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绝境出击 分节阅读 6

重压趴下吧。”我回了一句,想起之前看他眼熟的事情,心念一动。

他头微微侧着躺在枕头上,刘海歪到了一遍,我伸手把刘海拨正,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但再把刘海拨走露出脑门来,反而又不像了。想起小护士的无心之语,我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该不会真是通缉犯吧。

把猜想和胖子一说,胖子立刻像我一样摆弄起刘海。我见他鼻子快贴到那小哥脸上了,心里觉得很别扭,可能是美女与野兽的即视感作祟。

“按说你看过的照片我都看过,可是我怎么就完全没印象。”仔细观察半晌后,胖子宣布认输。

我掩饰好自己松了一口气的神情,随口问他:“你没有脸盲症吧?”

“盲个屁嘞!NBA的非洲男星,随便哪一个,我不看队服光看脸都能分清楚,比你强!”

“少来,那算什么!”我不忿,“有本事你去认认韩剧的妹子,女一女二女三不靠服装分!”

胖子闻言再不管眼不眼熟的问题,转头惊悚地看着我,“你还看——!”

“这是一种训练!”我压低了声音吼回去。

胖子怀疑地盯着我好久,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终于我靠眼睛大获胜,胖子转移了话题,道“客观地说,要是有这长相的通缉犯,先不说那帮小女警会不会吵吵上天,单说通缉令一下,人民群众的力量早被发动起来了。”

这倒也是。我点头表示认可。

“再有,”胖子继续道:“你看他眼熟,也没准是和哪个明星撞脸,对于你这种看韩剧的——”

“都说了只是个训练!”我开始后悔跟他较这个劲,落下了口实不说,明天绝对传遍警队。

“啧啧,看胖爷祭出终极杀器!”胖子拿出手机,对准那小哥正脸照了一张照片。

“你干嘛?”我不解。

“拿回去问问她们啊,万一真是通缉犯呢?咱俩还立了一功。哎,你说要不要把他铐起来?万一明天跑了呢?”

“那可就是非法拘禁了啊,”我阻止了他,也拿手机拍了一张。

“你又干嘛!”胖子像触了电一样抢我手机,“我拍张就得了呗,你别跟我一块找小女警去,抢胖爷的戏!”

“留纪念,万一是明星呢!”我没理他犯神经,收好手机后,从柜子里找被子给那小哥盖上,没忍住还是瞟了一眼,嗯,腿也很长。

第九章案情分析(1)

一天折腾下来都快凌晨三点了,我累得连再往里走两栋楼都不想动,就跟胖子俩人要了个标间,好说歹说让老痒给打了对折,凑合着住了一晚。

说好八点准时开案情分析会,七点不到,局办公室的电话就打在我俩的手机上,倒省了闹钟了。

出门前,趁胖子到附近银行取钱时,我还去那小哥的房间逛了一圈。

一晚上过去,那人被我俩拨乱的发型都没变,想是没有清醒。我用房间里的电话打到二楼楼梯口那个大概可以被称作是前台的物件上,让老痒送进来个体温计,看表计时的时候顺便仔细观察了一下。

昨天一直光线不好,再加上胖子的在场,让我不敢做出任何显示我过于在意的举动。那家伙别看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眼睛比谁都贼,听说三年前他在分局抓赌时,有个人把赌资藏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愣被他一眼给揪了出来。

不过,也不排除他只看钱眼贼的可能性,毕竟我们每次集资聚会“抓白吃”的时候,他从来都能准确地把面值最高的那一张避过去。

那小哥眼睛没睁开的时候,昨晚带给我的诡异熟悉感就减弱了。自然发色在晨起的阳光下反着光,我可能是还没睡醒,微微愣了一会儿神,然后才转开眼。

这人身上没有任何表现个人爱好的饰品,意味着丧失了很多对于男人可细究的细节,包括手表与皮带。

我翻了一下他的手,手掌边缘与指腹有薄茧,指关节明显,因为发生过打斗,所以有些细碎的伤痕,再加上身上很软,在一定程度上也可说明关节灵活,极有可能肌肉并不是架子。

右手两指有点长,比左手微长出将近半个指节,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训练造成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畸形在生活上很不方便。两只手上茧子很均衡,也许不是单纯的左撇子,两只手都很擅长。

时间差不多了,胖子打手机晃了我一下,该是取钱回来了。我见温度正常,就抬腿要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了我的手机号,然后从身上翻出几张零钱,随便凑了个整数用纸包了,揣到他兜里。

出门的时候,老痒非要拽住我偷摸说话,“老、老吴,最近来的人、人里,好像嗨得又多了。”

我听出他的意思,是指那些小酒吧KTV里又开始有不干不净卖药的了,就告诉他帮我盯着点,看看都是哪家店来的,回头我们严打的时候好重点关注。

“那、那不成,万一我的常、常客都被你打了,他们一看这规律,就、就不来了,我还怎、怎、怎么开旅馆?”老痒一着急,结巴得更厉害了。

“你这旅馆常客要都是这种人,早晚完蛋,赶紧改革创新营业模式,跟上时代潮流。”我回了他一句,顺便嘱咐他帮我注意点,中午无论三楼那小哥醒没醒,都给我来个电话。要是他要走,也立刻给我打电话,但人不用拦,走就走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胖子吵吵着“主公,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不要托孤了,还是找口井摔了吧!”把我拽下楼去。

副驾驶上扔了两份早报,应该是胖子顺便带回来的。我翻了翻头版和社会版,并没有刊登鸭脖来我市并犯下案子的新闻,看来市委宣传部应急处理不错,但这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情。

我们与他们的工作正相反,他们负责往下压事情,我们负责往出翻事情。但出发点倒是共同的,我们要在他们控制不住之前,努力找到真相,然后把社会巨大的愤怒与报复心态,控制在那么少数几个正确的对象上,而不是眼睁睁看着社会转火政府却无能为力。

***

专案组占用了刑警队的第二会议室作为临时中心,我们早上推门进去的时候,昨天核心的几个人已经在长桌周围落座,看样子休息得都不好。身边的小花撑着头,快要睡着了,笔在本子上画出几道没什么意义的线条,身上的风油精气味很刺鼻。

八点钟汪局准时过来提点了几句,无非是鼓舞士气、放开干的那几句话。但由于他只是协调督办,不在专案组名单内,说了几句就走了。

“汪汪叫一出场,一点干正事的氛围都没有,”从刑侦一路干起来的胖子,对这种机关调用的人十分看不上,只是他给汪局起的绰号太过标新立异,一般也就他自己私下叫叫。

“行啦,他就叫几声,又没咬你,别不依不饶的。”三叔随口答了句话,随机安排道:“来,小解先说一下昨天那人,然后潘子再说你的,好有个综合的印象。大家有问题随时发言,务必把侦查的思路打开。”

小花那里没什么有价值的新鲜信息,毕竟他收队的时间将近凌晨四点,也不能这时间把人拉起来问话,又不是对嫌疑人。

倒是区给出的法医鉴定出来了,结果与现场判断一致,为颈椎第二关节脱位。市局的美女法医阿宁正准备着手复检,具体纸面鉴定还需要两天,但结果应该不会相差太多。

这时潘子插话道:“前面几个也是这个结果。我看看啊,叫啥呢,呃‘C2颈椎齿状突骨折伴有寰枢关节脱位’,是吧?”这么学术的名词光念出来就让人想撞墙了。

我翻着眼前的资料,第一被害人的解剖结果确实如此,提取颈髓检查结果没发现破碎骨片,脊髓及延髓组织充血,有较多空泡。真真是活活掐断的,想想就脊背发冷。

“案发当日正在进行劳动和社保岗位资格考试的报名,五点半正式下班。六点钟的时候午班保安曾经巡查过全楼,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我们已经把上一起案发——也就是今年8月30日——至今,学校各个监视器的所有视频都要过来了,交通相关路口的视频资料也暂时封存,若等有具体发现后,再联系扣押。”小花揉揉眉心道。

三叔抱着肩,点头评论道:“B区是咱市的高新开发区,来打工的流动人口众多,租房住宿的情况很复杂,不好排查。

“我觉得,”我插话道,“像这种刺客型杀手,他们为了踩点方便,肯定要么住在附近要么自己有车。”

“既然小鸭脖跑了这么多个省,要是有固定用车肯定已经被高速排查出来了。”胖子和我向来以互相打击对方想法为乐。

“租车行呢?”这才是我想问的重点。

“租车行我们已经叫派出所的同志去调查了,有线索会及时汇总上来的。”精英小花笑咪咪地看着我。

“行了,没问题就让潘子说了,这才是重头戏,都打起精神来。”

潘子清了清嗓子,开始摆弄投影仪。我们跟着他的讲解翻看着资料。

第十章案情分析(2)

那鸭脖第一次作案是在今年4月7日,是个民不聊生的周一,案发地位于吉林省白山市江源区鹤大公路桥西侧桥墩下。

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正面免冠照,蓝底的,机关常用的那种。

死者叶成,男,36岁,本科学历,已婚,生前系白山市江源区人民政府□□局接待处副主任科员,该单位位于白头大街2466号。

死者中午在食堂吃饭后,例行单独到河边散步,但过午未归,没有跟同事请假,打手机也不接。但同事们以为,他是中午违规喝酒,下午不敢来,也就没往心里去。

潘子说到这里,胖子点头道,“对对,那时候正教育呢。”

潘子瞪了他一眼,继续道:“黄昏时,110指挥中心接到一位拾荒人员报警,随后江源派出所的警员赶到,发现该人陈尸于鹤大公路桥下,死亡超过五个小时,身上钱物经家人辨认未丢失。

“顺便说一下,江源派出所就在这个位置。”

“也就一个街区——和本案很像,”小花自言自语道,“动手时间非常短,而且是白天,胆子真大。”

“不是单纯的胆子大,这个位置是精心选择的,”三叔翻看着之前办案人员对公路上几个摄像头架设位置的分析,道:“桥墩的存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沿江行驶的车子驾驶员的视线,阻止了可能的对犯罪的干扰。”

“还挡住了路口的摄像头呢,凶手来的方向根本没有摄像,他也没进入摄像区域,shā • rén,转身就走了。”我道。

“是啊,他还依靠过往的车流掩盖了可能的声音,不像第一次shā • rén啊。”三叔接道,在他的皮面笔记本上写下,“前科也需要考虑。”

“但是,就像本案一样,死者根本没时间发出求救。”潘子接过话头说。

“桥下是沙地,根据现场提取的若干足迹,当地公安局做出现场重建如下:午时,凶手徘徊在死者散步的必经之路上,死者依照惯常时间到来,二人相向而行,交会瞬间趁死者不备,凶手出手,死者未挣扎,直接倒下,立刻死亡。

“之后凶手将死者身体平放,摆出如图姿势,随即踩着来时的脚印离开。哦对了,鞋印是运动鞋,可能是安踏或361,这种烂大街的就不要指望了。”

屏幕上出现了现场照片,男人双手平放在腰腹部,闭幕仰面躺在沙地上。我再次闭了闭眼,说实话,第一次接触重大案件碰上这么平静的场景真是上天仁慈。

说到二人相向而行那里时,大奎惊呼:“俩人居然不认识?”

“不一定,”胖子出言反驳道:“也可能认识,点头之交,不会留下来攀谈。”

小花心比较细,补充道:“也可能特别熟,不用赘言。再说,他总走这条路,见到的人大同小异。或许凶手踩点时二人多次见面,因此不会有太多防备。”

大奎不敢反驳,嘟囔道:“但也有可能不认识。”

“常理上,熟人有可能选择更隐蔽的地方动手,但那样会缩小目标。”我想到大学里对犯罪心理的讲解,“所以凶手也许会反其道行之”

“这么说可能性多了,不要瞎猜,”三叔插言道,“说说死者身份调查。”

“他是吉林当地人,大学时考到湖南,毕业后在南方自由就业,没有具体档案经历,也许一直自营职业。然后三年前才考公务员回去。在对亲人家属的走访中,当地警方了解到,这个人平时很能说,见识不少,好像满世界闯荡过,经商、贸易都干过。但没有人能准确形容他具体干的什么,包括他媳妇。”

见我们没什么问题,三叔示意他继续。接下来的案发大同小异,我只是把案情记了下来,没有深入讨论。

第二次作案是在今年5月29日,星期四。案发地为陕西省宝鸡市陈仓区东堡村柳儿巷39-2号。死者叫凉爽,男,30岁,单身,生前系J律师事务所劳务纠纷律师。同样的,案发地附近有东大街派出所,一个街区外就是区巡警大队

死者独居在东堡村的一片拆迁出租房里,周围居民稀少,故没有现场感知人。凶手趁死者深夜熟睡之际破门而入,门锁有撬过的痕迹,死者下床查看,被隐藏在阴影中的凶手从背后掐断脖颈,当场死亡。尸体在三天后被房东发现。

对死者的身份调查显示,死者非本地人,工作原因落户在此。祖籍为湖北,曾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