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来到先前的地方,莫风率先走下去,门口的保镖见到他,恭恭敬敬喊了一声,“莫帅!”
“人在里面?”
“是。”
“开门。”
“但是莫先生走之前吩咐过,谁都不能进去。”
莫风利眸扫过去,不怒而威,“再说一遍?”
另一人见状,赶忙说道,“莫帅是莫先生的亲弟弟,莫先生所说的人里面,自然不包括您。”
“既然这样,还不开门?”
保镖闻言,掏出了钥匙,“莫帅,莫先生伤的怎么样了?”
“很重,所以我过来看看,究竟是谁伤了他。”
司空嘉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此时就站在门旁边,双手高高举着一个带有瑕疵的陶瓷花瓶,他大气都不敢出,进来的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人,砸伤一个是一个,多一个都是够本。
门口传来咔嚓的动静声,司空嘉竖起耳朵,全神贯注起来。
随着门被打开,莫风并未第一时间走进去,这虽然是玻璃房,但外头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抬起脚步,一条长腿刚迈进去,就感觉耳畔有风,他敏锐度极高,迅速侧身,司空嘉扑了个空,莫风一手擒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他手里的花瓶砰地摔碎在地上。
“不自量力!”
司空嘉上半身都被他压下去了,完全动弹不动,他只能转过头,目光凶狠地瞪向他。
这眼神,就像是刚出牢笼的小猎豹一样,莫风视线勾住他,他眼里陡然一亮,“是!”
司空嘉挣扎几下,挣不开,“放手。”
“怎么,不认识我了?”
司空嘉听到这阵声音,他仔细地朝着莫风看眼,眼里顿时有异样流露出来,但他却明知故问说道,“赶紧放开我,是谁?我不认识。”
莫风听到这,简直当场就想将他撕裂了。
天水苑。
甄心坐在沙发内,屋子里头静悄悄的,她感觉不适应极了。
她双手搓揉着,警方那边始终没有消息,而萧庭礼又联系不到。
甄心想到联系二字,陡然站起了身,她急急忙忙掏出手机,保镖和司机都不知道萧庭礼去哪了,但并不代表他的手机就关机了是不是?
甄心刚才真是急懵了,居然完全没想到这点。
她手指敲出一个个数字,甄心坐回沙发内,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手机贴到耳边。
那头的彩铃声响起,甄心松了一口气,还好,萧庭礼至少没有关机。
不出片刻,手机就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男声,“喂。”
甄心有一下懵住了,但还是反应极快地开口,“萧庭礼!”
“萧太太,是我。”
甄心听出来了,是黎一的声音。
不过能找到黎一也行,“萧先生呢?”
“萧先生在开会。”
“对,对不起,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跟他说。”
“但是萧先生进会议室的时候特地嘱咐过,谁都不能打扰他。”
“黎一,司空嘉被抓走了,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对不起。”
“司空嘉?”
“是。”
黎一在那头顿了半晌,甄心紧张地握着手机,“我也报过警了,但是没用,黎一,能帮帮我吗?”
“萧太太,没有萧先生的吩咐,我不敢随意安排。”
甄心着急地轻拍着额头,“时间拖得越久,他肯定越危险……”
黎一似乎在那头叹口气,“萧太太,您这不是让我为难,也让萧先生为难吗?只要您开的口,萧先生哪次没有帮?司空嘉被抓走,无非是两种可能性,一是仇家寻仇,二是想要用他威胁司空岚,让他认罪。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大一点,萧先生也想让司空岚认罪,很多意外说不定就跟他有关……”
“但即便要让他认罪,司空岚的哥哥却是最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萧太太,您这样的想法没错,可司空岚如今硬扛着,有人要想出那样的办法,也正常。”
甄心听着,脸色和眼神更加黯淡下去,黎一随后又轻叹口气,更加无奈了,“但是萧先生要知道我拦了您的电话,回头肯定怪罪我,我试试吧,您别挂,我这就去会议室。”
“谢谢。”
“您也别谢我,我只希望您别让萧先生太为难。”甄心听着黎一的脚步声传到耳朵里,他似乎来到了会议室前,让门口的人开门。
走进去几步后,甄心听到黎一压低嗓音的说话声,“萧先生,萧太太的电话,您接还是不接?”
萧庭礼的嗓音清冽有力,他的会议其实才开到了一半,“先休息会,二十分钟后继续。”
甄心听到有文件合起的动静以及各种说话声传来,她还听到了萧庭礼的话,“怎么了?”
“司空嘉被抓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甄心连呼吸都带着紧张,黎一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被甄心听见了。
“萧先生,您要不想接的话,我可以找理由把萧太太打发了。”
椅子被推开的动静声传入甄心耳膜内,萧庭礼走出去两步,“把手机给我。”
“是。”
萧庭礼走到窗边,“喂?”
黎一站在不远处,看着萧庭礼的侧脸,他几乎没再开口,应该是一直在听着甄心说话,半晌后,萧庭礼才说道,“别太着急,我现在回不去,但我会安排黎一让青城的人先去找。”
他说话语气很软,软到了人的心里。
萧庭礼手指落到窗台上,“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着急也没用,饭要按时吃,我让保姆做好了按顿送到天水苑去。”
“微博公号什么的就先放着别管了吧,反正暂时也没有心思……”
黎一看着、一一听着,他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萧先生和萧太太好像就是在过日子。萧太太着急了,萧先生软声宽慰,萧太太害怕了,萧先生替她遮风挡雨……
十几分钟后,先前出去的人都回到会议内,萧庭礼没有避着旁人,“我明天就回去,别怕。”
他挂了电话,黎一快步上前,“萧先生,您答应她了?”
“派人去找吧。”
“但是在司空岚认罪之前,司空嘉不能被找到,是不是?”
萧庭礼的目光落到黎一脸上,“这其中的分寸,掌握好就行。”
“是。”
甄心挂断通话,视线怔怔盯着指尖握住的手机,她心安了不少,似乎只要萧庭礼说一句话,她就觉得什么事都能解决。
她不相信警方、不相信所有人,但相信萧庭礼的话。
甄心将手机丢到沙发内,脸埋入手掌内,心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她不知道司空嘉现在怎么样了,但她知道,她不能太乐观,她要做好接受一切结果的心理准备。
莫风去到莫靖出事地之前,根本没想过他们嘴里的那个男孩会是司空嘉。
他擒住他的手臂,将他压制着动弹不得,“再说一遍,不认识我?”
司空嘉咬紧牙关,他里头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莫风这样压着他,他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上面还有几道清晰的抓痕。
莫风手一松,他趁机起身,躲到了他几步开外的地方。
“是司空嘉?”
“那又是谁?”
莫风似笑非笑地勾着唇,“我是第一个男人。”
司空嘉面色变了变,“刚才那个受伤的人,跟是什么关系?”
“我大哥,亲哥。”
他眼皮轻跳下,“那是不可能放我走了?过来,是要我的命?”
“我不shā • rén。”
司空嘉往后退着,莫风见状,逼近上前,两人一进一退,直到司空嘉后背抵着玻璃墙面,退无可退,他掩饰起眸中的害怕,“想怎样?”
“我要是再放一次,是不是会很感激我?”
司空嘉不信,“会有这么好的心?”
莫风听着这话就是不爽,“难道疗养院的那次,我没放过?”
他嘴唇轻蠕动两下,“那再放我一次,我肯定感激。”
“把我哥伤的不轻,就算逃出去又能怎样?他要逮,轻轻松松。”
莫风上前,抬起手臂撑在他脸颊侧,两人靠的那么近,几乎贴在了一起,“说,怎么就是司空岚的哥哥?”
看起来可比司空岚小多了。
“我不觉得作为他的哥哥,有什么不好。”
莫风两根手指握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小脸往上抬,“现在还要说不认识我吗?”
司空嘉视线对上他,喉间轻滚,“们究竟要对我怎么样?”
“是我哥抓来的。”
门口站着的保镖也走进来,看到两人这样,有些吃惊,“莫帅。”
莫风直起身,“这个人,我要带走。”
他们一听,立马就慌了神,“莫帅,这可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
“莫先生让我们好好看着她他,一步都不能离开,您千万别让我们为难。”
莫风转过身,司空嘉就站在他的身后,他身材高大,完完全全将他遮挡住了,“如果我一定要将他带走呢?”
“莫帅!”
男人朝身后的人看眼,“走。”
司空嘉尽管不知道他会对自己怎样,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重伤了莫靖,而且莫靖色心很重,他是怎么都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他跟着莫风走过去几步,几名保镖见状,都拦在门口。
“莫帅,容我先给莫先生打个电话。”
莫靖冷笑下,“们可别忘了,们是谁带出来的。”
“但您也教过我们,雇主的命令比天还要大,莫先生让我们看守好这个屋子,如果人就这样走了,我们没法跟他交代。”
“就老老实实跟他说,人是我带走的。”
“莫帅,这件事我们没法答应。”
莫风朝着腰际摸了下,司空嘉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他就听见叮的一声,瑞士军刀穿过男人的头顶落在玻璃墙面上,然后掉在了对方的脚边。
男人的头皮被划破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莫风没想真伤他,只是警告罢了,男人感觉到头顶传来火辣辣的痛,鲜血模糊了视线,旁边的同伴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们应该最清楚,就算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司空嘉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莫风稍稍用力,扯着他往前走去,来到门口,莫风将跟前的人推开,“我大哥要是问起来,们就按着方才的原话告诉他,他怪不到们头上。”
莫风迈起长腿往外走,保镖拦不住他,来到车前,莫风示意司空嘉上车。
车子很快往外开去,司空嘉盯着后视镜看了几眼,“准备把我带到哪去?”
“被脱成这样,先告诉我,我哥有没有对做什么事?”
“没有。”
“没有?”莫风上下瞄了眼司空嘉,“骗谁?”
“他让人脱我的衣服,拍了视频,事后是想对我不轨,但他进了医院。”
“可能不清楚我哥是什么人,如果没有撞他那一下,他可能只是得到的人就算了,但现在害得他受伤了……”
司空嘉手掌交握,“我想不到那么多。”
“真应该想想以后,不管弟弟肯不肯认罪,对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司空嘉没有说话,朝着窗外看去。
车子提了速,犹如奔腾的骏马飞驰而过,等到莫风踩住刹车的时候,司空嘉才抬起头,“这是哪?”
“只要进了这扇门,我保证没人能将带出去。”
莫风轻按两下喇叭,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车身彪猛地往里冲,司空嘉视线落向窗外,看到穿着单薄的男男女女正在教练场上接受严苛的训练。
他不由瞪大双眼,“这是哪?”
“这是我的地盘。”
司空嘉正襟危坐,莫风嘴角勾起抹笑,“留在这,我保安全。”
他唇瓣紧抿,这个时候,他本来就没有去处了。
医院。
莫靖被推出来的时候,人是清醒的,莫家夫妇起身上前,莫太太急的眼泪刷刷往下掉,“靖儿,没事吧?”
男人躺在病床上,脸色发白,褚薇雨上前握住他的手,“老公,老公,怎么样了?”
“没事。”莫靖勉强挤出两字来。
被推进病房后,褚薇雨一步不离地守在莫靖身边,“怎么就又伤到了腿呢?”
“别担心,我没事。”
莫靖一边回答着,视线一边扫向床边的父母。
莫太太朝他使个眼色:说伤到腿总比说伤到命根子好,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莫靖的身体状况褚薇雨也了解,但是今天的事,说不定就是莫靖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