身,拖着就进了屋,“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欢喜她吧?”花晨的表情微微有些献媚,像是在极力地讨好白景。
白景往哪边走,花晨一定带着少女更过去,就差黏在白景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