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各家学说,也就是文字的不同组成,然后加以注释而已,但不论是哪一家,都需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道家所说的圣人。一个好皇帝的出现各家才能说如何爱,如何谦让,如何控制欲望和邪念”
“没有一个圣人,世道就会大乱,外敌就会进来大肆杀掠,所谓的仁,所谓的无为,所谓的渡众生又有何意义呢?”
“有圣人,国是国,民是民,无圣人则国会灭,如是外敌进来,全民皆奴,此时的儒释道所倡导的思想又有何用?难道我们炎族人愿意世代为奴吗?”
“三家之学说其目的是一样的,没无什么不同,只是各自老祖从不同的方向来阐述,说不同的内容,让人更容易听得懂一些。这一点儒家做得就比较好,道家的经文就比较晦涩难懂,释家的经文也一样。当然,这跟以前的皇帝独尊儒术有着莫大的关系,君王不想让各家争吵,便只取一家,这也使得其他学派没有继续发扬的土壤,就失了先机。”
“在儒释道三家之外,兵家法家纵横家墨家农家等等,在历史上都能形成一派,是由于当时掌权之人便于社会稳定,就打压其他各派,致使其没落。”
“各学派毕竟在于学,当遇到兵者,特别是行恶的兵者,我们所讲的思想就不值一提。譬如当下,我们在座的今天三家辩论,是因为我们大昭还在,假如戎狼联军流河南下,我们可能也就没有机会在此讨论了。”
“所以按我说,先考虑我炎族人生存,再来谈各学派学说,我们炎族人的种族要是没有了,大家谈说学派的意义何在?”
“彩!”国学馆学正景钊竖起大拇指夸道:“我年逾六旬,还能听到将军这番精辟之论,此生无憾也。”
无游子听着老神在在,了空大师、儒家大师韩祥也是若有所思。
了空大师道:“贫僧乃方外之人,实不愿多起杀戮,但炎族存我释家生,贫僧赞同将军所说。”
水军校尉徐玉强激动道:“这外敌当道,已占河北三千里,我等应为炎族生存,唤醒万民,北上过河收复失地。”
其他人都非常认可为炎族人生存这条思想,不管是官是民,都是炎族人,戎狼已占河北之地,要是再不抵抗,将面临族灭之风险。
在这道观里以石玄正为主的小范围讨论,他的一些观点得到了几人的认可,尽管不是说全面认可,但在面对外敌时还是同仇敌忾。
石玄正没想到,陪着杜诗莺来了一趟,虽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高谈论阔,反而几个心怀民族大义之人面前班门弄斧了一回。如不是遇到师祖无游子,他大概也是不是会说那么多的。
原来无游子的徒弟玄机子,曾在石玄正出生当天,因石玄正母亲难产,玄机子碰巧路过,用一粒丹药助产,石玄正顺利降生。玄机子见此石玄正这婴儿生得不错,看其根骨,认为极其有缘,并在玄石村的后山建了一个小屋,然后在上面修道,这一修就将近二十年。期间石玄正也上山向玄机子求学问,也学武,但玄机子一直未收他为徒,石玄正却一直以师傅之礼待之。
而无游子这个名字就是玄机子跟他讲过,他们也是第二次见,其实无游子是知道石玄正此人的,所以第一次见面他也不问姓名。
紫云观是他修道之地,但无游子在二十几年前就居无定所,经常外出游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处道观,无游子也是常住。
这次在大会现场,无游子眼尖发现了石玄正居然也来到现场,就有了刚才的小讨论,也就有了他在几位长辈面前高谈论阔的场景,这就是一种非常偶然的巧合。
天边那朵白云开始慢慢变黑,夕阳的余光也被完全的遮住,客厅里的小讨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时辰已晚,石玄正也担心太晚赶路不安全,所以就告辞下山。
三十里地,马车走也要几个时辰,此时回去也是时间刚好,城门应该还开着。
马车这种公车大大方便了人们的出行,也方便货物的运送,同时也变成了身份的象征。
坐在车的杜诗莺浑身疲惫,一个姑娘出来一天的时间,不累就怪了。石玄正他们几人感觉还好,军伍之人体力比常人要好。杜待莺强装着精神,她可不想在她的石哥哥面前失了礼,更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
“诗莺妹妹,累了就躺一会吧,我到后面的车上坐。”石玄正体贴的说道。
“石哥哥,我不累,嘻嘻。”杜诗莺想着要珍惜与她的石哥哥每一秒相处时光。
突然,后面马车的车轮坏了,马车斜在路上。众人下了马车,提着灯笼,这乌黑的夜里,杜诗莺一个姑娘是感到害怕的,好在有几个大男人,让她有了一些安全感。马车就两辆,坏了一辆还有一辆。
“诗莺妹妹,要不,我们先回城吧。”石玄正觉得还是让人家姑娘先回城,在这城外不安全。
“那怎么行呢,他们在城外多危险!”杜诗莺说道。
“那怎么办,你总不能不回城吧?”石玄正也是问道。
“石哥哥,你不是说你们野战训练的时候经常在外面露营嘛,反正这车也一下修不好,要不然今晚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露营一回,让我体验一下什么感觉。”杜诗说着,这天真无邪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
“将军,你跟杜姑娘先回城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张小牛道,毕竟石玄正是平西将军,这在外面总是不好。
石仲达鬼精得很,他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赶紧吩咐几位亲卫分头到附近找可以露营的地方。
“你干什么?”石玄正也是有点整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开始行动了。
“将军,你看啊,人家杜姑娘向往这军旅露营,我们明天就回剑南军了,今晚这恰巧就坏了一辆车,说明这老天也是想圆了杜姑娘的梦。你说是不是?”石仲达一通歪理。
“是啊,石哥哥,就体验一回,以后也不知多久才能见你一面了。”杜诗莺也是求道。
“好吧,这城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依你。”
……
新京城的夜,灯火熄得很迟,直到凌晨,人们才会完全进入梦乡,只有那些销魂之所屋里才会有些许灯光。
在杜家人住宅的附近几十条黑影在穿梭急行,他们翻过院墙,分头直奔主人的房屋而去……夜终究是黑的,特别对于熟睡的人来说,很难察觉暗处伸出来的那些手,那要人致命的手。
那些黑影就是赵充筹备已久的的毒计,他们选择今晚动手。
黑夜之中,新京城的杜家人的宅子火光大起,附近的人更是大叫救火,里面除了火烧噼里啪啦的声响,就是瓦摔梁断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叫的声音。
直到天明,官兵才将大火扑灭,里面的惨象不忍直视。杜家人被灭门,震动了朝廷,虽说斡庭里的几位重臣都知道不是他们干的,可是这就在眼皮底下,杜玉成不跟朝廷闹翻了天才怪。
皇宫里摄政的两个女人也是不顾形象,在宫里直摔花瓶,而且还破口大骂,反正拣难听的词来骂。
朝廷这些人的指向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独孤楠。这招够狠,独孤楠杀杜玉成满门,不仅他出了气,还能离间杜玉成对朝廷的忠心。那些大臣也是骂,恨不能一夜把独孤楠灭了。
最后他们除了骂,也无能为力。
露营让杜诗莺与她的石哥哥和平共处多待了一个晚上,尽管她希望就这么一直黑下去,天永远也不要亮,但是终究是要亮的。
当他们一行人回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已经严控,城防兵对出入行人严格检查。石仲宽问清楚情况,汇报给石玄正,杜诗莺在旁边直接就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