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军从平叛土族人开始,牺牲人数已经有一万多人了,这些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生命,作为一个将军,除了想着如何除掉敌人的同时,也要考虑如何减少伤亡,让更多的士兵存活,而不是用人命去换自己的功劳。
石玄正知道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除了严格的训练外,比如把士兵的盔甲弄全,战马要多弄些,武器还要精良一点,冬天的衣服要多弄,还得吃饱饭,敌人的情报要弄到,但是这次除了要有人就是要有钱,他越琢磨越感到无,光靠除害也顶不了多,也不是时时都有割可除,难道要对那些有钱人下手?他有时也会闪过这样的一丝念头,后来又打消了,毕竟不是造反,现在还是代表着朝廷,要是对有钱人下手,估计后面编排什么恶心事的都有。
以后还要收复失地,打过炎河北上,现在都感到压力巨大,后在还会有更多的困难,他在案桌前想得出神,偶尔也会有一个念头:这关我屁事,我就做个平西将军,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大不了回剑南道,守住剑门就行了。
“你说,去哪里弄钱呢?”石玄正自言语的嘀咕,声音不大,一旁的石仲达刚好听见。
“要不然我们也搞些买卖?”促仲达一旁回答道。
“买卖,买卖……”石玄正连续嘀咕了几句:“我们也没有什么可卖的,这要买的倒是挺多的。”
“那些皮货在有钱人眼里可老值钱了,还有就是在山里采的草药,都可以卖出钱来。”石仲达说道。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哪得有人负责去卖掉才行啊?你认识人?”石玄正也是问道。
“不认识。”石仲达道。
“那你说个锤子说。”石玄正也是无奈,说了等于没说。
剑南道的商业本不发达,这得找个可靠的人才能做这种生意。突然一个新卫进来在石仲达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就出去了。
石仲达说道:“那个诸才子醒了,要不要叫他来聊一下?”
“先不用,先看看他干什么再说吧。”石玄正也是对诸良承这样性格的有点吃不准,脸皮厚、滚刀肉,有时情绪化,但这看问题分析问题却是不错,先不要主动找他,还是让他来找自己的好。
石仲达大概猜到了石玄正的想法,也不追问。
这时一名亲卫进来了,抱拳道:“将军,刘校尉哭着要见你。”
“哭着?怎么回事?”石玄正也是有点懵,这跑到他这里哭干什么。
“他没说什么事,就是气得有些伤心。嘴里还说什么子孙不孝。”亲卫答道。
“行,你叫他进来吧,看看什么事。”石玄正说道。
亲卫出去一会,刘一刀就一边哭一边叫道:“将军,请你给我做主啊?”
做主?做哪门子的主?他一个校尉谁会欺负他,不过还是要问一下怎么回事。
“刘校尉,别嚎了,说说怎么回事?”石玄正见一个大男人在嚎,这也是没谁了。
“我的祖坟被人给刨了!啊!”刘一刀说完,又是哭。
“祖坟被刨?”石仲达在一边也是惊道。
头一次听说刨祖坟的事,石玄正也是想不到,一个大男人会因祖坟被人家刨了而哭成这样的。
“刘校尉你节哀,这事已发生,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知道是谁去刨的吗?”石玄正安慰问道。
“是独孤楠那个老狗派人去挖的。”刘一刀见石玄正过问,也忙止住了哭声。
石玄正一看,这家伙真会演,这是要看他是不是真心帮他刘一刀解决事情啊,也是个心机男。但这事找独孤楠,一时半会也没法把他抓来啊。
“家里人有遇害吗?”石玄正又关心的问道。
“家人倒是没有,都接到城里来了。”刘一刀回答道。
“你这事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仲达,你派人去跟投诚的那些千夫长以上的将领说一下,叫他们把家眷接到城里来,别给独孤楠又起坏心思给祸害咯。”石玄正转头向石仲达吩咐道。
“诺!”石仲达转身安排去了。
刘一刀听着也是颇为感动,说得好听是投诚的,其实就是被逼无奈的。但现在跟着关心下属家眷的将军,他心里也安心多了。
“刘校尉,这事也发生了,你想怎么办?”石玄正把问题反问回去,也要听听当事人的想法。
“我希望攻城时将军能派我们营打头阵,我要亲自攻上城去,然后砍独孤楠的头。”刘一刀狠狠地说着。
“行,你有这个心,后面就叫你当先锋,不过你可得控制好情绪,砍独孤楠的头还得打到他的土都才可以实现,现在可得打起精神来。”石玄正说道。
“诺,多谢将军!”刘一刀躬身抱拳道。
“行了,你先回去忙事吧。”石玄正摆了摆手。这都什么事,脑门疼。
这独孤楠不想着在战场上一决高下,却想着去挖投诚人的祖坟,这种招数都想得到,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有用,这以后都去找对方的祖坟来刨,岂不来得直接有效?连士兵都不用咯。
最主要可能还是为了泄愤,这近三万人的投诚,独孤楠不仅损失了兵力,还损失了在安阳的战力,抽调了护卫王都的兵马,让他对自己的安全都有些担心,如果剑南军不管一切收复安阳道,那么他只有调平凉道最近的兵马过来守卫王都,这一切都是戎人援兵不到的情况下,如果戎人援兵及时赶到,他心里底气也就足了。
这时,石仲达从外面进来,诸良承也跟着,应该是在外面碰到了,就一起跟来了。石玄正手托着下巴沉思,也没注意有人进来。
“将军,你在想刚才的事?”石仲达问道。
“你说这独孤楠这样做,图什么?好好的挖人家祖坟干什么,人家老祖宗躺地下也没惹到他独孤楠什么事。”石玄正有些想不明白摊着一双手道,在同和县也没听说有这样的事。
“哈哈,独孤楠这是要犯众怒自寻死路,他这是要做短命陇王。”一边的诸良承笑着说道。
“诸兄何以如此认为?”石玄正问道。
“掘人祖坟,如断人香火,这种事只要利用得当,在整个甘陇道给他宣扬一下,他独孤楠必会遭人唾弃,到时军心便会不稳,你说他焉能不败?”诸良承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真能如此?”石玄正也是有些不相信。
“找几个人进甘陇道,把这事宣扬一下,到时你就知道了。这个可不用花太多的银钱。”诸良承耸着肩双手一摊说道。
“行,试试。仲达你去安排一下。”石玄正感觉这事还能利用也不错。
“对了,诸兄接下来怎么考虑?”石玄正转过身对诸良承问道。
“我啊,我就在你平西将军府当个军参谋吧。”诸良承一副很熟的样子。
“你这脸皮可不一般厚,要是真有本事给你个军参谋也可以,说说看你的本事,要是说得好,给你个军师也不是不可以。”石玄正盯着诸良承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平西将军可要说话算数?”诸良承似乎就在这里等着石玄正的话。
“说吧,别啰嗦。”石玄正发现眼前之人可能是个大才,如果真能做军师,那可以帮他分担很多的事。
“为我炎族人的生计考虑,我以为平西将军做三件事:一是钱粮;二是情报;三是先外而后内。”诸良承像换了个人,竖起三根手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这三件事如何说?”石玄正发现前面两件可以理解,第三件先外后内是个什么鬼。
“钱粮之事,这个很好理解,军伍无钱粮,那就等于没有血,剑南道并无大量的钱财支持军队作战,甚至装备都还不齐全,这应该是将军未敢攻城的原因之一吧?”诸良承说着像是在向石玄正认证自己的分析结果。
“继续说。”石玄正没有直接答话。但诸良承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认识一巨贾,可以为将军解决这钱粮一事。但这事需要将军付出一些代价。”诸良承十分有信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