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从庄园三楼,白水如卧室。
荆佑羲见白水如换好礼服由屏风后走出来,不禁笑赞着迎上前,帮忙整理衣裙的细节:
“墨菲斯,不愧是你设计出的礼服,今晚水如一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我也这么认为!”
白水如低头上下打量着自己,讪讪看向还未换上晚礼服的荆佑羲,应:
“虽然菲伊你是在开我玩笑。不过,我还是换一件衣柜里现成的小礼服比较好。”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得到应门后的黑火眠推门阔步而入,“项链终于赶在晚宴前送到……”,他的话语,因从妆镜里看到妆后的白水如而戛然而止。
荆佑羲与墨菲斯·杨见状,不由得相视一笑。
“你瞧瞧我,都忘记自己还未换礼服了。啊,墨菲斯,你过来帮我看看。”
“当然。”
荆佑羲拍拍长子肩膀,做出加油的手势,遂与墨菲斯·杨先后退出房间并带上门。
黑火眠微红着耳尖,凝于妆镜里的俏影缓步上前,将一个藏蓝色天鹅绒首饰盒放在白水如面前的妆台上。
“晚上好。”
白水如循妆镜看向身旁高挑的男人,赞:
“你穿香槟粉色的衬衣,看起来没那么冷了呢!”
黑火眠也留意到对方晚礼服的颜色,霎时间,耳朵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老妈有意让我们穿的情侣色。
他清了清嗓子,“谢谢。”将首饰盒打开,转至白水如面前,赞:
“就凭你这次的设计,我可以破格录用你进firewhisper。”
“真的吗?”
白水如难以置信地注视向男人墨镜后的双眸,仿佛世间最为璀璨的珠宝皆在他眼中。
四目相对,黑火眠弯起唇角,半宠溺半哂笑地问:
“为什么看着我,而不去欣赏你的项链?”
白水如霎时间微红着脸,在黑火眠眼神示意下,将注意力转移向面前天鹅绒首饰盒上,那优雅而坐一个钻石项圈。
细碎的黑钻石密集镶嵌于18k铂金熊燃烈火造型的底座上,主石是一颗倒置的12克拉dlor,lc净度,id切工的梨形顶级d级白钻石;即是火焰的焰心,同时也是孔雀翎的翎眼。
黑火眠拿起项圈,打开搭扣,小心翼翼戴在白水如修长颈脖上。
水滴白钻石浓郁了她的纯真与娇美,黑钻石则点睛增色几分神秘与冷艳,一同牵绊着男人有意放缓调整项圈位置的速度。
男人徐徐不舍地收回、垂落下双手,目光依旧与白水如的视线,齐齐描摹于那纠缠于镜中人纤白颈脖的项链上。
熊熊燃烧般的黑色火焰项圈造型上下错落,仿佛一双成年男子的宽厚大手,轻缓游弋、熨贴于恋人脖颈,霸道又不乏温柔地轻捧她面庞。
仿佛下一刻,密集又灼热胜火的吻便会遍布那白皙、柔软的躯体,无一遗漏。
黑火眠为心底愈发急促的心率唤醒,赶忙暗暗咬上舌尖,努力定下心神,却仍难免语无伦次:
“不如先介绍,设计灵感,为什么会把项链设计成火焰形?”
白水如也回过神,抬手轻轻按于剧烈起伏的胸口,深呼吸调整呼吸后,应:
“我,我就是觉得黑……色的火焰很特别,看似冷漠疏远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则却是最……安全的。”
白水如吞了吞口水,吁了一口气:
呼,差点说漏嘴。
“所以,那颗梨形钻石,是你~。”
男人显然因小姑娘这一番掐头去尾话而心情愉悦,温柔语气难掩其中的肯定。
“恭喜你,面试通过。”
“真的?”
白水如转身以双眸注视向男人,因欣喜异常而愈发容光焕发,光彩更胜项圈上那熠熠生辉的硕大钻石。
黑火眠朝她躬身行礼,伸出厚实大掌,温声笑问:
“白小姐,请问可以随我下楼,出席晚宴了吗?”
与此同时,申塔市刑/警大队支队办公室,闵赢的助手拿着一份文件兴冲冲奔进支队办公室,嚷:
“队长,搜查令已经批下来了!”
闵赢正双手环抱,盯看着白板上复杂的案件关键人物关系分析图,听闻消息,即时斗志昂扬地高声下令:
“集队,立即出发去溯从庄园!”
闵赢抓上外套,率队快步向办公室门。
白水如挽着黑火眠的手臂,徐徐由溯从庄园二楼楼梯步向客厅。
两人身影甫一出现在在场众宾客视野中,就轻易博得众人赞许、艳羡的目光与低声议论:
“那就是黑火眠吧?看上去也不过如此!他的女伴是谁?”
“黑火眠身边,好像从没出现过如此年轻的女人吧?看来他这回也一头栽进温柔乡里了!哈哈哈哈!”
“原来黑火眠喜欢这种单纯好得手的。不知道这种嫩出水的小姑娘,私底下是不是也可以玩得花?”
“啊~气死我了!!那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得到黑火眠如此温柔、宠溺的垂青?!”
“快帮我打1/1/9!我高血压心脏病中风帕金森!!我老公竟然背着我找了小三!!”
“我,我想起来了!!我知道那女的是谁了!”
“差不多两个月前,长卓科技廖家和钟鼎粮农钟家的订婚宴上,那个当场拒婚的准新娘,对!黑火眠身旁的那个女人就是钟水如!”
“难怪会拒婚那个什么廖明哲,原来勾搭上了黑火眠~!”
优美的圆舞曲在喧闹、吵杂的议论下被模糊为噪音,随在场众人视线的汇聚由四面八方汹涌袭来,灌涌入白水如耳膜,令她呼吸、心率不自觉加快。
黑火眠察觉到小姑娘搭在自己臂弯间纤细、紧致的手臂不自觉收紧,遂偏头凑近她耳畔,温声宽慰:
“不用紧张,我会一直陪着你。”
“而且今晚主角是我老妈,你无需应酬。你就当——他们不过是想和你抢美食的地鼠。”
“那,我要去准备一个大锤子,预备打地鼠?”
“我立即去买锤子!100吨的,够解恨了吗?”
白水如扭头朝男人弯了弯唇,吐了吐舌头。
“谢谢。其实,我就是觉得有点过于吵闹而已。被议论什么的,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所以我没必要理会那些议论是否是针对我。”
小姑娘说着耸耸肩,伸手揉了揉耳朵。
“那不如我们去找些对于我来说,重要的——比如点心、冰淇淋和果汁?”
白水如即时精神奕奕地点了点头,吸了吸口水,旋即又醒起些什么。
黑火眠瞥见身旁娇小四顾张望着宾客,似乎在找什么人。
男人即时眯了眯墨镜后的桃花眼,将勾着娇小藕臂的左手肘夹向自己健腰腰侧。
白水如察觉到自己右手腕被桎梏的略微不适感,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臂,不想指间却被插入男人修长匀称的手指。
她疑惑地低头看向与自己微嫌粗粝手指相扣的白嫩长指,再看向黑火眠时,不免回以疑惑的视线。
不愧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连手都比我的嫩滑!
白水如最近在钻研金属绕线首饰,未免护手霜与金属丝线产生化学反应,减少了涂抹手霜的次数。
“你在找什么?”
黑火眠偏头凑近她耳畔,微微咬牙低声问,语气间已明显有些许不悦。
“呃?”
白水如因耳郭温热呼吸不觉随之一紧,扭头笑看向男人。
“我答应过菲伊,今晚要陪她的。”
黑火眠眼神示意白水如看向某处:
荆佑羲与黑湛泽手牵手陪着宾客,不时甜腻地相视一笑,互吻着对方面颊,悄声低语。
“我老爸从来都会陪在我老妈身旁,你就别去当电灯泡了。”
“快,去抢你喜欢的香橙巧克力蛋糕。”
黑火眠拉着白水如转身才想去用餐区,就听闻身后有男人唤:
“水如。”
白水如循声转身看去,略微牵出勉强的笑容,朝一对装扮考究的中年夫妇点头招呼:
“钟先生。钟夫人。”
钟稀初和黑火眠相互招呼后,上下打量向女儿,慈爱点头笑赞:
“水如,我想你黑伯母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来打扮你。你今晚一定会是在场最漂亮的女孩。”
钟稀初见女儿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略有些尴尬,不过仍是温声劝:
“水如,你叨扰你黑伯父、伯母一家很久了,待会宴会结束,跟爸妈回家吧,好吗?”
“是呀,我和你爸爸十分挂念你。”
钟夫人廖悯柔亲热地拉起白水如的手,轻轻拍抚着,说话间已经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黑火眠却留意到廖悯柔眼底,被她以泪花迅速敛藏厌恶与憎恨;而白水如已经抿直唇线,手臂开始因为使劲而些微绷直。
黑火眠才想开腔为白水如解围,就听闻母亲语笑嫣然地招呼:
“钟先生、钟夫人,我和湛泽终于等到两位了!”
荆佑羲抬手拍了拍长子手肘示意,上前半步,极自然地将白水如的小手由廖悯柔手中抽回,并贴上自己胸口,温婉笑赞:
“钟先生、钟夫人真是会养女儿,把水如教养得礼貌、活泼又有趣,我们黑家上下都十分喜欢她,自然是要给她最好的。”
荆佑羲语带双关地说着,眼神转向长子。
“抱歉,我胃有点不舒服,先去吃点东西。水如,你刚才是说哪个看起来很好吃?”
“失陪。”
黑火眠先后朝父母及钟氏夫妇点头示意,微笑着牵着小姑娘的手,把人领向用餐区。
白水如即时偏头向男人,关切问:
“你的胃没事吧?我之前怎么没听说你胃有事?要吃药吗?”
“没事,骗钟先生夫妇的。”
男人挑眉斜眼向小姑娘,抢先一步哂笑解释:
“不然为你解围的功劳,就都要被我妈给抢完了。”
白水如正想说些什么,就仿佛因看到什么而诧异地微张着菱唇。
黑火眠循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大门处步入一个正装男子,他神色镇定地引着白水如调整方向,向男子步去。
白水如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下意识扭头担忧地看向黑火眠。
是,齐初?!
他又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