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棠心里腹诽,孟长宁还真是随了她娘,用到你时就说几句软话哄你,用不着你时就把人踢到一边,甚至还会在你落难时踩你一脚,实在是难交。
她知道孟长宁的性子也没将她的话当回事。单手探上她的脉搏,半晌就诊断出结果来。“姑姑是服用了过量的药物,肚里胎儿承受不住,恐有滑胎的风险。姑姑要想保这一胎安稳,就不能再继续瞎吃药,要卧床养胎,找个正经大夫开些保胎药。”
她倒是能给孟长宁开药方,只是以她这个姑姑的人品,她也怕万一保不住胎,会赖到她开的药方上,吃力不讨好还惹一身骚的活,她自然不会干。
孟长宁显然是不大信这话反驳道。“我有滑胎的迹象倒是不假。只是却并非我胡乱吃药引起的,我吃的药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名医开的,不比你医术差。名医给的药是他家祖传,据说服用后能保男胎,就算怀的是女胎都能转变成男胎,十分神奇。有不少想生儿子的妇人都找名医高价购买保男胎的秘药。”
孟晚棠听后大为震撼,随即露出看智障的神情看向孟长宁。“姑姑脑子进水了,狗屁江湖名医,那就是骗子,利用你们这些妇人想怀男胎的心思,骗你们兜里的银子。压根就没有能保男胎的秘药一说。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爱信不信,到时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姑姑。最后再告诉姑姑一句,你孕期吃了太多伤身子的药,若是你这一胎保不住,往后极难再生养。”
她并未说出孟长宁肚里这一胎仍旧是个女娃,已经注定了的事,就算吃偏方吃死也没法转变成男胎。
有些事就这样,命里无时莫强求!
孟长宁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她想着要找到江湖名医问问她滑胎的迹象,是否与他的秘药有关。她面容苍白,神情萎靡,双眼无神的朝外走去,也没看路。恰好就和突然进来的孟晚清撞了个满怀,重重摔倒在地。
孟晚清倒是没摔倒在地,只是头被磕了个大包,疼的她哎哟一声埋怨道。“姑姑你走路咋不看道,撞的我头好疼。”
孟长宁此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只觉下腹一阵剧烈的绞痛,一股暖流从下体流出。下一刻就看到一滩血迹。她吓的说不出话来,眼中满是绝望的惊恐。“血,啊,血……”
孟晚清看到孟长宁下体流出的血,也被吓傻在地,她想不出来不就是撞了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前去查看孟长宁的情况,心下也慌乱的不行。
场中最淡定的怕不就是孟晚棠了,她也没料到孟长宁会这么倒霉撞在孟晚清身上,摔了一跤,看这样子,本就在滑胎边缘的孩子,这下是彻底留不住了。
唉!要怪就怪孟晚清吧!
孟晚棠上前语气冷漠的开口。“祖母还不叫人去请大夫,姑姑肚里孩子没了,若不及时医治会危及生命。”
老夫人也是关心则乱,都忘了最重要的一茬,听孟晚棠这么提醒,方才叫人去请大夫。
孟晚棠该说的都说了,这事与她无关,她也没打算帮忙,就凭之前她给孟长宁看诊后说出实情,孟长宁也不信她,反倒是信一个江湖骗子的话,反而质疑她。她就不想管这闲事。
老夫人叫人将孟长宁扶到榻上,孟长宁虚弱的全身无力,狠狠瞪着一旁惊慌失措的孟晚清,哭诉道。“娘都是她害我没了肚里孩子,这可是张家的后啊!我没保住。娘我不想看到这害人精,娘你叫她滚。”
老夫人也对闺女这一胎十分重视,如今见闺女小产,哭的这个伤心,她心里也不好受,埋怨起孙女来。“清儿你欠了你姑姑一条命,将来嫁入高门,记得要好好弥补。清儿你姑姑眼下还在气头上,不想看到你,你先走,过后等你姑姑情绪好转,再来同她道歉。”
孟晚清也知事已至此,就算她继续留下也无济于事,就离开了此地。
大夫过来给孟长宁看诊过后缓缓开口。“夫人身子骨本就弱,如今滑胎,伤了身子,恐以后难以生养。”
孟长宁虽有心里准备,她这一胎保不住,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伤心的嚎哭起来。“娘都赖清儿这个害人精,撞没了我肚里男胎,我以后不能生养,张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老夫人也备受打击,已经叫人去通知张贵过来,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嚎哭的闺女。
张贵过来得知这一噩耗,更是将孟晚清一顿责骂,也难解他心头之恨。恨不得立马撕了那害人精,给他死去的儿子赔命。
老夫人还是顾大局的,安抚着夫妇俩人的情绪。“这事已经发生了,清儿也是无心。我知你们夫妇俩人伤心,都是一家人,也不好记仇。回头我会好好教训清儿一番。此事作罢,清儿自觉亏欠你们,往后嫁入高门会好好弥补的。你们且等着,别忘了,你们如今在京城住的宅子,还是清儿托关系给你们夫妇置办的,真要撕破脸,你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也不是老夫人偏心,她也痛心张家恐怕往后会绝后。只是想到孟晚清日后会嫁进东宫,还指望她扶持侯府,有了对孟长宁的亏欠,也能拉他们夫妇一把,这可比撕破脸来的划算。
张贵要比孟长宁想的长远,他想到万一孟晚清真能嫁进高门,都在京城住着,指不定何时就有求到她的地方。确实不能因一时之气撕破脸。“姑母说的有理,清儿也是无心,我不会在为此事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