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同情,他点点头,一字一句说道:“我答应你。”
说罢,便大步离开。
凝眉看着男人背影,郑文丽打了个呵欠,可今晚,注定是睡不了好觉了,思及此,她理理衣服,大步往家走去。像极了一位慷慨赴死的大丈夫,因为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临近家门口,郑文鸢便听见阵阵哭声。
恶人先告状,这招用的才好。。
嘲讽的笑一声,她一把推开房门,大步迈了进去。
刚进门,一根棍子就砸到了她腿上,母亲刘翠香插着腰走到她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都是亲姐妹,你的心,怎么那么狠呢?!你妹妹的名声要是毁了,她还怎么嫁人?我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生出来,我就把你浸在尿桶里淹死算了!”
郑文丽忍者脚边的疼痛,反应过来,瞟一眼阴沉着脸坐在门槛上闷声抽烟筒的父亲,又直直看着殷殷哭泣,眼神却得意的郑文鸢,把心疼压下去,佯装平静的拉起裤腿,一字一句说道:“她跟陈立农小树林约会被人识破,满身赤裸倒在地上,我怕外人知道,出声喊她,有什么不对?亲妹妹抢了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我成全他们,这样都不行?那娘,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顿了顿,深呼一口气,眼角带着泪水,满脸悲哀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说道:“娘,她是你亲生的,难道我就是捡来的吗?”
刘翠香忽然一愣,支支吾吾的说道:“当然你也是娘亲生的女儿,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郑文丽是觉得自己更加难过了,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手心的肉永远都是保护的好好的,而手背上的肉永远都似乎那么珍视!
“娘,你说都是亲生的,为什么二妹自己与人苟合,犯下了错误,作为姐姐我已经够大度了,还要我怎么样?”
郑立根收了烟筒,满眼诧异,这晚上的这一出戏闹的,心里乱糟糟的。怎么自己的女儿就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了呢?
“文鸢,你姐她说的是真的吗?”看着大女儿满脸受伤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就慌了,当下就指着二女儿问开了。
郑文鸢右眼皮跳了两跳,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立即扯着嗓子辩解开了。
“胡说!别尽往自己身上找理由!郑文丽,我们一块出去,你好好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有鬼,你怎么解释?!我怎么好好的就倒在了地上了,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什么王志明。那是你的未婚夫,我怎么会瞎凑什么热闹。”
父母疑惑的眼神落到郑文丽的身上,她拉起裤腿,指着被砸的青肿的小腿,一字一句说道:“晚上要出门,是你提议的,一路走到小树林,也是你带的路,到了那儿,你说东西掉了,要我回头找找的也是你,郑文鸢,我应该给你什么解释?而且你看看平时对那个王志明殷勤备至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坚毅的态度,郑立根和刘翠香毫不犹豫就相信了。
傍晚时候,确实是听见女儿间的对话,郑文鸢更是经常指使大女儿做事。
一切都合情合理,郑文鸢平时对着王志明是有些殷勤的过了头。正是利用了这种合情合理,成功的钻了空子。
郑秀也愣了,她说的,好像都是对的,就连自己都忘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呢……
看着小女儿迷茫的样子,再看看大女儿受伤的眼神,郑立根的心里满不是滋味。
心思一转,他抓起手边的烟筒冲着郑郑文鸢砸了过去,声嘶力竭吼道:“她是你亲姐姐!再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随意的揣测她!看来是我们平时对你太放纵了!看来都是给惯得是吧!我让你平时飞扬跋扈的样子,如今出了这样事情,你就不嫌丢人啊!”
说着,就抄起家伙就对着郑文鸢打了过去。
场面混乱起来,一个追,一个躲,还有刘翠香在中间拉架,郑文丽在一旁冷眼看着,不言不语。
父亲表面上为自己出头,可实际,还是偏疼了郑文鸢,要是前世的自己,只怕早就感动冲上去拉架了,可现在……
她拍拍手,顾自进了房间,蒙头大睡。
外面的人都愣了,这几天的人,还是家里以前那个呆板木木讷的老大吗?
郑立根先回过神来,看来老大对自己也有意见了。他皱眉看着哭泣的郑文鸢,莫名就烦躁起来,索性理起棍子,发泄出来……
老郑家热闹了半晚上,左邻右舍都在传闲话,又不是谁没有听见似的。
受到异样眼光的郑郑文鸢恼羞成怒之下,打起了歪主意……
刘翠香带着郑文丽去脱苞米粒,刚到那里的时候,前面排了一长串人,推了一路车,郑文丽坐在一旁休息,有长舌妇就议论开了。
“郑家老大,王志明那人怎么样啊?是不是家里特别有钱?”
“王家村离这儿也不远,以后想回娘家了,也能随时回来,是挺好的,但村主任那边就难办了。”
“不过小伙子看着精精神神的,倒是也不错的,郑家老大也算是有福气。”
……
这些左邻右舍的,东一句的西一句都在不停的说着,让人听着不免十分的讨厌,农村里的人就是这样的,茶余饭后,坐在一起就开始说个不停。
开始郑文丽还耐着性子解释,后来烦了,就不再理睬。
还是刘翠香憋不住了,出声呵斥道:“天天闲的慌,有的没的瞎编乱造!谁再拿这事开玩笑,我撕了她的嘴!”
平日里和她不对付的张寡妇笑一声,搭腔了,“说的像是谁不知道这事情是的,这郑家大姐都跟别人睡了,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们还等着喝喜酒呢!”
郑文丽的气的脸通红,彻底憋不住了,正打算怼回去的时候,一道声音抢先说道:“随意污蔑别人,以至于造成他人身心受损的,可以着刑量判。”
这个声音是?郑文丽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是他?
似乎最近三番两次,总是能看见他的。
郑文丽回头看,李长生穿了一身军装,正昂首挺胸走来。对了,这才想起来,他是军人,这方面,他说着样子的话,倒是合情理的。
看清楚是村主任的儿子,张寡妇慌了,主任大小是个官,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平时看着没有什么,只是这会子被别人听了去,倒是不敢声张了。
算清楚这笔账,李寡妇打了个哈哈,开开玩笑就借口有事,推着包谷离开。
其他人也憋着,不敢说话。
“我们杏花村的人,都应该遵循党的群众路线,跟着党走,不能随意的散布谣言,随意的污蔑他人。”
李长生说的话就是这些妇人没事的时候天天干的事情,这些人的脸上都红一阵白一阵的。
看着女人脸上的急色,李长生莫名其妙就出了头。说完又觉得自己小心眼,没事掺和这些妇人干什么?
别扭的看了郑文丽一眼,她好像是挺好看的哈,出头也就出头了!李长生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大步离开。
郑文丽看着男人背影,感激的笑了笑,转过脸看着之前说话的妇女,满眼冰冷。
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在意,迎面走过来一个俊俏的小丫头,看着郑文丽的眼里充满了嫉妒的神情。
这些人看着郑文丽尴尬的笑着,有人怕得罪了村长的儿子,所以就说出口了。
“文丽啊,不是婶瞎起哄,你跟王志明的事,可是你妹妹亲口说的!”
一人开口,其他人都附和着。
“是啊,不然我们怎么会冤枉你呢?”
……
刘翠香还在疑惑自家女儿什么时候跟主任儿子有了交情,还没回过神来,陡然听见这个消息,心肝都吓的砰砰跳,下意识的瞟了眼自己女儿,她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刘翠香没有说话,她一直觉得老大是个懂事的,肯定是想着回家再说,免得在外面丢人。
郑文鸢捣的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又拿到一个公然惩罚她的理由,真是太好了!传播谣言是吧!很好!
郑文丽不做声,安静的排队磨了面,回到家把东西归置好,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刘翠香以为郑文丽没有什么,谁知下一秒,抄起木棍,一脚踹开郑郑文鸢的房门,一棍子就打了下去,咬牙切齿问道:“为什么诬赖我跟王志明,你明明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答应嫁给他!你说!明明是你自己跟他在小树林里不知羞耻!”
说着,手一点点用着力。
郑文鸢吓的不行,拼命挣扎着,开口狡辩道:“我没有,都是你,一切都是你,我怎么能看上那样的人渣!”
话到这里都说出来了,是啊,你觉得是人渣,所以你不肯嫁,让我嫁吗?然后为了你自己的利益?
呵呵···
好,很好啊!
刘翠香吓的不行,慌忙上前拽住自家老大,劝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我跟你爹还没死,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嘛!”
一番话,彻底伤了郑文丽的心。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虽说是一家人,可日子久了,心就偏的没边了。
要是郑文鸢编的瞎话传的人尽皆知,以郑立根的性格,那自己是不是还得嫁王志明,上辈子的悲剧,难不成要重来一次?
光是想想,郑文丽就觉得不寒而栗。
既然上天让自己重新来了一次,那么这辈子,怎么也得随了自己的心意!
坚定了决心,郑文丽松开手,跪在了地上,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娘,文丽实在是觉得心寒,从小到大,自己都一直都是孝顺父母,爱护弟妹,可是你看妹妹是怎么对我的,她说王志明是个好人,让我嫁给他,我让她觉得好,你自己嫁,她说是人渣,是啊!人渣是让自己姐姐嫁的吗?还有这四处传播流言,我想我在这个家里也是待不下去了,我想把户口分出去,自己单过。”
一番话,有理有据,镇住了两个人。
刘翠香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手指着她,颤着声音骂道:“你说什么?!你是要往我心窝上捅刀子啊!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有一天你跟我说,要分出去过吗?!”
母亲的眼泪,让文丽稍稍动容,可想到前世,她咬着牙齿跪下,一言不发。
她如果继续待下去,母亲父亲只会继续的偏心下去,她们是不会心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