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次还真不好说

苏小安出事,理应由身为班主任的严敬业处理,但顾秋此时将他称作“无关人等”,加上不善的语气,好似在嘲讽自已不作为。

想到这里,严敬业横眉立眼,欲要争论两句。

谁知还未开口,顾秋竟然直接抬起手臂,将他侧推到一旁。

严敬业反应不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

顾秋没管他,见医护人员已经围绕到苏小安身旁检查身体状况,便跟着移动到秦知意身边。

秦知意半蹲着,将先前喂给苏小安的药交给医生,并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已急救的过程。

说完后,她吐出口浊气,抬手捋了下眉间的碎发,忽然注意到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面前。

秦知意目光一怔,缓缓抬眸,对上顾秋那双深邃却柔情的眸子。

“辛苦了!”

顾秋淡淡开口。

秦知意顿感惊喜。

这貌似是他第一次主动在大庭广众下跟自已接触吧?

粉白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随即搭上顾秋的手,被他牵着起身。

“你也辛苦啦!”

“还好没酿成悲剧。”

说到这,秦知意愤愤地瞪了眼严敬业。

很快,医生做完初步诊断,虽然判定苏小安已经脱离危险,但保险起见还是打算带着她去医院进行检查。

就在此时,两个中年男人相继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带头的正是崔建国,跟在其身后的圆脸男人则是教导主任霍峰。

“人怎么样了?”

霍峰面色通红,神色异常急切。

他今天有点急事处理,就没有过来监督早操,没想到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当即,有个与其交好,又目睹事情经过的老师凑到他身旁,在他耳畔讲述了来龙去脉。

得知学生已经脱离危险,霍峰松了口气,随之看向顾秋和秦知意。

“秦老师,顾老师,今天可多亏你们了!”

似乎见口头感谢还不够,他又抬手鼓起掌来。

“能在第一时间出手救助,挽回学生的生命财产,你们是年轻老师的典范啊!”

见此情形,周遭众人也跟着鼓起掌来,就是不知是趋炎附势,还是真心感觉如此。

不过,使出吃奶力气的十五班学生大抵都是真心感谢能遇到顾秋和秦知意这两位老师吧!

但被掌声包裹的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感觉有些尴尬,顾秋默默低下头,秦知意则赶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小安那里没人可不行,我跟去医院看看吧!”

闻言,霍峰停下手中动作,连忙回应:

“好,发生任何情况都记得和学校联系。”

秦知意微微颔首,欲要离开,却发现自已的手还被顾秋牵着。

俯首看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又扭过头对他眨巴了下眼睛。

顾秋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松手,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见状,秦知意甜甜的嗤笑一声,追上已经走远的医护人员。

不出片刻,众人目送救护车远去后,霍峰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严敬业身上。

他目光凝重,严肃斥责道:

“严老师,这件事没完,你必须给苏同学,给学校一个交代!”

一连被那么多人议论、嘲讽,现在又被骂,严敬业眉头紧锁,脸色黑得很难看。

“不用你提醒!”

他咬牙回复,又侧眸对顾秋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没走出几步,便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见他这般态度,霍峰也有些不悦,沉着脸去维护操场秩序去了。

倏然间,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唯有顾秋和崔建国留在原地。

顾秋略作沉思,询问道:

“崔哥,严敬业的所作所为已经不适合再担任班主任了吧?”

崔建国听出他话外之意是在问学校会不会撤掉严敬业的职,摇头轻叹道: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闻言,顾秋疑惑地看向他。

见状,崔建国低声道:

“严敬业是副校长的小舅子!”

“不是这层关系在,就凭他先前屡屡被学生投诉,学校早把他‘撸掉了’!”

顾秋黑眸微睁,恍然大悟。

他前世和严敬业也不对付,但并没有像如今闹出这么大的矛盾,加上这学期结束就辞职去了杭城,并不知道对方竟然是个关系户。

难怪那老家伙目无他人,行事嚣张,甚至刚才敢那样对教导主任说话!

不过,小安险些失去生命,对方凭什么不用受到惩罚......

“不过,这次还真不好说!”

崔建国凝望着严敬业举着电话愤愤吐槽的背影,补充道。

顾秋又不解地看向他。

崔建国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天。

“咱们刚调任来的那位校长似乎很不待见副校长,指不定会从这件事上做文章。”

闻言,顾秋愣在原地。

崔建国则继续在他的肩头轻拍了两下,提醒道:

“我看严敬业临走时看你那个眼神像是想把你生吞了啊!”

“听说严敬业逼着那小安跑操,源头是和你之间的矛盾?”

“这样的话,你这两天低调一些,实在不行我给你批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别卷进来了!”

顾秋的目光有些呆滞,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谢谢崔哥。”

崔建国没再多言,做了个深呼吸后,跟在了解散队伍的尾部。

顾秋慢步走着,脑海中却在不断回顾崔建国的话。

恍惚间,他不由发出声低嘲的笑。

“呵~”

孩子的生命也不过是高位者争权的工具吗?

......

晚间。

陈奶奶面馆后门的小道边。

月明星稀,微凉的风拂去这一日积攒的燥热。

顾秋坐在路肩的花坛上,脸色通红,手中还拿着喝了三分之一的果酒,仰望着天穹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白净的手突然从后方遮盖住了他的视线。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