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一切物质的演化,根基,起源所在。
量之无其大,深之无其数。
似海洋般波涛翻滚,刹那间无数生死幻灭。
即便为至强者,一念动则亿万兆数无量而动。
也不愿意在如此环境下多待。
危险自有,太过数倒也不至于。
太过数的危险不至于,却也谈不上自在。
万一就是那般的不幸运,多少也得麻烦一番手脚。
“你这心念动然,倒是给了他不轻的刺激。”
轩辕黄帝笑然看着炎帝神农道。
“要是不给一点儿刺激,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积极。”
其实炎帝心里有数儿,即便没有这么一番刺激,最终的结局也不会有太大变数。
若是连这点儿自信以及信任都没有,岂能放心托付。
一番心念所动,仅是一颗父亲的心而已。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凭这小子的天赋积累,踏步大罗数早就是理所应当的。”
“看似闲在,其实就是不知道所谓积极。”
“即便是咱们,也不一定完全自如的闲在。”
女娲赞同言道。
大罗之数,超脱命运之外。
数以万垓之生灵无数,所追求目标,在这小子心里,怎么看都像是不怎么在意。
想起自身未曾踏步大罗数时的种种遭遇,复杂。
形成的对比,绝对鲜明。
“倒也不必这么说,与道之长远相比,大罗数倒也不必非得特别在意。”
天皇伏羲悠然一笑。
演先天八卦,化无量之数。
非所指特定天地,旷阔无垠,浩如烟海。
诸多的神秘,诸多的复杂。
看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几位在此,倒是闲在。”
意念似狂风,吹拂混沌海。
无量威能,生死幻灭。
连分四方而坐的三皇与女娲,都瞬时有些惊然。
更不用说诸多沉浮于无量混沌的世界宇宙。
察觉凶险,一个个心头暗骂一声,收起全部的家当,能跑多远便跑多远。
也有那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就只能自认倒霉。
无数岁月的修行,刹那成空。
不甘与愤恨冲销,即便是容纳无量的混沌,一时间也难以消磨。
修行本是逆天道,宛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诸多的磨难与劫数,自然跟随。
一身红衣看似淡然,真要遇到了,却实在是天地间最大的劫数。
“诸时岁月无量,能与魔祖相遇,也该是一番缘分。”
随手一挥,四方格挡无边混沌侵蚀的屏障消散,自是迎客之礼。
想自然是不想的,现实却是无奈的。
真要让老魔头给盯上,哪怕神通无量,也不是说躲就能躲过去的。
魔祖罗睺,以劫数称道。
无穷亿万兆魔头之始祖。
遇到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儿,搞不好就是亿万岁月成梦幻一场。
从实际来说,却也得看对谁。
至少对三皇,女娲而言,无所谓生死劫数。
“我有一念,以梦成道。”
“演化世界无量,诸般天地间,却是龙王锁闭东海,八仙渡海成道之故。”
“他曾说所见仙者无量,女之所成者,也就一个观音。”
“念头感知下,虽不甚在意,却也不禁有些发笑。”
“梦之道虽神幽,终究本身有所界限,所闻不见长。”
“诸般天地,若以女修,又怎能脱出女娲道友之外。”
真就似做客一般悠然,谈吐自在,尽是对女娲的欣赏。
“又怎敢与魔祖论道友?”
曾与鸿钧争锋,自是同一时代辈分。
“对你是真欣赏,对你这毛病也是真厌烦。”
“是鸿钧的徒弟,未必就真要学他的毛病。”
“所谓谦虚自律,于本座看来,跟虚伪没什么区别。”
冷然一笑,邪魅无常。
实在不愧是魔道的祖宗,就眼前这道不知几丝念头的化身,一举一动,皆是魔道。
若是旁人或许已然在这一举一动中,于无边魔道中沉沦。
三皇与女娲,却是断然不会受此影响。
“修行者岁月无常,所谓千秋万岁,不过动念逝然。”
“执着于辈分,岂非可笑。”
“再言你以人字入道,便足以担得起一声道友了。”
这话无论女娲还是三皇,都没有往下接。
能不遇见,自然是不遇见的好。
既然人家上门了,自没有闭门的道理。
道理虽说是道理,该警惕的自然也是要警惕。
陷阱,或许仅是无意间的一句话而已。
“敢问魔祖到此,不会仅是单纯的缘分吧?”
一片默然中,神农开口。
看似平常神色,其实眼眸神色多有担忧。
碰着老魔头,肯定没好事儿。
何况如今是其登门。
关系到女儿,纵然心态平常,也无法做到始终如一。
“既是心里有数儿,再说假话,自是无谓。”
“左右不过一缕念头的消磨而已,实在没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
“可一份儿本源,如今十分而散,本座自不得不来看看。”
“或许这诸般天地间,又要出一个极为不错的人物了。”
悠然间的言语,所评之论,所引起的实际动静儿,足以在无边天地间,掀起一番风浪。
“多余的话,自不必说。”
“有点儿事儿想请道友的三尸身成全一二,不知可否。”
魔祖罗睺一双眼眸,悠悠盯着女娲。
“不知魔祖是何等意思?”
女娲与三皇的心神,刹那紧绷到了极点。
莫看这老魔头笑意盈盈,真要以为其是善意,那便等着哭吧。
尤其是女娲,这三尸身,也算是一桩隐秘。
虽不至于特别隐藏,却也没必要搞得谁都知道。
“本座以真心相待,道友却是装糊涂,倒是不禁几丝心寒。”
“既然这话一定要点透,那本座自是无顾忌可言。”
这话说了跟不说,没什么区别。
魔之行事,本来就无所顾忌可言。
“本座道之超然,却也不得不承认,鸿钧老儿的道,也有其玄妙独特。”
连处在敌对立场,都有几分真诚钦佩。
道之玄妙超然,自不必多说。
事实也却是如此,否则又怎能一教传三友。
“你虽以人成道,可毕竟是鸿钧的徒弟,又怎能未曾练就三尸玄妙。”
“如本座所知,一是骊山,逍遥自在,有心无心间的传承,也就是那条小蛇还有点儿意思。”
“一者便更有意思,阴至阳化身,却是成全了诸天间的有情道。”
此后又是无言。
三皇满是警惕盯着罗睺,也默默看着女娲。
三尸玄妙,以他们的关系,诸般底细自然清楚。
可这位魔祖,却是从哪儿得的一番隐秘玄妙,竟能看出这诸般根源。
想不透,那自是另外一层天地,另外一番风景。
修行无量岁月,可言一声至强者。
到头来却还是那句,天外有天,强中更强。
“却是不知魔祖所需哪位道友相助?”
以女娲之能,当真联想不到前后吗?
自无这个可能,只不过不想为,尽力的拖延罢了。
反正时光岁月的流逝,也没有太大感觉。
恍惚间,便是成千万载岁月时光。
“哎!”
“看来道友还是未曾体会真心。”
“如此便是不得不动手一番了。”
幽幽叹息,魔意森然。
“动手便动手,倒是要领教一番魔祖手段。”
一柄剑,山河岁月,日月星辰,草木竹石,诸般繁荣。
一个从战场成道的帝皇,其实早就忍不住了。
三皇向来通脉相连,犹如一人。
否则也不会因为精卫的事儿,其余二位多费心思不止,还于此静静等候。
轩辕一动手,神农与伏羲自没有看着的道理。
一念动然,道韵遍及诸天。
灼热炎谷,热浪涛涛,毒气翻腾。
封印之下,却是鸟语花香,诸多闲在。
来自体内的一枚印记有所动,瞬时惊醒了悠然中的炎帝,或者也可以说是卫无忌。
“三皇道韵所动?”
“究竟是什么存在,能引得三皇联手。”
说来与三皇的缘分,自是不浅。
虽说未曾踏入三皇的道,却在诸多牵扯下,实可以说是道起三皇。
为何答应走这么一遭,除了难忍心动机缘外,自是顾念三皇缘分。
未曾练就三皇的道,三皇的道统,却是化为一枚印记。
此印记有所动,自是三皇有所动。
意念灌注印记内,无限宽阔的视角,自然形成。
混沌海无量涛涛,目光触及,内心不由一番真心无语,此外就是后悔。
早知道是这么一番局面,打死也不能好奇而动。
“若论因果,其实早已成就。”
“这时候出手不出手,都似是没有太大区别。”
犹豫瞬间,心思锁定。
而在混沌海中,与魔祖交手的三皇招数韵味突然变幻。
“三皇开泰!”
三者出手,如同一人。
无量光辉间,一条长河融会贯通过去,现在,未来。
无数的景象,无数的演化,皆是三皇所动之根源。
“这事儿有点儿意思。”
“这一拳虽是你们的道不假,但这一拳,也不是你们能所动的。”
“既然敢做,无胆量承认吗?”
魔祖一直巍然不动,到了此刻却是有些动然。
威能无量施展,消融了三皇的拳,不再出手。
看似简单,实则已经够了。
到了他们这般境界,若非十分之必要,不会纠缠过多,因为生死实在是没有太大的意思。
“既然做了,也无所谓敢不敢。”
“仅是不想在魔祖面前承认而已,毕竟为魔祖所惦记,毕竟不是好事儿。”
一缕青光绽放,言语悠悠飘扬。
“至阳,太阳,一**日,你果然有点儿意思。”
又是一眼,便看透了无穷不能言说的奥妙。
“又怎敢称得起魔祖所言,既是有事儿,自不该耽搁才是。”
该做的都做了,该认的也都认了。
自然是到了该跑路的时刻,难不成还真不知自己斤两,动手一番吗?
能动手一番,所得必定超然。
现实却是所付出的代价,也必定超然,非承受之内。
“有了上一次交手,也算是缘分。”
“既然遇到了,哪里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言语间的淡然,随手一点。
三皇与女娲刹那变色,齐齐出手,却是有些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条贯穿了过去,现在,未来的长河奔腾。
阴气翻腾,雷光炸响。
那样的动静儿,似是连魔祖都有些眼皮一跳。
“又没什么太大意思,又何必这般反应。”
幽幽叹息间,似是无奈。
方才对女娲的赞赏,自是实话。
却未曾包括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一团阴气,一丝雷光,却是最难招惹。
青光于无形间消散,回归本身,一丝心悸难忍。
“倒是跑得快。”
“不过既然敢出手,总得承受代价,或者说是一番福源也说不定。”
“即便是看在她们的面子上,有些事儿也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不见青光踪迹,低声自语。
抬眸看向女娲,却是看的女娲都不由霎时间一寒。
对于魔祖而言,仅是这霎时间便足以。
一条红线,牵扯姻缘,带动因果,深深纠缠。
“不好!”
女娲变色惊声,抬手便是红绣球。
而神农则是气的霎时间脸色血红,抬手召唤一尊大鼎,照着魔祖便砸了下来。
不愧是魔祖,动起手来真的是又阴又损。
要动手便跟他动手好了,牵扯女儿算是怎么回事。
“以五谷草药成道,自是以善心成道。”
“善心之下,又何必这么大的杀念。”
魔祖悠然,抬手一指应对神农怒然落下的大鼎。
方才已经说了,三皇向来同进退,何况是面对魔祖这般存在。
神农出手,轩辕以及伏羲自然出手。
可魔祖却不愧是魔祖,一番纠缠,于无量混沌中,悄然而退。
“怎么样?”
“问题解决了没有?”
收回所有攻击,收敛所有怒气,既是帝王,便是涉及疼爱愧疚的女儿,也不至于完全乱了方寸。
“魔祖不愧是魔祖,连道祖都轻易奈何不得的存在。”
一声叹息,女娲摇头。
她已经紧急出手,却顶多是改变一部分。
神农无言,气息间的变化,却也说明是及其的不平静。
“好家伙!”
“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
一口气吐出,着实惊骇非常。
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低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哪个混账王八犊子,敢把这无缘的红线,牵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