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显著，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每个人，包括神经向来大条的井上织姬，心里都有些许不甘。败给敌人没什么，可是连别人的影子都没摸到就彻底败了，这又未免太过凄然。
他们不觉得冰山脸白哉有什么了不起的，纵然很强，可不也是被叶云森一下子就打退了嘛？
神仙落到地上，凡人会觉着跟自己没啥两样，没什么了不起，却不知道这背后其实隔了几个星系的距离。然而，若是看不到这种差距的凡人，鼓足了劲头要与神仙看齐甚至于一争长短，那么对标先进之下，纵使仍然无法达到神人的高度，那也大有可为吧。
“叶老大……他们跟你……”几名弟子愤愤瞪着眼睛的同时，阿散井恋次也禁不住瞪圆了眼珠子。五十多年来未曾再用过的称呼，这个时候话到嘴边，却是脱口而出。
一声“叶老大”，喊得众位弟子眼睛睁得更圆，几乎就凸出滚落下来。
这个称呼显得实在亲近，如黑崎一护、茶渡泰虎几人，更知道叶云森是习惯甚至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的。他们在叶云森的脸上和阿散井恋次脸上来回逡巡。
露琪亚坐在地面回复元气，也是同时看着两人，眼睛里流露着复杂的情绪。是缅怀，是不舍，亦是伤感。
“哼！”朽木白哉又是一声冷哼。阿散井恋次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知道自己称呼上有些问题了。
似乎是为了平息这种尴尬，阿散井恋次几步上前，甚至越过了现任直属上司的朽木白哉，径直针锋相对般站到了叶云森的身前：“你……你可知道，你现在也是罪犯的身份？”
叶云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之前有事没事就一起喝酒聊天的种种经历全都涌上脑海，这一晃，都多少个年头过去了……
“知道的啊。”
阿散井恋次脸上闪过一层青气，他心里有些发急，却是找不到根源。于是只能把这种急迫化为一通大喊：“那你还敢出现，还敢到这里来！？”
“有啥不敢？来呀，你抓我呀。”叶云森还是似笑非笑。
这种回答让朽木白哉眉头皱得更紧，让阿散井气得呼吸一顿说不出话，让露琪亚翻了对白眼，让身后趴着的黑崎等人暗自叫好。谁都暂时没有动作。
唯有受伤不重的井上织姬，根本没在意他们的对话，默默施展开“双天归盾”，准备挨个治疗她的同学朋友们。淡黄色光罩首先在黑崎一护身上出现，把他包裹在内，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音。
深夜里，这条偏僻街巷一片沉寂，这时也只有那轻轻的滋滋声响，等着有别的什么声响将它压制过去。
然后又是半晌，阿散井恋次终于再次出声，咬着牙大叫道：“现在，我可也是副队长了！”
“嚯？副队长……很厉害么？”叶云森眼睛一眯。
说到“么”字的时候，他的身形消失不见，下一秒又突然出现在阿散井恋次的身后。出现的同时，手中细长的斩魄刀已经高高举起，狠狠挥下。
阿散井恋次的反应算是很快了，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不对，回转过身来，横着一柄刀托举起来去格挡。然而叶云森的斩魄刀像是长了眼睛，砍到一半时竟然绕开来，一缩再一伸，诡异地到了阿散井脖颈上，从瞄准脑袋的直劈改成瞄准脖颈斜劈。
就听砰的一声，这一刀实实在在地打在了阿散井恋次身上，是刀背。叶云森嘴角一翘，心头冷笑：老子好歹是队长巅峰级的身手敏捷度，再有4级基本剑术和3级精神力战法的命中加成，你能格挡住就有鬼了。
阿散井眼睛一翻白，软软地跌坐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堪，却半天没有再站起来。他显然是失去战斗力了！
“哇靠……叶老大你那么厉害？！”刚刚在织姬治疗下伤势梢复的黑崎一护，直接从地上蹦起来了。他们可是实打实跟阿散井激烈交手过的，以三敌一都不见得有胜算。
如今，却是被叶云森秒杀？！
露琪亚微张嘴巴，她刚才还担心自己这位叶大哥来着……
而朽木白哉，神色微微动摇，将嘴唇抿得发白。
第三百五十三章承诺
“你，真要这么做？”默然片刻，朽木白哉唇角开阖，终于发声说话。他的话音也跟人一样请冷冷的，听了就像要让人掉进冰窟窿里面。
叶云森只是淡然一笑，对着面前已经很是熟稔的白哉说：“如果连这点儿剧情都没法更改，我来到这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朽木白哉皱着眉头，感觉不太明白，又好像听懂了叶云森话里的大半意思。
只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生活，这便是叶云森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他贯彻着这一准则，甚至可以无视任何规则条例，不惧任何贵权阶级。
这果然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叶云森。
明白了这一点，朽木白哉也就知道了。这一次冲突，看来是绝无可能避免的了。
他不动声色，拔刀。不是使出那种瞬发瞬收、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拔刀秘技，而是缓缓的，一寸一寸的，将斩魄刀从腰间刀鞘里抽出来。
“你还有什么遗言，就尽快交代了吧！”
叶云森微微一笑，却大咧咧地径直走到了露琪亚的身前，把她给搀扶起来。即便同样站着，他比体型娇小的露琪亚也至少高出一个半头，等到对方站好，他仍是俯视的目光。
露琪亚一脸忧色，同时抬起头，与叶云森目光接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很生气。”叶云森轻轻说。
“……”
“我生气，是因为有一个人，我拿她当作世上最亲近最值得信赖的人之一，但她对我却如此见外。”
听到“最亲近最值得信赖”几个字的时候，露琪亚整个身子都颤了颤，脸上露出某种似哭又像是在笑的难过表情。这种表情，哪怕是她后来再听到一个“之一”，也没有消散，而是如同凝固在了脸上。
露琪亚听到他的叶大哥——虽然也是“大哥”，在她心目中却完全不同于朽木白哉的那个叶大哥，继续开口说话，声音一字一句，像是被风轻乎乎地吹拂过来。
“我想让那个人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做了什么，我都会是她的依靠。她不想做的事、不想去的地方，谁也没法逼迫！……因为我是这世界最强的！”
“我想让你知道，遇到事不要再独自逃走，还有我呢。”
“……”露琪亚还是没有发声，突然听到这些话语，她的心有如一片乱麻，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作出何等回应。
她只感到眼眶突然有一汪晶莹，于是赶紧埋下头去。
叶云森再次笑了笑，抬起头重新转回过身来。始终看着这一幕的朽木白哉，一张脸已经完全铁青。
“五十年前，我曾问过你一个问题。那时的答案，你还记得么？”白哉再开口，一字一句，寒气逼人。
“……当然。”叶云森愣了一下，还是那副无所谓的笑意。
“那你就应该还记得……当初的承诺！”话语中的寒气，彻底变作了杀气。
不知哪里激怒了他，朽木白哉那柄颇带着些古意的斩魄刀，也在轻响声中终于彻底出鞘。
叶云森叹了口气：“记得。”
他当然是记得的。纵然五十余载的光阴倏忽而过，可这五十年来每一天每一日都是厮杀打拼，如今回想起来，漫长光阴不过像睡了一觉，并没在他记忆里留下些什么。
而五十年前的一桩桩、一幕幕，至此仍深深地铭刻在他的脑海里面。
五十余年前，他初任副队长，由碎蜂引着到各个番队分别拜会。在六番队队长办公室里，朽木白哉最后单独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对露琪亚，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是喜欢着碎蜂队长吗？”
那时候他的回答是，露琪亚是他很好很好的朋友……而碎蜂是他……喜欢的人。
当时，叶云森知道碎蜂就在门外，也知道凭借隐秘机动总司令的能耐，肯定会听到他的回答。然而，这个答案还是脱口而出了，非常坚定。
废话，碎蜂的身材更高挑更匀称、脸型和发型也更漂亮，更主要的是有胸、有臀、有曲线！最是符合他这个后世宅男的审美。就算性格傲娇了些，这两人之间他当然是选碎蜂了。
更深层次的原因，露琪亚是他从难民窟里营救出来的小少女，又是动漫原著里的女主角。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列为谈感情的考虑对象。
然后朽木白哉就要求他跟露琪亚保持距离，让她安心融入朽木家的生活。他答应了。
可是，此刻……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吧？”叶云森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朽木白哉傲娇属性也好，说他冥顽固执也好，无论怎么样，他今天亲自带着阿散井前来捉拿露琪亚，都是给她心里带来伤害。
不，应该说摊上朽木白哉这么个冰山型的大哥，露琪亚是早就受到伤害甚至蒙上心理阴影了吧……看她对朽木白哉畏惧成这副模样，就能够想见出来。叶云森有时候都在想，朽木露琪亚，冠上朽木这个姓氏，对她固然不是坏事，也未必就很好。
甚至，她被卷入蓝染几人的暗中争斗，体内被悄然藏入崩玉，也是因为有着朽木家公主身份的一层原因。在尸魂界里，即便四十六室也不会擅入朽木家，更不会无聊到对付朽木家的一个养女。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想着这些，叶云森又是摇了摇头，“无论是身为朋友也好、大哥也好，或者别的什么身份也好，眼睁睁看她受到伤害都是不可能的吧，UＵ看书anｓｈ更别说任由她被捉回去治罪什么的了！……再说……”
说到一半，叶云森瞥了眼已经从地上虚弱坐起，在井上织姬的治疗下总算没死翘翘的黑崎一护。
“再说，借用她死神力量的人，是我如今的徒弟。这件事我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
他非得收下黑崎一护这个原版主角为徒，甚至在接到师徒任务、获得“师徒契约书”之前就已经死皮赖脸地盯上了黑崎一护，并不是真的看重黑崎的实力想要抱大腿，而是找一个理由、找一个借口。
所谓人各有分，师必有名，名不正则言不顺。他接近了黑崎一护，才有机会也有理由深度介入他身边的亲人、同学、朋友和大小事件。
现在，这一层考量也算派上些许用场了。
闻言，朽木白哉果然不再争辩什么，他本来就是不善于言辞辩论的人：“那么……散落吧，千本樱。”
第三百五十四章白哉
铺天盖地的樱花瓣，轻飘飘在空中翩跹飞舞，一片片一瓣瓣，在月色里透露出粉中带白的光晕。就好像初春三月的风轻轻拂去丛丛樱花树，吹落漫天樱花如雨。
“好……美。”如此场景，让井上织姬忘了还在帮茶渡疗伤，瞪着美目看得痴醉了。
朽木露琪亚离得最近，看得最是真切，目光里一片迷离。这五十年来朽木家将她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曾经历过真正dòng • luàn杀伐的大场面。因此就连她也只是偶尔那么两次看到过朽木白哉的始解。
那两次都是在白昼之下，哪儿有如今月色中的凄美和梦幻？要是，这是真的浪漫樱花雨，只为她和叶大哥所盛放，那该多好？
露琪亚扭头看向叶云森。
入眼中，却看到叶云森仿佛也大受触动，只是望着周遭场景，轻轻念道：“仿若纷落花漫舞，眷拥白色梦酣眠。穷尽心力追寻，亦只能任其在暮光里淡隐。”
抑扬顿挫、韵律悠长，仿佛是一段诗，又仿佛是一首歌，听着总有些淡然伤感。
“这是……什么诗？”朽木白哉都暂且止住了攻击，任片片樱花瓣在半空飞舞。身为贵族世家，多少都对琴棋书画之类的文雅玩意儿带点兴趣，白哉最喜好静心凝神的书法，在诗文的造诣上也颇深厚，此时发问却是忍了忍不住。
“应该说是抒情的现代流行歌曲才对。名为BLOSSOM，由著名声优置鮎龙太郎献唱的人物主题曲，最适合你、最适合现在这个场景不过了。”这么解释着，叶云森心里其实却哼哼唧唧着满是不爽。
“要说这个词的意思么，大概就是花落无声、梦醒无痕，在命运面前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矜持，还是白费功夫而已，白哉啊白哉。”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朽木白哉皱了皱眉，轻哼一声。漫天漫地的粉白色花瓣真的像是一场暴雨般，骤然跌落下来。
“使出你的始解来吧！”朽木白哉站在樱花暴雨的中心，大声喊道。
来了！叶云森心里一紧。
他表面轻松，实际上心里早就已经提起了百分百的注意力。
朽木白哉的斩魄刀“千本樱”，当然是早就已经在叶云森心里刻下了深刻记忆。使出始解后，那柄古朴斩魄刀的刀身将分解成无数片看不见的细小刀刃，在光芒的照耀下，刀刃反射着白花花、粉澄澄的微光，看起来就像是一片片飞舞的花瓣。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看似绚烂美丽的花舞盛景，实际上却是最能够shā • rén夺命的凶煞剑阵。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细刃汹涌而下，对手除非以远超飞刃的速度立即远遁、或者用绝对强大的灵压形成防御墙硬抗，否则绝对是瞬间被凌迟至死的局面。
可是，放眼整个尸魂界，敢说在瞬步上一定超越朽木白哉的，就只有四枫院夜一等寥寥数人，敢说在灵压强度上对白哉又压倒性优势的，也只有更木剑八等寥寥数人——哪怕拥有这些优势，也只是保证不被秒杀，不敢说就一定能战胜白哉了。
正是因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