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
展颜看着那蝴蝶，心疼地说：“那它能飞来飞去，就会开心了是不是？”
“应该会，要放了它吗？”
展颜咬了咬唇，“我想要它开心，可是放了它它就会飞走啊，我就看不到它了……你是用了什么戏法让它停下？”
“你可不可以教教我？这样我们就可以先放了它，然后我想它的时候再变戏法让它停下来。”
展颜保证道：“我不会让它停太久的，只停一会儿看看它，就立即放它走。”
顾靖渊笑道：“你还太小了，这戏法有点难，你学不会的。”
展颜“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地说：“那可怎么办啊。”
“我有其他的办法。”顾靖渊起身。
牵着孩子往回时，他折扇微合，扇褶处夹住那片花瓣，蝴蝶竟是一直不曾离去，就落在那花瓣之上。
随着顾靖渊缓缓往前，蝴蝶的翅膀也轻轻晃动着。
展颜无比惊奇地睁大眼睛，更加期待他的办法了。
沈祯此时已经到了芍药园中的石亭内，看着这一幕神色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当初在淮阳道，她早已见过。
可她身后的景林却是第一次见，难以自控地张开双眸，眼底浮起满满的惊诧。
前几日景寒与他说起，承安王陪小主子玩花瓣和蝴蝶是用了内力，控制蝴蝶和花瓣飞旋在孩子的身边。
以内力控制蝴蝶在固定的范围内飞舞已经极难。
若还要控制花瓣飞舞在一定的范围内，且不落下，更是难上艰难。
景林自小习武，当然知道有修内、修外之分，的确有些世外高手内力已臻化境，能做到这一点。
那一类人几乎都修内气起码几十年以上。
可是顾靖渊今年才不到二十四岁，这么年轻，还是个皇子龙孙，能修得那样的内力吗？
景林听着只觉得景寒夸大其词。
此时亲眼见到，他震惊地根本合不拢嘴。
站在左边的景寒递给他一个“你现在信了吧”的眼神，要知道他当时看到，也是被吓到了，只觉开了眼界。
站在右侧的谢宁淡淡一笑，颇为骄傲。
同为习武之人，他当然知道景林的震撼，“我家殿下厉害吧？”
景林不知听到没有，深吸了口气调节呼吸。
没得到回应的谢宁皱了皱眉。
这两个人难道不该感叹两句的吗？这么沉默？
谢宁忍不住又说：“我家殿下能耐可大着呢，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景林和景寒还是没有回应。
谢宁颇觉无趣，扁了扁嘴站到远一些的地方去了。
……
顾靖渊带着孩子回到石亭之中。
展颜迫不及待地问：“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
顾靖渊说：“你先请你娘亲做一朵纱花，再准备一些香蜜或者花露。”
“好！”
展颜立即转向沈祯，娇声唤：“阿娘——”
“等着。”沈祯抚了抚她的发，吩咐采薇去取些东西。
用云绫纱做些小玩意儿是她平素的消遣，落凤阁那里常备着许多颜色的硬纱以及铝丝和工具。
至于香蜜和花露，落凤阁也有。
采薇离开后没一会儿，领着四个婢女带了不少东西回来。
沈祯问展颜：“想做什么颜色的花儿？”
“这个！”展颜指着橙色的纱。
沈祯笑道：“那就做这个。”
她拿起那片纱，接过采薇递过去的剪刀，一边剪一边给回答孩子源源不断的疑问。
手指翻飞间，几片花瓣已经成型。
采薇在一边帮忙剪金银丝，主仆二人配合的很是默契。
顾靖渊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了片刻，把折扇放在一边，也拿起了一把闲置的剪刀。
展颜看到了，小跑到顾靖渊身边：“你也要做吗？你会不会？”
“不太会。”
顾靖渊笑着说：“不过可以学。”
“阿娘有采薇姨姨帮忙，你没人帮呢，我来帮你吧！”展颜一本正经地说着，引来顾靖渊更深浓的笑意。
她能帮什么呢？
不过顾靖渊却不会打击孩子的热情。
他一抬手，将展颜抱起放在自己膝头，“那你帮我拎着纱，我来剪。”
“好！”
展颜伸出两只白嫩小手，认真地捏着蓝色的纱，睁大眼睛看着顾靖渊剪了过去，而后骄傲地问顾靖渊：“我能干吧！”
顾靖渊点头：“能干，咱们继续。”
于是又从另外一边剪过去。
等沈祯那边做好一朵花的时候，顾靖渊还在剪纱，并且没有停下的意思。
展颜指点着从这里剪、从那里剪，似乎忘记了他们剪纱的初衷。
采薇欲言又止。
这是在做花？确定不是剪着玩？
沈祯递给她一个“不必理会”的眼神，顺手从顾靖渊剪下来的那堆纱里面挑拣能用的。
采薇深吸了口气，也认命挑拣。
主仆二人便用他们剪的纱做了一朵蓝色花。
而后展颜又选红的、粉的、白的、紫的。
顾靖渊就抱着孩子，配合着剪纱玩。
到了后头，展颜已经不满足于抓着纱了，而是握着剪刀要自己剪。
顾靖渊也是纵容，便把剪刀给孩子，他捏着孩子的手剪，乐得展颜笑声不断。
沈祯除了第一个是自己剪纱做，后面的花都是拣顾靖渊和展颜剪出来的。
“好了！”
半个时辰后，沈祯抓住展颜的小手，“够了，不剪了。”
“啊？”
听沈祯说不剪了，展颜颇有些遗憾，“这就够了吗？”
“你看那儿。”沈祯一指旁边。
展颜看过去，惊讶道：“阿娘好厉害，已经做了这么多！”
亭子边上摆了四只漆盘，里头现在放满了纱花，虽然看着大小不一，但是每一朵都是栩栩如生，真假难辨。
展颜抓住顾靖渊的袖子摇晃，“接下来要怎么办！用这个花引蝴蝶吗？”
“难为你还记得做花的目的。”顾靖渊用折扇敲了敲孩子的小脑袋。
展颜鼓着腮帮子：“我记性可好了，快说怎么办！”
“好。”
顾靖渊拿起桌上两个方形的白瓷小盒子，分别嗅了嗅，笑道：“是上等的好东西，等会儿一定能引来蝴蝶。”
他转头便将花露滴进了装着清水的木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