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些土族人俘虏是件头疼的事,让石玄正这么一说,顿时感觉压力就去了一大半。之前他对这个年轻人是关注而已,那么现在他开始欣赏这个年轻人了,这个年轻人脑子里想法的比他这个节度使都多,而且有解决问题的本事。
如果按照他对土族人的策略,那么这兵源就可以解决了部分。这个年轻人是剑南道最耀眼的一颗星。如果,自己发现得早,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孙女给他做妻。
杜玉城脑子里闪过的这些念头,让他都感觉不可思议。
石玄正见杜玉成没有搭话,继续说道:“杜大人,如果能让土族人彻底归心,将会青史留名,万人传颂。”
石玄正通过施刚及虞世南对这位节度使大人的一些评说,他认为文人都有颗扬名青史的心,果然,杜玉成动心了。
“你可有什么法子?”杜玉成语气很亲切。
“给籍、入学、征兵、通婚、给官。”石玄正的十字策略,这是他上次在杜玉成面前说分解叛乱后,他琢磨出了这个可行的方案,其实就是让土族人能拥有炎族人同样的待遇,但这恰好是以前所不能给的。
“大人,此一时彼一时也。土族人这次由狼族人挑唆作乱,下一次也有可能是戎人挑唆,以后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人离间,我们剑南道以后想要为朝廷出兵北上,身后这个不定时的因素如不能彻底解决,那么我们以后都不能为朝廷全力出兵。”石玄正见杜玉皱眉不语,又以为朝廷着想的角度进行阐释。
杜玉成有他作为节度使的考量,首先,这土族人是否真正能做到归心,另外就是如果他们大量的人进入兵营,要是乱起来也很难收拾,还有就是现在如果给了官,以后他们的野心更大怎么办。这些都是他担心的问题。
石玄正可就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他不是当权者,他考虑的是如何把土族人融合进大炎,或者说让他们认可大昭,不仅可以消灭这种仇恨因子,同时也能增加兵力,不至于以后他们还作乱。太长远的事,他也没办法预防,那是子孙后代要考虑的事。
“玄正,你这些想法都很好。正月初九你大婚,到时候我可要去讨杯喜酒啊,”杜玉成微笑着说道。
“到时候我定垂首恭迎大人!”石玄正行了大礼。
“这几天得空你把刚才讲的撰成册,等你成婚后再来议定此事。”杜玉成既没有否定也没马上确定。对着施刚打趣道:“你这个大统领可是捡了个便宜女婿,下手可够快的,这也符合你的性子。”
这是变相的夸奖,同时也是一种认可。
“大人,这跟我可没关系,都是小女自己私定,要说便宜,那我也是便宜岳丈。”施刚也是一推六,还顺带幽默了一把。
“哈哈哈,你啊,你那小女多少人盯着,你都不舍得,也是便宜了这小子。”杜玉成也乐了。
“以后好好给大人办事,知道没有?”施刚也有些高兴对石玄正说着。
“不是给我办事,是大家一起给朝廷做事。”杜玉成也是纠正道。
“是,这为朝廷出一份力乃是每个炎族人的分内之事。”石玄正认为不管哪个朝代,民族永远是第一位的。
“好,年轻人就应该有干劲,你俩先回去准备过新年吧,这再多的事也等年后再说。”杜玉成笑着摆了摆手。
石玄正不仅得到了杜玉成的认可,而且这关系也融洽了。
将军府。
石玄正前脚还没跨入门,后面就传来了“大侄子”叫声,他的这些族叔手拿肩挑一大堆东西,这是族里共同为他准备的新婚贺礼,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算是一番诚意。他其实也知道,族里人也不是很富裕,因为他们在他的建议下大多数钱都买了粮食存在地洞里。
战场有可能不会到他们村,但有备无患居安思危总不是错,但是现在这情形,多存粮是多么正确的事。
“宽叔,达叔,各位叔叔,小叔爷,你们怎么来了?”这是又惊又喜。
“这不是老族长说年前把贺礼先送来,会给你带来好运嘛!”石仲达是个快嘴巴。
“来来来,先进去吧,这也不知道叫辆马车拉过来,多累啊,这是。”施刚也是有些责备,这些年轻人就知道省钱。
“不累不累,我们这不是有力没处使嘛,这刚好可以活动活动!”石仲宽道。
进了门,这新年喜气的氛围更浓了,张灯结彩,剪纸贴窗,屋檐下的红灯笼在微风下轻轻扭动着腰,花圃那些绿植都修得整整齐齐,兵器全部收回屋内去了,整个将军府像似穿上了新衣。
石玄正的弟弟石玄策、妹妹石锦梅也是高兴的出来迎接,石玄策刚十三岁,石锦梅未满十岁,都是小孩子,人多热闹,在这些叔叔身旁也是手舞足蹈,在这个相对陌生的地方,与熟悉的亲人相聚,已不能用惊喜来形容。
“桃子,快叫些人来,把这些贺礼送到里屋。”施若倩对桃子吩咐道。
桃子见右侧来了几个仆人,招着手叫他们过来把贺礼送去了里屋。
“见过施小姐!”众石家族人行礼道。
“别,你们可是长辈,给我行礼,这我可受不起。”施若倩也是个懂礼数的人,要是平辈或晚辈行礼也没什么,这些年纪跟她也差不多,可这辈份高啊,他终于体会到石玄正跟她讲的矮一辈的尴尬了。
“今晚和年夜饭你们都在府里一起吃,东叔安排一下。”施刚来这任职,本也没什么亲人,这人多他也是喜欢得紧。
新年欢快的日子总是很快就过了,将军府的新年是这几年人最多过得最欢乐的一年。很快就到了正月初九,石玄正身穿新郎大红礼服,头戴镶金弁,胯下身披大红绸头绑大红花的骏马,在新兵一营的众多同袍簇拥下,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沿府城的街道转了一圈,来到了将军府门前。
武将迎亲的规矩没有文人的要求那么文气,武人的要求就是酒要喝够,门前两张铺着红绸的长桌上,都是装满酒的杯子,不喝完是跨不进门的。
这如狼似虎的伴郎接亲团,门前桌上的那些酒可不够他们喝,嘻嘻闹闹,新郎官每喝一杯,还大叫‘新郎官威武’。
入了大门,给岳丈老大人敬酒磕头,便欢天喜地的去接新娘子,想顺利的到达新娘子的闰房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利是小红包一定要多,是铜板还是碎银都不讲究,重要的是多。
到了门前,便是要想办法入门,入门则是要作诗一首,一首喜庆的诗不难,难的是要与新娘的要求,要有小倩这两个字在诗句中,所以,新郎快速赋诗一首:
貌比嫦娥花失色,
脚生彩云来相会。
一见小倩误终身,
永世相伴不离分。
既夸娘子长得美,又有永相伴的承诺,终于迎得美娇娘上花轿。回得新婚房,给长辈敬茶,三拜后送入洞房。
洞房外宾主尽欢,猜码声此起彼伏,新郎官一一敬酒,完成后已是头晕脑胀,但兴奋劲依然让他走路带风,入了洞房关上门。这日夜想念的人儿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上,新郎拿着秤杆手略有些抖,这是有些紧张中带有兴奋,挑开红盖头,一张美丽的容颜尽现,红唇微动一声“夫君”一声“娘子”,没有过多的话,你看我不够,我看你也不够,此时时光静止。
喝过合卺酒,美妻在怀,体香入鼻,红唇相交,衣落灯灭。芙蓉帐里,娇声碎骨,血液交融,白布染红,羞羞明月,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