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族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很清楚上次作乱的后果,官兵没有去清剿他们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哪里还能想到被俘的人会有命活,所以官府开的条件,除了五十两换一个普通士兵有些为难外,三百两换一个有身份的人基本都不算是事,能活着回去就是再加钱他们也会答应。
另外,他们能入籍这事让他们对官府的好感蹭蹭往上窜。他们作一次乱,值了。死个领头的寨主,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不是个事。
还有就是新成立一个县给他们自治,这是破天荒的大事,活泛的寨子头人对于权利的追逐,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因此,他们不会拒绝官府的好意。
看来这银子要少了,石玄正也是咕哝着,心里有些后悔。
“行了,这事也算解决了,按这上面说的,这些土族人会赎回大概八千人,那些有身份的基本上都会全部赎回去,算下来这赎银普通士兵就是四万两,有身份的也有三万多两,这总共就是接近八万两银子。哈哈……”杜玉成算着银子,算着算着就开心的笑起来了。
“还可以得一万二千士兵。上面还说,那几个上次逃跑的寨子,每个寨子愿意出五千两赔罪,这又可以多三四万两。哈哈哈……”杜玉成说着感觉这银子就在手里一样。
哎,这有钱人是不是都这样?石玄正心里嘀咕着。
土族人其实是不想作乱的,他们也知道狼族人距离他们很远,作乱的后果其实很严重,只是领头的人利欲熏心罢了。
不算十万大山里的,躲在山上的土族人就有差不多二十万人,这些人下山建县,会开垦多少荒山,会种出多少粮食,这会带动多少工商业的发展,这想想心里那个美啊。
还有就是以后土族人可以当兵入营,这种可以融入大昭,可以凭本事晋阶的好事,土族人是巴不得的事,从回来的公文上描述来看,如果现在开始向土族人征兵,就会有差不多三万人。
石玄正在心里初步盘算了一下,现在已有差不多五万兵马,义务兵就有一万二,按今年征新兵的预估会有近四万,再上这土族人愿意当兵的三万,这就是十二万大军了啊。
搞钱,得加快。所以上面的那些银子只是杯水车薪。
“大人,这些银子可养不起十几万人,还得想办法多弄钱才是。”石玄正算是给正在高兴劲上的杜玉成泼冷水。
“嗯,还是缺银子。”杜玉成也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不过这离十五万兵马之数还是差一些啊。”
“大人,您如果同意,我保证,可以多弄出三四万兵马出来。”石玄正很有底气。
“要是能弄出三四万兵马,我当然同意了。”杜玉成没有多想。
“大人,你就在同和县我们玄石村往西二十里地,那里有个相对平整的地方,划个圈搞个镇子或是再搞个县,把十万大山里的人请出来,三四万兵马不是问题。”石玄正很清楚十万大山里藏着多少人。
“十万大山里的那些野人你很熟?他们可是一群不通教化之人,这比土族人还野,这可不闹着玩的。”杜玉成对十万大山里的人是有成见的,传闻其实会害死。
“大人,这点我可以保证,他们其实也是炎族人,千百年前被当时的朝廷迫害,无路可逃才钻进山里去的。我们经常进山打猎,进的深了就碰到了,这久了也就多少熟悉了。他们对我们外面的变化不了解,如果能让他们出山,他们是愿意的。”石玄正大致讲道。
“嗯,这个事我考虑考虑。”杜玉成对这事是犹豫的,土族人建县这效果怎么样还不知道,要是再把十万大山里面的人弄出来,两边加起来不得有四五十万人?这要是相互串通闹起来……想想后背都冒汗。这以后闹事,朝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杜玉成跟石玄正聊完事,就安排几个司的主官,把土族的事分解安排下去,收银子,入籍造册,新县选址,官员安排等等,这些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建县的时间可能会更长。但已落实就安排人去做,安定好大后方,后面出兵也没有什么麻烦事。
石玄正回到飞鹰营,在值房里叫来了几个族叔,安排他们干件大事。
石玄正才当了没多久的兵,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个莫名的力量在推动着他去做事,他有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他有时候想着陪美娇妻过小日子也不错。但有个声音不断提醒他,不能做亡国奴。
所以他想偷偷摸摸的干件大事。
“大侄子哎,这事可不能干呢,被上面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呀。”石仲达对于石玄正提出来的想法,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是啊玄正,虽然你现在是校尉了,但有些事还是要上面知道再做不迟。”石仲道也跟着说。
“你俩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就我们族里几个人知道。要是搞成了,节度使不会怪罪的。”石玄正让他们放宽心。
“真不让上面知道啊?”石仲道也是再确认问道。
“行,我会跟节度使大人汇报的。我看你们都有顾虑,我给你们好好讲讲。”石玄正认为我自己的做法没问题,是正义的,所以他要打消其他人的顾虑,就得想办法说服这些人。
“你们知道吧,我们种田为什么要想尽一切办法弄死害虫?”石玄正说着,看向其他人没有反应,“因为害虫会影响我们的收成,甚至会让我们饿死。所以我们是去除害的,你们啊就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做成就是功劳一件,节度使大人会夸咱们的。”
“那成,就听你的。”众人听是除害也就不多言语。
“玄正,我感觉你变了,以后你可别心黑啊?”石仲达第一次很正式的称呼他这个大侄子。
“放心,你大侄子我不是那样的人。”石玄正也是拍着石仲达的肩膀宽慰道。
剑南道节度府。
“什么?你要去剑门训练?我没听错?”杜玉成听石玄正要带飞鹰营去剑门练兵,也是头大,两道交界处,没有朝廷调令,这可是要闹纠纷起官司的。
“大人,您没听错,飞鹰营毕竟是野战兵,去远一点训练也能让士兵快速练成精兵?”石玄正也是很正经的回答,脸不红心不跳。
“嗯,”杜玉成还是沉着脸思考了一下,“大将军知道了吗?”
靠,还要跟自己老岳父说,早知道就直接出去了。石玄正彻底无语。
“这不是首先向您汇报,然后再向大将军汇报嘛。”石玄正也是应变道。
“那行,本使知道了,你们出去可不准扰民,发现欺民者就地阵法。”杜玉成想着这些毕竟都是新兵,还是应该严厉点好。
“诺,大人放心,保证不扰民不欺民!”石玄正挺胸保证道。
出兵训练是一项十分正常的事,只要不出剑南道,就不会起道外官司,出了剑南道,要是起纷争到时候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六千飞鹰营,整装出发,有序的队伍沿着官道一路北上,引得路人驻足观望,这剑南道的军队何时有如此的军容军貌了?
他们路过村庄,会帮村民修漏雨的房屋,还会修一些简单的家具,路上的桥坏了,还会把桥修好,他们既不住村民的房,也不吃村民的饭。夜里就在野外搭营帐,饿了就自己煮食。六千人啊,一路北上剑门,引得多少村民家的姑娘爱慕,赢得多少的村民赞赏,多少男儿以此为荣。
石玄正认为,军人也是从民中而来,为民着想,就是为军着想,民不念军好,军也就不是军,那是匪那是霸,那是虎那是狼。这不是什么节操高尚与否的问题,而是人该如此。
飞鹰营的每个士兵在帮助村民后,村民对他们那种感激之情,比吃蜂蜜还甜,他们送吃送喝,如果不接受还生气,有些实在没办法,石玄正和那些都尉、千夫长也会网开一面给个机会,村民还说“这样就对了,以后你们路过,欢迎还来我家。”
不管怎么说,对村民不吃不拿是真的为了村民们好,主要是一个村也经不起六千人一次吃喝拉撒。更何况自己还是带着军粮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