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绝境出击 分节阅读 31

天能逮到你呢!再说,我票都订好了,你给报销就行。”

这才是正宗厉害到河东狮吼型的呢,我只好认败。还好她订的票不是什么喜剧或爱情片,而是最新上映的科幻片,只是位置偏了一些,紧邻过道。

起初我还努力提着兴致和她说话,虽然她说的我都不感兴趣。好在灯光一暗下来,我突然觉得来看电影也不错,总比出去吃饭强得多。

其实在你心情不高的时候,看电影约会是个很好的选择。因为当你不想看人的时候,还可以假装被电影情节深深吸引,这样比较不容易尴尬。

阿宁在旁边拄着靠近我这一侧的扶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想要和我一起猜剧情。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由于我兴致比较低,没有心情迎合她,竟是真真切切地在猜剧情,所以很快她就败了下来

“早知道你玩真的,我就提前去看剧透了,”她手托着腮凑过来看我,“这不公平,你干刑侦的眼睛那么尖。我需要多知道一些主人公的消息,比如,关于他的爱情生活。他有爱情生活,对吗?”

主人公都有孩子了,要是我还看不出爱情生活,还不如卸了警徽去干保安。可是她靠得太近了,我有些心猿意马,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道:“谁没有呢?”

她就那么抬着眼睛看着我。可是奇怪的是,回视着她的时候,我心底曾有的一丝波澜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几天前偷吻时被发现,与闷油瓶在沙发上尴尬对视的场景。

几乎在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刚出现的瞬间,我心中刚刚翻涌出来的一点心猿意马立刻被一阵巨大的失落取代。

然而阿宁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坐得更近了,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有过,没真正有过。”

我还在想着闷油瓶,没有听出她的暗示,在她追问的时候,说出了人生中最蠢的一句话:“啊这样啊,我有过。”

她甩上包出去的时候,我把头摔进两手之间,觉得自己不必再垂死挣扎,已经可以认命了。

第四十九章

又过了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第二天例会后,黄严回到老本行,去查案发现场视频中有没有录到可疑人员,以及核实李四地案发时闷油瓶进入吴山公园的确切时间。

我也返回原位,和王盟碰了下头,了解了他们最近对凶手可能使用的□□的追查。

根据王盟这一段时间的追查成果,□□在网上还有了个学名,叫“脸部□□”,据商家承诺是用医用硅胶制作的,对人体皮肤无害。居然还有号称是“3D打印完美贴合”的,不知道他怎么有胆量自称为“人皮”。

在我的记忆里,□□这东西被搞得人尽皆知,还是去年这个时间的事情,起源是山东一家媒体的记者爆料,随后当地警方曾介入调查过,但仍不了了之,看现在淘宝上仍有相关产品就知道了。

当然,现在尽管淘宝网上已将“□□”作为敏感词屏蔽,但输入一些擦边词语,比如“仿真”、“易容”、“人脸”等关键词,仍能搜到不少销售此类产品的店家。价格方面,普通的几百元就能搞定,制作精良的则要上千元,如果要量身定制,估计就要过万了。

据王盟他们和网监部门合作,共找出在网上贩卖、或者曾经卖过□□的商家132家,在一年前便已下架的12家已排除嫌疑,其中在江浙沪包邮圈里的一共58家。他们已经着手通过视频与卖家交流过了,基本上都是比较劣质的商品,隔着视频或照片看来仿真效果还不错,但是面对面时,人眼一看基本上可辨真假,高精度的眼部识别装置也可以明辨真伪。

虽说特巡警的同袍们可能鲜少机会近距离观察自己的长官,但若真有人带这么劣质的东西出场,先不说像不像,光是面部表情不自然就足够引起他人怀疑的了。

我只是简单翻了翻他们的调查结果就放下了,觉得如凶手这般谨慎的人,若他敢玩这个花招,便必然不能够是这么劣质的东西。

可是这世界上真的还能做出传说中的东西吗?三叔前一阵还承诺去打听地下的□□交易渠道,看他没有在会上提起过,想来不是很顺利。

在王盟汇报完□□调查情况后,我打算带着他再去解连环的单位一趟,顺道再查查看工作单位的通话记录。正要推开办公室的双开门,就见大奎一脸兴奋的闯进来,差点没把门拍我脸上。

这大块头看清是我之后,忙不迭地道歉,我见他满脸喜色,直觉他肯定有所斩获,却不知是否与闷油瓶有关。我拦住他,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与不安,半开玩笑地问道:“这么高兴?不会是,楼下有凶手投案自首了吧?”

“哎小三爷,要真有人来投案,那咱们可烧高香了!”大奎算是第一次自己查出了点线索,高兴地脸上泛光,手舞足蹈道。他完全没想藏着掖着,估计也正想找个人炫耀一番,被我一问就全说出来了。“我刚刚查出一个重大的线索,在东站附近的科技大厦,有位大楼管理员认出他来了!”

“认出——谁?那小哥?”我听他说得没头没尾的,赶紧追问一句。

“还能有谁!”大奎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我记得那大厦叫什么万事利?还一共两座,是B座的管理员认出来的,说是香港那边挺有名的一个集团,要在这边开一个培训的分公司,还是江干区科技创业管理服务中心介绍来的呢!”

“你以后记得,汇报要捡重点,不然吴队骂死你。”见他死活也说不到点上,我心里直着急,心说幸好是遇上了我,还能替你整理一下思路,要是用这方式跟三叔做汇报,他不一茶缸把你甩出来才怪。“所以说,那小哥到底和这个什么培训公司有什么关系?是雇员还是——”

“哦不是,我去找了他们大楼的负责人,结果人家说,这个是——这位是那家公司的名誉董事,两个月前带着经理队伍来东站附近考察,据说过两天老总都要过来谈判呢!”

啥?名、誉、董、事?就闷油瓶那闷不做声好逸恶劳的德行?怪不得考察就要浪费两个月。

大奎每说一个字我的眼睛就瞪大一分,最后我也不清楚他话中的名誉董事,和我人生经历中的是不是一个含义了。只觉得这个公司现在还没有倒比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奇迹!不过幸好他只是名誉的,上边大概还压着正主吧。

他见我愣神,判断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就风风火火地冲着三叔办公室去了。我简直想跟着他冲进去,却又没有足够的理由进去旁听,只能拽着王盟按原计划调查去了。

等下午我和王盟从电信公司回来,就见胖子趴在我的办公桌上,一脸幸灾乐祸,冲我扬扬手里的一个牛皮纸档案封,有点恶心地笑道:“天真啊,你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我稍微转了下脑子,就猜到是闷油瓶的老底儿被扒了。给王盟让了张凳子后,便伸手去够他手里的文件,没想到这老小子还一抬一抬地不想给我,“我说什么来着,这要是个有钱人,咱哥俩就发了!看着没,时来运转,一定要找机会去讹他,不然都对不起胖爷前几天忙得酸苦辣没有甜!”

“那也要找得着才行。”我随口应付了他一句,抢过了文件夹,翻开的时候手竟然还有点抖。

胖子不知何时手里还留着一张纸,当下便抖着那张纸跟我炫耀道:“就说胖爷看没错吧,呵这来头,小哥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

“没少给我添。”我冷笑着抱怨一句,开始仔细查看文件内容。

“那是他觉得你是个值得麻烦的人,像我们这样的,跪舔都不配!”胖子还在打量手里的那张纸,口里啧啧有声。

我不再理他,把注意力收回来,专注于手中的文件。文件夹内是几张档案及就职协议的复印件,上面写着:张海华,28岁,香港藏海户外运动培训公司*名誉董事。

尽管今天一天的时间已经够我消化“名誉董事”四个字带来的冲击了,但我仍然想象不出,以闷油瓶那种淡然的性子,怎么在瞬息万变的商场中争名夺利,杀进杀出。在我看来,在商界唯一适合他的位置,除了刷脸就能当的代言人外,就只剩下慈善家了。

我翻了几页,找到理论上会附带的证件照片,果然是闷油瓶,于是又翻回第一页看简历。胖子还在我旁边絮叨,不停地要我注意这个公司。“你知道他这公司上市资产有多少吗?”

我看了看这公司的上市证券号,心里反推了一下,培训算是教育产业,应该是创业板上市。又回忆了下香港上市最低市值是四千六百万港币,也不知道如今汇率是多少,就随便给他比了个四,说道:“四千万?”

胖子神秘兮兮地把他之前偷藏起来的一页纸拍到我面前,大笑道:“再加两零!”

我听身后王盟倒抽了一口气,我却没有什么反应。一般来说,虽然我之前干过经侦,也经手过很大数额的账目,但只要金钱数目一超过六位数,我的头脑就完全没有概念了。

被胖子藏起来的是一张该培训公司的简介及资产评估。不知是从哪个黄页上下载下来的,字号有点小,但还是能看清关键内容的。

我没去关心它的资产构成,留意去看了下公司真正的董事会。公司的董事长叫张瑞桐,下设董事会里除了闷油瓶,还有张隆半、张海客、张海杏两个名字。我一看便确认了,如果“张海”不是一个未发掘的复姓的话,那这还是一个家族企业。

只是无论他有多少家当,我也没怎么走心,反而看着白纸黑字上这个名字非常别扭,觉得和闷油瓶的气质一比特别违和,心说无论家里给孩子留下来多少钱,也不能随便就起一个六十年代女性名啊,这说出去多伤自尊,都可能是成长的阴影,要不他现在闷得要死。

晚上开会时,大奎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有干刑警的资质,已经调查过闷油瓶在之前四起案子中的不在场证明了。

“我联系了总公司人员,他们说,这个人第一起案发时确实在香港,不仅能提供人证,还有出席一些场合的照片,另外港澳台通行证上的出入境记录也能证明,因此,可以说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但是当我问到为什么找不到人的时候,他们公司人员也承认,这个上司确实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据他们透露,在第一起案发后不到一个月,他就进入内地了,可是除了高层也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直到五月份接了考察的任务后,他才与公司人员汇合。可是自从来到咱们市后,基本上只在会议上露过面,其他时间没怎么出现过。

“解连环案发当天,他早上确实和公司人员会过面,一起去科技大厦考察,但是中午会餐的时候人就不在了,所以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们也在对这个时段他可能出现的场合进行搜寻。”负责案发现场录像的黄严立刻发言道,唯恐错过这个证明自己办事很积极的关口。

三叔站在桌子前,有点烦躁地走来走去。“但是这个手部特征,我感觉,应该不会是完全的巧合。这样,咱们先保持对他的掌握,先把人找到。”

“哦对了,”大奎还是没有改正他说话没条理的习惯,补充道:“我联系他们总公司的时候,他们公司说马上会有另一位董事过来,到时能把相关证据带过来,也能帮咱们找人。那人叫什么——张海客?说到时让我们联系他。”

第五十章

三叔又问了大奎几个问题,专案组也就新线索展开了讨论,我却还在默默消化信息。

之前闷油瓶天天在身边孽缘一样闲晃的时候,我光顾着在意他身份身份身份。现在好了,身份查到了,性向也乱了,人却没有了。一时我也不知是喜是悲。

大奎到底新手,三叔的指示也给得很细。要求他继续查证闷油瓶在各起案件发生时的不在场证明,督促出入境管理单位把证明传真过来,务必做到确实证据。一旦找到人立刻锁定,及时汇报,然后由他来决定是否与其接触。

趁着三叔反复提醒大奎不能打草惊蛇时,我在底下忙着搞小动作:随手从大奎身前拿来资料,偷偷摸出手机,装作看短信的样子,把闷油瓶档案的那一页拍照留存。

当然不是为了留念,我还没那么矫情;而是为了再见到时,把手机摔他脸上。妈的,有钱有房的干嘛装失忆?真当我们会讹你天价治疗费吗?

之后专案组的焦点转向了潘子拿到的心理测写。

重大案情有个行规,哪怕是攀高枝请的专家,也要把出结论的死线卡在五天左右。但我们这案子充分验证了“三个和尚没水吃”那句俗话,两个不对盘的专家争论不休,愣是拖拉将近半个月。

说实话,在中国教育产业化之后,虽然出于人口基数的缘故,各专业的本科毕业生一抓一大把,但是真正教育出来的高精尖学问人却少之又少。而那些肯钻研,又能实实在在拿出成果混出头来的,鲜少是没留过洋的,这就导致了很多学术机构、机关院所在表面上的“崇洋”——一旦有这么号人物,各组织结构那是立刻争抢不休,恨不得人人给安个头衔,哪怕当个客座也成。

林其中大概就在回国后遇到了这样的热情,被惯得性格乖张。这俩人平日没少在局里、旅馆争吵,我们也都听得真切。单从几次言谈判断,看得出来理论基础相当好,就是太脱离中国实际,学得一手“西方特色的心理学”。

他是一力主张解连环案前后凶手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