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
叶云森愕然地瞪着眼睛，半晌后，他反应过来：“呸呸呸，老子跟友哈巴赫那个大胡子长得哪点儿像了？”
“……”蓝染沉默了片刻。
当他们两个都不说话的时候，这个空间里也变得安安静静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接近于死寂的程度。
然后，蓝染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灵王的完全血脉，不是说要真的跟他有血缘关系。就算是真央灵术学院的历史常识也讲过吧——三界皆由至高无上的神、灵王维持着。”
“灵王是维持三界稳定的楔子，一旦死去，三界就会崩溃。可是就算是神，也有生老病死的一天，等到灵王将死的时候，一个到数个不等的新灵王承继者就会由一种更加诡异莫测的能量机制随机产生，替代旧神，掌控世间所有的变化。而新神的标志就是——预知。”
“预知……”叶云森呢喃着这样的字眼。
他终于明白蓝染为什么从他还在就读真央灵术学院开始，就一直对他青眼有加了。
什么“火球术”呀“诱惑之光”的具体技能纵使变化多端，自己就自带研发天赋的蓝染**oss也很难看上眼。真正让蓝染感兴趣的，是因为他以为叶云森具备预知能力！
“不错，预知。正因为掌控着这世界运行的所有机制，所以可以清晰地预见到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并且对那个所见的未来进行修改。这，正是友哈巴赫最强的能力，也是每个神继者或多或少具备的能力——”
“全知全能。”
第四百三十四章研究
叶云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无间世界的阴寒冷气。
全知全能……？能够彻底预知未来，而且还能改变未来？！
那还打个毛线，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够动友哈巴赫一根毫毛的？！想想吧，你还没出招呢，对方已经知道你接下来的所有行动，每一步一举动都被计算在内，并且已经做好专门克制的招数等着了，无论怎么蹦跶还不都是死？
然而跟着叶云森又疑惑起来，望着蓝染问：“这么神？！”
所谓料敌机先、无有不胜，要真是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已经被友哈巴赫算计到了，那么蓝染还挣扎个啥？还带他来这儿废话啥，直接投降去算了。
“哈，当然也没有那么神。全知全能的能力是概率性的，仅仅是根据现有一切信息幻化出最可能的一种未来。何况就算是真神，也只是掌握着这样的机制方法，计算未来的精确度也跟自己的能力大小相关。”蓝染依旧那样悠哉地笑着，看样子依旧那么傲然，没去把恐怖的“全知全能”放在眼里。
“虽然官方记载已经被抹去了，但我的家里流传着的版本是说——千年之前，友哈巴赫正是在我们家族的幻术影响下错算了未来，这才被山本元柳斎重国击败。”
啧……所谓催眠术，说白了正是诱导给别人错误的信息，让其最终信以为真。可是……
“……既然能够看见未来，还会中催眠术？”叶云森冷笑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全知全能”要是能被催眠，那还怎么当得起这“全知全能”四个字？
“信不信由你吧，只要能打破那个界限，就算作为神的灵王也是可以被催眠的。”蓝染一挥手，地面上那些尸首更加迅速地变作了粒粒灵尘，逐渐消散到无垠的黑暗里，再也寻之不见。
“更何况友哈巴赫还不是神，就算力量可能的确增长了不少，但还达不到神的程度。他从一千年以前的目的，就是杀上灵王宫，成为真神，然后按照他的理想重塑整个世界。”
说着话，蓝染的目光也随着那些渺小的尘埃，望向无垠的黑暗里，像是突然才想起来什么般，又说道：“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个无间监狱。所谓‘无间’，正如其字面意思，一丝空间都不漏地被封闭着，同时又有无垠般广阔。据说这里宽广无际，坚韧度足以承受毁灭整个尸魂界的灵压。”
“这里，号称是关押着怎么也杀不死的、最凶险邪恶之罪人的地方。”
叶云森算是彻底被蓝染牵着鼻子走了，他也随蓝染的目光将无间监狱四顾打量了一整圈，这么个既封闭堵死又可以变得无限宽阔的空间，当真能够承受足以毁灭一界的灵压？倘若这样的话，倒是个避难的好去处……
视线所能及的边缘仍旧是一片黑暗。那些黑暗仿佛是彻底凝固住的物体一样，就算是细碎灵子颗粒的涌动，他都全然没感觉到，仿佛灵子在这里也消沉死寂了一样。接着，叶云森突然发现这空间里并没有光源。
刚才亮起的光是哪儿来的呢？
“所以呢，你将我带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到底再盘算些什么？”叶云森问，“你早就知道友哈巴赫会来进攻的，对不对？！”
后边那个问题其实可以不用多问了，蓝染既然对友哈巴赫的身世和来历都那么清楚，自然有很大可能知道友哈巴赫正准备卷土重来，“尸魂界即将大祸临头”——这不正是蓝染当初蛊惑他入伙的理由之一么？
而且友哈巴赫踏着火龙破开天空、从虚圈侵入尸魂界的时候，蓝染只是表现出了适度的惊讶，而不是完全出乎意料的震惊。这都说明至少他有一定程度的预料了。
既然这样，蓝染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呢？动漫原著里他妄图制造“王键”杀向灵王宫，就是为了抢在友哈巴赫之前，成为神？！
“呵呵，终于说到这个了么？我不能预见未来，所以只能尽可能计算所有失败的可能，最后做了两套计划……”
昏暗的光线中，蓝染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个，是夺取和融合两颗崩玉，通过实验得到足以真正打破界限的力量，最后抢先杀到灵王宫去，成为真神。”
果然……叶云森眼角都抽搐起来。不愧是**oss属性满满的蓝染啊，这是摆明了要跟“神之子”两个抢地盘呐。
“在制造崩玉这数百年来，我已经不断试验探究出各种突破虚和死神界限的方法，甚至想办法将死神、虚和灭却师的力量成功放置在了同一个人的体内。我相信我已经掌握了融合两颗崩玉，获得突破力量的最佳途径，这第一种方法，我有九成把握。”蓝染的话语里充满了自傲。
而叶云森却是想着，那个融合了虚、死神以及灭却师三者力量的，估计就是动漫原主角黑崎一护吧。蓝染这家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呢。
蓝染或许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出神，继续傲然说着，温和但锐利的目光又重新放回了叶云森的身上：“倘若使用崩玉也不能突破极限的话，我也有足够自信去解析属于神的‘全知全能’能力。”
可能是因为身处无边黑暗的“无间”地底吧，迎着蓝染的目光竟然有种阴冷森寒、全身发颤的感觉。半晌，他突然反应过来。
“你丫的该不会是想要解剖我吧？！”
猛地往后一跳，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像个被猥琐大叔盯上的纯真少女。叶云森惊讶之下连声调都变形了。
现在可就是他跟蓝染老兄两个人在这儿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出去。要是蓝染对他做些什么解剖研究的话，那可真是没地方哭去……
“只是准备研究研究罢了，还不至于到切片解剖的程度。”面对叶云森的惊恐，蓝染竟然很实诚地笑了。
从真央灵术学院时期开始的劝说招揽、在尸魂界时候的陷害，在虚圈时候的全力缉捕追杀……虽然研究的方向和目标不太一致，但最后果真蓝染还是抱着研究他的目的来着。
叶云森只感觉浑身发冷。
第四百三十五章真实
叶云森只感觉浑身发冷，下意识已经做出警戒动作。
也就在这个时候，蓝染突然笑起来，哈哈的声音里竟然有着堪与斑目一角、阿散井恋次等粗豪汉子相媲美的开朗和豪爽，又把叶云森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毋需害怕，我也不是神人，如今所有计划都已经变改了。”
“哈？！……”叶云森浑身紧绷的肌肉依旧难以松弛下来，他再一次发现，就算拥有熟知原著剧情的优势，他也实在无法捉摸透蓝染的心思。
那个温和醇厚的队长、那个阴险狡诈的叛逆者，睥睨万物的弑神者，还有眼前这突然豪气干云的模样……到底哪个才是他真实的面目，又或者，都不是？
“按照原本的推算，友哈巴赫至少还要两年才能够完全恢复力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提前派遣人进攻虚圈。我只能立即加快行动的步伐。”蓝染不管他，继续解释下去，“按照估算，凭借破面们的力量，虚圈总算能够抵抗一阵。只要我取到并且尽快合成崩玉、立即返回虚夜宫坐镇，谁胜谁负都还未可知……”
“我没有料到那头恐怖火龙的存在，我终究还是算漏了一步。”
叶云森心头一震。没想到啊……实在没想到，这一切变故都是始于那条火龙的原因。他在无形帝国召唤了热血传奇世界的上古火龙出来，这火龙不知怎地竟然跟友哈巴赫站到了一起。
所以友哈巴赫提前开始行动，而察觉到他这行动的蓝染也只能紧急行动起来。但蓝染毕竟没有预知未来的“全知全能”能力，他在虚夜宫的布置或许能够抵挡友哈巴赫一时，却终究因为算漏了上古火龙的存在，而一下子土崩瓦解。
就在蓝染即将成功、尸魂界经历动荡最是虚弱的时刻，友哈巴赫驾着火龙从众多大虚撕开的空间黑洞里出来，带着“无形帝国”成员大举入侵——怎么想都是被这个大胡子提前算计好了。
想通这一节，叶云森仍然丝毫不敢松懈，谁知道在这样的处境下，蓝染又会想些什么其他办法出来应对，又会对他做些什么不利的事情？
他皱起眉头，冷声喝问道：“所以呢，你把我带到这里，是准备利用这个空间的特性稍作防御？……即便面对这样的困境，你也要孤注一掷去成为神么？”
叶云森悄无声息往后退一步，在这个黑暗无垠的寂静空间里，这个看似无垠实际上如封似闭的特殊空间里，这样举动显得多余。
蓝染只是继续笑，一点儿要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成为神？……不是哦，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不是取代那所谓的神。”
什么意思……？
不想成神？那么夺取崩玉突破界限干什么？那么想要研究“全知全能”能力是为什么？那么创生王键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目标，一开始的确在灵王宫。但现在变了，它就在……这里。”
今天话格外多的蓝染说到这里，轻轻一挥手。
那根根手指仿佛撕裂了整个空间一样，把无际的黑暗破开，在黑寂虚空里只留下一点点墨绿的光芒。随着那光芒出现，名为“无间”的这个世界，仿佛整个儿都震动起来。
没有声音，也没有触感，但叶云森就是觉得整个空间在震动，像是火岩浆涌、像是雪崩落石、像是一条大蛇褪去繁重的躯壳……
这实在是诡异的感觉，叶云森只能够瞪大眼、木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子呢？它为什么会存在着高低、贵贱、强弱的差异呢？从很小很小开始，甚至可能是刚一出生吧……我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蓝染在继续说着，继续做着用手指抓挠撕扯的动作，而叶云森突然发觉……光明没了。原本照耀一整片无间世界的、找不到光源的明亮，之前随着蓝染的话语突然出现，现在又突然消失不见。
四周的漆黑里只有墨绿色的光芒时隐时现、忽明忽暗。
“我生来就具备强大的灵力，几岁左右父母就郁郁身故……周围再也没有人愿意跟我待在一起，流魂街的所有人对于我只有惊恐、畏惧。于是我决心要报考真央灵术学院进入静灵廷，可是在静灵廷里，无论贵族庶民，都是既瞧不上我的出身，又恐惧我的实力。”
那些类似于大理条石铺展而成的坚固地面，现在也彻底看不到了，脚下像是踩着什么东西，又像是凌空御虚般有些轻飘飘的。
蓝染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然而周遭完全黑寂下来，叶云森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身形。传来的那些声音也是飘飘忽忽的，教人辨不明方位。
你丫不是超级贵族么，怎地又在流魂街出生了……叶云森更加提起了警惕，防范着蓝染万一的突起暴击，心里还忍不住吐着槽。
“直到我伪装成谦和醇厚的姿态，一步步努力，成为五番队的上等席官，有个自称是中央四十六室一号审判官、满身都是腐朽味道的老头子找到我，说我本来也该是超级贵族的身份……说数百年前，正是因为山本元柳斎重国的阴谋和残暴，让我们整个家族家破人亡……”
“啧啧……这些阴险的家伙。”虽然看不见蓝染，叶云森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一声感慨。
蓝原家族——蓝染本来应该在的家族，究竟是怎么灭亡的，之前蓝染都已经说过了。那是山本老头儿、中央四十六室甚至包括灵王在内的合谋，然而那一号审判官将这完全归咎于山本总队长的“阴谋”，其用心不言自明。
还不是准备借着引动蓝染的仇很，压制护庭十三番队日益壮大、山本元柳斎重国日益尊崇的声势？而且从结果来说，他们还真做到了，这也正是诱发了后来“死神虚化”事件的由头之一吧？
“哼，那些家伙一贯阴险如此。可是他们这些号称‘贤者’的人，终究是对我们家族了解得太少。”蓝染冷笑了一声，对叶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