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陈秀文究竟进行了什么操作,她住到了张劲的隔壁楼!
傍晚,她来了电话:“张哥,你有没有知道这几家公司,哪一家好一些?”
她报了几个公司的名称,等待下文。
张劲脑袋里那稀少的工作常识思虑了一会,把几家公司的基本情况给她介绍了下。
他脑袋没有发热,虽然妹子千里迢迢寻他,但他仍旧把她放在一面之缘的位置上。
彼此并不了解,什么事情都无从谈起。
当她现实认清楚他张劲其实是什么一副德行,虽然可惜不能此生一共,到时候人自己会打消念头回去的。
无缘的,强留也无用,倒不如平常对待。
最美不过初见,而后认清梦幻和现实,一切支离破碎。
尽管他知晓,放下本地的一切,千里迢迢寻来的那种孤注一掷的魄力和勇气有多么难得。
他也无力去迎接这份勇气,他只是一个借助游戏取得生活资财的游戏寄生虫,给游戏打工的同时,又分润着游戏的总收入苟延残喘罢了,如同无根的浮萍,大风吹来,就无从坚定,就要被吹走,没有立场,没有办法坚持,游戏一个补丁下来,他就只能苟延残喘,挣扎着随波逐流!
他何德何能,去收下这份纯粹。
何德何能,拥有这份美好。
他只是冷着头脑,心中说,等待一点,再等待一点,若是一个全然的他展露在她的认知中,没有任何遮掩的展现后,当两人真正的认识到彼此,再做打算。
她是那样的美,无论游戏经历洗涤后最终留给他的感官,还是现实中她的音容笑貌。
都镌刻在他的印象中,骨子里镌刻,他知道,洗刷不掉的。
也许岁月能冲淡这感官,可也不是区区十年能淡去。
她把这样一个自己展现给他,张劲忽然皱眉,他又有何不可,竭尽所能?
可他终究气馁了,他自认没有现实工作的才能,他退缩了,缩到游戏的盘面中,只打算肝发育,肝到意境,站到少数人的行列去,以此作为一个对待。
可这样做,真的对吗,他不知道。
她留给他最美的初见,可他却不能给她最好的青春。
他只是缩在游戏中,苍白无力的沉默着,肝发育。
午夜下线,《苦海道诀》莫测进度30%。
第二天大清早,张劲被电话吵醒。
陈秀文敲开他的家门:“张哥,借电脑一用?”
张劲看看她,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借口,这年月,手机的功能比电脑强大不知道多少倍,谁没手机需要用到电脑?
面对这悄然而来的美好,他选择了无动于衷。
“噫,你这屋子,张哥快让开,我帮你收拾一下!”
张劲张张嘴,看着她忙里忙外,心底升起苦笑,再退一步,默默的帮把手。
前后十分钟,房间焕然一新。
看着她眼中刷新了认识的不满之色,张劲干脆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不是来用电脑的吗,干嘛帮我收拾屋子,难道?”
陈秀文眨眨眼,避而不答,转身往门口疾行,忽然转身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要去面试,张哥你陪我去吧?”
张劲看着她,一言不发,沉默了半天,直到那笑容缓缓收束,他才迟疑道:“我去会丢份的吧。”
“哎呀你去不去!”陈秀文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胳膊,拉出房间,拽了拽他的衣服,给他整理了一下,笑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丢什么份,走啦!”
带着怯场的懦弱,心情忐忑,患得患失,张劲急促不安的和她并肩,走在赶往面试场地的路上。
这美好和他有缘,他就能把握住吗。
犹疑着,带着不安,张劲局促的被她挽着胳膊踏入了面试公司。
当报到了她的号码的时候,陈秀文巧然一笑,低声对张劲耳语:“在这等一会,马上就好!我准备的可充分啦,绝对能过!”
那种全力以赴以后,了然于胸而焕发的精神容貌,所催发出的气质,搭配她的笑容,在张劲眼中,一瞬间,美到极致!
那样的她,这样的自己。
这不长的时间里,对张劲来说是一段难熬的时间,那么短,那样长。
他如坐针毡,想要逃走,但他不能走,只能硬着头皮坐着这里,等待这个女孩出来,至少在在场其他男性的眼中,投射的羡慕之色表明,他们的并肩,是恋人关系,他不能临阵退缩。
恋人吗,自己有这种勇气来承载吗,张劲的手有些颤抖,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苍白。
他想要这份美好,想要抓住它,把握它,永远不放手,却因为选择的道路,只能远远的看着,无法触及,这一刻,他只能憎恨自己,憎恨他的无能为力。
他差一点就落荒而逃,但他知道,他不能够把一个千里迢迢寻找而来的女孩,孤零零的就丢在这里,他不能够那么做。
总会有转机的,他对自己说,也未必就差距到天堑。
会有转机的。
会有的。
他不住在心底安慰自己。
这短短不到十五分钟,在他的意识中仿佛过了几天几夜那样漫长。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陈秀文立在一旁,笑容灿烂:“搞定,走啦,请我吃大餐!张哥你说过哦,碗口那么大的鲍鱼,一米长的……”
张劲立刻站起,智商瞬间滑落到负数,想也不想:“走,包你吃个够!”
陈秀文惊呆了:“张哥你还好吧,我只是说说而已啦,这就是个玩笑话!我,我们去吃卤煮鹌鹑蛋吧,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有一家?”
“咔嚓!”张劲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一口咬上了盘子!
听到声音,全场瞩目。
陈秀文抬眼看他,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口。
张劲干笑一声:“这东西味道不错。”
“咔嚓!”他又一口咬上了盘子!
吃过饭,两人并肩走在幽静的花园中。
“你其实不用那么大压力,我没有要求你什么呀!”陈秀文把张劲拽到石凳坐下,低声劝慰他道。
张劲看看她,依旧沉默。
“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一辈子太长,我只要现在!”幽暗中看不清楚神色,陈秀文声音越来越小。
张劲依旧沉默,如同木桩。
“你这样你会失去你的宝宝的!”半晌,陈秀文低落道。
张劲艰难的开口:“咱们,咱们只是才见面而已呀,并不算真正认识的呀,我都没有主动过?”
“谁主动重要吗?”陈秀文抓起他的胳膊,将手叠在了他的手掌中。
张劲心灵颤抖,右手缓缓合拢。
感觉手中冰凉,他又握紧了一些,仿佛握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