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理这老家伙。虽然我确实对于他们这些交流套近乎和旁敲侧击不露痕迹套人话的技巧很感兴趣,但是跟他干?他把我卖了我肯定还替他数钱呢。还是算了吧。。。
老神棍武科维奇和老东西克林格,这二老还有奸商格拉齐三个人一直谈到了半夜。在结束长谈时,一个个都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从老神棍那里我得知,他们之间达成了合作协议。并且紧密程度得到了很大的加强,应该已经超过了之前和科斯蒂奇的合作。从这方面看来,老东西他们是要在这里扎下深深的钉子并且加速渗透了。不过这些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只是个包工头,现在工程项目已经结束,就等着拿钱滚蛋了。再说,这些知道多了不是好事儿,对我来说没任何好处。
在和武科维奇简单聊完,就要各自回去休息时,他告诉我明天他会带着阵亡者的尸体离开,并在他的小镇上为他们举行集体的葬礼。他邀我一起去参加。
对于这个邀请,当然是满口答应。我无法拒绝,实际在我看来,这也是我此刻留在这里唯一一个能做的有意义也是最具有意义的事情了。
我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倒头就睡。我努力不让自己想太多,努力让自己快点入睡,不然面对着黑夜,人总是会莫名的难过失落。
第二天一早我便起来了。迷迷糊糊的实际没怎么睡好。老神棍武科维奇起的也挺早的,他和那两个老东西好像有很大的不同。老家伙尤尼斯这时候多半还在做着梦,除了足够神经粗壮,没事还喜欢灌自己几口,这种时候是不会醒的。而克林格呢?不知道,不过就我的感觉来看应该是个工作狂一类的人,不会早睡,但也不会很早起的那种。
这里的人葬礼比我想象中简单很多。不知道是风俗还是常年的战乱让人们对于死亡看清了很多的缘故,反正相比家乡那里的葬礼,这是要简单太多了。唯一不同的也就是在这里可以有个棺材,我的那些同伴们被打理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放进了棺材里,虽然那些棺材的质量在我看来很一般,不过看样子这里的并不看重这些。葬礼上的人也不多,熙熙攘攘的,估计不比这些阵亡者多。
不久后,在武科维奇带我看过的那片墓地中又多了好几排新墓。现在他们还都没有墓碑,因为还来不及做,只是在每个墓地前用木板写着名字。
“放心吧,老家伙。我会安排好人把你的那份带给你关心的人的。还有那份信。”我低声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立即回到我的山寨,而是和武科维奇随意的聊了聊。我们聊了很多,完全没有主题的聊了很久。不过在聊完后,我觉得我心里觉得好受了不少。一个宗教能流传到今天并且盛极一时总归是有她伟大的地方的。
当我回到山寨时,已经是接近傍晚。此刻这里的人已经分为了两拨,一拨是准备离开开始新生活的,还有一拨则是准备继续跟着武里奇接着干下去的。
这些人在看到我后都停下手上的动作,都看着我。好像希望我和他们说些什么。
其实我看到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一帮在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在战胜了自己的敌人后却落到了散伙的下场。虽然他们之中有些人应该会有不错的生活,至少比现在要好。但是现在这个场景多少让人觉得凄凉。我突然想起了一本书,《水浒》。梁山众兄弟在打完方腊之后的情景好像与现在还真有几份相似啊。
我没说话,只是一个个拥抱了他们一下。一个接一个的拥抱过去,这就算是道别吧。我觉得这样比用嘴说更能表达我的感受。
就在我完成所有的拥抱后,我注意到不远处尼基和赵毅正站在那里看着我。尼基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对着他笑了笑朝他们走了过去,我知道他们来到这里应该是接我们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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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听到消息,我还和他说准备组织人给帮组你们来次大撤退,甚至是大逃亡。看来我想多了。”尼基笑着一边说着一边朝我伸出了双臂。
我和尼基拥抱了一下,“其实差不多。现在不还是让你过来帮我跑路了吗?”
“哈哈。那可不一样。”尼基无所谓的笑了笑,“现在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比我们想象中可好多了。别以为跑路就是不好的事情,或者就是输了。在我看来这件事其实非常危险,这时候收手其实很好,不然北约。。你不会以为他们是个慈善机构吧?”
“哈哈。我当然不会。但是总觉得这样的结局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说到。
尼基听了摇了摇头,“总比自己死了强。”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道:“你知道我做什么的,并且我做了很多年。但你肯定不知道我这么些年的心得是什么?”尼基说完玩味的看着我。
“心得?”我摇了摇头。
尼基叹了口气道:“或者说教训吧。我的,还有我从别人那里吸取的。其实说出来很多人都觉得可笑。说出来也很简单,就是“知道逃跑”
“知道逃跑?”这个答案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会是小心谨慎或者肯花钱铺路什么的。
“对。就是知道逃跑。别这么看着我,如果我不知道这点你和我可没机会认识。”尼基说着又笑了笑。
我点了点头,好像现实就是这么回事。就连北约在最后时刻不也是低头似的和我们谈条件了吗?这又如何?一时的低头不代表就输了,我现在跑路很大程度不就是要躲避随之而来的报复吗?
“你们现在已经很危险了。记得我之前和你说吗?我们的目标越来越大了。”尼基低声道。
“记得。”我点了点头。
“你们端掉马斯洛夫那会儿,你们就已经进入了有心人的视野中。之后你们又跟着那个尤尼斯去了美国?”尼基问到。
我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尼基便一摆手道:“别说,我没兴趣知道。但我告诉你,你们干的事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应该说是敌意。”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到。
“哈哈。我是做什么的?”尼基指了指自己,“一个送包裹的人可不是只认识路就行了。”说完他突然严肃起来道:“一直有人在打听关于十七局的事。这些人来自很多方面,不过我认为这都是表面上的,最终对你们构成很大威胁的我想你知道是什么。也许这些不该和你说。但是我总觉得我们更像是几个在寒风中抱团取暖的人,少了任何一个都会把自己往死亡的路上又推了一把。所以,别想太多。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尼基说完又笑起来拍了拍我。
尼基说的这些让我终于感到了一丝后怕。虽然原本我知道北约会报复的,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我却从没去想过。虽然尼基这里也没有明确说些什么,但是从话语中不难听出,十七局已经上了某个黑名单了。而我们在这里干的这些事无疑是将自己在那份黑名单中的排名提高了不少。当然我依旧认为黑名单中不会直接指向我这样的包工头的,但是如果我还继续和那两个老东西混迹在一起,那么当报复来临时我必将首当其冲。
“好了。说点开心的事情吧。我已经替你安排了好了行程,我知道你们要去参加一个婚礼。不过那婚礼还有几天。那么做什么呢?去捷克玩玩怎么样?布拉格,一座保存古建筑近乎完美的城市。正好我在那里还有处住所,一起去看看怎么样?”尼基笑着道。
我看了眼一旁的
赵毅,赵毅对我点了点头。我看向尼基,“好吧。去看看。我想来也去过不少地方了,但我还没有正经的旅游过呢。”
在离开前,我去医院看了看米尔克。还没进病房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喊声。
“你是不是又去闯什么祸了?”米尔克喊到。
“没有。你怎么总这么说我?”男人婆的声音。
“难道不是吗?我们才认识吗?快说!还有你是不是该回家了?你来这里是来气我的吗?”
“哈。我才来这里多久,怎么听起来我已经来这里半年了?再说我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不中用吗?被人打的连床都下不来。”男人婆讥讽到。
“半年?你要是真在这里半年我非一头撞死在那里。”
“你这不中用的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年纪越大除了越不中用外,怎么脾气也越古怪了?如果不是你床都下不来,我就动手了。”
“咣当”一声。这应该是什么东西被丢出去的声音。
“来啊!你来啊。我还怕你吗?你这臭婆娘。”米尔克高叫到。
“哈。你看你扔个东西都没有准头。我用一只胳膊就能搞定你。”
“来试试啊。看看我的好妹妹有多厉害。来啊!”米尔克继续叫到。
我推开门,只见男人婆站在病床的对面。葛朗台一脸无辜的站在另外一边就这么看着。米尔克看到了我,直接道:“哈。终于来了个我一边的。”他说着指了指葛朗台,“这个没用的,就像一个瞎子和聋子一样看着。”说完看向葛朗台道:“你是个衣架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葛朗台一脸纠结的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帮你一起打你妹妹一顿吗?”
“就他?好吧,你们两个中用的一起上吧。哈哈哈。”男人婆狂妄的大笑到。
“看看看。这就是我的妹妹,亲妹妹。你带他来这里干嘛?来干嘛?我没被别人打死也被他气死。”
“消消气吧。”我说着捡起地上的饭盒,“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们也应该一起离开这里。”我说着来到米尔克身旁,“你该退休了。就像你说的,找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和美女跳贴面舞。”
米尔克听我这么说情绪很快平息了下来。他看向我,“真的散伙了?”
“散伙了。你的那份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当退休金吧。”我说着看向男人婆,“带着他回家吧。别让他再出来了,如果出来就帮忙打断他的腿。”
“哈哈。吉普赛人,我一直不喜欢你。直到你说这句话之后。”男人婆说着看向米尔克,“我亲爱的不中用的哥哥。这下死心了吧,跟我回家吧。父亲和母亲,还有姑姑们,姑父,舅舅们都等着见你呢。”男人婆说完看向葛朗台,“还愣着干什么准备轮椅。”
“东。。。东西不收拾下吗?”葛朗台手忙脚乱的就开始忙活了。
“收拾个屁。这些破烂谁要?把人带走就行了。”男人婆说完看向我,“我哥哥的钱呢?”
我笑了笑,“拖油瓶!”
拖油瓶拧着钱走了进来,递给了男人婆。男人婆也不看,直接拧着看了眼正在被挪上轮椅的米尔克,“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