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5

是心有不耐,不愿久拖。

哪知他毒劲随着内力打入沈鱼右掌之后,却发现对方神色丝毫都没有变化,就好似他所使之毒没有起到作用一般,见此情况,他心里哪里能不惊异。

“这子莫不是不惧毒物?”丁春秋心中惊疑不定,他虽然不明情况,却不妨碍有所猜想:“是了,那老贼叫这子来对付我,定然也是考虑到了这点,难怪,难怪,老夫这次却是吃了大亏了。”

他再看沈鱼内力丝毫没有减弱的模样,心下更是认定了这个想法,暗道:“这局势却是对我不妙,这子难缠,又不惧我毒功,我也难胜,我那师兄如今还在旁边看着,若是他出手相帮,对我当真是大大的不利了,罢了,今日便放老贼和贼一马,且待日后。”

丁春秋既有弑师之举,又丝毫不在意旁人知道他有此行为,自然是不太在意面皮的,心下即有了退却的想法,也就不再犹疑。

他眼珠微转,便想寻机逼开沈鱼。

他这番变化,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的沈鱼自然也感觉到了,沈鱼见他心不在焉,眼珠子左右光顾,右掌劲力也趋转而弱,哪里还猜不出两分。

果然,没等沈鱼再加力道,丁春秋忽而大袖一挥,不知从哪里捞来一个汉子,抓在左手,想也不想,便将他往沈鱼丢来。

沈鱼方才见他有所动作,便心知不好,如今见那汉子撞来,哪里还不明白丁春秋的想法,只是此时他却已没别的办法了,这汉子若是壮在身上,难免对自己有所影响,哪怕自身内力深厚,也少不得受些内伤,为丁春秋所趁。

当然,若他出手打开那汉子,丁春秋却也能借此时机,退身厉害。

不过沈鱼也没别的办法,比起别人受伤,总好过自己遭罪,当下左手一抬,也顾不得那汉子了,运劲一拍,将那汉子拍飞了去。

丁春秋有此动作,正是要让沈鱼无暇顾他,见沈鱼左手一动,他心下便是一喜,当下右掌劲力猛増,直往沈鱼方向涌去。

值此时刻,沈鱼也不好强接,身子一晃,腾腾腾已然退出六七步。

丁春秋见此,哪里顾得别的,面色一喜,当下往后飞退,一面大笑道:“今日老夫没有准备,被你这贼所趁,老夫暂且留你一命,日后再取,哈哈!”

且不沈鱼反应,场外众人见得此幕,却也是惊异不已。

此番变故实在出人意料,众人也没想到,丁春秋多少也是个武林前辈,如今不敌辈便罢了,却还在辈面前施展这等不要脸的手段,着实也是太没有风度。

至于他那将人命不放在眼中的做法,道没人奇怪,他本就是大恶人,这般行为,比之他所害之人,倒也不算什么了。

眼见丁春秋就要逃走,众人心中也生出遗憾之时,忽听得场外一直没有出手对付丁春秋的苏星河大声喝道:“师弟,茶杯!”

众人闻言,心下一愣,忙的看去,却见苏星河话同时,手中不知从哪拿来了一个茶杯,直直往丁春秋的方向射去。

众人心中不解,那茶杯力道再大,想来也拦不下丁春秋了,苏星河这番举动又有什么意义。

苏星河举动众人看不懂,但沈鱼看到了师兄这一手,心下却是一亮,当下也顾不得其他,飞身往丁春秋方向追去。

他此时只想拿下丁春秋,脚下速度却是运转到了极致。

眨眼间竟跟上了苏星河先一步射出的茶杯。

到此,他手中动作也不停,右手一抬,掌心往那疾飞的茶杯拍去,茶杯经他助力,速度愈快几分,眨眼便跟上了丁春秋。

“老怪!休走!”

心念一转,沈鱼一面大喝出声,脚下动作不停。

丁春秋见沈鱼追上,心下一紧,再看那急速而来的茶杯,却也忌惮苏星河在那茶杯中下了什么暗手,不敢硬接,大袖一挥,便想将那茶杯扫开。

只是他袖子劲力方与那茶杯触碰,那茶杯却乍然迸裂,其中茶水飞溅开来。

丁春秋心觉不妙,身法更快几分,丝毫不敢让那茶水接触身体。

心念一动,左袖拂出,更是将茶水拂成四散飞溅的茶雨,向沈鱼泼去。想做些阻挠,这时沈鱼全身功劲行开,千千万万水点飞到,没碰到衣衫,便已给他内劲撞了开去。

蓦听得“啊啊”几声,周遭几个不心被茶水飞溅的汉子,霎时间翻身摔倒。却原来丁春秋将茶水化作雨点拂出来时,每一滴都已然染上剧毒。那几个不心被茶水溅到的人,身沾毒雨,当即倒地。

只是沈鱼此时却管不得这些了,他此时注意力已然不在周围,见丁春秋将茶水打回,沈鱼当下右掌挥舞,拿过数滴茶水,旋即暗运内功,逆转真气,不多时已将掌中酒水化作七八片寒冰,右掌一拍。

几片薄冰登时急速射向丁春秋。

这薄冰细,速度极快,丁春秋又哪里能逃开,他乍觉寒风袭体,心下惊骇,两袖齐动,便欲再行前事,只是这番动作却未能建功,他忽的只觉臂上一寒,便如碰上了一片雪花,跟着身上诸多地方也突然觉凉飕飕地。

“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丁春秋心中预感不好,当下脚步连点地面,欲再借力道,好加快速度。

第一百三十四章:生死符

不料脚尖方触到地面,突然间“伏兔穴”和“阳交穴”上同时奇痒难当,情不自禁的“啊哟”一声,叫了出来。

右脚尖明明将接力而回,但两处要穴同时发痒,右脚自然而然的软了下来。他一声“啊哟”叫过,跟着又是“啊哟、啊哟”两声。

丁春秋霎时之间,但觉周身几处穴道中同时麻痒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

这茶水所化的冰片中附有沈鱼的内力,寒冰入体,随即化去,内力却留在他的穴道经脉之中。

丁春秋落在地上,踉跄几步,只觉身上极为难受,哪里还又力气逃离,手忙脚乱的不断在怀中掏模,一口气服了七八种解药,通了五六次内息,穴道中的麻痒却只有越加厉害。若是换作旁人,早已滚倒在地,丁春秋精熟毒攻,忍受痛苦能力也是非常,此时苦苦撑持,脚步踉跄,有如喝醉了酒一般,却还在往后退着。

只是他如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乱舞,情状可怖已极。

众人见得此幕,惊异非常,实不知沈鱼和苏星河配合之中究竟做了什么手脚,又或是那茶水之中混了什么毒物,竟让丁春秋转瞬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众人正看着,过不多时,丁春秋终于支持不住,伸手乱扯自己胡须,将一丛银也似的美髯扯得一根根随风飞舞,跟着便撕裂衣衫,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他年纪已老,身子却兀自精壮如少年,手指到处,身上便鲜血迸流,用力撕抓,不住口的喊叫:“痒死我了,痒死我了!”又过一刻,左膝跪倒,越叫越是惨厉。

沈鱼此时已经停步在丁春秋身前,此时见他模样,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觉得这生死符着实毒辣

生死符化水成冰,融冰入体,本就防不胜防,再看丁春秋如今模样,这符威力也是极为不凡,实在不愧是金庸里的第一暗器了。

“这,这究竟是什么功夫?实在有伤天和!”

众人之中,方才还在感谢沈鱼为他解围的虚竹却是双手合十,嘴里一面惊骇道叫着,一面看着沈鱼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惊惧。

他生性善良,此时见丁春秋惨状,一方面害怕,一方面也有些不忍。

与他相反的是,苏星河看到这一幕,却是大笑出声:“好好,丁春秋!你这逆贼,终究是恶人恶业,师傅,您的大仇终是要报了!”

他目中含泪,已然是激动非常。

一旁数十个星宿派门人中,除却几个被丁春秋毒水波及以致倒地的之外,其余之人见此,都是争先恐后的奔出,跪在沈鱼和苏星河面前,恳求收录。

有的:“逍遥派师叔师伯英雄无敌,人忠诚归附,死心塌地,愿为师叔师伯效犬马之劳。”

有的:“师叔神功无敌,师伯棋艺高绝,实在前无古人,还请师叔师伯垂帘,收我等入门。”

更有许多显得赤胆忠心,指着丁春秋痛骂不已,骂他“灯烛之火,居然也敢和日月争光”,他“心怀叵测,邪恶不堪”,又有人要求沈鱼速速将丁春秋处死,为世间除此丑类。

众人见得这番变故,一时也是好笑不已,却不想丁春秋自己不堪,门下弟子也是一个性子。

沈鱼和苏星河对这些人也是不喜,又如何会去理会,当下也不管他们如何称颂。

“啊!快,快给我解药!解药!”

丁春秋此时哪里还顾得什么门人,他只觉*麻痒好似直入灵魂,任他如何抓挠,也难有半点遏制,嘴中惨叫同时,不住的求着解药。

只是苏星河见他模样,心下痛快至极,却又哪里会让人解开他的生死符,当下看也不看他,转而对着在场众人道:“今日丁春秋伏首,对我门中也是要事,只怕棋会是开不得了,怠慢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此时看到丁春秋下场,心中也是惊惧非常,哪里敢摆什么态度,连声道不敢、

只有玄难等少林僧众,看丁春秋状态实在太惨,忍不住出声道:“善哉,善哉!老先生,还是先解去了丁施主身上的苦难罢!他这模样,任由下去,怕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苏星河闻言,神色稍淡,这事情本事逍遥派之事,再者,他对丁春秋恨极,此时见得丁春秋惨状,最是痛快,玄难这般话,却是让他心下有些不满。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让丁春秋就这么死了,却也便宜了他,而且师傅无崖子未得见此人伏首,也是不好,当下便欲点头。

却在这时,一道闷声忽而从一旁传出来,只听那声道:“我看不然,这老怪即是欺师灭祖之辈,又何故怜悯与他,再者,此事乃他人门中之事,玄难大师此话却欠思虑了。”

众人闻言,转头一看,却发现这话竟是段延庆所,心中不由暗想,这大恶人与丁春秋也是一路货色,怎的现在还推波助澜起来?

他们哪知,段延庆先前因丁春秋的妖术险些自尽,此时却是正好有了报复的心思,他自从毁容以来,心性愈发偏激,睚眦必报自然也是其一,此时见丁春秋遭殃,哪里还不落井下石。

“师兄,先取了镇痒丸与这厮服下,再请师伯决断吧。”

一旁的沈鱼见此,却是对着苏星河道。

他也是见丁春秋再这么下去,少不得要把自己挠死,而无崖子此时却不能亲自料理,老人家想必也会遗憾,念及于此,沈鱼便有了此话。

苏星河闻言,也觉有理,当下从怀中取了一粒镇痒丸,递与沈鱼,继而道:“师弟所言甚是,你将这药丸与这逆贼服下,我去请师傅出来。”

众人听此,倒也不在纠结沈鱼师兄弟如何对付丁春秋了,这倒不是这件事不值得众人重视,只是无崖子的身份太过让人好奇。

毕竟丁春秋和苏星河都是武林老人,也都是颇有名头的江湖前辈,徒弟都这么厉害,大家自然想知道师傅究竟又是个什么模样了。

众人正好奇时,沈鱼已经接过药丸,劈成两半,旋即对着叫道:“丁春秋,张开口来,我给你服镇痒丸!”

第一百三十五章:恶业恶果

丁春秋荷荷而呼,哪里还有什么考虑,听得沈鱼这话,就像是沙漠中遇到了水,慌忙张大了口,沈鱼见此,手指轻弹,半粒药丸飞将过去,送入他药力一时未能行到,丁春秋仍是痒得满地打滚。

而与此同时,苏星河见众人没有离去的意思,知道众人想法,也没多,告罪一声,当下转身去找无崖子了。

过了半晌,药效见用,丁春秋慢慢定下呼和,这才踉跄站起身来。

沈鱼见他好转,怕他不管不顾又要逃跑,平添麻烦,当下道:“这半粒止痒只可止三日之痒,你若聪明,便好好待着。”

丁春秋神智始终不失,听得此话,知道再也不能反抗,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心中虽然惧死,却知道若不能真个解毒,自家性命终究还是掌控在别人手里,也没了其他办法,落魄站着,只等无崖子来处置自己了。

便在此时,无崖子也被苏星河请了出来。

众人转眼瞧去,只见得一个脸如冠玉,风度闲雅的中年男子,被人扶坐在一张椅子上,虽身子瘫软,却也风姿卓著。

这便是苏先生和丁春秋的师尊?怎的看上去比他连个徒弟还年轻?

似虚竹这般看不太明白的,自看不出其中关窍,难免有此想法。

但在鸠摩智、玄难、段延庆等人看来,心里却是惊异非常,以他们的见识,即确定无崖子是苏星河与丁春秋的师傅,他们自然知道无崖子的年纪不会了。

而无崖子之所以看上去这般年轻,分明是功力进至化境,功参造化的缘故。

“师伯!”

沈鱼见无崖子出来,当下也迎了过去。

无崖子此时面上带笑,显得心情不错,他扫了一眼在场诸人,旋即对着沈鱼点了点头,却也没立即理会在场众人,只是吩咐苏星河扶他到丁春秋面前。

苏星河点头,当下吩咐两个门人将无崖子往丁春秋方向带去。

丁春秋自然也看到了无崖子,他想着以前拜在无崖子门下时,师傅厉害之处,眼中不由闪过几丝戒惧。

若不是受制于生死符,只怕他此时已经有了逃走的心思。

“师、师傅!您老人家近来还好?”

丁春秋张了张嘴,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加上他此时狼狈模样,显得十分畏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