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没想到他会这样,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水已经没了。
“你干啥呀杨春灯!”李娟大吼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我没干啥呀,我就是看着这水里头有脏东西,我给你换一杯干净的。”杨春灯解释。
李娟就觉得心里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塌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谁让你给我换的,我就愿意喝不干净的,谁让你给我换的,啊!”李娟边哭边喊:“杨春灯你就是故意的,你还我孩子你!”
喊完了,李娟蹲地上抱着腿大哭。
杨春灯一阵心疼,也不敢说别的,就跟着蹲下哄她:“你看你好好的咋突然哭了呢,不就是一杯水吗,咋还跟孩子扯上关系了,你要想喝我再给你弄点儿锅灰放里头,不也一样吗,就是你回头肚子疼了别赖我啊。”
“……那不是锅灰,那是孩子……”
杨春灯突然庆幸自己没有直接跟李娟谈,看她这样子这真是做下病了。
叹了口气,杨春灯把她直接抱到床上,哄:“好了,别哭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孩子的事儿就顺其自然,你不要总想着,平白给自己添压力。”
李娟:“你是不着急,要我真不能生大不了你再娶一个呗,可我都多大了,再不赶紧怀上怕是就真的生不了了。”
“瞎说,生不了就生不了,我又不是非要孩子不可。”杨春灯沉思一会儿,下了决定,说:“娟儿,你要实在是担心,那明天我就去医院结扎了去。”
这下李娟是真被吓着了。
好好的咋就要去结扎了,春灯要结扎了,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
“不行!”李娟抬起头胡乱的抹掉眼泪,说:“杨春灯我实话跟你说了,你刚才倒了的那杯水,那是我从王婶儿那请来的符水,昨天我喝了一回,原本是今天喝完就能怀上孩子的,结果让你给我倒了,你欠我一个孩子你知道不,所以你必须得还给我,就算是要结扎,你也得先把孩子还给我再去。”
见她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杨春灯就笑了,说:“行,我不结扎,但是娟儿,咱俩可得先说好,孩子的事儿就顺其自然,这些歪门邪说的东西你以后别弄了,那水是能乱喝的吗,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知道不。”
“我都亲眼见着了,王婶儿跟人家看事儿的时候说的可准了,好些人来找她给看的,那人家都是傻子啊,被骗了还过来。”
杨春灯就不说话了。
李娟见这样,就先服了软:“行了春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以后我不这样了,行不?”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要以后还这样,我就去医院结扎去。”
两人把话说开了就关了灯睡觉。
次日杨春灯出门进货去了,王丽萍一大早就过来了。
“嫂子在家呢吗?”
李娟出来,王丽萍见着她吓了一跳,忙问:“呀,嫂子你这是咋了,这眼睛怎么肿的撒很厉害啊?”
李娟笑着说:“没啥,昨天晚上熬夜熬太晚了,早上起来就这样了,回头好好睡一觉就行。”
王丽萍听她这么说就没再细问。
“丽萍妹子,这么早过来是要买点啥呀?”
“我过来拿两包线,这不想给我们家春民补补衣裳,才发现没线了。”王丽萍从货架子上翻腾了两下,找出两包黑线来:“就要这个,多少钱啊嫂子。”
“给五毛钱就行了。”李娟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家春民还在山上呢,他那眼睛没事儿了吧。”
“没啥大事儿了,我也说让他多休息两天,可春民说想早点把剩下的钱还给你们,而且这几天他又找到了一段新矿,在原来那个矿口深里边儿。”
“哎呦,我不说了吗,那钱不着急,先顾好家里边儿,钱啥时候有啥时候给就行了。”
王丽萍就说:“没事儿,我听亮子说,山上有几个人搭伙儿开的新矿段儿,这两天挣的也比以前多了。”
李娟:“那也得注意安全,这开矿本身就是危险的事儿,钱多钱少不重要,只要人没事儿就行。”
“哎,知道了嫂子,回头我跟春民再说说。”王丽萍又聊了几句才走了。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杨春灯的申请材料也已经完善好了交到了老支书手里。
杨家村三年一度的村长换届选举逐渐的拉开了帷幕。
这几天杨春灯忙的几乎脚不沾地,他每天一睁眼就去村里头转悠,把村里的山地,土地,现有的农作物和适合种的农作物等都摸查了一遍,还有各家各户养的牲畜之类的。
之前村子里有个杨春力到处转悠,大家知道这小子啥德行,也就没多在意,可现在又多了个杨春灯,杨家村的村民就纳闷了。
是不是咱村儿里出了啥宝贝了,这咋一个两个的都在这儿转悠啥呢。
几天下来,杨家村就出现了一个现象。
杨春灯走到山两道记录果树的品种和产量,时不时的就有人在他身边路过。
“春灯,忙着呢?”
“啊,瞎忙,这是要上山啊?”
“闲着没事儿上去转悠一圈。”
送走了一个又迎来一个。
“春灯,想吃苹果了呀,这还得等个把月呢。”
“我不想吃,我就看看。”
“哦,看看,这苹果树有啥好看的呀,行,你慢慢看吧,我上山转悠一圈去。”
杨春灯就纳了闷了,怎么突然之间上山转悠的人这么多啊,难道山上出宝贝了?
看完了果树,杨春灯又去地里看庄稼蔬菜,身边的人来来回回又开始了。
“春灯,在这儿挖啥呢?”
“哎呦,叔呀,吓我一跳,你走路咋没声呢,我啥也没挖,就看看咱村儿的土地质量,看看到底适合种点儿啥。”
“哦……那……适合种点啥啊?”
“这可看不出来,得用仪器检测才行。”
“行,那你检测出来跟叔说一声,啊,叔肯定听你的,你让叔种啥叔就种啥。”
莫名的信任让杨春灯心里有点儿发毛,勉强笑了两声就赶紧走了。
从地里出来,杨春灯又去看牲畜。
这回不是大爷大哥们了,换成了奶奶婶子们。
“呀,这不是春灯吗,不看地了,改看猪了?”
杨春灯苦笑:“婶子,我就看看咱这家养的猪进食量大不大,还有每天大概的增重速度。”
“这还用看啥呀,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婶子跟你说啊春灯,婶子家这头老母猪可能吃了,一顿就能吃半桶,这肉膘蹭蹭的往上涨……”
“行,婶儿,我都了解了,那我先到别家去看看,啊。”
“哎,我还没说完呢你看你,哎,春灯,那家没养猪,养的是黑驴!”
杨春灯从村头转悠到村尾,累的脚后跟都抬不起来了才回家。
李娟正因为又来了例假心里正失落呢,见杨春灯火急火燎的回来,就没好气儿的说:“后边儿有鬼追你啊。”
杨春灯猛灌了几口凉白开,说:“比鬼还可怕,媳妇儿,我总这算是知道为啥孔子他老人家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那个金花婶子,也忒吓人了,硬是追了个半个村儿跟我说她家的老母猪,我好不容易才甩开她,太吓人了。”
李娟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骂他:“该,谁让你没事儿净盯着人家的老母猪看,要我是金花婶子,看不拿大鞋底子抽你。”
“这也怨不着我呀,咱村儿里就她们家的猪圈在外头,别人家的猪我也想看,我又不能天天上人家里去。”
“那你看的咋样?那个分析报告都弄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