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绝境出击 分节阅读 3

的右手把我往前带了一下,左手迅速把外套抖开,像围裙一样缠到我腰上,然后这只手就留在我身后制住腰,另一只手用手肘支在我脸旁边的树干上,完全挡住了可能来自于那帮小混混的视线。

我完全被他带着走,抑制不住心里的惊悚,靠,动作这么流畅是练过多少遍?你女朋友一定很可怜,怪不得你失恋——等等!

提到女朋友,我缓过来一些的神经后知后觉的发现,我靠,他娘的这不对啊,这个姿势,怎么那么——

像——

霸道的男友把较小的女友按在墙上然后……?

我嘞个去前脚遇混混后脚遭流氓啊!

第四章归因错误

其实,等很久以后再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与其说是被他这种行为惊吓到了,倒不如说是被自己“遇流氓”的想法吓到的。

因为,要说实话,当时的情景并没有我想得这么龌龊。这个男人只是做了这样一个造型,但实际上,由于担心追我的人的走向,我们两个人的脸都是侧到一边去的。用余光也可以看见,那个人刘海下的眼睛并没有在意我,而是一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想在想来,或许就其效率与结果来看,确实是个聪明的办法:膝盖弯下让我平白比和我身形相仿的他矮了一截,围在腰上的衣服像这个时节常见的长裙子一样,不但挡住了弯曲的双腿,也极好的混淆了他们对我性别的判断。所以,就算他们看到了,也只会认为,我们是,呃——幽会的小情侣。

但是,当时的我完全不认为会有任何正常人能想到这样的解决方式吧?!当然后来的我对这一点我也深表怀疑。于是即使在那样算是危急的形势下,不适感也让我无法放弃挣扎。

之前他试图从我身后围衣服的时候,我的右手臂就下意识地去隔开他伸到身后的手,以免造成揽到腰的事实,同时左臂外侧抵在他胸前,不让他靠我太近。

在无声的反抗与被压制中,我摸出他的手臂肌肉量很大,身上也很结实,好像在哪儿练过。但若单论长相,却又是足以当骗子又不被女生报警的档次,这样的矛盾令我一时竟无法推出他的职业。

再观察一下外表,他身上的深蓝色T恤很平整,侧脸看上去非常干净,也很年轻,应该和我年龄相仿,也有可能是皮相显得。身上没有任何突兀的味道,刚刚用来伪装的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那种出现在恋爱圣地的单身人身上常见的酗酒、邋遢、自暴自弃等现象。

而且,无论是他身上的T恤,还是挂在我腰上的外套,凭触感料子都还不错,至少可以判断不是延安路的货。

练过,好卖相,干净,年轻,不缺钱,一个人出现在谈恋爱用的小树林——这人能是什么身份?

被疯狂安排工作的女经纪人逼出来的男明星?继承家族企业压力过大从而离家出走的公子哥儿?被富婆包养却疲于应付种种要求的小白脸?因面相太冷惨遭付不起暖气费的女友劈腿的冰山男?无法忍受父母逼婚出来透气的事业型经济适用男?

虽然这几项罗列出来,可能符合大部分女生心中的一等男友标准,但是真可惜我不是妹子,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长得像妹子!

“楚哥,那边好像有人!”娘们嗓子极富特色的声音从石阶路传来,看样子他们还没有放弃。

“去看看!”

“哎等等,这不太好吧,这边好像蛮特殊的,”听声音好像是花衬衫。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相当近的距离,我下意识暂缓了抵抗。就听这个声音说:“楚哥,刚来的那小妞说,打扰人谈恋爱会被驴踢的。”

“他们年轻妞就是事儿多!”

“可是你想啊楚哥,那小白脸要是真跑进来,这几对野鸳鸯还不都吓飞了?”那声音还在继续说,声音时强时弱,看来情感还挺充沛,“走吧走吧就当积积德!”

“奶奶的真不解气!”楚哥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就那小身板、那俩下子还有脸说自己是警察?一定是走后门的!”

不用你操心!不解气就不要走!行百里者半九十!半途而废是不好的要贯彻到底啊!实干兴邦知不知道?就算是混混也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你们还没有打过警察!快来啊我在这里!我真是宁可和你们打一架也不想被这么控制着啊!如果不是我挣脱不出来的话……

“都走了,你放开,赶紧!”意识到停止反抗的自己好像离人家更近了,我摆正头冲他咬着牙喊道。

听见我说话,男人“啧”的一声,嘘声示意我安静。偏过去看那群人走向的脸也闻声转了过来,我第一眼突然觉得他很眼熟,再然后心下说不好,可已经来不及做什么了,俩人的眼睛就这么对上了。

从唇间溢出的气体,伴随着轻微的气声喷在了我唇上。

卧槽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从没有人进入过这个距离,我从没有允许任何人在我清醒的时候进入这个距离。我把头靠在树干上,甚至意图埋进树干里,但这对拉开距离无济于事。

一时间,两个人维持着这种状态,好像都不受控制一般谁也没有先动。

我第一次与别人这么近得对视,虽然不适感一直在脑子里响着警铃,却根本无法移开视线。甚至直到今天我也难以描述那种感觉,就好像从低空飞行的直升机上俯瞰海面的巨大漩涡,或是从亿万光年外,眺望庞大的螺旋星系。

几乎是无意识的,我握紧了拳头,同时抿了下嘴唇。

自己的状态不对,很不对。明明吸气的时候觉得心跳好像都停了,呼气的时候却发现心跳异常得快,比刚刚当众打架、跑步上山都要快。

心跳加快,瞳孔放大,肌肉紧张,手心出汗,呼吸过促,体温上升,口干舌燥,感知失灵。

这种反映在生理学上讲叫交感神经兴奋,心理学上说,叫心悸,而在生活中呢?难不成——

不对不是的。

快停下来不要再刨根问底了肯定不是的!

归因错误。我对自己说,一定是归因错误。

对,肯定是因为刚刚一路跑过来,还打了架,受到不小的惊吓,所以这都是归因错误。

这些奇怪反应是被其它因素唤起的,而我只是把注意力转向当前社交环境下最突出的对象而已。

就是这样的,是归因错误,必须是归因错误!

混混们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我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移开视线,再次开始挣扎。左手保持不动,右手也不管被没被占便宜,直接一推他左侧腰的部分。

等等不对,右手刚触到衣服,就感觉到这里的衣服好像有点湿。还没细细感觉,男人立刻顺势往后退了两步,与我拉开了距离。

我两手还保持着推的动作,一时有些怔愣,没想到他真的就是为了解围,这个认识让我松了一口气。

“你是警察。”他用的是肯定句,语气与刚才的平淡不同,里面似乎藏了些什么,但我没有抓住。

“你信?”刚说完我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刚在一群混混面前都硬气过了,在他一个光棍面前怂什么怂?

他闻言抬眼看了我一下,大概是在表示惊奇。我赶紧辩白道:“啊不,不是。”说完我很想给另一边脸也来一下。

男人的惊奇都快要表现在眼神里了,真不容易啊。

“不,”我肯定是刚刚吓懵了,理顺了一下才谨慎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我是警察,你,怎么,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又走回刚刚的地方坐了下去,就再也没有理我。

问我是不是警察干吗?为了鄙视我吗?我在他身后站了半晌,完全想不明白最后他想表达什么。

这人这么阴沉,可想不会再说什么了。我对他的背影道声谢,见他彻底没有理我的意图,只好叹了口气走了。

今天一天真是状况连连。总的来说,遇见了个怪人,经历了非常戏剧性的一幕。要是胖子知道了——算了,这种事我可不想给胖子学,想也知道他那狗嘴里能吐出什么。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越想越觉得他眼熟,特别是直视你时的眼睛,那种一秒不放过死死盯着的目光,好像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也曾这么经历过。

可若是这样的长相,我肯定会有印象的。会是哪里呢?我顺着来路慢慢往回走,一路上都在记忆库里搜索。

第五章重案来袭

一路慢悠悠地走,快到山脚下我还担心会不会有人打埋伏,摆出鬼子进村的造型左右打探了一下,觉得自己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刺激的都有点魔怔了。

其实想开了,别人有什么可在意你的?不过是恰好出了个头,恰好碰到了些喝多了的小混混,恰好还打不过,恰好逃跑时闯进了人家思绪的小园地,恰好被人搭把手,恰好被人英雄救……你妹!

算了,想不开,还是很郁闷。

顺着来时的路线返回步行街,夜排档热闹依旧,占座的纠纷也时有发生,但很快就像扔过一颗石子的水面恢复了平静。

站在公园和广场交界处看着这般景象,眼前又浮现出刚刚那个男人坐在月光下的样子,我突然有点恍惚,突然就想先不去找胖子,这么站在热闹的边缘静一静,好好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没错,去不去找被打掉的眼镜,胖子这家伙必定不会想到这种事的。

广场上的音乐声清晰地传过来,我静心听了一会才觉出不对劲,要使用这种节奏就不能叫跳舞了,得叫触电,这才发现是自己手机在响。

即使干的是警察,板凳一坐久,连当初反扒时的警惕性都没有了,真是安逸会谋杀,以后绝对不能只在全警运动会上才提个水桶活动活动了。我甩甩头掏出手机,活动到肩膀让我疼得直抽气,来电显示胖子的手机号。

真是,这家伙跑哪去了,也不见来找我,莫非买了东西就自己开小灶去了?我一边东张西望找人,一边划开电话接起来,“你搭档光荣负伤了,你在哪儿呢?”

奇怪的是,那边胖子竟少见地压低了声音:“赶紧回来,出大事儿了。”

我一时没转过弯来,还以为在说刚刚的打架,“怎么?他们又惹事了?”

“不是,唉,先回局里来吧,现在我也在路上,一时说不清楚。”

胖子语调中透着一股严肃,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我的心不由地提起来了。一个景点城市能出怎样的大事,莫非是城隍庙上的对联被人摸走了?

***

穿过热闹的夜排档和拥挤不堪的停车场,一路往北过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从小巷子奔市局后门。推开刑侦支队的门时,我立刻被里面的乌烟瘴气熏了出来。

都这样了烟雾报警器还没响?一看建筑质量就不过关。

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挥开烟再次走进去,和几个平时关系好的人打了一圈招呼也没看见胖子,就听一旁脆生生的一声“就是他!”

我和旁边几个人闻声抬头,见刚刚夜排档偶遇的那三个姑娘,正跟在大奎和六姐身后,从里面招待室走出来。其中那个高个妹子指着我两眼放光,不像要道谢倒像是阴魂不散来讨命的。

看来她们是报警后被接到了这里留笔录,但这眼光也太凶了些吧。我心说我当时是光棍跑的啊,又没抢你手提包,你像狼一样盯着我干嘛?就见高个妹子不符合她打扮的蹦跳着过来,一边道谢一边拽着我,一定要我留了手机号才肯走。

看来在百花衰败的季节,也可以走桃花运的嘛,我把手机交出去任她摆弄着,探望眼看满屋子烟雾,心中倒颇有些桃花岛主之感。

“没事吧,小三爷?”大奎在一旁满脸担心地看着我,可能是看我一脸惬意担心我的精神状况。

我摇头打发了他,目送着这个大块头送三位小女子出去,极为不协调。

说起来,大奎的身世也辛酸坎坷。他本来是防暴支队的,在四月那阵全警警械演习上,被三叔要过来扮演拘捕的嫌疑人。在被我们以各种姿势擒了几次之后,终于让过意不去的三叔借调过来。

“挺厉害啊,见义勇为,这要不是警察就能领奖金了。”六姐拿着笔录本子,也跟我打趣道。

我摆手假意谦虚,一时很希望胖子在场,最好能帮我问问市民见义勇为奖的奖金能发多少。

“出啥事了?”刚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三叔的老部下——潘子就捞着胖子的椅子走到我旁边,一看他就刚从外边跑回来,鬓角还带着汗。

“没啥,混混找茬,干了一架。”

潘子用“你确定你的表达没有问题”以及“以你的实力能干一仗而不是吵一架”的眼神瞪着我,我无奈挽起袖子给他看了看伤。

他看了两眼后,起身从别人那里弄到了一个简易药箱,回来后一边给我上药一边恨恨地道:“我跟你说小三爷,警察还是少,在后院都叫不到人——”

“这话要给别人说也就罢了,要传出去是咱们说的,又该有人骂警察国家了。”不知跑哪儿去了的胖子跟在大奎后面进来,正听到这句就接了话。

潘子一听脸就沉了下来。按说他是部队转过来了,跟没正行的胖子总不对付,在这种问题上一般也很强硬,当即就回嘴道:“警察国家个屁,搁老美七八十人就能分一全副武装的,在咱们这儿?哼,三四百人撑死能分一大盖帽,命不好的还只能捞个城管。”

胖子没搭茬,只是随手抄了他的凳子一下,扭头冲着我贼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