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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严重,不过还需等太医来后,再仔细看看。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让成嫔卸了身上那一身负累。”

郁偆一拍桌子,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厉声道:“都在等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挥退众人,郁偆走到成嫔身边,握着她的手,笑着道:“没想到这孩子来的这么急,不过这正月里都是好日子,想是这孩子也是为了有个好生辰,才那么急着出来。你安心,产婆说了,你身子没什么大碍,一定能顺利生产的。”

成嫔的年纪,其实比郁偆还大几岁,可会儿听着郁偆的言语,心中却无比信服。

成嫔说不出成句的话来,只能重重点头,轻轻嗯一声。

很快,成嫔便被抬去自己的寝室,然后在众人的伺候下,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了身细软的衣物,又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去了产房。

郁偆就坐在产房,听着里头痛苦的低吟,郁偆感到自己的肚子,似乎也在隐隐作痛。

徐嬷嬷手中拿着一条新斗篷,急匆匆赶来。

“娘娘可要回去歇息,软轿就停在外头。”徐嬷嬷还哪敢让郁偆的脚迈开一步。

郁偆身上一暖,感受这抚在脸上,蓄着温暖的柔软风毛,内心渐渐平静。用力抓着徐嬷嬷的手,郁偆盯着徐嬷嬷的脸,不自主地抖了几下。

“原本……原本该是我走那一边的。”

徐嬷嬷的瞳孔一阵收缩,看着郁偆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原本经过大风浪的她,心也不住地颤起来。

太医来的时候,郁偆依然在坐。但现在,郁偆的脸上,再没有一丝慌乱。

“成嫔羊水不曾破,还请太医进里头整治一番,看看是否要用药。”

太医来了不止一位,身后还跟着还几位女医和药童,一下子就将屋子塞得满满当当。

郁偆扫向众人,道:“不知哪一位太医进去?”

几位太医商量了一番,便让张太医,带着两各女医进产房,给成嫔看诊。

诊过脉,喝下催产药,在阵阵剧烈的疼痛中,羊水总算是破了。

郁偆就这样坐在外头,跟塑像一般,听着里头的动静,一直等着通天路。郁偆水也不喝一口,话也不曾说一句,若是有人来向她回话,也只应一声。

原本不知去了何处的黄嬷嬷,神色凝重地进来。

多时不曾说话,郁偆的嘴有些粘连在一起:“事情查的怎么样?”

“娘娘等离去后,奴婢便一直看守在那里,仔细检查之后发现,成嫔所行之处有半化的薄冰。”

黄嬷嬷看见后,立刻叫来了负责此处的宫人,可人却遍寻不到……

若是意外何故找不到人?可若是认为,那到底是谁做的?

怎么会有薄冰?说不去也不怕人笑话。那条路是郁偆走惯的路,不说郁偆跟前的,就是稍许知道些的,在扫那条道儿的时候,也都是仔细万分,更是恨不得用舌头将那条道上的尘埃都舔尽。

郁偆心中笃定:“想是人为了,你带几个人一定要将人找出来,若是找不出就告知尚功局和内侍省,就说我宫里私逃了一个下人。那个宫人的东西先不要动,与他同住一起的也都先控制起来。”

黄嬷嬷小心问道:“是否要……”

“什么都不要做,要能忍能等,等着别人乱了方寸。”郁偆脑中一下子清明起来。

跟神经病是不能讲逻辑的!

郁偆原本一直在想,是不是她得罪了谁,才有三番五次地被人寻事。

可显然并不是……

“啊……”

成嫔痛苦的叫声,将郁偆渐渐远去的思绪拉了回来。

虽说离着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月,但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已经足月了,因此也不能算早产。但那甄贵妃也是差不多怀到这个时期生产的,因此也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守在郁偆寝殿内的纪嬷嬷来道:“娘娘,陛下正在殿中等候娘娘。”

自然不是在此处,而是在郁偆居住的殿内。

郁偆缓缓起身,道:“那边回去吧,让外头的软轿抬进来些。”

“娘娘!”侍立于郁偆身后的宫女,惊呼道。

郁偆不知怎么的,眼中一暗,不住得摇晃一下,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悠悠睁眼。

“我没事,不能让陛下就等,咱们快些回去。”郁偆扶着人,强撑着走了几步。

纪嬷嬷这会儿也看见,郁偆原本所坐位置上的那一抹暗红。好说歹说,才让郁偆又坐下。

“娘娘为着成嫔劳累许久,也不能不将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可别忘了,你也是怀着龙裔的。还请太医上前来看看,娘娘你的气色似乎不大好。”纪嬷嬷担忧地看着郁偆。

郁偆跟前的四位嬷嬷,如今三位都在身边,一边一个将郁偆轻轻按住,竟还有一个人,能在郁偆身边查漏补缺。

太医上前来给郁偆诊脉,说郁偆是在惊惧交加之间动了胎气,需静养。但好在郁偆平日里注重锻炼,胎儿依旧稳固,不过还需服用几剂安胎药。

郁偆这样子,自然是无法侍奉今上,便让人先一步回去表明。

因有下红的迹象,郁偆在回寝殿之前,还被女医用针扎了几下,以确保郁偆的情况不再转坏红楼之夫纲为正。

“陛下怎么还在此处,难道下人不曾跟您……”

杨溍执起郁偆的手,让郁偆半靠在自己怀中:“出了这般事,你难道还想瞒着我?你这身这些人,真是该杀。”

狠绝的声音,在郁偆耳畔响起,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但还是强撑着笑容,道:“陛下这是在跟臣妾说笑?”

抱着怀中那个柔软的人,杨溍软着心肠道:“我原以为她不会再犯,没想到……这般蛇蝎妇人,定是不能再留她。你这宫里,我也会让人清一遍,你放心……”

谁都不希望和一个“神经病”住在一起,杨溍自诩是一个正常人,自然不能放任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这不仅是为了自身安危,也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质量得到保障。

郁偆没有问这个“她”或者是“他”是谁,但她从杨溍的口中得知,怕是眼前的这个他早就知道是谁。

真是令人可笑,若不是此次可能伤及姓名,又或者是会伤到龙嗣。眼前这位“两人”,怕是没有那么快,会让人着手处理吧。

郁偆将额头靠在杨溍的肩上,“妾真的好怕……”

一滴泪水划过郁偆的脸庞,也划过杨溍的心田。郁偆显得那般无助,那般孱弱,莹白的脸颊失了血色,也失了光彩。

杨溍抬起郁偆脸来,抹掉那一线泪痕:“快笑一笑,你若是哭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伤心的。”

郁偆小声抽泣,却不见掉泪,也不展笑颜:“陛下该去看看成嫔,她正为陛下生育子嗣呢。”又想到杨溍不能进产房,便补充道:“若是陛下能带句话给成嫔,必能带给她莫大的鼓舞。”

不是郁偆圣母,她实在是心里过不去,总觉得是成嫔给她挡了灾,若是再不对成嫔好点儿,郁偆还是人吗?

“本是要去的,没想到倒是让你做了一个顺水人情。”杨溍笑道。

郁偆垂下目光,有些低落地道:“这是我的不是,我身为长宁宫主位,不曾照顾好御下妃嫔,还……”

“你如今精力不济,思虑不周也是有的。太医都说了,不可再多思多想,须得精心安养,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

郁偆内心苦笑,她不是看不起中医,可她确实更信任现代的洗衣,她需要的是专业的医师,专业的护士,和系统的治疗,以及有着严苛质量标准的药物。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虽还在正月,但假期早已结束,杨溍又开始日理万机的生活。他这会儿过来,也是抽了空才来的。

原本答应的好好的,等那杨溍一走,郁偆就去床上休息,可只换了身衣服,便将几个亲信招到身边。

“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不要怪我多心,我现在也不知该信谁。在场的,不是从我做良媛开始就跟着我的,也已经在这长宁宫内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为人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可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你们正当我是你捏的?”

“哗啦啦……”案上的茶盏,被郁偆扫落到地上。

“唔……”刚刚肚子里的孩子伸了下手脚,令郁偆疼痛不已。

原本尚站着的宫人内侍,立时膝盖一弯,俯身跪于地上。

“还请娘娘保重身体……”

☆、第073章

郁偆心里知道自己不该发这般火,可心里的那股子火气蹭蹭蹭冒出来。

兔子急了还咬人,郁偆虽是属兔子的,但绝对不是吃素的。

就算是撸羊毛,也没有可劲儿逮着一只羊撸的,可怎么就盯紧这她不放呢!

郁偆脑子里认定了是有人要害她,这会儿看什么都觉得可疑,可到底心里正,没将所有人都一棍子打死。如今摆在明面上的,不过就两件事,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在等着郁偆。

郁偆手心扶额,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让我保重身体,那你们倒是说说,如今这般,我如何能保重身体?是谁管着出事的那段地方,将人给我叫来。”

黄嬷嬷再仔细查看后,又来报与郁偆,那条游廊里,可不止那一处地方有薄冰,几个拐角处都似有水迹。

又想到成嫔摔倒的那地方,若是成嫔稍稍再侧个身子,就能沿着石阶滚下去,倒是肚子磕到那有棱角的地方,怕是……

这用心,实在是太过狠毒。

徐嬷嬷出去拎人,可却空手回了来:“娘娘,陛下命人接管了长宁宫中事物。”

这要是换种说法,就是陛下令长宁宫封宫,宫中所有人员都不得随意进出。

杨溍这一回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在子嗣一事上本就比其他兄弟艰难一些,到如今膝下儿女都不满一手之数。

谁谋害杨溍的子嗣,杨溍就一定会弄死他。

更何况,此人心性如此恶毒,就连怀胎孕妇和未出世的孩子都能下手暗害,若是再任其发展下去,还不知道会做出何等骇人之事。

只是,成嫔那胎尚没有平安生产,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都没有大动。

郁偆生了大气,一时有些气短,只得躺床上静养。安胎药之中加了一些助眠的药材,郁偆喝下那药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下。

睡醒之后,郁偆眼睛酸胀,头重的厉害,身上亦是酸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什么时辰了?”

宫人将郁偆搀起来,给郁偆披上外衣,又在郁偆塞了好几条叠起来的被子。没一下动作都是那么轻柔,生怕碰掉郁偆一根汗毛。

“回娘娘,如今已是酉时一刻。炉子上煨着鸡丝笋尖粥,娘娘可要用些。”

睡了三四个时辰,郁偆又没有吃午膳,难怪这身上没力气。

郁偆将身上的衣服穿穿好,道:“去盛一碗来,只是这粥不顶饿,让膳房拿些硬实的来。等会儿搬张炕桌,我就在这床上用。”

人果然不能任性,郁偆摸着隐隐发疼的肚子,急道:“去讲个太医来药妻镇宅。”

“太医已经在外头候着,陛下特意吩咐的,说是等娘娘你一醒,就给娘娘你诊脉。”

宫女放下床帐,将郁偆的手用帕子盖上,嘴里还念叨:“陛下可真是疼娘娘,知道娘娘身子不适,遣人送了好些药材来,又让人太医常驻此地……”

郁偆一个眼神,那张家雀儿似的小嘴,就没了声儿。

“再多话,你以后就别近我身。”郁偆敛目养神。

郁偆看着身子不错,平日里又注重锻炼,可身体犹有不足。腹中胎儿虽说一直都很强健,但在郁偆情绪剧烈的波动下,这身体上的不足之处,就立刻显露无疑。

“我身体如何?腹中胎儿又如何?”

郁偆虽没有将手放在肚子上,却能感觉到,她肚中的胎儿无比安静。不像平时那样,时不时得要彰显一下存在感。

“娘娘脉息强健,腹中皇子并无不妥,只需静养。”太医这话说的及其冠冕堂皇,都成了套路。

“呵,既然如此,那这安胎药是不是就不必喝了?”

“这……这安胎药还是需继续服用的。等臣看过娘娘如今服用的药方,看是否要做些更改。”

郁偆这个孕妇,比起其他人来,已省了许多心,可每一次宣太医,太医院里的所有人,都要心惊胆战。这惠妃娘娘只要一出事,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再来几次,怕是太医院的太医都要集体辞官回乡。

酉时三刻,成嫔诞下一子。

“怕是要变天了……”郁偆凉凉道。

伺候郁偆喝粥的宫女觉得很奇怪,外头如今夕阳西下,看却红霞漫天,不像是要变天的征兆。

暴风骤雨急来,长宁宫中一许多人被抓了起来,就连在郁偆跟前伺候的,也有几人不曾再出现。

那些空缺的位置,很快就被不知名的人填上。

这种事,郁偆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从前她或许会触动,但如今……

“去跟宫里的那些人讲,入了我这长宁宫,不管是新人还是旧人,只要干实事,做好事,那就都能得赏。正好成嫔生产,给宫中都发一回赏钱,一道庆贺庆贺”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棒子不痛不痒,但甜枣却又红又甜。

长宁宫处于fēng • bō中心,周边也被风尾扫到,没有一个妃嫔所住的宫殿,是全无损伤的。

“甄贵妃不是一直都病着?”郁偆抓着椅背小心走步,听到这消息,便让人扶着她坐下。

“长宁宫一解禁,奴才就往外头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