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走出门时,陈渊曦忽然问:“你说,我真地爱赵渊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顾曦说:“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谁都看得出来呀。”
“那弘轩叔叔和我爸爸呢?”
顾曦摇摇头,说:“他和你爸爸,是兄弟义气,一笑掷生死,豪气冲云天。但是你和赵渊。。。”
“他可以为我爸爸去死,我也可以为赵渊去做任何事情,那他,难道不是爱上我爸爸了?”陈渊曦问。
“这世间有很多感情可以同生共死,并不只是爱情啊。”顾曦说。
“那我和赵渊,也许并不是爱情吧。”陈渊曦若有所思说着。
“文溪,你就是为自己找借口!你是不是心里住了其他人了!”顾曦问。
“我不知道呀,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陈渊曦淡淡一笑,泪水流了下来,他实在是,很想念弘轩。
小城男监。
“兄弟,你一个月来了四次,每周都来!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由于他是特殊的犯人,在他羁押期间,任何人不得再探视!”长官有些无奈而严肃地对陈渊曦说。
“他判了八年,现在才过去半年,就算是美国联邦监狱,加州克。林顿监狱最严重的重刑犯,也得有家属探亲的权利吧!”陈渊曦说。
“您算是他的家属吗?”
“那他的家属来过吗?”
“无可奉告。”
“那就是来过,而且也被你们拒绝了?他的父母你们都不让见!”陈渊曦厉声说。
长官默不作声,示意人请陈渊曦出去。
又是一个月,仿佛经历了春风夏夜,秋夕冬雪,陈渊曦满脸尘埃地,又稳稳当当地站在监狱接待室,这一次,他带来了张东的父母。
“张东近期被秘密转移,具体动向我们不知道,很抱歉,只能等他出狱。”长官看着张东父母的证件,有些心虚地说。
陈渊曦拿起桌面上的砚台,狠狠砸向那长官的头部,那长官一声不吭地倒在椅子上,头破血流。
陈渊曦被判了十五天的拘役,然而,拘役时,他依旧没听见任何张东的消息。
郑凯和顾曦一起去接陈渊曦出狱的当天,亲眼见到在接待室里,陈渊曦再次使用相同的工具,将那长官砸昏。
“文溪啊!婉馨都减刑了大半年!你不要等她一起出来啊!”郑凯十分无奈地往里面喊。
这次,陈渊曦被判了三个月。
陈渊曦在监狱里一边吃饭,一边向狱友介绍外面的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说得绘声绘色,精彩纷呈,所有的狱友都成了他的朋友。可所有的狱友都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叫张东的人。
到第二个月,他终于听说,牢里曾经有囚犯转移,不知怎地,似乎发生了劫囚车事件。那个狱友将劫持囚车的人几乎说成三头六臂,陈渊曦脑海里忽然想起蜘蛛人。那人又将劫囚车的说成尖锐的耳朵,黑色的铠甲,似乎开着一辆黑色特别拉风的兰博基尼,陈渊曦想起蝙蝠侠。那人又说那人是内裤反穿的,陈渊曦无奈地笑了笑,收回手中的烟。
那人两眼冒着精光,忙抢过烟,说:“那人,满脸的刀疤。”陈渊曦心中猛然一凛。
陈渊曦将搜罗到的所有信息在脑海里整理了数遍,安安心心在监狱里学习,他变得格外听话,所以,他提前半个月被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
监狱的长官警醒地看着陈渊曦,他的目光逡梭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想看看自己是否还遗忘了什么尖锐的物事。
陈渊曦和长官促膝长谈,并且将他自己和张东的一切关系告知了长官。
这长官知道陈渊曦的来路,二次袭击办案人员,本来判刑绝不止三个月,但是上头有人特意关照,而且陈渊曦又是前任屈死的副书记的儿子,更是检举生父的立大功的公民,无论如何,长官知道他对陈渊曦是无可奈何的。
可他不敢相信陈渊曦的故事,他诧异地摇头,说:“陈先生,你不能因为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就编这样的故事来,你是这么地优秀。”他看见陈渊曦的目光四处游移,似乎又想寻找什么工具,吓得忙和陈渊曦说了实情。
张东被劫持,失踪,最终在某个郊区荒野,找到了一把shǒu • qiāng,一枚子弹,不远处的沼泽边,有张东的足迹。沼泽泥地里,有大量的血迹,血迹的DNA和张东的完全吻合,推测张东已经死亡。
“你们凭什么认定张东已经死了!”陈渊曦忍不住大声咆哮。
“您。。。老人家先安静。。。这些事,本来是不能外传的,因为你身份特殊。。。”长官吓得拿纸巾擦汗,让人去拿一样物事。
“杀害张东的,验明身份是一个叫弘轩的,弘轩,你肯定知道是谁。”那长官说着,递过一个录音:“那弘轩算是敢作敢当,把全过程都录音了,没有留下这个疑案。”
“轩叔,你怎么能违法来救我呢?你这不是害着我没法立功了?”
“我还要娶文溪的。。。喂喂,你拿枪指着我做什么?这是假的吧。”
“我答应过他,要陪他360年!”
“不可能!”
砰的一声枪响,陈渊曦不禁猛地一哆嗦,录音器随着证据袋一起跌落在地。
陈渊曦痛苦地抓着脑袋,厉声问:“尸体呢?”
“弘轩自杀之后,我们找到这个录音器,很快就找到沼泽,尸体被挖出来,尸检,后脑中一枪,当场毙命。弘轩的枪法命中,你也比我更清楚。”那人说:“现场还发现一部分死者的遗物,鉴于是你送的,张东的父母没有拿走,我们呢,也没处理。”说着,他拿出一枚黄金戒指。陈渊曦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其中之一。
“还有另一个呢?被私吞了吗?”陈渊曦的眼泪夺眶而出,肿着眼睛厉声问。
“现场只找到一个,都登记在案,你可以去核对。还有,这个。”
长官递过另一个封袋,上面只有一张照片,东川一梦,一梦经年。
你,真地很能藏,张东。。。
“骨灰。。。埋在哪了?通知亲属了吗?”陈渊曦哽咽着问。
“骨灰自然是亲属领回去的,他们和监狱签订了保密协议,接受了补偿,同意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长官说。
“那你怎敢告诉我?你怎敢告诉我!”陈渊曦的眼泪,滴滴地落在那长官的手背。
“你是林子伟的儿子,凶手弘轩,是你们林家的世交,你爸爸的终身保镖,死者张东,是你说的。。。嗯。。。未婚夫。。。这保密协议。。。肯定没法和你签,但是我认为,小兄弟,你还是有有知情权的。。。我。。。是本着好心。。。你别外传。。。”长官被陈渊曦狰狞的面孔吓得不浅,仿佛此刻被陈渊曦拿shǒu • qiāng指着一般。
“所以,你们就骗我,说他被禁止探访,那我问你,他几年以后到出狱时间,你怎么和我解释?”陈渊曦怒气冲冲地问。
“在监狱里,因打架斗殴死亡的事件,其实是很多的,我们管那个,叫暴毙。”长官说。
陈渊曦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