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可郁偆听清了。
郁偆脸上低低应了一声,“多谢昭容提醒。”
在太后眼里,怕是只要郁偆能生孩子,其他不算太过分的事情,怕是都能容忍。
坐在回长宁宫的轿銮上,郁偆依旧将背脊崩的直直得。说句实话,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就会自动的摆出一副最好的仪态,就算想懒散,也是不能够。
一回了房,郁偆就急不可耐地,去沐浴更衣,而后又往肚子里倒了两碗粥,这才活起来。
还没等郁偆再喘口气,就听人来报,住她宫里耳朵那几位,正在殿外候着,要给她请安。
郁偆脸色一变,道:“让她们回去,等明日再来。”
☆、第064章
郁偆捂着肚子不说话,她问向一旁的徐嬷嬷:“今天是几号?”
徐嬷嬷眼皮子一掀,脑子里那么一算,立刻知道郁偆是什么意思。
“是奴婢疏忽,奴婢这就让人去打水,那东西来。”
郁偆的手放在小腹上,很是淡定地道:“先将我这头发擦干,不然容易得病。”
一阵忙碌之后,郁偆身上的衣服又换过一身,并躺在床上休息。
郁偆侧着头,问道:“她们都回去了吗?”
“都已经回去了撩性成欢。”
“刚刚事出突然,也没能讲个明白,总不能让她们白来一趟。让蒋嬷嬷去库房,遣人给她们每人送去四匹丝绢、四匹锦绸。再跟她们讲,等我得空了,自会让请她们来我这儿喝茶。”
既然来了月事,那就不能侍寝,徐嬷嬷便往上头报了一声。郁偆却又招了徐嬷嬷来,她要称病。虽然还没有什么症状,但郁偆能感觉到自己喉咙里的疼痛,并且额头也是一抽一抽的疼,这怎么看都是要生病的前兆。
果不其然,郁偆果然被那无情的小感冒给打倒了。
“阿嚏……”郁偆将捂在鼻口前的帕子一丢,从一旁的宫人手中接过一条新的。
“娘娘,这川贝炖雪梨最是养人,您先吃一点。”徐嬷嬷将那勺,送到郁偆嘴边。
郁偆两眼带着泪花,手心还忍不住出汗,身上就每一处舒坦的。
郁偆就着那勺吃了一口,便道:“你去,将这屋子里的香都熄了,再开了门窗,我现在是……阿……嚏……一点儿都不能闻那些个香啊烟的。”
这种小感冒,不管吃不吃药,都要有个周期才能好,郁偆干脆就没有宣御医,准备自个儿扛过去。大姨妈加感冒,简直是让郁偆痛不欲生,好在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好。
郁偆还算是其中病得最轻的,有些个没有扛过去,直接就起了高热,这会儿还在喝那苦汁子。
如今病着,就连脑子也有些迟钝,郁偆似是想到些什么,擤了把鼻涕,又咳了两声,将嗓子清了,才道:“吴贤妃可是要生了,我记得就是在这几天?”
还没等徐嬷嬷回话,孙平就匆匆进来,说是从永宁宫那儿得了消息,吴贤妃这会儿已经发动,正在产房中生产。
郁偆听了之后,抹了两下眼泪,道:“将产育的贺礼先准备好,我现在病着,就不过去添乱了。等着吴贤妃产下龙胎之后,你再来报与我。”
都说是十月怀胎,可只是可虚数,一般怀到□□月份,就都有可能生产。郁偆算了下,这吴贤妃是足月生产的,平时又注重锻炼,身体很好,这胎怀像也好,想是能母子平安。
别的女人生孩,郁偆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是干等着。
用过午膳,郁偆还不见人来报,便招了人来道:“吴姐姐现在如何了?”孩子还没生下来,问了也是白问,郁偆自然是关心产妇。
孙平已遣了手下的小内侍走了好几个来回,可还是没个切确的消息,只说是还在产房生产。
郁偆到底是坐不住了,起身道:“更衣备轿,我要去永宁宫看看。”
下的轿来,郁偆刚踏上永宁宫的青砖,便觉鼻子通了,头也不痛了,整个人都一轻松,这小感冒就像是飞走了似得。
吴贵妃并不在正殿,而是在早已布置好的产房内,这产房前除了来来往往的宫人,也就几个同住在永宁宫的妃嫔才人。
郁偆来到的消息,早已送了来,那些个妃嫔才人早早得站在门口,恭候郁偆。
“见过惠妃娘娘。”
郁偆抬手,道:“不必多礼,吴姐姐现下如何了?”郁偆也不进去,虽说还隔着两道门,可还是怕自己身上那一点点小病菌,传染到吴贵妃身上。
让人在外面摆了桌椅,郁偆就坐下了,永宁宫里的几个妃嫔才人,只能陪着郁偆一道坐。
一盏茶都不到的时间,郁偆就见陆续有太后、皇后、甄贵妃跟前的人来问无尽时空我为皇。
既有人来问,这些人回去回复的时候,自然也就知道郁偆在这儿。
又过了不久,黄庄妃也匆匆赶来。
“你怎么来了?”
“我难道就来不得?枉我一得到消息便赶了来。”
郁偆见这黄庄妃还委屈上了,只得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有我便成了,你来了又有什么用。”
“你来了难道就有用?”
“自然是有用的。”
郁偆正要解释,就见这永宁宫里的管事嬷嬷,拿了煮好烘干的细软白布来。
“惠妃娘娘你看,可是这样?”
郁偆并不拿手碰,只道:“这些都拿滚水煮过,且经手的人手上也是干净的?”
“听了娘娘的吩咐,都仔细妥当地办了。”
“那就好,都送进去吧,不要再经他人的手。”郁偆再三嘱咐道。
黄玉婷看得稀奇,便问道:“你这样吩咐,是因为何缘故?”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郁偆惜命。郁偆前世虽然没有结婚生子,但也看过不少生孩子丢命的新闻,那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是鲜血淋漓。在那样医疗发达的情况下,生孩子还是及其危险的事情,拿到这里,这种危险,简直变得无限大。
郁偆只能只能绞尽脑汁,减少生孩子的风险,最起码,消毒这一项,就该做做好。
御医一直都候在产房外头,女医则能出入产房,又能与御医时刻保持联系。
御医来与郁偆和黄玉婷说了里头产妇的情况,便又道里头仔细听着动静。
黄玉婷竖着耳朵,疑道:“怎么半天也没有动静。”
“说话费力气,还得攒着劲儿生孩子。”郁偆回道。郁偆没说,她让里头的人,都戴了赶制的口罩,将口鼻掩了,不要随意说话。
那飞溅的唾液,也是传播媒介好不好!
听那御医的转述,说是产道已开,随时都有可能产下龙子。
太后和皇后跟前的人,已来了不下十次,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放大,显得无比漫长,看着依旧挂于九天的日轮,郁偆有些担忧。
“娘娘且放心,这第一胎,总是会慢一些的。奴婢刚刚去问过御医,贤妃娘娘刚才还吩咐人膳房生火,说是等生完孩子,就要吃膳。”徐嬷嬷安慰道。
“那就好,什么时候摆膳,我饿着不要紧,可不能饿着黄姐姐。”
黄玉婷道:“我怎么吃得下……”
“总是要吃些的,我和你一道吃。”
郁偆从没意识到,生孩子居然是这样磨人的一件事情,可这种事情还半点催不得,只能跟熬灯油似得硬熬。
郁偆看向黄玉婷,道:“看你脸色不好,要不你先回去吧?”
黄玉婷摇摇头,道:“我看你脸色才叫不好,真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鬼胎gl。”
两人谁也没能说服,真想继续坐着等,便听里头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郁偆惊喜地道:“这是生了?是男是女?还不快往各宫报去。”
陪坐在侧的妃嫔才人,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喜滋滋地想着恭贺的话。
女医从里头出来,道:“贤妃娘娘母女均安。”
听到这一消息的各位妃嫔,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五彩纷呈。
居然是个公主……
郁偆却是真心欢喜,她褪下手上的一只绞丝金镯,道:“这赏你了,再跟我细说说,吴姐姐及小公主现在如何?”
黄玉婷紧跟着道:“可能进去看看?”
杨溍也在这时赶来,他见自己的另两个妃子也在,且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要激动,怎么看怎么奇怪。
“两位爱妃也在,真是辛苦二位了。”
一众妃嫔一齐福身行礼,郁偆眼角一角一抽,真当她是瞎的,居然还有人向皇帝抛媚眼。
黄玉婷也是内心一笑,只这会儿她也没心思理会,她正一心想着里头刚刚生产完的吴欣娴,和那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
众人还能不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洪亮,气息绵长,一听就知道是个健壮的小家伙。
嬷嬷抱着已经已经清洗干净的小公主出来,刚刚生出来的孩子,两只手掌就能拖起来,小小的身子被红色的绸子裹着,只露出一张红通通的小脸来。小眼是闭着的,五官也没张开,还真没什么好看的,可看在众人眼里,怎么看怎么可爱。
第一个孩子虽是个女孩儿,可杨溍初为人父的情感溢于言表。
“这是朕的孩子?这是朕的女儿!”
刚出生的孩子,看着是那样脆弱,郁偆连碰都不敢碰一下,见杨溍将孩子托了起来,只得小心翼翼的看护着。
黄玉婷也是激动非常,居然哭了起来,眼中有着无限的羡慕,她真希望自己也有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只求有个孩子。
郁偆正专注地看着那婴孩,瞥了一眼黄玉婷,想和她谈谈这孩子,就见这黄庄妃身子一软,郁偆赶忙上前托住。
好在御医是现成的。
黄玉婷只是一时晕厥,很快就转醒过来,她靠在嬷嬷的身上,道:“想是一时激动,这才如此,令陛下担忧,是臣妾的不是。”
杨溍见到黄玉婷较弱的一面,很是怜惜:“让御医给你诊过脉再说。”
御医仔仔细细诊过脉,而后跪于地上,秉道:“恕臣无能,劳请陛下宣太医院中主妇科的御医来,庄妃娘娘似是有孕,只是臣一人无法确定。”
“真的!”这可是双喜临门,杨溍激动地将一旁的茶盏碰落道地上。
杨溍先是满面红光地看着庄妃,而后又目光灼灼地看着郁偆。
“快宣御医,你先起来,快给惠妃也诊个脉,看看是不是……”
郁偆:“……”
☆、第065章
和风煦煦,柳色青青,转眼已是两个春秋。
自打吴贤妃生下了大公主,这宫里的喜讯就一直没有断过,真是遍地开花结果。
这杨溍也好像是找到了窍门,这生孩子就跟开了闸似得,再也没有停过。
春已尽,夏将至,五月里的风夹杂着细白绵软的柳絮,扶在人脸上,挠的人脸上发痒。
这一日,吴贤妃下了花帖,邀各宫的妃嫔一道赏那映山红。
“这映山红还真是花如其名。”黄庄妃赞叹道。
“不然这杜鹃花,也不会得了这样一个别名。”吴贤妃笑着道。
郁偆眼睛却瞥向别处,低头去看那杜鹃花从下的小黄花,那映山红花如火,看在人眼睛里太过猛烈,让人有些觉得不真切。这映山红皆是成片种植,如今一齐绽放,整片土地就像是点燃了一把火,照的人眼睛发红。
花似火,人如花,本就是普通聚会,一众妃嫔都穿得很是随意,但就算再随意、再简单,一众人都穿着用料上乘,做工精致的衣服,竟是有百花齐放之像。
这样的聚会,其实无聊得紧,有些人不是指着那映山红讲那其中典故,就是在品着茶,说那茶中由来,又或者说那衣裳的花纹是何等讲究,又或者是头上的首饰是否鲜亮佛王妃。
聊来聊去,也就那么几个话题,高位的妃嫔被捧着,奉承着,底下的则想着怎么说些讨人欢喜的话,好另高坐之人多笑几声。
郁偆的兴致并不高昂,这花什么时候不能看,非得在这儿坐半天,对着那花儿寻古寓今,想出千百条儿话儿来。
坐在一旁的柳顺妃,见郁偆低着敛目,那眼珠子似是在盯着手中茶盏里那漂浮着的茶叶子,便问道:“可是这茶不合惠妃你的口味,不如让她们重新沏一杯来?”
郁偆原是在发愣,听见耳边有言语,慢慢转了身子,看向顺妃,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顺妃刚才和她说的是什么。
微微摇了头,郁偆含笑道:“很是不用,我这几日不爱喝茶,让她们倒些温水来便可。”
“可是有什么不适?”
“没有,只是最近改了口味罢了。”
郁偆这几日颇有些食欲不振,可有时又胃口大开,恨不得将桌上的盘子都舔干净。郁偆跟前那几位嬷嬷,被郁偆这般行径唬得不行,可郁偆身上又没什么明显的病症,只能当作是脾胃失调。
这般饥一顿,饱一顿,自然是将这肠胃给搞坏了,郁偆这会儿闻着那茶香,更立刻失了胃口,连喝那白水的时候,也觉得难以咽下。
郁偆虽感到有些不适,可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的,与柳顺妃聊得甚欢。
看着清瘦的柳顺妃,郁偆颇有些感叹。说来这柳顺妃,从陛下还是亲王之时,便已跟随陛下。可她入府之后,这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常常要喝药。因这些缘故,也不好承宠,跟陛下的关系也就慢慢地淡了。
但柳顺妃向来循规蹈矩,很得皇后的喜欢。
郁偆和皇后的关系也就那样,不好不坏,和这柳顺妃自然就不是一路人,可两人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