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46

也缠在一起,轻轻摩擦。

这种摩擦让他们都感到十分舒服,战逸非疲倦地闭起了眼睛,忽然说,“我担心。”

他担心美博会上觅雅无人问津,即使他们全力付出,觅雅还是难以盘活。

“美博会是个机会,却不是唯一的机会。”战逸非把后话咽了下去,方馥浓却仿似早已知道他想说什么,停顿片刻又说,“等三天的展会结束,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见你爸妈?

方馥浓笑了,为什么会这么想?

哪儿还有比家更好的地方。战逸非挪起了架在方馥浓脖子上的脸,眯着眼睛注视他,作出仔细思考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想不出来。

可我记得,你从来不把战家当作自己的家。

提起战家,这小子就目光黯淡,没精打采。他垂了垂眼睛,问,你家里难道没人吗?

只有个姨妈,从小跟着她长大。

那让我见见她。

方馥浓拧了把战逸非的脸颊,笑着问,“这么急着见家长?”

“不是。”战逸非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教育得那么坏。”

冷水始终在激人清醒,下身却仍滚烫地贴合在一起,使他们忍不住又想索要对方的嘴唇,对方的身体。两个人缠绵黏糊地亲了一会儿,便提醒自己必须适可而止了。

方馥浓先离开浴室,等战圆圆把衣服送来的时候,他就裹着浴巾坐在了书桌前。来酒店之前,他随手拿了一本觅雅展台上的招商手册。

手册被市场部设计得花里胡哨的,但确实纸张漂亮,纸册精美。公关先生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只记得起初市场部还表示印花、烫金、镂空还有独特的切纸工艺,时间肯定来不及,最后还是在老板的重压之下,加班加点给赶印了出来。

看吧,这世上本就没什么“来不及”“做不到”,这是懒人与愚人的借口,聪明人根本不屑一顾。

战逸非被一阵手机铃声催出了浴室,接起了嫂子温妤的电话。远在异国他乡的女人也知道这个展会对觅雅至关重要,她给他打气,告诉他说,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这儿交割得很顺利,再过两个星期就能好。

战逸非心里感激,一声“谢谢”含在嘴里,半晌没说出来。

倒是电话那头的温妤笑声爽朗,“觅雅现在是你的事业,但也曾经是你哥哥的事业。所以你根本没必要谢我,无论为觅雅做什么都是我份内的事,我只嫌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我心甘情愿。”

从以往的展会数据来看,美博会实在是个太好的机会,尤其对觅雅这样一个刚刚呱呱坠地的品牌。战逸非收了线,杵在原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抬起脸,发现方馥浓仍在看那本招商手册。

“有问题吗?”他走过去问。

方馥浓说:“作为一本招商手册它勉强及格,可如果想凭这个就打动经销商,恐怕很难。”

“什么意思?”

把那本花里胡哨的册子放回桌上,方馥浓转过身体,背对书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坐上来,我慢慢跟你说。”见对方斜睨着眼睛,一脸狐疑,又没正经地补上一句,“你坐我怀里,我会灵感倍出。”

战逸非将信将疑地坐了上去,方馥浓便从他身后抱住他,扯松了他环在腰上的浴巾,把手伸了进去。

刚才在浴室里就觉得,这小子最近好像瘦了点,摸上去没那么舒服,开始硌手了。摸了几下他硬邦邦的腹肌,又摸进了小腹与大腿之间的三角区,攒住了那根东西,嘴里竟还轻声嘀咕:“怎么小了?”

战逸非不高兴了,冷着声音问:“可以开始正题了吗?”

修长手指攒着那根热物没有放开,方馥浓表情倒是严肃又正经,问:“任何一个代理商或者经销商,尝试一个新品牌都是一种冒险,你凭什么说服他们与你结盟?”

想了想,战逸非回答:“企业的实力,品牌的调性,良好的政策扶持?”

“你说的都没错,但归根结底,他们只看你能不能为他带来利润,简单点说,那些人人傻钱多,找项目投资只看你能不能让他赚到钱。”

战逸非转头去看方馥浓,说,“人傻钱多?你前几天不还说,那些人虽然没受过教育,却值得尊敬吗?”

“值得尊敬是没错,可人也是真傻。”方馥浓笑了,继续说下去,“经销商也是消费者,而消费者的心理都一样,同样的东西比价格,同样的价格比质量,同样的质量比服务。”

恰到好处的一个停顿,他补充道,“你要完全打消一个经销商加盟一个新品牌的顾虑,就必须在这三点上下工夫,让他们相信,能以最省心的方式赚最多的钱。那些已经在市场上成熟运作的品牌,比如欧莱雅与美宝莲,对化妆品门店的经销价往往在7折以上,大大压缩了经销商们的利润空间。国内的知名品牌如佰草集与自然堂稍好一些,但经销价也在折左右。新品牌如果放低经销商的进货门槛,至少就有了第一个与成熟品牌叫板的砝码——价格。”

战逸非微微皱着眉头,一字不落地听着方馥浓的话。不算偷师,光明正大地学。

他从一些成功零售商的商业模式为他逐一分析,以咨询式销售为觅雅找到了与别的化妆品品牌的差异化经营特点,提供整店输出的加盟模式。从权威一线时尚媒体的合作与深度公关推广到互动新媒体精准推广及营销配合,从一整套创新的数据化管理模式到觅雅扶植区域性重点门店,以统一的模板来复制区域营销及品牌推广。

甚至还提到了觅雅自己的时尚学院。

战逸非皱了皱眉,问:“我们哪有时尚学院?”

方馥浓试图让对方相信有没有时尚学院,经销商根本无从证实,关键不是有没有,而是对方信不信。

“可是,我们没有时尚学院。”觅雅总裁转脸看着自己的公关先生,湿漉漉的额发下露出一双写满了诚实与耿直的眼睛。

这个榆木脑袋,摆明了要死缠烂打到底。两个男人面无表情地对视片刻,方馥浓忽然一抬手,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

头上不轻不重挨了一下,战逸非反倒突然笑了,凑脸过去亲了亲方馥浓,卖乖的孩子似的,亲在他的嘴角上。

他其实早就懂了他的意思,偏偏就想装傻充愣惹他一惹。狭长的凤眼里露出笑意,战逸非说,“圆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才到,我们可以抓紧时间干点别的。”

“干什么?”

“干我。”

刚才明明是这家伙不停地撩拨自己的身体,这会儿倒先露了怯。方馥浓摇头,“太累了,硬不起来。”

这话正中下怀,战逸非站起身,回头看着仍然坐着不动的方馥浓,“那么我干你。”

“那就不用抓紧时间了。”方馥浓身子往后仰,自己扯落浴巾,将两条腿分得开些,懒洋洋露出一笑,“反正你都撑不过二十分钟。”

不想犯坏,可偏偏他的唇、他的眼、他刻意压低的嗓音与挑起的眉角都在招自己犯坏。战逸非俯身去抱方馥浓,比唐厄沉了不少,但不至于抱不动。他将他抱向大床,没走几步,就连着自己一起压向了床面。

方馥浓大概真的是累了,一点没露出反对的意思,任由对方压在自己身上亲吻、抚摸。可两个人一个吻还没接够,门铃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妈的!”催命符似的响个不休,战逸非裹好自己的浴巾,从床上起来去开门。没走两步,回头瞪了还大喇喇躺着不动的方馥浓,“把浴巾裹好,别让圆圆看见!”

战圆圆还没看出他俩之间冒出的火花,少儿不宜,战逸非也没打算让她知道。

可出现在门外的女人不是妹妹。隆鼻杏眼尖下巴颏儿,太艳,艳得像日头刚醒时的云霞,一直从天边烧到了这里,光芒万丈。

战逸非愣了愣,然后说,“你来早了。”

这个女人完全洋妞风范,一进门就扑向了身前的男人,吻他的嘴唇。

一个被强迫的热吻之后,战逸非有些恼怒地推开对方,女人竟还不以为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你嘴唇太薄,又没血色,擦点颜色会很好看。”

战逸非叫她“薛彤”,可女人自称“Miya”。

Miya是薛彤的英文名字,当初战逸文成立公司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用了自己情人的名字。温妤是空谷幽兰,静水流深,但薛彤与她截然相反。

没怎么念过书,除了一副祸国殃民的漂亮长相,就只剩下一身不服输的泼辣狠劲。十六岁就开始做小生意,推销的能力仿似与生俱来,再悭吝的人也总会被她的热情打动。倒过车票,卖过手机,被人几条街地辱骂追打,被人一纸诉状告上法院,前二十几年的人生过得艰辛又坎坷,直到与战逸文邂逅于异国他乡。

他们才一照面便爱得死去活来,仿似分开一秒就会心如刀割。

别人眼里,战逸文与温妤是天生一对,璧人一双,但只有战逸非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大哥最后关头病了,温妤就会看见那份早拟好了的离婚协议书。

感情的事情无关对错,只是多年之后回忆起来难免遗憾:他的初恋成了他的嫂嫂,他的哥哥却一心想娶别的女人。

“你公司不行了才想到来找我,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把我逼走的吗?”浓妆短打,一点看不出是个八岁男孩的妈妈,薛彤佯装动怒,“我本来差点就成了老板娘!”

“你的身份留在公司里不合适。”战逸非面色冷淡,“再说,老板都没了,哪里还有老板娘。”

“你也是老板啊,你娶我吧。横竖小喆是你们战家的种。”

轻咳了一声,一旁的方馥浓也下了床。战逸非当然不会娶这个女人,薛彤看他冷冰冰的样子觉得没趣儿,一屁股坐向了床单皱巴巴的大床上,她说,我来不是为了帮你,我来是给滕医生面子。

第五十九章直面竞争

从妹妹手中接过干净衣物,战逸非就把战圆圆与薛彤一并撵往了门外。方馥浓也穿的他的,连内裤也穿,就穿旧的。正对着穿衣镜,两个男人身高相等,身材相似,穿衬衣、扣扣子、打领带的动作一气呵成,迅速利落。短短三分钟后镜子里出现了一双衣着齐整的璧人,那样子既是商务精英,也丝毫不逊于时尚男模。

两个人不由自主拿眼角看了镜子里的对方一眼,如同两只狭路相逢的孔雀,他瞄他的清俊眉眼,他睨他的深邃轮廓,这会儿床上那点云情雨意都散去了,一种奇怪的好胜心让目光与目光似短兵相接,他们最终共同得出一个结论——

这小子确实帅,居然比我还帅。

瞧见哥哥推开门,脸上挂着的依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战圆圆握起拳头,做了个热情洋溢的手势,“小非非,加油!觅雅一定大卖!”

这两天这个丫头在烈日下跟着他们东奔西跑,也晒黑不少,穿着为这次展会统一设计的制服,还挺青春洋溢。战逸非刚想开口,战圆圆已经投向了方馥浓,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馥浓哥,你好帅啊!”她仰起脑袋,望着这个男人说,“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穿上小非非的Brioni,简直比他都帅了!”

战逸非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翘起。他有点欣慰,也有点吃醋。还是吃方馥浓的醋。

那时战逸非十七岁,住进战家两个礼拜,一个字也没说过。战博的脸永远古板威严,马慧丽的冷言冷语常在耳畔,那个“家”对他来说如冰窟般寒冷,他融不进去,也不想融进去。

结果,他还是说出了住进战家后的第一句话,说给了当时跟陌生人差不多的妹妹。

他说的是,你有病吗?

那时战圆圆十三岁,穿一身白色蕾丝睡裙就推开了战逸非的卧室门,抱着自己的枕头跳上了他的床。

我来陪你睡,陪你说说话。小丫头说着就掀开了对方的被子,把自己塞了进去。

战逸非不爱穿睡裤,上头虽然穿着睡衣,下头却只有内裤。两条属于女孩子的细腿缠上了自己的光腿,从未与异性亲密接触过的战逸非被吓了一跳,张口就是,你有病吗?!

我没病啊。战圆圆一本正经地解释,你是我哥,我对你亲密点不是应该的吗?!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对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哥哥太好,毕竟,他可能夺走本来属于你的财产。望着女孩一脸瞪圆眼睛的懵懂,战逸非冷笑一声,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我明白啊。就是遗产问题嘛。女孩说话特直白,一点不以为意地自己说下去,我那天偷偷听二叔说,榕星集团有60亿的总资产,你、我还有大哥,我们仨平分,每个人也能得到20亿。她仰着脑袋开始掰手指头,20亿呢!买我爱吃的,爱玩的,再开一间西饼屋,一间流浪动物收容所……我算了算啊,20亿我这辈子是怎么也花不掉的了,所以我吃亏点好了,让爸爸再多分你一点。

从未尝过苦头的公主哪里懂得钱的妙处,这些话战逸非听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