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绝境出击 分节阅读 42

毕竟年底奖金报表还掌握在他手里。

得知陈文锦没有见过闷油瓶,这个结果让小花很诧异。之前他一直怀疑自己是在以前的行动中见过闷油瓶,现在看来并不是。

之后我俩就大眼瞪小眼地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他。由于我们两人一起共事的案子寥寥无几,一路回忆下来,也只剩一下一种可能性了。

“难不成他在学校里干过保安?”我瞪着小花道。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保安要是有这身手,老四他们偷摸跑出去吃宵夜肯定跑不掉。”小花冷静地否决了我的猜测。

“呃,会不会二食堂改造时过来当过建筑工人?”

“他好歹是一个董事……”小花放弃了和我对视,可能是怕被我拉低智商。

“也是哈,没准是计划给咱们投资建食堂还靠谱一点。”一提到食堂才觉得自己饿了,开整上午的会也是个累活。“走吧,吃点啥?”

“我有事出去一趟。”小花翻出一个手机看了眼时间,披上外套准备出门。

“你能在办公室里安安稳稳坐一上午,这会儿能有什么急事——”我拎上饭盒,看他还挺急的样子,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哦——找秀秀!”

他不置可否。我跟他一起下楼,在等电梯时不由地感慨了一句:“你这样的居然从来不谈恋爱,说出去,全局的人都不能信。”

“有家人会束手束脚。”小花明显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谈。从一楼大厅出来,他去取车,我转道去食堂。分手前他仿佛无意地瞟了一眼传达室的方向,眯了眯眼睛,晦涩不明地自语道:“你说,他为什么要天天过来呢?”

“谁?闷油瓶?”我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随即也觉得疑惑了。是啊,为什么呢?

第七十章

明面上的行动在有序展开,暗地里的小动作也没少。

自从汪局在会议上提了一嘴张家后,胖子就难得地上了心,找云彩了好几次,有时候还能和小花搭上伴,蹭人家的车去。不过对照他从前办案子时一贯的套话速度,这次的进展也忒慢了些,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这点色心色胆不知道人家小姑娘看出来没有。

最近三叔在忙年终审结,潘子去了湖南,第二会议室快成我们的天下了。终于在胖子又一次耀武扬威地回来后,我和小花把他堵在了会议室里。

“哎,那位同志,”小花翘着腿,在会议室办公桌后用笔帽点了点桌子,“公务时间泡妹子,年终奖金还要不要?”

“别呀,我这也是以破案为目的的接近啊!说起来和你们卧底行为是一样的!”胖子强词夺理道。

我堵在门边,反手把门锁好,听他着这么说,不由地嫌弃道:“你脸皮厚得简直可以去做防弹衣。”

“快拉倒,”胖子满脸自豪。“谁穿得下胖爷脸这么大的防弹衣?”

我心道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就听小花侧头,故作纯真地问:“好莱坞可以要走做特效吧。”

“领导啊,”胖子蹭到他身边坐下,哀嚎道:“领导您不能这样啊!您得走群众路线,要体察基层干警的工作生活情绪啊!”

“少废话,问出啥来了?”小花不为所动,用笔虚虚地在报表上比划。

“广西张家!”胖子看着小花面前的年终报表,不敢多贫,只能泄愤一般用水杯拍了下桌子,像是要说评书一样。“二十年前可不一般。”

“还用你废话。”我坐到他对面。

“打个比方,裘德考和张家比,那绝对是藩王和皇上两个级别!”胖子把白板上的地图扯了下来,给我们比划着看。

据胖子说,如果说裘德考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又涉足房地产的幕后老板,历经十数年发展成了一个“以商养黑”、“以黑护商”的庞大帝国;那张家就是当地一霸——老家主张盐城从一个小村落一点一点蚕食开始,没过两年就垄断了当地货运线路,开始凭借这些硬件走私、夹带毒品,甚至传言鼎盛时期他们还有自己的军火库、罂粟种植地和制毒工厂,设施相当完善,听说还有自己的医院,赶上一个小城市了。

“这算什么,”小花笑着插嘴,“听说裘德考他们组织里还有牧师呢。”

“牧师?怎么,他们出去火拼之前还要祈祷一下,主啊,请让我的对手开车都掉沟里去吧!”胖子玩笑道。

“不过他们玩这么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最近看的案例里也从来没有他们。”我努力把话题扯回来。

“要是都上了案子,他们还能继续嚣张?他们驻地隐蔽不说,办事还低调。再加上八十年代末轮到张瑞桐张瑞山那一代时,张家内部就有人想洗白,最终被打压了,不过还是因改朝换代动荡了一阵子,不然也轮不到裘德考占领西南市场。不过他们现在好像又夺回来了,花爷,你们的功绩!”胖子还不忘吹捧一下领导,小眼睛一个劲地向小花面前的报表上瞄。

“他们既然这么牛,还跟裘德考扯上关系干什么?不怕被抢跑了市场?”小花不动于衷,像是在估计裘德考现存的实力值不值得张家卖好。

“嗐,那不是听说近几年他们家分裂得更厉害,留在当地的渐渐不成什么气候,年轻一代的大部分都在外经商逐渐洗白,各种流言也就相应减少,到今天已经很少听到这样的负面消息了。不过,”胖子话音一转,“虽然没听说他们之前有往香港市场发展,但如果小哥真与广西的张家有关,他们可不简单。”

“云彩虽然有个当老民警的爹,但终究不是内部人士,能打听到的都是一些小道消息,难保没有夸张的成分。”我零散在本子记了几笔,没有太往心里去。“况且汪局也只是提了一句张家,还没有找到两家的具体联系,不能下定论。中国多少姓张的,湖南省厅张启山还姓张呢,难道也有关系?那他家的势力未免太可怕。”

“谁也没说就一定是真的,咱们不是以防万一嘛!”胖子给自己打圆场。“我说,要真的是,这人背后水深得很,你这样的小天真还是离远点。”

“我不会怀疑他,就像你不会怀疑云彩一样。”我把胖子的好意扔给了月老吃。

胖子一听就炸了:“他俩能比吗?!我跟云彩是什么关系,你和小哥什么关系?”

我只是笑笑,心说这俩还真能比,而且备不住你还比不上。毕竟我俩别说同居,亲都亲过了,你们俩手还没拉上呢吧。

“也不用太过担心,这类人大部分都有案底,一动手就会被查出来。”小花解围道。

“人家不会找查不出来的人动手啊?牧师都聘来了,还不允许人家雇两个杀手啊?”

“这要是雇来的职业杀手,怎么以前没有碰到类似的shā • rén方式呢?”

“每一票用不同的手法,这是人家的职业素质。”胖子拍拍胸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对了,花爷,我一直想问,之前‘第十一人失踪’,是因为啥?李四地案发前害怕却不敢找警察,陈文锦也是,你们当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哦,秀秀说,按照她姑姑的日记来看,陈文锦有记笔记的习惯,不如我们去问一问。”小花轻松地说。

“领导不愧是领导,以身作则。”胖子严肃地点头道。不止胖子,小花竟然也在秀秀那边套话,弄得我也想去试探闷油瓶了。

“等等,你真的不知道?”我有点惊讶地问小花。自己之前虽然也推测小花可能不知情,但这个事实摆在眼前,还是让我有一点沮丧,毕竟一条通往真相的路又被堵上了。

“我上哪知道?”小花叹气道,“不过,陈文锦没有主动交出来,也没有被问出来。明明自己已成为目标却还藏着掖着,看来不是什么小事情。”

由于卧底侦查并不是我国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的侦查手段之一,因此卧底人员在我国法律中没有任何特权,但实际操作中,一般都还是可以商榷的。他们到底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呢?

回到宾馆后我还在考虑陈文锦的隐瞒,还有,闷油瓶另外一个名字的涉及也让我十分不安。想了想,为了不引起王盟注意,我借口出去买烟,实际上却是搭地铁,决定再去会会陈文锦。

第七十一章

我找借口出门,也是不想引人注意的意思。可是一出宾馆大门,我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我。即使我东拐西拐从小巷子绕到了地铁站,这种感觉也还没有消失。

晚上地铁上的人明显减少。以防万一,我多倒了一次车,还坐过了几站,又坐回去,在车厢里反复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最终出了地铁。

其实这些举动有些多此一举:陈文锦在明,凶手在暗,要调查住址工作地点什么的肯定早已得手,更况且我入夜独自拜会的事实和交谈记录肯定会在明天一早汇报给三叔知晓。因此,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发奇想地想玩个反侦查游戏。好在当我第二次倒地铁的时候,身后的视线就消失了。

哑姐为了方便,假托成陈文锦的老乡妹妹,也学法律,算是过来找工作的,顺理成章地住到了陈文锦家里。我事先在地铁上与哑姐打过招呼,问清了地址。但陈文锦开门时还是有些紧张,门后哑姐见是我,打招呼:“小邪,来了,需要我回避吗?”

“别啊,哑姐,”我赶紧制止她,“今天我就一个人来,不合二人询问的规矩,您帮我凑个数呗?”

“行吧,”哑姐也不含糊,挨着陈文锦坐到了沙发上。“不过怎么就你一个人,胖子花爷他们呢?”

“忙着谈恋爱呢,天天秀来秀去的,见着就烦。”我故意露出一脸嫌弃,见陈文锦给我倒了杯水,又赶紧收起表情接过道谢。

“少说他们,你呢?”

“我这不是准备把一生都奉献给正义事业嘛!”

“奉献正义事业也不耽误找对象啊。”哑姐反驳了我一句,接过我的笔记本,准备帮我做记录。

哑姐不愧是干治安的老人。其实她平日并不多话,从她这外号可见一斑。此般与我一来一往,皆因为陈文锦有些难掩的紧张。见她慢慢放松,哑姐示意我可以进入正题了。

我想了想,觉得陈文锦不是一个纠缠的人,不必绕很多弯子,就单刀直入地直接提问第十一人失踪的详情。

没想到陈文锦居然表示对此毫不知情。据她所言,那个人(她告诉我听别人叫他齐羽,但她并不知道写法,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真实的名字。我只好让哑姐随便挑两个字写。)他好像是突然失踪的,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就与接头人员断了联系。而且听说当时他家里还有生病的老人,无论如何没有理由主动出事情,能想到的可能性也只有被敌方察觉,然后不动声色地做了处理。这也是为何法院利落地宣布了死亡。

出师不利,我有点沮丧,但也没有死心。见陈文锦没有对此类问题反感的情绪,便退一步问道:“您可能已经知道了,第五起案子,也就是杭州区域发生的第一起案子里,被害人在案发前相当害怕,却不敢来找警方保护,为什么?比如说,他身上,或者你们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或者有什么事情可能和这第十一个人有关?”

陈文锦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尖锐地问道:“他是哪个省的?”

“湖北。”意识到她是在问李四地参与行动的省份,我立刻答道。

“湖北……湖南,我知道了,”陈文锦无奈地笑了下,解释道:“照理说,湖北比旋风中心湖南安全许多,能引起他害怕的,大概是,那件事吧。”

见我给哑姐使眼色,陈文锦叙述的语气变得正式起来。“确实发生过一些事情,但就我个人来说,并不觉得与齐羽失踪的事情有直接关联。但此事一出,我们也问心有愧,如果确实是他报复——”陈文锦声音放低了,表情依旧有点无奈。

“那时我已经在山东参与行动,只是听闻事情发展。”她先声明了不完全保证叙述的真实性。“其实当年发生的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我们刚进去一年不到吧,为了让湖南方面的人更接近组织核心,湖南湖北和广西三方面,作为明面上的供求双方,准备进行一次自导自演的交易行动,以便让湖南的人员踩着湖北上位,得到团伙的信任。”

“自导自演?”我注意到哑姐在这个词下面画了着重号,不由地反问一句,。

“说自导自演,是因为两方主导交易的都是我们的人。”陈文锦又解释道:“钱是真钱,但我们不会真拿毒品交易,广西方面备的货已经被他们换成了石灰。”

见我们理解,她继续道:“当时的安排应该是让湖南湖北两方人马假装抢同一批货,随后两方爆发冲突。同时提前让广西的人给边防信号,让他们截住交易现场,人放跑了就行,钱和货都留给他们,免得被发现。

“当时联系到的是边防代号麒麟的人,你可能听说过,这个代号有一阵可是相当出名。”

我记得从潘子口中听说个这个代号,麒麟凤凰眼镜蛇什么的,见陈文锦看我,就点点头。

“只是,没想到交易当天他带的人里,有一个新手。那人见两方狭路相逢,剑拔弩张,竟真的拔枪出来,射伤了湖北方面一个来视察交易的头头,直接引发了枪战。

“又不能真的反击,又不能束手就擒,更不能实言相告,情急之下,齐羽为了掩护其他人逃跑,把毒品往后一扔,大概是打算混淆视线。可谁也没想到的是,那新兵开了一枪打破了袋子,生石灰全都洒在了他身上,那天还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