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透过血海看真情

同样的事儿,不同的人去做,所产生的效果,后果,也各自不同。

这就是所谓境界,手段的差别。

血之一道,既存天地间,自有缘法。

血海的那位老祖,能修血道,乃是先天选择。

出自天地初始之血,又何来的怨气纠缠。

针对那涛涛血海,浓厚怨气,这位与杨婵交手,杀机森然的主儿,眸色明显一片冰寒。

指尖弹动,一缕朦胧火焰光辉。

虽是一丝一缕,展现所出的刹那,威能着实令人变色。

“红莲业火?”

惊声中,骇然难以掩饰,说实话,真有几分扭头就跑的冲动。

这一身修行的克制之道,说来还是挺多的。

道佛两门,皆有手段。

尤其是那些光着脑袋的和尚,简直是烦死个人。

自修行算是几分有成以来,就算是被盯上了。

劝慰有,降魔的手段,也曾面对过。

现如今还能乱蹦哒,甚至卷入了这场劫数。

那些想着降妖伏魔的,结果下场如何,自不用说。

说实在的,那些历经洗礼的血色,可是比寻常生灵,好上不知道多少。

要不是还有顾忌可言,倒真是可以大肆针对性的下手。

未曾大肆针对性下手,自是说明小范围内的事儿,还是做过的。

敢以血道所行,又岂是个内心顾忌过多,优柔寡断之辈。

只要不是动静儿太过,惹得那位安坐莲花的主儿,伸掌来抓。

其他的要有动作,八成就是亲身送养料。

就算是那二成还有差错,顶多也就是亡命奔逃。

能活到现在,性命危机自是算不上。

说来能有今日如此修为,也该有这些存在的一份儿功劳。

修行路,是条追求超脱生死之路,也是多有艰辛之路。

让人追击的跑路,遇到危险躲避逃遁,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初次经历,可能有些心慌。

慢慢经历多了,也就有些习惯了。

胆量,也在这种习惯的心态下,慢慢磨砺了出来。

以至于现在都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幻觉。

纵然是克制自己的业火又如何?

这满身的罪业,岂是那丁点儿业火能够烧灼的。

“倒是有点儿东西!”

“但愿,你不是真的不知死活。”

“若真能扛过这一关,倒也可算是你的福源。”

屈指一弹,丁点儿火种就如同落在了无穷油料之中。

冲天大火,霎时猛然而起。

红莲业火点燃了无穷罪业。

浓郁的赤红火光,如那杨婵手中的宝莲灯,所散发的七彩光辉一般。

改变了混沌原本的颜色。

以红莲业火烧灼罪业的特性而言,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针对无边混沌的腐蚀。

自然,从实际角度来说,这点儿业火的数量,远不足以伤及无边混沌,更不用说撼动了。

别说是一身血战罪业,就是再多数万,数十万倍又如何。

不过真要到了那种程度,在这无边混沌的有限范围内,必然形成一片谁人都不敢踏步,触及的绝地。

毕竟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身上就一点儿可供业火烧灼的原料都没有。

“业火灼神,以他的所行罪业而言,倒也该是如此。”

“却是怕就此还不够。”

“还是让我再加一把火吧。”

心念操控,那闪动着七彩光辉的火焰,化身一条巨龙,直奔业火海洋。

“都说三圣母,是个难得心慈的女仙。”

“如今看来,倒是感觉那些传言有误。”

一柄剑,挡住了闪动着七彩光辉的火焰巨龙。

要不是其本质不俗,再有杨婵的修为支撑,或许这一剑,七彩光辉的火焰巨龙,就要崩散。

“不知阁下是什么意思?”

杨婵凝眸相对。

以业火出手,自是相当的狠毒霸道。

如今却是阻挡自己。

怎么着,对自己的手段,就这般自信吗?

“没什么意思。”

“就是想看看而已。”

“挺不过业火之劫,自然什么都不必说。”

“一身修为皆消散,也别提及什么罪业。”

“若是能挺过这业火烧灼,有些事儿,怕是另当别论了。”

“血道修行,本就不多。”

“到了他这个层次,自然就更少了。”

这是一番爱才之心。

既然有此心态,那剩下的话,自都不必说了。

“生与死,功德与罪业,都是自然常态。”

“杨婵也不曾幼稚想着,凭一己之力,让杀戮消散,尽是安然乐业。”

“可既然遇见了,那就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杨婵目光温和,内含决绝。

这是她的选择,她必然所为之事。

从某些程度而言,这是她的选择,她的道。

“既是如此看来,你我之间的这场争锋,是必然得有一个结果。”

一声叹息,剑气重霄,杀机涛涛。

意识深处,修行所在。

三朵莲花并列,一朵旺盛,一朵微微朦胧,第三朵则是气雾汇聚,似有灵性将要有所成。

过了成长期,只要一个特殊的契合时机,自会所成。

三朵莲花,自是杨婵的顶上三花,一身修为所寄。

以宝莲灯斩了善尸,恶尸却也该是快了。

“想好用什么换回这两柄伴你所生之剑了吗?”

女娲眸色悠悠,透过那业火中淬炼,越发纯净的血海,看到了安然而坐的冥河。

对徒弟的选择,做师父的,自不会多说什么。

但要抛却善恶之念来讲,倒也不必非得如此。

冥河所修,可谓是血道的源头祖宗。

虽说该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但从修行的实际而言,所谓超越,还是不会轻易发生的。

这件事儿的本质,别人看不透,更为具体一点儿的实际,是自家那位徒儿看不透。

但在女娲眼里,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有些事儿所成的影响,其实自一开始就有了。

“娘娘就这么自信?”

冥河老祖穿透悠悠岁月,似是与女娲面对面交谈。

“你说我不该有这个自信吗?”

女娲一个眼神横扫。

多余的话,不说了。

一个眼神,慢慢体会琢磨吧。

“小家伙看着倒也几分不错。”

“真实来说,却是连一头阿修罗都不一定比得上。”

“为了这个,连老伙计都赔上,似乎有些太不值得。”

修罗一族,乃是冥河秉承法则自然,于血海中造就的种族。

本是想着以此成就圣位,实际却是差了一筹。

阿修罗,便是修罗一族,除了修罗王之外,所能达到的巅峰。

数量之多,不敢说称霸天地。

一个两个的,真没有在乎的必要。

以冥河的本意来说,自是不相信杨婵能胜得过。

哪怕有了超脱寻常大罗的一尸准圣修为,再辅佐威能不俗的宝莲灯。

由于那宝莲灯乃是斩尸善念之寄托,威能发挥起来,足以达到十成。

就凭此一番威能,不靠女娲,不靠那心慈的名声,也足以支撑一方威名。

但那杀机森然的两柄剑,也不是吃素的。

真要论起来,还得称呼一声道友才是。

真要单纯以杨婵的本事,不一定能胜得过。

可还有女娲在,这事儿就不太好说了。

别说什么以大欺小。

真要以此辈分而论,这事儿就该翻过来了。

“不知娘娘可有什么心仪的?”

如此选择,无论思量几时几刻,只要结局本身没有改变的可能。

几时几刻,都没有实际意义。

该认还是得认。

“能活到现在,你自是聪明人,还用得着我多说吗?”

对于修行所成的大能者而言,名字本身就是一个忌讳。

出口必有感应。

以女娲的境界修为而言,自是不必忌讳。

之所以无言,就是看看这位血海之主,究竟何等选择。

安坐无边血海,目光微微侧及西方。

要是旁的事儿,考虑到两柄剑的实际,以及对自己的意义。

肯定是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可这事儿,实在是有些不容易。

女娲虽无言,冥河却也懂了。

“娘娘,要不现在我就让其回来好了。”

“反正令徒,也无伤损可言。”

岂止是无伤损可言,经历一番怒然,恶尸翻腾,简直就是大大的收获。

“你觉得这事儿这么轻易吗?”

“动念便是入了劫数,这么容易便能逃脱吗?”

女娲自是有点儿不愿意。

有了牵扯,也该是机缘。

就这么放弃的话,为徒弟所虑,怕是还得费几分思量。

“若是诸多大劫,再不敢言说此话。”

“现如今说来,不过区区大罗劫数而言,想来还是足以承载的。”

对女娲言语中的威胁,冥河并不在意。

好歹是也是天地有业位的超然圣人。

只要不是牵扯根本问题,能不招惹,自是尽量不招惹的好。

可要想着以此威胁······

长久岁月以来,安居血海,态度自然是不想惹事儿。

可事儿来了,也不怕。

自生而初始以来,历经太多劫数。

能到今日依旧安然,可不是靠威胁求来的。

“若是一般的事儿,应了也就应了。”

“反正也是天生的冤家对头。”

“多一件少一件的,也算不得什么。”

“可这件事儿,却是牵扯太多。”

虽说是不太可能答应,但也不想得罪女娲。

该说清楚的缘由,一定要说清楚了。

道所决定的先天因素,使血海很难与佛门和平共处。

尤其家门口多了个念叨不停,听着脑袋都不由发胀的大和尚。

从内心的实际情绪来说,对佛门自是更加厌烦。

彼此间的争锋,几乎没有停止过。

不知有多少的修罗,没能扛得住佛门手段,成了八部中的阿修罗部一员。

亦不知有多少的佛门弟子,融入血海,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这样的争锋,却终究是存在一个限制与收敛的。

真要将主意打到燃灯身上,很可能要面对的,就是整个佛门与血海的全面碰撞。

那个局面,是冥河不愿意看到的。

或者说,仅凭女娲的一句话,还不足以让冥河承受这般代价。

“既然你有难处,自是不强求。”

女娲收回了目光,却也未曾急着下手。

让徒儿多磨砺磨砺,也是好事儿。

“不过这事儿,还真的几分思量才是。”

关系到徒儿的前程造化,必须得慎重。

说句实在的,就为了一盏灯而大动干戈,也不是女娲愿意看到的。

虽有不屑跟厌烦,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些大和尚,的确不是轻易下手拿捏的软柿子。

本想着让冥河走一趟,没想到,他还挺清醒。

怎样才能不大动干戈,又能把东西弄到手,这实在是个问题。

说来女娲一番思量,不仅是为了徒儿,也是几分自身元素。

当然更多的实际,还是为了徒儿。

自己的一些因素,说白了不过心头的一口气而已。

以燃灯的身份,要是折腾出点儿事儿。

佛门底蕴再深厚,估计也得疼一阵子。

别以为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事儿就已然忘记了。

也别以为趁着大劫,就能让女娲无可奈何。

不该记着的,潇洒而过。

该记着,就是过了亿万岁月。

只要想起来,还是清晰新鲜如昨日。

“这群家伙逆转时光而至,倒是真有几分能耐。”

一边思量着徒儿的事儿,眸光深邃落入了那无限时光长河中的大战。

有逆转时光的能力,自然是能耐。

可这能耐,也得看层次,看谁来说。

不同的境界,不同的层次,自有不同的看法。

再超然的能耐,在女娲眼中,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能在三皇手中支撑这么久,实在不可谓能耐。

果然,没两把刷子,又哪来的担子,敢乘着劫数而至。

一刀之下,杀机深然。

这杀机,不针对皮肉,也不针对更深层次的魂魄。

而是至为本源的道。

一刀落下,要是真的伤了,直接就是道伤。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皮肉伤损,已然算不得什么。

更深一层的魂魄伤害,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这伤害要是直奔道之根源,那就真的要头疼了。

“一缕杀机,竟有如此之威!”

“果然不愧是人皇!”

一声长啸,由衷惊叹。

更是不由畅想,轩辕手中依仗的,还只是惊鸿刀,要是动了那赖以成名的轩辕剑,又将是何等的威能。

“诸位,莫要与三皇再多纠缠。”

“速速摆脱,直奔目标。”

“否则定数来临,我等所行便是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