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谋划天下

人才培养计划也是慕容家今后必须一直坚持的家族法则,我和慕容世家家臣的后代都必须加入燕山学院进行深入培训,并效忠慕容世家,以慕容世家利益为重,这是培养核心嫡系人才的重要方式,我将它列入家族族规,不能在燕山学院学有所成并顺利毕业的人,不配获得慕容家的栽培,更不可能得到慕容家的重要位置,除非他能得到所有长老的一致认同并拥有某种特殊的重要技能。

天香阁计划、人才招揽计划、燕山学院计划这三大计划一出,我的家臣心悦诚服,以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等为首的慕容家嫡系和康广陵、薛慕华为首的逍遥派函谷八友都是赞叹不已,纷纷表示这是世家门派长远发展的根基,愿意全力效劳。

在我的计划中,逍遥派是必不可少的一环,除了无崖子师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满腹学问和逍遥派典藏,还有天山缥缈峰的灵鹫宫、西夏李秋水的分支,这些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如果能够吸收整合到我慕容世家中来,立马能让我慕容家成为武林中最强大的世家门派。

为了实现我的计划,除掉逍遥派的害群之马、星宿老怪丁春秋这个祸害,同时也是替我逍遥派清理门户的事情就必须提到日程中来。丁春秋的武功修为跟我加入逍遥派之前大致处于同一水平,大家半斤八两,如今我武功大涨,他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唯一可虑的就是他的一身毒功比较麻烦,三笑逍遥散无色无味连苏星河都会着道,无崖子师傅也曾栽在他的毒术上面,必须小心才是。

经过慎重考虑,最后我决定带上薛慕华再次前往擂鼓山,出发前,我飞鸽传书让苏星河广发邀请帖,邀请天下青年俊杰共同破解珍珑棋局,邀请帖特别重视西北星宿海的位置,我让苏师兄重点照顾了这个地区,确保丁春秋能够收到师兄的邀请帖。

之后我便和薛慕华一起上路前往擂鼓山,本来康广陵和苟读等人也纷纷表示要一同前往清理门户,但是我以逍遥派掌门人的身份拒绝了,开玩笑,他们这群主修琴棋书画、辅修武学的弱鸡,去了能有什么用,还不如老实待在慕容山庄替我培养人才呢。

飞鸽发出去后,我便让情报系统运转起来,关注西北地区星宿海丁春秋的动向,同时在经过数天奔波后,我又来到了擂鼓山,无崖子师傅的居所。

请安问好之后,我跟苏星河大师兄再次确认清理门户的计划,然后苏星河就在山谷中摆上珍珑棋局,按照无崖子师傅的意思,若是还有聪慧过人者能够破解棋局,那么收入门下传授几手逍遥派功夫或者技能也是不错的。我想大概是最近我和语嫣的悟性打动了他,让他不禁起了老来收徒之心吧。

这一天,屏退了下人后,苏星河薛慕华服侍无崖子师傅观我练剑。我调整了下呼吸,心神与周遭天地契合,按照这段时间的感悟,缓缓拔出逍遥剑,一招一式先慢后快演练天人剑的奥义。苏星河等人刚开始只觉随着我的逍遥剑舞动,静静的山谷有气流在慢慢涌动,棋盘旁的柳树树干在微微摆动,随着我的剑式加快,剑气愈加凌厉,无数道剑芒仿佛密集的雨丝在整个山谷四处飘洒,地上、墙上、树上到处都留下了我的剑痕,整个山谷在我的剑势下微微震动,功力较低的薛慕华连连后退在我的惊人气势下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满脸惊骇之色,想不到凡人的武功能够达到如此程度,即便是苏星河大师兄都要运劲相抗,这还是我有意将剑锋避开他们的情况。当然,如果不是我有所收敛,那几株柳树肯定难以幸免,

人停剑收,整个山谷跟着我安静了下来,一呼一吸间隐隐跟这小天地相呼应,同时我也发觉整座擂鼓山有股气息与无崖子师傅相连接,稍微思索一下我便明白无崖子师傅的做法,这是天人合一境界的另一种应用,利用山川地脉的元气来修复伤势,同时还可以延年益寿,逍遥派不愧是道家真传,在养生长寿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无崖子的双手微微颤抖,双目微润地看着我,笑着说道:“复儿,你的天人剑诀基本得到我的真传,我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教你了。我庸碌一生,以致宝剑蒙尘,想不到这逍遥剑在你手上能够真正发扬光大,看来你很适合它。”

我收剑入鞘,紧走上前,抱拳下跪道:“师傅过誉了,徒儿资质驽钝,能有此修为全是师傅的尊尊教诲。”

无崖子微微一笑:“复儿不必过谦,在为师行走天下的一生中,遇到不少天资聪颖、才学过人的俊杰,他们之中悟性资质胜过你的或许有之,甚至语嫣的悟性都未必在你之下,但是他们没有一个能够达到你今天的境界。为师的托体同山峨只能算小范围的天人合一,最多就是延年益寿罢了,还是复儿适合修炼天人剑诀,想必是另有奇遇。”

我恭敬地回道:“师傅的托体同山峨倚仗山川地势,没有深厚的风水堪舆功力和超凡脱俗的感悟绝难做到,复儿的天人剑脱胎于天人感应,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得师傅多多指教。”

无崖子颔首道:“你的天人剑根基已经扎下了,继续修炼还有很大进步空间,不过在无、灭和破三式上的领悟还有待加强,特别是无式,它是天人三式的根基,如果你能参考佛门的无相般若想必会有更广阔的空间,其实佛家和道家有很多共通之处,如来佛说,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又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都能与我道家无为无不为互相印证。所谓万法归一,为师建议你有空不妨去禅宗走走,少林寺能够屹立武林数百年,想必有其独特的智慧。”

我躬身受教,心中却是闪过了少林寺扫地僧的身影。

苏星河和薛慕华对我心悦诚服,我让他们安排下人整理一下山谷,避免惊走了狡猾的丁春秋,他们都是大声答应下来,看来是非常认可我这个新任的掌门人了。趁着这段时间有空,我又向无崖子请教了不少东西,不止在武功方面,琴棋书画,经史子集,万法归一,万物相通,多学点东西是不会错的。我们天南地北地聊天,无崖子很高兴我不再拘泥于武学实力的提高,能够教授一个文武全才的徒弟才是真本事,纯粹的武夫或者武功天下第一从来都不是逍遥派的宗旨。

过了几日,按照邀请帖上的时间,挑战珍珑棋局的人应该要到了。最先进入谷内的却是带着朱丹臣等三名护卫的段誉最先进来,看起来儒雅风流的青年才俊段誉,一看到我就是一喜,随即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我心下暗怒,别的也就算了,你这小子,明知道语嫣是我未婚妻,却还敢如此放肆无礼,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今天是苏星河师兄主持珍珑棋局,我不便多说什么。坐下来后,苏师兄也不说话,抬手示意,于是两人各下了百余子,然后段誉又思考良久,再下十余着,便投子认输了。

这时山谷入口处转出几十个衣着各异的武林人士,有僧袍光头的少林和尚、西域衣裳大吹法螺的星宿派徒众,当先一人长须飘飘身形魁伟,正是逍遥派叛徒丁春秋。

苏星河看都不看丁春秋,开口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家师所制。家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说到这里,眼光向玄难、段誉等人一扫,说道:“玄难大师精通禅理,自知禅宗要旨,在于‘顿悟’。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棋道也是一般,才气模溢的九岁小儿,棋枰上往往能胜一流高手。虽然在下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家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这个心愿,他老人家必定大感欣慰。”

玄难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于棋之一道所涉不多,尊师天纵奇才,想来须有缘人才能参悟得透。”

突然我耳朵微动,抬起右手朝着前方的松树一指遥遥点出,只听笃的一声在树上留下一个通透的圆孔。只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旁观参悟,勿怪冒昧。”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红色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却是虚伪狡诈的鸠摩智。

只见鸠摩智双手合十,向苏师兄、丁春秋、玄难和我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又谨慎地对我道:“慕容公子,数日不见,功力愈加深厚,可喜可贺,慕容老施主倘若泉下有知,当感欣慰。”

我淡淡地道:“鸠摩大师不在雪山参禅,却跑来我中原兴风作浪,佛门弟子功利心如此重只怕于修行有碍。”

这时苏师兄又说:“这位段公子所下的十余着,也已极尽精妙,在下本来寄以极大期望,岂不知棋差一着,最后数子终于还是输了。”

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悠悠忽忽的飘来:“哪一个大理段家的人在此?是段正淳吗?”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声音。随着声音落下,四大恶人相继出现在擂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