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给虞青补了近大半个月的课,最后那两天她听得头晕眼花的。
“醒醒,”艾尔海森敲了一下虞青的头,“昨天又熬夜做习题了?”
“嗯……”虞青顶着黑眼圈如实回答,“因为要考试了,所以想要临时使用一下题海战术——”
艾尔海森倒是没有反对,他只是放下笔,让虞青去睡一会儿。
“养精蓄锐,”他说的很随意,“考试的时候睡过去的话,可以列入教令院年度考场笑话之一了吧。”
虞青没办法反驳这个说法,她也听过一些往年的教令院年度笑话。
比如因为太兴奋记错了时间,去考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科目在昨天;或者更有甚者,直接复习错了考试科目,在考场当场哭到自闭的。
哎,人生总是有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这句话,虞青原封不动地送给自己。
在考试的前一晚,她莫名其妙发起了高烧。
虞青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对艾尔海森说:“我发誓,呼呼……我绝对没有跑出去洗凉水澡,没有一口气……一口气吃三根冰棍,也没有……”
“知道了。”艾尔海森把拧好的冷毛巾搭在虞青头上,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脸颊。烫得和卖烧饼的炉子一样。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手指冰冰凉凉的,虞青无意识在他掌心蹭了一下,发出了一点模糊不清的声音。
艾尔海森微微靠近了一点,把耳朵贴到虞青身边,他听见她在悄悄呢喃着,她在喊: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艾尔海森。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样被叫着名字就能感受到幸福,感受到信任和偏爱。
暖黄色的灯光下,男人坐在边上,支着头注视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那个小姑娘。
可能是出于对考试的本能恐惧吧,虞青被吓醒了。她转头就看到趴在床沿边睡着的艾尔海森,对方拧着眉毛,似乎睡得并不是很好。
虞青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然后猫着步子从床的另一边悄悄爬了起来。
等到艾尔海森发现人不见了的时候,被子都凉了。
“致我亲爱的艾尔海森先生:无论如何这试我一定要考!否则不就白补三十天的课了嘛!”
艾尔海森轻笑了一声,在看到这些字的时候,他已经能想象到虞青右手捏拳,眼神坚定的样子了。
“真是个倔脾气。”
虞青在考场上,脑门贴着退烧贴,奋笔疾书。可能是烧出干劲了,她满脑子都是:这个业,我今天就要给它毕了!
“铛铛铛——”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三下,虞青丢下笔,瞬间感觉世界都要旋转起来了。
走路的步伐比没了胡子的猫还要“嚣张”。
在第三次不小心撞到别人以后,虞青已经能道歉得非常熟练了。
她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微微鞠躬:“抱歉抱歉,今天身体不舒服,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还到处乱跑?”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虞青“啊”了一声,随后抬头看到了艾尔海森不太高兴的脸。
“呵呵,不高兴先生,你来了啊……”虞青颓废地用脑袋撞了一下艾尔海森的胸膛,“虽然退烧了,但是头还是好晕啊。”
“没头脑小姐,今天也依旧很没头脑。”
虞青用头再次撞了一下艾尔海森表示抗议。
“算了,”他放弃和她聊这件事了,再给她重新选一百遍都不会变的,还不如好好支持她,“现在有胃口吗?”
“不饿……”
这个回答在艾尔海森预料之中。
回到家以后,艾尔海森弯腰用额头探了一下虞青的体温,顺势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下次要这样的话,起码要把我叫醒。”他的手指蹭了蹭虞青的脸颊,“我不会阻止你的选择,但我想陪在你身边。”
“那很重要,你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在某一刻内心有多慌张。”
发完烧又经历了考试的虞青脑袋彻底不听自己使唤了,她迷迷糊糊地抓到了艾尔海森的手。
唔,好凉啊……
她用脸贴着艾尔海森的掌心,乖乖“发誓”:“下次不这样了嘛……”
“你的意思是,还要一口气吃三根冰棍或者因为贪凉去洗冷水澡?”
“可是须弥真的很热啊,比璃月热上好几倍呢!”
“那等你毕业了,要回到璃月定居吗?”
“没想好呢,艾尔海森还在这里呢。”虞青伸手戳中他的眉心,再次重复道,“艾尔海森还在这里呢!”
“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舍不得我吗?”
“为什么要‘理解为’,是我本来就舍不得你啊。所以,没想好回璃月还是留在须弥。”
“没关系,不管你的选择是哪一个,我都会选择你。”
“不高兴先生,你好肉麻哦……”
笔试的成绩要过半个月才能出来,虞青在家躺了三天,一天比一天无聊。
终于在第四天傍晚的时候,她决定要要拉着艾尔海森一起出去玩。
“抱歉,我可能陪不了你了。”艾尔海森微微蹙起眉头,“需要出一趟差。”
“出……差?”
这两个字和艾尔海森怎么看怎么不沾边啊,虞青呆愣愣地看了艾尔海森三秒,然后用可怕的语气问道:“艾尔海森,你有把柄落在教令院手上了吗?”
“没有。”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有,对方也未必敢拿出来用?”
艾尔海森伸手把虞青拉进怀里:“放心,只去五天,很快就回来。”
“哦,那要去哪里?”
“……沙漠。”
大概是事情比较着急,艾尔海森当晚就出发了。但是在出发前,他还是替虞青准备好了晚饭,并且叮嘱对方不可以一天三根冰棍。
“略略略,好啦,我知道啦!”虞青对着他往外走,“再啰嗦下去,要从不高兴先生,变成啰哩巴嗦的小老头了。”
“虞青,”艾尔海森喊她的名字,“无论笔试的成绩怎么样,都不要怪罪自己,你已经尽力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嗯。”小姑娘在他面前乖乖点了点头,然后踮起脚尖朝他脸上一碰,“路上要小心哦。”
艾尔海森出差的这五天里,虞青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呵呵,”虞青看着自己摔骨折的腿干笑了两声,“这哪儿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分明是人生不如意百分之一百啊!”
“给,”提纳里把药剂和拐杖递给她,颇为担心地问道,“真的不用我叫卡维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听艾尔海森说这两天卡维忙着呢,我可不敢把人家的灵感吓跑了啊!”虞青支起拐杖,愤恨地说道,“下次再也不爬树了。”
看着女孩子一瘸一拐的背影,提纳里扶额叹气:“真是有够调皮的,和艾尔海森那家伙的性格相差也太多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那家伙整天木这个脸,也不知道多笑笑。”
此时,应该在沙漠“出差”的艾尔海森走进来璃月港很有名气的春香窑。
“哦,客人是说霓裳花的香膏吗?”莺儿轻笑了一声,“这里有很多种呢,请问需要哪一种?”
璃月是个地大物博的国家,特产丰富。艾尔海森一路走过来不仅看到了虞青嘴里说的糖画小贩,还要叫卖其他商品的摊子。
买完香膏以后,他走到买发饰的铺子前,伸手拿起了一只雕刻着小蝴蝶的玉簪子。
“小哥看中这发簪了吗?”摊主热情地询问他,“是送给心上人还是其他人?”
艾尔海森眨了下眼睛,轻声道:“未婚妻子。”
老板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后摸出来了一个小盒子,递给艾尔海森。
“小哥看起来是外地人呢,怎么会想要来璃月买新婚礼物?”
艾尔海森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把做工精良的梳子。
“她是璃月人。”
这个她,很显然就是那位未婚妻子了。
“嗐,”小贩感叹了一声,心想我们璃月的好姑娘都给你们外国人拐走了,“那小哥不妨送梳子吧,在我们璃月啊,梳子是赠予结发妻子最合适不过的礼物了。”
小贩看着这个高高大大的灰发外国人犹豫了一会儿,随后把簪子和梳子都递给他:“老板,我都要了,麻烦帮我抱起来。”
“好嘞!您稍等~”
“对了,”艾尔海森状似无意地向小贩打听,“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做婚服的吗?”
“哦,往那儿走,”小贩指了个路口,“然后左拐走几步路,右手边有一家,是我们整个璃月裁制衣物最华美的店铺,价格也公道。”
“嗯,多谢老板了。”
“嗐,哪里话,还没谢客人您大驾光临呢!”
路上,艾尔海森从行李里小心翼翼抽出来几张图纸。最上面那张,画着款式精美的璃月传统婚服。
男女各一款。
而下面几张则是各种金银首饰的图纸。
艾尔海森把东西收起来,很快就走到了小贩口里的那家店铺。
“请问这里可以定制衣物吗?”艾尔海森将手里的图纸递给前台。
前台的姑娘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回复道:“能是能,不过……”
她指着几个地方说:“这里还有这里,只有大师傅能做,我们的普通绣娘做不来。但是,大师傅她这几天病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教令院考试笑话,是我们院系真实存在的例子(拿出电子木鱼敲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