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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脸,就变得惨惨白。

“你不想出恭?”

何香香咬着唇,摇摇头:“要是想,我早去了。”

“不行……疼死我了,你扶我回去,我要休息休息。”何香香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搭着郁偆的手,缓缓站起来。

郁偆面对着何香香,替她理了理裙子,刚想转身,便眼尖的发现,原本何香香坐着的坐垫上,多了一团暗红色的印记。

郁偆到底是过来人,虽说多年不见这位“老朋友”,但见了那团印记,在脑子里一过,就知道何香香是怎么回事了。

郁偆虽说是个“过来人”,但还真不好出口。

何香香见郁偆不动,还一直往她身后看,便自个儿也扭头看过去。

“哎呀!我坐下的时候,垫子上明明什么也没有,我这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症了?”何香香白着一张小脸,一双眼睛盛满了泪。

“应该……不是吧。你跟石典籍住在一块儿,就没见她……”郁偆将脸瞥向一边,没想往下说。

崔司籍来月事的时候,也是背着她,悄悄换洗的。

郁偆将何香香按下,让她继续坐着:“我去找个嬷嬷来。”

说完,郁偆便往外走去,见到了得空的嬷嬷,悄悄凑过去将事情说了,便带着嬷嬷,将何香香扶回她自己房里。

郁偆要来了热水,和那嬷嬷一道帮着何香香换了衣衫。

等郁偆走后,何香香听那位嬷嬷道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脸便红的不行,连着好几日都躲着郁偆。

郁偆独自一人,舔了舔还没长齐的牙齿,不得不感慨,这穿越不仅是有福利,还有一些烦恼。

郁偆想想前世,那会儿月事不叫月事,名字许许多多,也没那么避讳。她那时候来的早,可到了这里,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郁偆猜想,许是小时候营养没跟上,以至于比原先迟了。

又想到前世,十七八岁来的也有,她便半点儿不担心。郁偆还天真得希望能晚点来,如今无事一身轻,不知多舒爽。

等着何香香能从床上爬起来,不知怎么的,竟是跑来安慰郁偆。

“那天你一定吓到了吧?你也别放在心上,只要是女人都会有的。也是我太不当心,这大冬天的灌冷水,我跟你讲,女人的身体最是……”

郁偆看着何香香,总觉得这何香香脸上泛光,透出一股不同以往的神情。郁偆说不上来,就好像是何香香一下子长大了,没有了孩子气。

“等等,等等……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没有被吓到啊。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还帮你叫人呢嘛。”

何香香面上一冷,随后又恢复了往日那急吼吼的样子。

“我这话还没说完,你插什么嘴?我跟你讲正经的,等你来的时候,就知道厉害了罪爱安格尔·晨曦篇。”

“是是是,你厉害。”

郁偆最后一个字还没讲完,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与何香香四手相交,两人怎么也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何香香恢复后,两人又在一处干活,很快就迎来了万寿节,尚功局的那副双面万字福寿图屏,自然也是大大的出了风头。

今上万寿节,原本所有在京官员都可放假三天,可刚放一天,众多官员,就被召集着进宫开朝会。

西北来了快报,连日大雪,城内城外多处地方的房屋垮塌,掩埋了不少人,一时之间百姓流离失所。且在这寒冬腊月,百姓缺衣少食,当地知府请求赈灾。

今上刚过完万寿节,便看到这样的奏报,自然是恼怒的。可今上也不是昏君,若这奏报属实,那自该召集人手,讨论赈灾事宜。

内宫知道的消息了了,但郁偆这些宫女,却因为这奏报却减了份例。皇后还下旨,让内宫女眷勤练针黹,给灾民制作御寒的衣服鞋袜。

郁偆自然也被分派到了工作,她和何香香坐在一处做衣服,耳朵里听着何香香搜罗来的消息。

“我爹送信进来,说是朝廷打着赈灾的名头,让他们捐钱捐物。他找了相熟的官员私下询问,说是……”何香香看看左右,这才道:“说是户部也没办法,国库里面根本没有足够的银子赈灾。”

“你爹怎么什么都跟你讲啊!”郁偆放下针线,看向远方。这连日做针线,让郁偆的眼睛酸疼的厉害。

“哪儿啊,他这是和我哭穷呢。我就想不明白了,这户部真的就穷成这样?”何香香不解得道。

“你可别问我,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郁偆有气无力的道,生怕被别人听见。

郁偆和何香香的日子还算好过,真苦的是那些一屋子住了好些人的小宫人,睡得房子本就不好,如今又减了原有的炭火,一到晚上入睡的时候,这屋里的温度便比往年要低些,令她们很是难过。

但就算再难过,也比灾区的百姓,好了不止百倍。

郁偆自在司籍司读了书,便将自己记得的关于《红楼梦》里的内容,慢慢回想起来,牢记在脑子里。

如今听到何香香说的,关于户部没钱的事,郁偆倒是能和《红楼梦》里的一些内容对上,这怕是和太祖皇帝巡游的事情有关。

不及郁偆细想,在一旁的管事嬷嬷便催促着郁偆,让她继续干手上的针线活。

离着腊月还有两三日,户部总算是将赈灾的款项点清,准备连着其他一些东西,准备一道送去灾区。

今上随即下了一道旨,令太子及九皇子一道前往灾区,监察赈灾的情况。

十一月二十九,郁偆一大早起来,自个儿梳洗干净之后,又替崔司籍梳妆。

郁偆刚拿起篦子,便见镜子里头的崔司籍皱着眉头:“怎么穿了这一身,前个儿不是给你做了一身大红织锦的衣裳,去换了那身来。”

“我这就去换。”

郁偆换好衣裳,崔司籍也将头发梳好了大半,等着郁偆给她插戴。

一切准备妥当,崔司籍便带着郁偆,往淑妃娘娘住着的长春宫去。

☆、第012章

这一日多云,太阳也才刚刚东升,崔司籍领着郁偆,走在略显昏暗的甬道里。

长春宫位于西六宫,而六局一司位于整个皇宫的东北角,崔司籍和郁偆需穿过大半个皇宫,才能到达长春宫。

这西六宫也只是个虚数,这偌大个皇宫,哪儿会正正好好在西面,只有六座宫殿。

每穿过一道宫门,崔司籍就要取下随身携带的对牌,交由守门的侍卫,并跟侍卫讲明是要去何处,做什么事情。

郁偆有时也要被盘问一番,好在这些崔司籍事先都教导过,郁偆也算是应对得宜。

冬天多雪,就算每日天不亮,宫内的内侍都会将积雪扫净,但这地上免不了还是会有积水。

郁偆走到半路鞋子便湿了,裙子也沾到了些水渍,但她哪敢儿出声询问。郁偆口中喷出团团白雾,捂了捂冻得发红的鼻子,继续跟在崔司籍身后走着。

好不容易到了长春宫,崔司籍和郁偆却不能马上见到淑妃娘娘,需在殿外等候宣召。

一位女官打扮的年轻女子,从殿内缓缓走出来。那人向崔司籍行了礼,崔司籍也向其还礼。

“娘娘尚在用早膳,等她更衣之后我再去禀告。我先带你们去偏室烤烤火,将这一身的寒气去了。”

崔司籍向郁偆介绍道:“这位是宁昭容,原先在司籍司当女史。”

崔司籍这么一说,郁偆便想到了,刚来司籍司时,蔡女史说的话。

宁昭容低头看向郁偆:“这就是那个孩子吧?长得可真标致,等再大些,怕又是一个小美人。”

郁偆的头更低了些,她有些不习惯被人这样夸奖。

宁昭容还当郁偆是头一次见这宫里的贵主,有些害怕,便弯了腰,细声安慰道:“等一会儿见了娘娘,你可千万别紧张,娘娘问什么,你就会回答什么,要是答不出,那边老老实实地说不来,可千万不能说谎话。”

郁偆微微点了下头,向宁昭容施了一礼:“多谢姐姐提点。”

宁昭容点点头,看郁偆的礼仪并不差,便带着二人去偏室取暖。

在偏室内,郁偆颇有些坐立不安,她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崔司籍,提了胆子,想要说些什么。

崔司籍阖着眼睛,缓缓道:“今个儿九皇子便要出行,想来九皇子会来这长春宫中,与淑妃娘娘拜别。九皇子头一遭离了京城,娘娘怕是颇感伤怀。怕是……要等许久,娘娘才会召见咱们江湖河流。”

今上子嗣颇丰,如今活着的皇子公主便有三十多位,已长至成年的也有将近二十位。

郁偆早已将这宫中众位贵人的关系,牢牢得记在心里,这长春宫内的淑妃娘娘,已育三位公主、一位皇子。但长至成年的,也不过一位公主、一位皇子。

公主早已下降,驸马是世家子弟。

而皇子便是九皇子。

今上早在前年,便封了九皇子为诚理亲王,金宝金册也已制作完毕,该有的亲王府早已建设完成。只是尚未正式受封,便显得有些名不正也不顺,因此众人尚且只称其为九皇子。

郁偆走到巨大的熏炉前,将已经烘干的鞋子拿在手里试了试,再给崔司籍和她自己穿上。

刚整理好衣裙,宁昭容便来宣崔司籍及郁偆,去见淑妃娘娘。

郁偆甫一进殿内,便觉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伴随着一股热意袭来。殿内暖意融融,宛如春夏之交。

站立于两旁的侍女,掀开打磨得异样耀眼的水晶珠帘,露出里头的陈设来。

崔司籍所住的房舍,就已经是精美异常,但跟这里的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只是……那些摆件陈设,容不得郁偆多看一眼,她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等着淑妃娘娘进殿。

郁偆跪在崔司籍的斜后方,目不斜视地,看着地上铺着的大红猩猩毡子。

只听一声珠帘响动,一双缀着珠玉宝石的云头鞋,出现在郁偆的视线里。长长的裙摆掖着地,随着主人的动作,在大红色的毡子上形成一道涟漪。

等着那鞋子的主人坐下,一旁站着的女官,说了声:“起……”

郁偆便跟着崔司籍的动作,规规矩矩地起身,不敢有一丝额外的动作。

“这便是你跟我说的丫头?说是正月初一生的,带上前来让我瞧瞧。”

“是……便是这孩子。”

这一回的声音郁偆听得出来,这是宁昭容的声音。

郁偆被宁昭容引着上前,胸口的心脏“砰砰”地跳,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郁偆却像是走了许久。

那双缀着珠玉的绣鞋,又进了郁偆的视野。

“将头抬起来,让我好好瞧瞧。”声音温柔似水,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郁偆缓缓抬头,视线向下,不敢直视眼前的贵人。

利用余光,郁偆看见眼前穿着华服的女子,缓缓点头,轻启朱唇,道:“规矩倒是不错,那便是她了。”

因着这一句话,崔司籍和宁昭容皆是舒了一口气。

而后,郁偆便被带了下去,说是要让她住在这长春宫内,不回司籍司了。至于郁偆常用的东西,崔司籍自会派人送过来。

换了个新环境,郁偆便有些紧张,她捂着心跳尚未平复的胸口,看着坐在她身旁的宁昭容。

宁昭容伸出手来,盖住郁偆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微微一笑,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别人抢都抢不来的。你安安心的在这住下,等着九皇子回京来,你便好回司籍司去了。”

九皇子第一次出京去那么远的地方,作为母亲的淑妃,自然是担心的死亡化妆师(网王+HP)。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被今上知晓,怕是有怨怼之嫌。

淑妃原是想着,命人日夜书写平安经,然后于宝灵宫中焚化,以此祈求儿子一路平安。

这事情,原本是落到了宁昭容的头上。

宫中识字的宫女内侍本就不多,能写一手好字的更是稀少。可宁昭容怎么肯长时间,离了淑妃娘娘跟前。

宁昭容原本就是后来的,与原本在这长春宫中伺候的人,有着天然的隔阂。如今要是接了这份差事,哪怕只有一段时间,她都不依。到时候被别人顶了位置,有苦都没法跟人说。

还好,淑妃当时只是有这个意思,还没有最终下决定。只说是,想找个可心的人书写平安经,聊以慰藉。

宁昭容知道后,哪敢懈怠,立刻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司籍司,找崔司籍想办法。再怎么讲,这崔司籍也是她以前的上司,还住过一个屋,怎么也比其他人强些。

崔司籍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郁偆。郁偆年纪不大,但这字已是写的工工整整,一手楷书,虽还有些稚气,但已是能见人。郁偆还有一好,那就是她的生辰八字,一年年头,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虽说,崔司籍存了让郁偆养老的心思,可也没想着要压着郁偆,不让郁偆出头。宫人要想出宫,说简单也简单,说难那真是千难万难。

崔司籍是想风风光光出宫,那自然是要等到自己无法理事,然后求着内宫的贵人娘子,让她抱病还乡。这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那在这宫里的日子里,自然是要好好培养郁偆,让郁偆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崔司籍想定了主意,又和宁昭容商量着,怎么和淑妃娘娘讲。

宁昭容回了长春宫之后,先是往如今宫中流行的,绣着名家字画的屏风上引。而后,便说了这图屏是郁偆想出来的,不过郁偆年级小,绣着玩,倒是被尚功局的主事见着后,派了大用处。

这是宁昭容从司籍司回来后,当成趣事,与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