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馥浓使诈进了自己的身体,唱的就是这出《凤还巢》。
“她道说小姐来相见,下官不察信她言……”
战逸非莫名觉得胃里反酸,突然打断了小宋,问:“小宋,你年纪也不小了,没女朋友吗?”
小宋微微低下头,只笑不答,倒是方馥浓替他答了,“他这人活在戏里,不会爱上现实里的女人,倒可能爱上常与他搭戏的我。”
战逸非也知道这话多半是玩笑,可咬在嘴里的汉堡越发不是味道。见那个小宋竟然仍是一脸柔情似水地望着方馥浓,他面无表情地站起了身,像个党卫军般挺直背脊从两人之间走过,“休息够了吗,干活。”
夜晚十点,博览中心进入闭馆模式,仍在展厅内搭建展台的工人可以继续,但中央空调悉数关闭;
夜晚十二点,绝大多数的企业展台都已完成最后的布展工作,馆内人员开始陆续退场;
凌晨两点,熬了一宿又忙碌了一天,看出小宋与工人们都已精疲力尽,战逸非提出自己来完成收尾工作,其余的人统统回家休息;
凌晨四点,1万多平方米的展馆里只剩下了觅雅总裁与他的公关先生,他们一个在调试灯光,一个在空白的展板上作画,各忙各的,也不说话,偶或对视一眼,露个微笑。
美博会开幕前的最后一天,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一串LED灯带调试完毕,最后一枝玫瑰插入了盛放的花丛,最后一个漂亮的瓶身放进了展示柜,灯光下的玻璃展柜折射出大小不一的彩色波点,整个展台犹如一场美丽幻景。
两个大男人忙到这个时候,才觉得全身的骨骼都快散了架,他们躺在了用来与客户小坐洽谈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上垂坠的花絮型灯带。
展馆密不透风,为了贪图仅有的一点点凉意,两个男人都解开了衬衣扣子,露出光裸的胸膛。沙发太窄,他们必须小心地侧身抱着,半叠着身体,才不至于掉下去一个。方馥浓将脸埋进战逸非的脖子里嗅了嗅,然后就说他满身汗味,臭不可闻。战逸非当然马上张口还击,臭豆腐也别嫌弃榴莲,他们明明半斤八两。
话是这样,却抱得更紧了。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所有的酸痛与疲惫都在这一刻消失无形,他像亲自接生自己女儿的父亲,又看着她长大成人,仪态万千。满心骄傲。战逸非微微眯着眼睛,皱眉不解,“好奇怪,我觉得这里像我七岁前住的那个地方,我觉得这里像我的家……”
方馥浓微微勾了勾嘴角,“现场能否签单,还看销售人员的沟通技巧……”
方馥浓本想毛遂自荐,逸非却突然贴近他,“其实赵洪磊没走之前,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亲了亲他的嘴唇,轻轻笑了,“可这回有人比你更合适,,”
方馥浓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做的?”
“在你以为我在你床上睡觉的时候。”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也早就累得不太想说话,共同付出的汗水顺着光裸紧贴的胸膛流在一块儿,把两副年轻健壮的男性身体结合在一起。
甚至比他们xìng • ài的时候,结合得更牢。
一定是极度的疲倦让人心生错觉,战逸非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离开这个男人了,至少这辈子不行。
沉默一会儿,他突然出声:“欸,方馥浓。”
“嗯?”
“你是不是喜欢小宋?”
“怎么这么问?”
“他人不错,聪明温雅,看上去也很喜欢你。”
“不喜欢。”这醋吃得毫无道理,方馥浓几乎要笑了,“每个喜欢我的人我都得去喜欢,那还不得累死。”
“那么……你是不是喜欢我?”战逸非转过身体,用手臂支撑自己,望着方馥浓的眼睛,“你以前说过喜欢我,可我觉得你不是认真的。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这话问得太直接,也不够聪明。可他现在没精力顾及那么多,他想知道答案,而且只要对方肯说,自己就信。
就是这两天,公关先生收到了一个邮件,因为资金投入到位,南非的项目比预想中进行得更顺利,第一期最多一个月就将完成,而只要第一期完成,他就有办法找到融资。
方馥浓仔细想了想“喜欢”的意义,觉得这词儿和“永远”、和“相守”并没沾上多大关系,所以也就承认了。
他吻了吻那世上最漂亮的眼睛,说,是啊,喜欢你。
第五十七章人最好玩
在把战逸非捡回家前,严钦养过不少宠物,那种全身粘液的蜥蜴、咬人一口就可能毙命的蜘蛛、还有一条六米长的黄金蟒。后来这个癖好就戒了,战逸非走了以后也再没拾起来,养过世上最好玩的东西以后,再养别的就怎么也提不起劲儿。
人最好玩。
严钦这会儿与老蒲还有另外两个狐朋狗党在会所里寻开心。老蒲带来几个长相艳丽且相似的美女,都是美空上头挂名的模特,好听点叫外围,其实就是鸡。也不是约不来明星大牌,正业集团的少主如果放话,多少荧幕里的清纯女神都得跪下接驾。他们纵横欢场这些年,再清楚不过,玩明星大牌图的是日后与朋友有料可吹,其实那些成名女星十个里头八个瞒年龄、瞒经历,以前“老大嫁作商人妇”是凄凄惨惨戚戚,可这个世道今非昔比,那些女星巴不得你玩她一次,她几个月后就大着肚子来找你负责。
从此变身豪门阔太,再不去嚼咽娱乐圈的炎凉百态。
这些阔少们也不是凯子,既想沾狐淫又不想惹狐臊,还是野模放得开,她们还没尝过走红的滋味,为了名利双收敢于削脸垫胸,敢于群Pluàn • jiāo,放浪生猛,什么都豁得出去。
老蒲要给他倒洋酒,严钦摇头,不行,还有正事,度数高的不喝。
“再过几个小时,美博会就开展了。”严钦垂着眼睛,反复摸着冰镇后的喜力,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你说战逸非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肯定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布展准备。这小子运气是真好,居然最后关头还让他拿到了展位。”
严钦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拿到展位?”
老蒲不解,问:为什么?
“哪有企业会在开展前一星期突然撤展?前几天战榕在托关系给觅雅找展位,我想成人之美,就让人传话给了这次美博会的主办方。可那些逼玩意儿竟敢跟我摆谱,说实在没有空余地方了,除非有企业提前撤展,否则他们也爱莫能助。我想了想,这不正好有个已经确认参展的品牌一直想进驻正业广场,所以我许诺那个人,只要他退出这次展会,我就免他一年进驻上海所有正业广场的进场费。”
“原来这么回事儿。”老蒲笑了,摸着一个美女的大腿说,“你也太大方了。”
“不大方。”手指头继续胡乱摸着啤酒瓶,严钦忽然咧嘴笑了,笑出一口白牙,两眼迷瞪,“非非高兴,我就高兴。”
老蒲没敢接话,他知道这人的精神状态有些匪夷所思,常常是上一分钟还放话要把战逸非弄死弄残,下一分钟就不准任何人去招他惹他。
他还记得十年前,严钦头一回带着战逸非出来玩。那个时候他们都喝高了,也磕了些软性毒品,整个场面非常混乱,一个个都畜生不如。战逸非没来得及kè • yào,小屁孩子一灌就倒,自己一个人蜷在沙发上睡觉。
严钦中途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同样喝高了的小子正跳在沙发上,动手在扒战逸非的裤子。十年后的老蒲已经不记得到底是哪个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只记得那人眼睛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狼一般古怪瘆人的叫声。
他想干他。
战逸非醉得对此一无所知,但严钦简直像突然沾了火星的爆竹一样炸开了,他猛地扑上去,揪着那小子的衣领就撞上了玻璃柜,一直把玻璃柜撞出了碎裂的花纹都不肯松手。
包括他蒲少彬在内,所有的人都在拉,都在劝,严钦好容易松开带血的手,前脚刚刚迈开,又气不过地折了回来,一脚重踹上那小子的肚子。
“那小子养不熟,没良心!”这会儿严钦自己也想起来了。那回是战逸非第一次喝醉酒,他开车带他回去,不时拿眼睛斜他,他看见他那张脸跟泡了血似的红,眼睛也红,整个人灵魂出窍似的怔在副驾驶座上,半晌才憋出两个词儿,第一个词儿是难受,第二个词儿是想吐。
吐吧,憋着更难受。
跑车风驰电掣,战逸非听话地把大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打算吐了。
他在他身后拽了一把,一下子松了油门,喊起来:不要命了?!
果不其然,车身旁有集卡呼啸过来,差点就蹭上了他们的车。这个路段常有这样的司机,把施工车辆当法拉利开,生死时速,车祸频出。
骂了一声,倒也没踩油门,反倒对战逸非说:就吐车上吧。
战逸非把胃里翻腾起来的秽物憋在嗓子里,左看右看法拉利里的豪华车饰,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字,贵。
哈哈哈!正业集团的少主忍不住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哐哐哐地砸方向盘,然后他就抽了纸巾垫在自己掌心上,伸手到那个小子的眼前说:那就吐我手里吧。
战逸非真的就吐了。他觉得吐严钦的车里罪无可赦,可吐他手里倒没什么。
奇怪的逻辑。
第一次抽烟,第一次zhāo • jì,第一次驾游艇出海看日出,第一次在牌桌上千万上下地赌输赢,这小子明明和自己是一样的人,这小子明明适应又满足于这样的生活,严钦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一天战逸非就变得与自己截然不同。
一口喝尽眼前的啤酒,严钦对老蒲说:“我爸让我给你捎个话,你玩的那家放贷公司得注意点,最近各方面风声都紧,别给你那当公安厅厅长的舅舅惹事儿。”
老蒲全无所谓,又去摸姑娘的大腿,说,“里头的人全是山上下来的,出事了有人顶,我一点不担心。”
严钦笑着问,“有没有遇见过欠钱不还或者拿钱跑路的?”
“有过,但最后他的下场很惨。”老蒲笑了,“不想活的,大可以试试。”
拿起一只喜力,严钦突发奇想,让身边的一个嫩模用她下头开啤酒瓶,他说,电视里不是常有这样的情节么,我一直好奇,女人的这个地方到底能不能开啤酒瓶。
老蒲接话,我见过能开开的,但这丫头估计不行,这丫头是个雏儿。
“这年头出来玩的还有雏儿?”严钦不信,“我跟你打赌,她能开开。”
“行啊,你不是觉得我新买的车不错嘛,她开开了就是你的。她要开不开,你就让唐厄再来陪我睡一晚。”老蒲一脸yín • huì笑容,想了想,忽又摇头,“不过也得有个时间限制,不能让她开一晚上。”
“我不逼你,也不让你白开。但我得掐表,三分钟。三分钟里你要开开了,寰娱下部投资的电影就给你个角色。”另外几个人也在起哄,严钦才不管唐厄陪不陪睡,但要他认输就太没面子。他转过脸,望着那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嫩模,“三分钟要是还开不开,我就敲碎了这只酒瓶,在你脸上划道口子。”
机会来之不易,女孩想也不想就褪下内裤,把酒瓶塞进了自己xia • ti。
严钦的嘴角古怪地挑起来,兴趣盎然地看着这个嫩模卖力地扭动身体去拧瓶盖,花容扭曲得十分狰狞,没一会儿血水就流下了大腿,一直流出了短裙。
人真好玩啊。
第五十八章没想犯坏
离美博会开展不过三个小时,来不及赶回去整装梳洗,觅雅总裁与他的公关先生去了博览中心附近的一家经济型酒店。战逸非给妹妹打了电话,让她送换洗的衣物过来。
他们这会儿都快倦死了,只差一根稻草就能垮下来,狠狠睡上三天三夜。为了打起精神,连淋浴都直接用了冷水,可贴身交摩的身体却越来越热。
他们两个都赤着身体,一样的宽肩窄腰,一样的长腿翘臀,方馥浓捧着战逸非的脸,手指轻轻擦过他的眼睛,头顶上洒下哗哗的冷水。他们就在花洒下接吻。
白天干活时方馥浓衬衣领子开得低,虽说看脸还是那种教人起腻的奶油白,可看见胸口才发现,到底也晒得不轻。脖颈处隐隐浮现出一片红色的V字型晒痕,一直延续至胸骨之间。战逸非反复摸着那道晒痕,手指轻轻巧巧一滑,又在那健美匀称的胸肌上流连不去。
方馥浓的脸在窜起的水气中忽远忽近,立体分明的轮廓真是好看。短暂分开以后,两个男人贴得更近了。
他们俩没想犯坏,这个时候没精力也没兴致犯坏,可摸一摸还是挺好的。战逸非把脸架在方馥浓的脖子上,手臂绕过他的后背将他环牢,又慢慢沿着他的脊骨滑下手指,滑进了两瓣结实的臀肉之间。
情人的手指不太安分,方馥浓便也拖起战逸非的大腿根部,抬高了他的一条腿,把它箍在自己腰间。xia • ti紧密相贴,耻骨处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