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绝境出击 分节阅读 40

点,我还好,小伙子饿得够呛,看到路旁行人买的炸鸡柳都要多看几眼。

我抽出一百给他,把门锁打开,指指旁边的便利店吩咐他道:“去买点吃的吧。”

“不会走吗?”王盟把钱接过来,有点担心地看了一眼闷油瓶的方向。

“不会。”

王盟下车的时候,闷油瓶往这边看了一眼,一路看着王盟进店,又转回头看了看我们的车,突然站起身来。我心下一惊,赶紧打燃了发动机,以为估计错了他,他这竟是要走!但他只是走进了旁边的快餐店。

我心下斗争了一会,倒是不担心他从什么侧门后门卫生间窗户逃走,毕竟这样他就没有意义出来见我了。大概也是累了吧,我往后面椅背一靠,决定歇一会。

过了一会,他提着两份打包好的快餐径直走了过来。我刚放直椅背,他就敲上了驾驶室的窗户。

他要干嘛?需要借我车送外卖吗?那可不行,这可是公车啊。我瞄了眼下王盟没出来,便把窗户摇下来。

“午饭。”他道。

“我已经让——”我指了指便利店的方向。他摇了摇头,不知什么意思,把快餐盒递了进来,放到方向盘后面,然后又要回去原位。

我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胳膊,问道:“是你吗?”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越界了,一时情急犯了天条不对犯了纪律。三叔要求的接触一下肯定不是这么接触,但是我忍不住。

他没有说话。我没有理会他眼神里提醒的意思,追问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微微笑了一下,有点自嘲,好像在问:说了会怎样。

于是我直接给出了回答:“我会相信。”

他还是没说话。看到王盟的身影出现在结账的位置,便稍微用力抽回了手,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回手在我肩膀上按了按。我突然就放了心。

王盟上车时见我正在吃盒饭,吃了一惊。我搪塞他道:“那边有快餐,我让他们直接送出来的,赶紧吃!”

“咱们这么吃,他要起身走了咋办?”王盟一边担心道,一边爽快地把面包扔在后座,捧起饭盒开始扒饭。

“不会,赶紧的。”

王盟出去扔饭盒。再回来开车门的时候,闷油瓶正好站起身,往他们公司的方向走。

我觉得的他都是故意的。

第六十六章

晚上例会前,负责逐步排查案发前经常出现的人的黄严那边又发现了两次闷油瓶的行踪。他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公园里,正好是霍玲平时的下班时间。于是三叔的人也不用派了,对闷油瓶的监控提高了级别,监视他直接成了专案组的任务。

闷油瓶太省事。自从知道我们对他上手段之后,也不废话,天天来警局报到。

在门口花坛坐了一天后,门卫张大爷记得三叔和汪局和他说过几句话,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想着有机会巴结领导,就把他让进了传达室。

于是两个人——两个张大爷就在一起喝茶看报纸发快递。

之后有一次接班的人去晚了,没有在他从东站过来前接上班,正要痛哭流涕找三叔请罪,就见闷油瓶在值班室门口等他们,还对他们点了头。

于是后来变成了四个大爷一起喝茶看报纸发快递。导致每次路过传达室我都很蛋疼。三叔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每每说起都是一脸哭笑不得。

小花一直在努力回忆到底在哪里见过他,最终只能肯定不是在行动组里,应该是再之前的事情。他参与得太晚了,如果能联系上当年的早期人员,没准能进一步确认闷油瓶的身份。

汪局的威慑终于起了作用,山东那边表示立即通知最后一位。

三天后,我们见到了这个人。陈文锦,女,35岁,未婚,四年前离职后考取律师证,现供职于B区某律师事务所,同时为服务于今年六月市司法局新成立的法律援助资源库,多从事家庭暴力、虐待等引起的离婚、侵权纠纷的法律援助。

法律援助一般是司法局设立的各区县法律援助机构,或者由政府组织起大型的事务所律师,为经济困难或特殊案件当事人提供无偿法律服务。目前在我国从事法律援助的律师身份还比较尴尬,所以也能反映出,这个人心还不错。她本人也如同她的职业,带有一些干练但不冷硬的气质。

她是下午到的,三叔亲自接待,然后通知我们紧急集合。我和小花一直留在局里,算是去得早的,在会议室门口碰上了赶回来的胖子,进门的时候只有三叔和她在。

她见到我的时候楞了一下,嘴里蹦出了一个两个字的名字。我没听清,但肯定不是吴邪。

胖子耳朵尖,笑道:“祈雨?我们警察虽说是人民保姆,但是祈雨这个活计太专业化了,确实不在我们业务范围内啊。不然您到灵隐寺试试?”

“去买副新耳朵吧!”我不禁踹了一下他,这么严肃的时刻还要开玩笑。

“胖爷就喜欢原装的!”胖子不知悔改,还伸手扒拉了两下,得意道。

“菜市场6元一斤。”小花跟在我身后接了一句。

“那是卤味——你居然去菜市场,什么情况?!”胖子惊讶道。

能让小花屈尊跑菜市场,大概是因为他一直在照顾霍秀秀吧,不过出于什么动机就难说了。小花不屑于理他,以副队长的身份体面的打了招呼。

在我们笑闹时,我能注意到陈文锦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我,哪怕三叔介绍了我的名字她也没有放下警惕。直到三叔表明我是他侄子,她才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一头雾水,可其他人好像没注意到,我也没有办法开口问。

为了保证陈文锦的安全,这次叫回来的都是市局里的核心人员,并未通知专案组的其他成员。这样我们可以畅所欲言。

毕竟不是当时的领导,作为一名基层行动人员,她给出的信息没有什么特殊的,基本上与小花掌握的一致。只有一点,据陈文锦给出的信息,他们行动开始时就是十个人,这出乎了小花和我们意料。

“那不对啊,我们结束时也是十个人。”小花转着笔,“可是我是后加入的,所以——”

小花没有说完,我们却都已经想到,如果当年发生过人员交接,那么总体参与行动的应该至少有十一个人才对。那这第十一个人是谁?如果凶手已经知道陈文锦在我们的保护下,他会向这个我们掌握不到的第十一个人下手吗?

“你们当年有什么人员变动吗?”三叔问道。

陈文锦闻言沉默了良久。久到我们以为等不到答复了,她才说道:“有的,中途有一个成员失踪了,我是这么听说的。现在应该已经被认定死亡了吧。”卧底人员心理素质都好,我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

“那个人是哪里的?”三叔立刻追问。

“在他之前,湖南的。”不出所料,她对着小花道。

三叔不动声色地给了潘子一个眼神,估计是要他再去一趟湖南,潘子表示收到。

“其实,当时的行踪组应该不止我们,所以半路中多人或少人,还是很正常的。”好像是不安于我们把这个信息看得太重,她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意思?”

“呃,当时我们曾经遇到过一个军方的人——”她解释道。“所以,在我们行动的同时,应该也有军方的人在同步布置行动。”

“你能知道军方的人都有谁吗?”三叔看来对这个问题不抱什么期望。

“不记得了。”果然,她摇摇头。不一会却又道:“好像有个人姓张?”

我心下一惊,就听三叔问道:“不是湖南张局长?”

“不是,当时张队,哦,就是张局长,是没有直接参与到这项行动中来,不然我肯定有印象。”

三叔点点头,从档案夹里翻了翻,翻出了闷油瓶的资料给她看。

陈文锦接过来,一时没有什么反应。我们所有人都盯着她。她沉默了一会,道:“呃,年龄有点接近,但是相貌不太像。”

见我们都有些失望,她又补充道:“证件照也看不出什么,能带我去见下本人吗?”

三叔跟下面的人确认了一下闷油瓶还在传达室喝茶看报纸发快递,就答应了她,然后道:“那您最近最好能留在局里,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提供24小时保护,所以留下来比较安全。”

“我来找你们不是来寻求保护的。”陈文锦把闷油瓶的档案还回来,第一次笑了下,回答道:“我要求当诱饵。”

“不行。”三叔当即拒绝道。

“比起你们去寻找背后的内幕,再抽丝剥茧去找凶手,不如把我放在外面守株待兔来得快吧?”陈文锦微笑着解释道:“为何不选择一劳永逸?”

“因为会有万一。”三叔的态度很坚决。

“那就制定一个不会有万一的计策出来。”她丝毫不被说动。

三叔死死盯着她,半晌还是拒绝道:“不行,我们不能让普通市民参与危险行动。”

“我怎么会是普通市民呢?”她慢慢地把短发捋到耳后,眼神坚定,这动作显得她特别漂亮。

“我当了一次警察,就一辈子是警察。”她说。

第六十七章

她的发言带来了一阵沉默。之后三叔问我们道:“你们怎么看?”

一般而言,三叔问这种问题往往不是真的要听取我们的意见,而是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权衡,同时又不显得尴尬。

如果三叔之前打过我们会服从领导的念头,那他这回可是自掘坟墓了,因为偏偏会议室里除我和不便发表意见的小花之外,全是什么都不怕的货色,自然帮着陈文锦说话。

“凶手不来咋整?”唯有大奎还剩一点良心,忧心忡忡地问。

“不来就不来,”胖子十分爽快道,“我们还巴不得他不来。”

在三叔拍板之前会议室里就达成一致共识。原本照这种情况看,三叔否决提议的可能性更大。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僵持了一会,三叔这个软硬不吃的人居然让步了。很难说这个老狐狸是不是一开始就打了引蛇出洞的算盘,只是为了自己做好人才拒绝陈文锦的提议的。

三叔留下其他人,要求他们在专案组会议召开前紧急商量一个保护计划出来。然后带着我作为车夫,和他一起送陈文锦回去,顺便到传达室瞄一眼闷油瓶。

我们出门的时候正是下班时间,传达室出入的人还挺多。张大爷把车行道的立杆升起来,有点不解的看着我这个占道不走的人。

三叔坐在副驾驶,抱起肩膀眯着眼睛瞧。“人在哪儿呢?”

我坐在驾驶座,视野不佳,却也一眼就看到了,闷油瓶以及监视他的两个人正在后面吃泡面,过得十分惬意。

“眼睛挺尖啊。”三叔看了我一眼,吩咐道:“人太多了,叫出来叫出来!”

他要是我能叫就叫出来的货色,我现在早就上火星了好吗?我推开车门下车,叫闷油瓶,借口说让他找给小花的快递。

这个借口屡试不爽,毕竟小花总是有快递在这里。只不过用上的时候很少,毕竟快递常有,而自愿呆在传达室的嫌犯不常有。

他把张大爷翻出来的两个盒子递给我,有意无意地向我身后贴好膜的车后座瞄了一眼。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他也太敏锐了,以后可不敢出轨,不然真就上火星了。

上车后,三叔也直咋舌,连道“不好对付。”开出一段后,三叔问陈文锦对闷油瓶有没有印象,却得到了十分肯定的回答:“不是,不是他。”

又问了一些其它问题后,见不会有再多收获,三叔就在半路下了车,直接去专案组下榻的酒店安排会议。

三叔一走,车里气氛陡然轻松。然而我心里还有一堆问题没有得到解答。我从后视镜里盯着她,问道:“刚才我进房间的时候,您好像看了我很久?”

“嗯,看到你,就让我想起了一个——”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补充道:“故友。”

“也是警察?”我下意识追问道。

“嗯,曾经是。”

“现在呢?”

“应该已经确定死亡了吧。”她嘴角扯了一下,像是要缓解气氛一样笑了下,却让气氛更僵了。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自从三叔下车后,她说话的用词变得比较随便了,神态也很放松,大概因为我没有三叔那样的威慑力吧,真让人沮丧。

不过,“确定死亡”,这个词很微妙。就是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达到4年以上,被法院宣告死亡。

4年。怎么这么正好?小花正好是行动开始将近五年后才被补充进去的。这让我有一个猜想,但还不到时机问。于是我换了一个方向,“为什么湖南的行动人员会认识山东的?你们几个人之间都认识吗?这样难道不会很危险。”

“机缘巧合而已。”她回避了这个问题,模棱两可道:“我想应该不认识吧。”

“刚刚见到的人,确实不是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他们认识还是不认识。顾虑到闷油瓶告知的双重身份,我没有用张海华这个名字。

她摇了摇头。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她供职的律师事务所,她下车,绕到驾驶室对我道谢。我摇下车窗,盯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对她说了一句:“那么,是张起灵吗?”

她瞳孔紧缩了一下,却道:“啊,什么?”

当卧底的人心理素质都很好。我摇头表示没什么,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这里有戏。

可能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陈文锦最后语意不明地说道:“虽然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