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轻眨了一下眼睫,很快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那本日记本。
但在看清楚里面写得是什么东西之前,他就迅速将本子合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胸膛里那颗心脏依旧跳得很快,仿佛要蹦出嗓子眼一般。
因为就算没看到具体的文字内容,艾尔海森还是在那一瞥里看到了边上一幅潦草的画。
画的是他的侧颜。
简简单单的几笔,却画得格外逼真。
一个女孩子在本子上画一个男孩子,那说明什么呢?
艾尔海森却不敢细想。
他快步走出虞青的卧室。因为她房间里似乎飘着淡淡的香气,那种让他有些上瘾的香气。
虞青这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尴尬地从水里坐起来,目光朝前发散,整个人的脑子都被耳鸣声包围了。
不知道是泡澡水太热还是其他别的原因,虞青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尤其是耳朵,感觉就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酒店浴室里的灯光是那种带了一点暖色的灯,照在水面上让波纹显得很暧昧和绵长。
正当虞青左右为难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规规矩矩的三下,短促有力。
接着便是自己的声音,不过语调倒是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请问,我能进来吗?”
虞青松了一大口气,他来的实在太及时了。
“这下帮大忙了——”
一阵手忙脚乱以后,两个人有些颓废地坐在了沙发上。
“大书记官先生,”虞青叹了口气,语气甚是疲惫,“我现在虔诚地希望那个传说和遗址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东西。”
她实在是太想结束这一切了,虽然说不上是多大的麻烦,但有时候发生的时间过于尴尬,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
艾尔海森把温下来的水递给她:“泡完澡应该多喝水补充身体流失的水分。”
虞青仰头把水灌下,唇角溢出的水珠顺着下巴滑到脖颈上。
艾尔海森想都没想,格外自然地伸手把虞青下巴上的水珠擦掉了。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陷入的震惊的情绪里。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艾尔海森长了下嘴,想要进一步解释,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同她说是看见自己的身体上有水渍所以一下子没忍住吗?
怎么听这么奇怪……
虞青摇了摇头,突然想到自己的日记。
“那个,我桌子上那本本子,你,你看了吗?”
艾尔海森正视前方,微眨了一下眼,声音坚决肯定:“没有看。”
虞青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艾尔海森说没有就是没有。
自己好像格外相信他。
不过转念想想,大书记官也不像是无聊到会喜欢看人日记的那一类人。
艾尔海森看她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咳了一声:“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一起去考察遗迹,得养足精神。”
虞青点了点头,和他道了晚安。
但是当艾尔海森躺在床上时,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那张画的潦草的画。
他想,她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好感?
应该有的吧,否则怎么会说出“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这样的话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后,艾尔海森翻了个身,随后慢慢坠入梦乡。
***
第二天清晨虞青出门的时候,艾尔海森已经把考察遗迹需要的行李准备得差不多了。
“虽然今天沙漠的天气还算好,但由于遗迹的位置比较偏僻,再加上我们两个都没有踏足过那里,所以要做好在沙漠里过夜的准备。”
这是提醒虞青做好沙漠睡帐篷的心理准备。
她点了点头,伸手提起了大部分行李。
这可不是艾尔海森不想帮忙,即便他的灵魂再怎么坚韧,到了虞青身体里,他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姑娘。
倒是虞青满脸兴奋,力气大的感觉到还算不错。
不过,艾尔海森一个文官,为什么会有这么夸张的腱子肉和力气?
虞青想不明白,他是在图书馆一边看书,一边举书锻炼肌肉吗?
两人刚出旅馆,就碰上了赛诺。
“大风纪官先生?”
“太正式了,叫我赛诺就好。”
“好的,赛诺先生。”
对话完,赛诺突然发现了不对。
“艾尔海森,你没得病吧?”
不然的话,为什么突然和他这样说话。
艾尔海森顶着虞青的身体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解释,太麻烦了。
不过好在有虞青,赛诺很快就了解了情况。
“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虞青在边上补充道。
“那我带你们一程路吧,今天天气不错,就当散步了。”
艾尔海森毫不犹豫地拆穿他:“是因为没人和你打七圣召唤无聊了吧。”
赛诺眯起眼睛:“明明是难逢对手,只怪我水平过高。”
不管怎么样这位赛诺先生在上班的时候还愿意抽出一段时间帮忙提行李,这点让虞青感动万分。
以至于赛诺离开后,她还念念不忘地夸赞对方:“真是个好人啊——”
艾尔海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垂了下眼皮,脚尖踢飞了一小块石子:“如果你知道风纪官审问犯人是什么样子的,你就不会觉得他是好人了?”
“什么样的?”
“唉?!这样的吗!好酷——”
艾尔海森听到虞青这样的回答以后,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后面的路他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啊,终于快到了,我快要累死了。”虞青看着地图,忍不住哀嚎。
艾尔海森伸手从她手里抽回地图随后笑着和她说了个坏消息:“还得走一段,到这块绿洲。”
“不是吧,我……!”
虞青突然被来人吓得噤住了声。
面前走来的是一队镀金旅团,个个都凶神恶煞,看起来很不好惹。
虞青磕磕巴巴伸手拉了一下艾尔海森的衣角,想往对方身后躲,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才是看起来更厉害的那个。
她视死如归地往前走了一步,把艾尔海森往自己身后一拉。
艾尔海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差点脸朝地摔到,镀金旅团也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一眼她。
“唉,对方又不和我们打架,你紧张什么?”
艾尔海森无奈地重新拾起行李:“走了,往这边。”
“啊?哦哦,来了!”
镀金旅团为首的人瞥了一眼走远的二人,他朝后面的人打个手势。
最后一行人跟上了虞青和艾尔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