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难以置信

从那份打包的记忆类信息里,常威虽然无法了解到这个时空当前的确切背景和隐秘信息,但大致的发展阶段,还是有所知的。

比及2015年左右的境况。

无论是经济、军事、整治领域还是高科技领域,都差不多是在那个时间段。

所以所谓的‘一年碾压日韩两年赶超欧洲三年抗衡美国’和‘三年研究气象控制技术’,比照本时空当前的经济和科技层次,是根本不可能作到的。

在科技昌明、信息爆炸的年代,这种议题正常状况下是不可能被提出来的。

常威思索间,气象播报过去,接下来便是电视剧。

他一看电视剧的剧名《奔向星辰大海》,联系到之前的两个事,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第二天一早,常威回归到铸体境时的习惯,在院子里行拳。正是天刚麻麻亮的时候,便听到汽车的嗡鸣声咆哮着接近,然后凄厉的刹车声响起,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常老板!常老板!”

常威不紧不慢走过去,打开门,还没说话,喊门的人就急匆匆的跑进来:“别耽搁时间,常老板,各品类数量、重量多少,我们快算账,我马上拉回去!”

常威皱眉:“有必要这么急吗?”

来人哈哈一笑:“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生命里做更多的贡献实现自我价值。虽然我只是个司机,但我也不能拖了国家的后腿。”

常威莫名笑了笑:“好。”

只用了三分钟算好帐,然后急匆匆把分类好的垃圾搬上汽车。司机跳上车,还没来得及坐稳,就启动了车子,咆哮着远去了。

常威站在门口,微眯着眼睛,思绪转动不止。

差不多太阳刚刚从东边冒头的时候,十多辆三轮车相继来到废品站。这都是常威这间废品站的固定客户。

他们急匆匆的,卸货、算账、结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每个人,好像都上紧了发条一样,一点时间也不耽误,说话都是直入重点,绝不弯弯绕绕浪费时间。

他们说,最多三个小时,还会再来一趟。然后下午还有两趟。就把三轮蹬的飞起,一溜烟就走了。

这厉害到了极点。

有几个收废品的,一天收四趟?

常威表现的很沉默,他已经不打算问他们了。只观察就足够了。

这些老客户走了之后,常威仿佛也受到这种对感染,用了很短的时间将新收的废品分门别类,看看时间,才八点。

他想了想,找了张纸,写下自己十点之前回来,贴在门上,然后骑着摩托车打算去城里走走。

公路上,一辆辆车从常威身边掠过,都开的飞快。人们行色匆匆,而且精深高昂之极,每个都红光满面。

无论老人、小孩,还是男人、女人,都一样。几乎没有差别。

这让常威想到很多。

难道,这就是所谓三年计划,所谓气象控制技术的噱头的源头?!

可为什么呢?

是什么让人们变得如此操切?

这并不符合常理。这不是建国初期的那几十年,而是物质条件已经发展到相对丰富的时代。

按照常理,在这样的时代,绝大多数的人是不可能拥有那种精气神的。

——一种格格不入的味道,充斥在大环境中。

常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穿过许多街道,看到的都如出一辙。锦官城本来应该是一个安逸的城市——尤其是非城中心的周边区域,人们应该很闲适才正常。

可都没了。

打牌的没了,茶馆里空荡荡的。相反,一切做工的地方,人们都热情高昂,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着工作效率。

穿过几条巷子,常威的摩托车停在一处老旧的铁栅门前。停好车,常威走到旁边看门房的窗子前,看到里面一个老头,正戴着老花镜,桌上摆着一本书、一个本子,手里还捏着一支笔。

“刘爷,你在做什么?”

老头如梦初醒,抬头一看,哦了声:“是常威呀。”

“是我。我过来看看。”常威道。

“看看?”刘爷诧异道:“看什么看?你应该努力工作。”

常威笑了笑:“这不是有点空闲嘛。”

“有空闲就多看书,多学习。”老头拿起自己桌上的那本,常威一看,初中数学,靠,这老头竟然在学数学!

“数学?”常威心下沉淀,道:“您老学这个?”

“怎么?”老头不乐意了:“别看我老了。都说活到老学到老。我才六十多,怎么就不能学了?国家赶超全球实现复兴,我老头也想出一份力呐!”

孤儿院之行,彻底刷新了常威的三观。就连孤儿院这样的地方,上到五十多岁的院长王姨,下到两三岁的小家伙,没有一个闲的。

工作的努力在工作,学习的努力在学习,成长的努力在成长,像打了920一样。

即便常威是个修道士,也觉得特别有些不适应。

回家的途中,常威感受着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和动用法力神通可能带来的不测感,心中愈是有些沉重。

人们行色匆匆,却又精神高昂。连六十岁的老头也知道学数学,为国家贡献一份力量。

这种人心背向,如果是正常的,那么常威一定会感受到整体上的蓬勃和生机。但他并没有看到这种应有的蓬勃和生机,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幻象,仿佛有一张血盆大口,在高天之上一口口吞噬着这种本该蓬来的气息。

很显然,这不对。

不对头。

现在常威知道,本时空一定处于某个局里面,而且是很恶劣的局。他来到这个时空,自己也进了彀中。

而若有若无的危机感,让他也清楚,等闲不敢动用法力神通。

形成这不合理的一切的存在,能给他带来不测的危机。

作为一个苟子,常威觉得不能盲目行事。

其实任何一个局,都有解开的可能性。在这天地之间,永远存在着变数。而所谓定数,往往是努力的结果。如果不去做,定数也定不了。

一切的发展,从本质上讲都是没有确定的结果的。它可以拥有无数种变化。这就是易的道理,一切都是变化的,而不变的就是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