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订婚后的那段日子里,我们有了一小段短暂的甜蜜,虽然日子依旧过得紧紧巴巴,但我们的心中始终孕育着希望。看着团队一点点在复苏,虽然很慢很慢,但也足以让我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够一起展望遥远的未来了。

相识十五年,相恋也快五年了,我从未料到自己也会走到今天。好几次,当我的人生和事业面临绝境的时候,雅涵都以为我会放弃美路,但我终于还是挺了过来。真正的美路人是有信念的,无论对事业,还是爱情。

曾经给雅涵写过三封情书,一封挂在宜春明月山山顶的松枝上,一封在西街“如果酒吧”留言册的扉页中,而第三封,则被我埋在蓟县盘山一户农家的老槐树下。雅涵曾追问过内容,我一脸幸福地笑着对雅涵说,等上了皇冠大使我们一起去把它挖出来吧,现在来看,已经永远没有这个必要了。

短暂的蜜月后我们又开始了争吵,为换货,也为所有的事。银行还贷的巨大压力和团队凄惨的无情现实在雅涵的心中有着无比的反差,压力太大的时候她喜欢找人发泄,歇斯底里地像条疯狗一样。诚如她所言,谁叫我是她最亲近的人呢?可最亲近的人难道就注定要被肆意伤害?她甚至在家里还要摆出一副领导人的姿态,我就差在家里叫她颜经理了。

我跟她提到了孩子,我喜欢小孩,当然更希望我们将来能有一颗爱的结晶,可雅涵不想生,她总是极力劝说我将来去领养一个,这成了我与雅涵继换货这个焦点后争吵的新主题。2007年上半年的那几个月,我们常为这个争得面红耳赤。直到最后我才明白,不是她不想生,实在是她太害怕离婚了,她不希望将来有这么个“拖油瓶”。从五年前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雅涵就幻想着我们将来总有一天会离婚,这个信念随着我们感情的炽热而日益强烈。或许是从小经历了太多家庭的悲剧,亦或是她身边有着太多不幸福的家庭,所以,雅涵在心底从来都是不相信爱情的。我用了很多年才终于证明了我对她的爱,可她更愿意相信这份爱是暂时的。她总说,我爱她是因为我现在还需要她,这伤透了我的心,本以为从广州回来她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念头了,可信念这东西是经年融汇沉淀而成的,又岂会因为一份爱就轻易融化?五年了,有人曾说,经历五年的爱如果还不能开花,那结局就注定是分手。

在我远走的日子里,雅涵的内心太寂寞了。一个人去新加坡旅游的时候形单影只,看着别人一个个成双入对,她想起了我,那是她最渴望我的时刻。于是,在我终于拨通电话的那一刻,她便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回来。我回来了,可没多久一切又回到了老样子,分开想,见了面又吵,活脱脱一对前世的冤家,就像两只彼此靠近意图取暖的刺猬。面对她三天两头莫名其妙的暴怒,我回敬以冷漠。我们彼此都留下了很深的伤痕,难以弥合。

我们那时时常住在中心,等伙伴们全都离开后,我们就会从柜子里把褥子拿出来,在办公室里简单打个地铺。家离中心很远,住中心不仅可以节约时间、节省精力,还可以省下大把油费。我有时会在工作结束后玩上一小会儿游戏,对此雅涵一直耿耿于怀。她的哥哥因为沉迷网络游戏而玩物丧志,也因此离了婚,雅涵从此对游戏有了很深的芥蒂。至于单机版游戏和网络游戏的区别,完全不懂电脑的雅涵是不想去分辨的,反正发火又不需要理由,更何况是触碰了她心底的伤痕。那天晚上完全是一场战争,雅涵不仅怒冲云霄,也狠狠地用皮带抽打了我,多亏不是在家里的厨房,否则拿刀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的身上也因此留下了两处深深的血痕,至今一处永远都无法复原了。我曾在不久后来津的陈钻和林钻面前脱下上衣,面对刚刚结痂的伤口,他们也只能相对无言。

有段日子雅涵曾强烈地渴望我出去上班,她觉得两个人生活、工作都在一起,距离近得让人有些窒息了,同时,我上班也一定会有一笔不菲的工资,多少可以一解那时的燃眉之急。我坚定地拒绝了,因为美路也是我的事业,我为什么要离开?于是雅涵给我制定了严格的财务规定:除去养车、加油和宴请重要的新人,我每天的生活费不能超过20元,而这20元有时也要包含带给雅涵的盒饭。每逢月底,她都要例行查账,而我必须将全月所有个人开销登记列表,小到一包烟、一瓶水都不能遗漏,否则就一定会有些账目对应不上,这种琐事总是让我不胜其烦。雅涵常常会因为几十元对不上就大发雷霆,我相信,这种境遇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更何况是脑门儿上顶着小光圈儿的所谓钻石!

到了2007年5月的时候,团队所有过期的儿蛋、多宝和儿钙终于在我不懈的自用下被消耗一空,我陷入了没有营养品吃的尴尬境地。为了保持精力,雅涵仍在大把地吃营养品,而她母亲的营养品也必须持续供应。我换回来的新货总是不得不分给她一部分,以换得她对我换货的默许和所谓的支持。而我送给父亲几千元过期的营养品雅涵却会怒火中烧,在她看来,产品是不能随便送人的,哪怕是过期货,哪怕是我的父亲。过期了,即便是扔掉,她也从来不会去心疼一下。7月末,盛世天下健康生活馆的装修终于结束了,我大病一场高烧不退,痛苦中终于熬不住吃了两勺她的蛋**,我那时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任何营养品了。这事终于还是被晚上回家后的雅涵发现了,她对我怒吼道:“像你这样吃,我怎么供得起?”那天晚上我跑到网吧熬了一个通宵,极度痛苦中我想到了分手。

雅涵总说我的冷漠就像一把刀,可她的怒火又何尝不是?我们彼此的伤害都很深,深可见骨。她不愿意分手,她总希望我们可以这样不婚不嫁永远下去,她问我,做一辈子情人难道不好吗?谈到爱,她会例证五年中曾给我买过的三件衬衣和两条领带,她总觉得给我买东西就是在表达对我的爱,可我宁可一无所有,只要她对我的关心。可惜,我们对爱的理解从来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虽然女人来自金星而男人来自火星,可这种分歧早已跨出了银河系。

那次激烈的冲突以后,我们冷战了好些日子,对我想分手的想法,雅涵着实有些慌,她还从未想过没有我的世界会是怎样。她提议去北戴河好好放松一下,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一切重新开始。带上我们的狗狗Nemo,我们愉快地上路了。在海边宿营、陪我回曾经的母校、站在联峰山顶纵览海天一色、看着她一盘一盘把面前的海鲜狼吞虎咽地全部吃掉是很幸福的,只可惜这种幸福总是转瞬即逝。回程已是三天后的中午,独自开车上路总是容易犯困的,一路上上眼皮搭下眼皮直开得我迷迷糊糊,可雅涵仍不愿意替我,她睡得正鼾。虽然早知道她晚上约了公司的高级营运主任碰面吃饭,可我仍然不得不拐进服务区耽误了十几分钟,我太需要冲个冷水脸好好清醒一下了。后面的路确实越来越清醒,因为雅涵开始不断地抱怨我在服务区耽误了太长时间可能会影响到她傍晚的宴请,这种抱怨因我的沉默而不断地升级,直至我再也忍受不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上。雅涵摔了手机,我摔了车门,那时,但凡我身上有个两三百元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冲进路边的庄稼地再也不回来。因为吵架,我们耽误了更多时间,晚上的宴请真的不得不取消了。类似的冲突后来越来越多,有一次她又在我开车的时候发狂,我打开窗户直接就把她的手机给扔了出去……

每当有美路人在我面前对雅涵大唱赞歌的时候,我总会说,人是有很多面的,而你说的那一面确也真实。没有人了解全部的雅涵,除了日益痛苦挣扎的我。我一直认为雅涵的人格是分裂的,工作上她是力量型,生活中她是活泼型,感情上她是完美型,而对婚姻,她却是和平型。四种人格集于一身,一生之中,她还是我仅见的类型。慷慨豪情是她,自私自利也是她,宛如春风是她,状如烈火还是她……她的每一面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毫无间隙也绝不矛盾,转换间如行云流水,她的内心是没有任何痛苦的。我常常感叹,了解一个人是何等的艰难,老友十年、相恋五年,才开始真正地了解一个人,又更何况那些一场OPP就将自己的一生交给领导人的新人。

雅涵的母亲总希望我们能够尽早完婚,可她只是个目不识丁的老太太,不像雅涵的父亲,她的话对雅涵几乎是没有任何影响力的。雅涵对我提出了新挑战,她更希望上到皇冠大使再结婚。单身女皇冠大使伍彩芸的传说诱惑着雅涵,她早已是单身女钻石了,屡获殊荣的她极度渴望着那份炫目的荣耀。而随着我把越来越多的前排办在雅涵下面,我也越来越失去了安全感,我不敢想象,一旦我不能如愿和她结婚,那我的结局会有多么悲惨。

我曾多次建议雅涵去做心理咨询,可她总是借故拖着不去。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心理是有问题的,可她不愿别人知道她的那些事儿。对心底的秘密,雅涵一直讳疾如深,而我,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算了解她的人了吧。无法做到坦诚不公,那再厉害的心理医生也是束手无策的。

2007年的春节后,我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向雅涵逼婚,而远在湛江的上手陈钻心里其实比我更加焦虑。只有稳定的家庭才会有稳定的团队,这个道理他们比我懂。在远赴湛江东海岛大会的时候,上手陈钻和林钻把雅涵叫到他们的房间,两个人轮番上阵一直把雅涵熬到凌晨五点,磨破了嘴皮雅涵硬是没松口。说实话,我从没像雅涵认为的那样贿赂了他们什么,为了这个生意能够快速向前,他们也需要我们的结合。

依照公司对两营销人员离婚的若干规定,公司建议主卡(如雅涵)继承户籍并享有总收益的60%,而副卡(如笑非)放弃户籍并享有总收益的40%。春节后,面对我日益迫切的逼婚企图,雅涵终于跟我谈起了条件。她希望我可以签署一份经天津市公证处公证的结婚合同,而合同的主要条款是除大颜经理那组市场外,其他未来离婚前的DD以上市场其收益部分按公司规定的执行,银章及以下的小部门不算在内,我很痛快地同意了。雅涵的理由很充分,因为大颜经理那组市场在我出山前就客观存在了,从感情上她不能接受未来离婚后我还能从她家人的市场那里获取收益。

几个月后,雅涵的条件又变更为除开大颜经理(大港及部分北京市场)和林超(江西、贵州市场)这两个最大的市场以外,其他未来离婚前的DD以上市场其收益部分按公司规定的执行。我咬着后槽牙点了头,可没过两月雅涵又变了卦。困惑中我拨通了上手陈钻的电话,沉默了好一阵子陈钻才说,那谁推荐的部门就归谁总不会再有意见了吧!我深以为然,这才是最公平的方案,谁也不占谁的便宜,我也不是吃软饭的人,推荐前排我向来都不比任何真正的钻石手软。

对上手领导人的方案雅涵是坚决不能认同的,因为此时她又有了新想法。到了那年的九月,雅涵的新方案终于新鲜出炉了。雅涵草拟的主要条款其内容如下:

(1)未来离婚后,别墅与车归雅涵所有;

(2)未来离婚后,所有存款归雅涵所有;

(3)未来离婚后,雅涵推荐的市场100%归雅涵所有;

(4)未来离婚后,笑非推荐的市场在离婚时做到DD以上的笑非拥有所有收益的40%,雅涵拥有所有收益的60%;笑非推荐的市场在银章及以下的小部门100%归雅涵所有。

雅涵言之凿凿,未来离婚后她还会为我的部门继续付出,给我一小部分的40%已经很照顾我了。可这么多年来我为整个大团队倾心付出的一切难道比她少吗?我的内心开始严重失衡,大半年来像个市侩的商人般讨价还价,一桩婚姻终于还是被谈成了一桩生意,在心底我甚至自己都开始厌恶起自己。我终于认真地渴望分手了,可我清楚,以我对雅涵的了解,一旦分手我必将一无所有,强烈的患得患失让我难过得彻夜难眠。用了整整五年我才终于明白,雅涵骨子里就根本不是个女人!

九月末的时候,我们去唐山大会。唐山的翡翠媛媛和石家庄的牛钻是2004年后我们常在一起合作的两位旁部门领导人,时常聚在一块儿合办大会。因为牛钻在家排行老二,故而亲近的朋友们都称呼她二姐。会议进行期间,在嘉宾休息室,我终于引起了牛钻强烈的好奇,她对我面熟得很,几年间总见我贴在雅涵的身边不离左右,媛媛郑重地向她作了介绍。朋友们都很关心雅涵的终身大事,趁着我上台演讲的间隙,牛钻问了很多,等我下场时雅涵已经简略地讲了不少和我的故事,她这个人极要面子,是不可能涉及过多细节的。在美路中两度离婚梅开三度的牛钻无疑对婚姻是很有发言权的,她很热心地想尽快撮合我俩的婚事。雅涵上场后她又追问了我很多,我讲起这一路的艰辛和风雨,许许多多的点点滴滴。等雅涵下场后牛钻牵着我们的手对雅涵说,既是多年的同学又是一起经历过的老人,这样的伴侣实在是人生难求。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像个老大姐一样开始善意地批评起我们走到今天的局面其实双方都有责任,雅涵七我三,而我最不该的就是一路纵容她到现在以致得寸进尺、得陇望蜀,而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觉得一切难以接受还不如从容放弃,是个男人就应该洒脱一些……牛钻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虽然她的初衷是想成就这段姻缘,可我从心底感激她,一个男人的尊严是不可以被金钱和利益所绑架的。

回程的路上,雅涵质问我到底都跟牛钻说了些什么,面对感情的危城,她还在关心她到底丢失了多少面子。她很恼火我不该把太多底细漏给外人,将来还怎么让她和牛钻继续合作?我淡淡地说:“分手吧,这回是真的。”她说:“好!”然后就是一路的沉默。

整个十月,一有时间我就会反复斟酌,这是人生最为关键的十字路口,我必须慎之又慎。就像被套牢的股票,已经到了必须斩仓的时刻。斩仓,损失是巨大的,但也是可控的;而一味坚守下去,除了赔掉更多青春,更有可能葬送掉一生的幸福。我默默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一切,雅涵以为跟往常一样说说算了,而我的心却早已渐行渐远,慢慢冰冷,然后凝固,最后变得像化石一般坚硬。整整五年了,再坚不可摧的爱情都早已被风霜摧残得千疮百孔了。

很多朋友可能会觉得雅涵太过吝啬,何以待我如此薄情?可只有我明白,对爱情和婚姻如此绝望的她是想用经济彻底束缚住未来我可能变心的任何企图。骨子里雅涵是极度自卑的,可无论如何,作为一个人格健全的男人,这在尊严上无法接受,我不可能为了钻石这个头衔就签下这卑微的城下之盟,真正的爱是不可以拿来交易的。

11月初,我郑重通知了雅涵我最后的决定,一个月里她几度以泪洗面,恳求我不要弃她而去,但我的心早已坚如磐石,五年了,我已退无可退,而她也不可能再改变什么。主动撤离永远比被迫溃退损失要小,我那年33岁,东山再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雅涵说,如果我走了,她这辈子就很可能会独身了。是的,我知道,因为我了解,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会傻到可以对她如此百般忍耐,而我们每个人都注定要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她要我赔她青春,可放弃六年多打拼换来的一切难道还不够吗?往后的日子里,她要面对一个人的孤寂了,而我,一个快要人到中年的男人,却要在33岁的时候一切从头再来,都够残酷的了,夫复何言?

整个11月雅涵都处在幻想之中,她觉得这次跟往常一样是个赌气的玩笑,不当真的,而我一旦真的作出决定就不可能回头了。她建议我们去丽江度蜜月,看看彼此能否再重新接纳,我拒绝了,没有任何本质的改变去到天涯海角都毫无意义,我还不至于蠢到让自己的人生第三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整整一个月过去了,我毫无回心转意的念头,雅涵终于绝望了。我们那时已经分居好几个月了,一切都是性格的悲剧!

一个女人如果太过强势,那男人要么精神阳痿,要么肉体出轨,要么就会一走了之……从11月起,我就开始着手团队善后的诸项事宜了。我那时就像一个死囚突然从无期改判当庭释放那么迫切地想要冲出牢笼,可我手头还有大把团队的事务亟待处理,新人配货、团队账目、纠结的三角债、残留的存货、雅涵经销商执照的重办……很多工作无人可以接手。我必须尽一切可能将遗留问题减至最小,无论对团队还是对雅涵,这都是必要的。无论我的心情如何急切,但我那时都还不能一走了之。那个月貌似还有三四个新人可能会出来,只要把他们跟出来就还能再配出去一万多元的陈货,许多老朋友还眼巴巴地等着呢。

对我的决定父亲是万分震惊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雅涵不愿分享共同打拼的一切,更不明白好好的未婚妻为何一下子就分道扬镳了,对我美路六年多却要一无所有地毅然离开,太多的事情他无法理解。可只要我还在继续美路,留在天津亦或北京,同一个圈子里每个月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令人尴尬的。不想继续活在雅涵的阴影之中,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远走他乡,离天津越远越好,远到雅涵伸手也够不着的地方。父亲总是埋怨我被雅涵利用了,怎么说呢,从心底我并不认为雅涵是存心在利用我,她只是太自私、太消极,从不为他人着想,至于利用一说,只不过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实而已。

因为一直替雅涵打理团队及她个人的财务,她的账户以及现金全都捏在我的手里,我本可以带着100万元人间蒸发的,但我没有那么做。跟雅涵交接资金和账目时我问:“方便给我多少跑路?”雅涵说:“2万元吧!”我说:“好!”可等到临走前她又改口1万元了,我说:“没问题。”其实,她一分钱都不给,哪怕是借钱我都会想办法离开的。四年下来全团队共计49万多元的陈货换到最后就只剩下了万元,看着这些过期货最后都得自己买单,雅涵显得很不情愿,我只能冷冷地说:“万元买个钻石玩了这么些年,也值了,你就知足吧!”

作为这1万元的交换,我必须向全团队宣布我到南方开拓市场的消息。而无论我在南边儿怎么折腾,在天津,我还得继续扮演雅涵未婚夫以及钻石的角色。雅涵很清楚,以我的影响力,分手之事一旦曝光,团队立时就会如鸟兽散。对于我众多办在雅涵下面的前排和部门,她扬言,有本事你叫他们退卡啊,只要他们愿意退卡,她没意见。是的,跟我几年以上的部门我都私下交换了意见,他们都自愿退卡,甚至愿意追随我跳线,可退卡就意味着他们以及他们下面的人整整半年不能正常开展业务。吴昊下面已经有了银章,大林下面也有了七八条“枪”,小聂的团队在广东已经延伸到了两个城市,而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说服他们安心在雅涵的团队里好好干,对此,雅涵还是感激的。分手时,她曾对我承诺,时机恰当的时候她会还我两条DD腿,今天,这一切也可以省去了吧!1万元?真的不贵!

临行前,我对雅涵说:“没有我,你永远上不了皇冠大使!”雅涵不信,我笑着说:“那我们五年后再见!”那之前,我们曾计划用五年时间冲上皇冠的,而现在,那已不再是我人生的追求了。分手两年离开美路也一年多了,雅涵还是一户蓝宝石,看来三年后她能不能恢复钻石都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皇冠大使?故人云散尽,我等亦轻尘!曾经的“梦之队”早已不毛,团队的灵魂也已魂飞魄散了,还在那里痴人说梦!

静室焚香相对坐,孤帆明日又天涯。2008年1月10日的清晨,雅涵仍在熟睡,我拎上拉杆箱一个人静静地离开了生活了16个月的“家”,离开了天津,只把腕上那块象征钻石身份的美路手表留在了床头。雅涵在窗前又额外压了2000元,总共万元,一次性买断了我五年的一切:青春、热血、爱情、忠诚……带着这人生仅有的资产我又开始了新的漂泊。何处是我家?我没有答案,看着车窗外城市的身影一点点从眼前飞逝而去,心情是奔放的,我很清醒地意识到:我,终于自由了!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这些年,雅涵是幸福的,或许每个成功的奥特曼背后,都有一只默默挨打的小怪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