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味来，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就听操作接收器的技术员，一脸尴尬地解释道：“……可能是那边的通讯设备能量用光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涅茧利与碎蜂
咔嚓一声后，面前按钮的绿光消失了。嗡嗡运转着的通讯装置一下子停止了响动。叶云森尝试着继续输入灵压，现机器没有半点反应，确实是瘫痪掉了。
叶云森就盘腿坐在硕大的设备前，抠起了脑袋。
“唔……貌似……通讯装置都是自带了能源的。自带能源用光后就需要人工给它充能……所需能源大概是一百名席官死神的灵压……卧槽。”抠着抠着，叶云森响起来，好像在二番队的藏书里看到过这种型号通讯器的简介。
于是他惊诧起来：“尸魂界的技术还真是落后啊！……要是像现世那样有手机的话该有多好。”
其实这并不是尸魂界技术落后的缘故。试想现世的手机光在现世都会遇到通讯状态起伏不定的情况，更何况是要将通讯信号从一个空间送到完全隔绝的另一个空间？目前这种保持支持反复充能和录音的通讯仪器，已经是技术开局经过几次改良后制造的产品了。维持至多两分钟通话时间已经是极限状态了。
关于这一点，基础课程里“尸魂界科学技术变迁史”里有提到过。不过这是真央灵术学院三年级才开的课程，叶云森自然是不清楚的了。
所以叶云森此刻的心情是有点郁闷的：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废话恶心人了，光捡些有针对性的重点内容说就好。
郁闷之后，却也有出了一口恶气的感叹。他本来就没想过凭借自己一面之词能把蓝染怎么样，就算静灵廷里有几个人信得过他，以中央四十六室为的大部分人也不会相信。所以他连说话都是开玩笑式的，以恶心人为主。这样也不怕蓝染方面会有过激的反弹。
现在既然通讯装置已经彻底宣告瘫痪，叶云森本着垃圾攒成宝的原则，一挥手就将笨重的通讯设备装进物品空间中，然后迈开瞬步闪出树洞外，悄悄地溜远了。
正事儿办完，他该换个地方藏起来咯。接下来才是正宗的复仇时间。
有了鬼灵步这等技巧，再加上4级基本剑术和2级雷电术，他有信心在不爆巨大灵压、不造成环境动荡的情况下，慢慢斩杀大虚升级。
等到他真的升级变强到了一定境界后，他也一定要让蓝染体会一把窘迫憋屈的处境。
叶云森心里的复仇之焰，依旧熊熊燃烧着。
*
与此同时，尸魂界里却是已经炸开了锅。
接到报告的涅茧利带着副队长涅音梦赶到一番队内的总队长室。却在室外看见了体格娇小的碎蜂，还有身形如山的大前田希千代。
藏在面具后的眼珠子转了一转，涅茧利摆出他一贯的阴阳怪气，嘿嘿冷笑起来：“哟嗬，这不是碎蜂队长吗？你们二番队可真是出人才呀，拿跨界通讯器骂人玩儿……”
碎蜂原本当做没看到这位十二番队队长的，这时立即板下脸来，沉肃告诫道：“涅茧利队长，请注意你的言行！叶云森已经不是二番队副队长，你若要提起他，请称呼一声远征军司令官大人！”
伴随着那警告般的话语，从碎蜂身上弥散开来一道强烈的气势。
“哎呀，我好怕怕……”涅茧利夸张地拍着胸脯，不过那古怪面具覆盖之下究竟是什么表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显然不会真是害怕的模样。涅茧利可是在二番队治下的“蛆虫之巢”里关押了百年之久，对于二番队的人，即便是当初救他出狱的浦原喜助也没什么好脸色。但凡有这样奚落泄愤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所以他嘴里说着“怕怕”，却还挑衅似的吐了吐舌头。
“你！”碎蜂是彻底怒了，脚步往前一踏，浑身气势化作有如实质的杀意。只要一感受到那股杀意，任何人都能够确信，稍有不如意，这杀意的主人一定会果断出手，直取人项上头颅。
这气魄让同为队长的涅茧利也不得不小心应对，瞳孔微微一缩，手上肌肉也绷紧了。
“行了！堂堂队长如小孩子般置气争嘴，像个什么样子！”关键时刻，从总队长室内传出一声厉喝，总算是压制住了快要失控的场面，“你们两个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哼！”碎蜂冷哼一声，沉着脸撇过脑袋去，当先进了总队长室里边。涅茧利“嘿嘿”一笑，也跟着进去了。
两位副队长没有得到传唤，只得候在门外边。涅音梦的身材修长，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足足比碎蜂还高了一个头。然而在小山一样魁梧的大前田希千代面前就显得羸弱纤细了许多。
两人对视片刻，大前田希千代的小眼睛在涅音梦的注视中闪过一丝慌乱。正是局促不安的片刻里，突然只见涅音梦嘴角一勾轻轻笑起来：“叶副队长……不，叶司令官……平时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吧？”
“啊……这……”大前田希千代挠了挠头，没料到陡然被问到这么个问题，脑海里顿时闪过之前关于叶云森的种种印象。
以区区新人队员点名挑衅副队长的嚣张样子、百无聊赖佯装身受重伤混吃等死的米虫样子、连夜撰写种种条款鼓动改革的意气样子，还有，跟碎蜂队长斗嘴调侃打情骂俏的亲热样子……
似乎，他总能让碎蜂队长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也总能得到美女们的格外关切呢……就连眼前这个性格内向、几乎不怎么说话的涅音梦副队长也是如此。
“唉，大概……是吧。”
大前田希千代嗫嚅着嘴唇，无奈地摇摇头，一声叹息里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他抬头望着天际，目光穿透了层层白云蓝天，仿佛想要直接望到虚圈去。
他想，叶云森到底在虚圈怎么样了呢？消耗那么多能量使用通讯装置，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搞个恶作剧？这一切，跟叶云森公然叫骂的蓝染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他这样想法的人还有不少。譬如总队长室内的各位。
第二百五十五章山本的疑虑
总队长室内。气氛凝重而肃穆。但凡有山本元柳斋重国老头子出现的场合，想不庄重肃穆都难。
山本总队长端坐在队长室内主座之上，身前是一方宽敞厚重的办公桌，身下依旧是一根方正坚硬的木椅子，穿着黑色死霸装白色马褂的雀部长次郎默然静立在他身后。涅茧利和碎蜂两位队长则站在山本老头的对面，眉眼低垂，满脸肃穆。这么近距离直面总队长的威严，纵然是涅茧利也不敢过于造次。
三个人相对无言。过了会儿，山本总队长沉声招呼道：“雀部，蓝染还没到吗？”
“早已经通知了，应该即刻就到。”雀部长次郎微微弯下腰杆。
话音未落，就听屋外倏的一声，接着传来蓝染爽朗又有磁性的声音：“总队长大人，我来了。”
“进来。”山本老头面色不愉，回以简单的两个字。
接着，蓝染缓缓推门而入，脸上依旧如常挂着温柔的笑容：“呵呵……今天还真是热闹呀。总队长召集我们来，是有什么大行动吗？”
齐刷刷的，四双目光盯在他脸上，全都表现出一种诡异的古怪。尤其是山本老头那双被挤在皱纹当中、看似浑浊不明的视线里隐含深意，锐利得仿佛要将他全身上下看个精光。
这种感觉让蓝染非常不爽，但他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觉一样，呵呵笑着，挠了挠脸颊：“怎么？……我的脸上有花吗？”
山本老头“哼”了一声，抬起枯木般的手掌，伸出一指，指向虚空处，然后说：“自己听吧。”
他手指所到之处，但听得叮咚一声轻响，宛如在那处空气里隐藏着一个大喇叭，滋滋的背景杂音清晰地从虚空里传了出来。
“哦？……缚道之十三·语过留声？”蓝染眉头一挑，表现得饶有兴致，不过瞬息后，这种兴致完全败坏掉了。
“咳咳……我先清个嗓，咳……好了。蓝染王八蛋、蓝染王八蛋跑啦！……”
数百年来一贯以“老好人”形象著称的蓝染惣右介，顿时咬紧牙齿脸色阴沉下来：“这是……叶云森叶司令官的声音？”
涅茧利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闻言桀桀怪笑了三声：“这是从虚圈远征军的通讯设备接收到的消息。蓝染队长，叶司令官可真是对你念念不忘呐。呃哈哈哈……”
山本老头狠狠瞪了涅茧利一眼，直到后者讷讷失语，便转向蓝染：“蓝染队长，你作何解释？”
蓝染怔了一下，脸上阴冷愠怒闪了闪才慢慢恢复，面色逐渐又带着微微的温和笑意：“哈哈……总队长莫非还相信了叶司令官的胡闹言语？我要是跑路了，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我当然不会相信。别说我，恐怕上到中央四十六室、下到灵术学院莘莘学子们，都不会相信如此嬉戏胡闹之言。”山本老头看着蓝染，发现他面色真诚不似作伪，也就摇了摇头，“私用通讯装置、妄作嬉闹胡言的，堂堂护庭十三番队还没有先例。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叶司令官只是玩笑，对静灵廷和我个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实际损失，我看就不必惩处了吧？”依然是爽朗温和的笑容。
“碎蜂队长，你曾是叶云森的队长，你怎么看？”
碎蜂面色一变。乱用公共资源胡搞，既无先例也没有列入正式禁令，但正是没有先例才显得情节尤为恶劣。她急匆匆赶过来，正是害怕对叶云森做出判罚。
蓝染倒是在意料当中地再次体现了“老好人”的大度，但这时候山本老头问起来，碎蜂却也只能扳起脸来，肃然地回答：“这等行为十分恶劣，应当严加批评警告。”
“嚯？碎蜂队长这包庇得有些明显了吧？”涅茧利立即就有些不满了，他可是准备看好戏的，“既然行为恶劣，又是浪费技术开发局的劳动成果。依我之见，应该发配到我的番队劳作几个月……做个**实验品什么的。”
“别在这里恶心人，你这变态！”碎蜂怒气冲冲地反驳道。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山本总队长翻手在办公桌上一拍。啪的脆响将两位队长的声息都给压下来。
“唔……这件事报给四十六室吧，该怎么判罚惩处，由着他们商量去。”山本总队长眯着眼睛沉吟半晌，忽地话锋又一转，“不过我倒是好奇，破面到底是什么呐……对吧，蓝染队长？”
“哈哈，也许是虚圈里的什么新鲜事物吧。我也好奇呢。”蓝染面色不变，随声笑着附和。
“威力强劲、功能良好、可以吃饭睡觉……真想体验一下呀……”
“……”没想到山本总队长会突然嘀咕这么两句，屋内一众人等，全都呆滞住了。
见众人无法接话，山本总队长也便挥挥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散了吧。”
“是。”碎蜂应答一声，回头分别瞪了涅茧利与蓝染一眼，转身就推门出去。
其余队长也纷纷告辞一声，远遁离去。并不宽敞的队长室里，再次只剩下了山本总队长和雀部副队长两个人。他们等到众人都已经走远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雀部，你怎么看？”
片刻后，山本老头移开目光，望向他也不知道的某个位置。问出这话的同时，他长长的白眉毛和一额头的皱纹都纠集到了一起，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雀部长次郎从有为青年的时期就跟着山本元柳斎重国，直到变作了满头花白的老头子，一晃已经是两千多年时间，经历的各种事情不计其数，自然明白山本总队长想问什么。
他吸了一口气，才说：“我觉得，蓝染队长今天表现得有些怪异。不似往日。”
“唔……”山本总队长眯缝着眼睛，不置可否，半晌才道，“叶云森这次闹得突然，他这种表现也属于正常。这件事如前所述，就这么了结，别再说了。”
“……是。”雀部长次郎一愣之下微微鞠躬。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位总队长大人，今天也是相当怪异。他感觉，总队长大人接下来一定还有后文。
果然，没半晌，就听山本元柳斎重国又问出话来，难得的，嘴角隐隐向上微翘：“我是说碎蜂的表现，你怎么看？”
“呃？！……”雀部长次郎张大了嘴，感觉自己下巴掉到了地上。步入老年的最近数百年来，他已经很少露出这种夸张的表情。
“这不是很明显吗总队长大人？！……”
一向庄严肃穆的总队长室内，难得地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吐槽。
第二百五十六章余下的波澜
由叶云森引发的这一场突发奇想的闹剧，在尸魂界里只是投下了些许轻漪微澜，就这么暂且落幕了。然而，在虚圈里掀起的波涛还未曾平息。
虚圈，白石筑成的宫殿耸立在黑云和明月之下，化作一片漆黑的剪影。白石壁外是近乎永恒的漫漫长夜，白石壁内却与现世和尸魂界一样，拥有着蓝天白云、日照晴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这里原本是自称“虚王”、自封为虚圈统治者的拜勒岗·鲁伊森帮的城池要塞，却在近来一场席卷大半个虚圈的战争中更易了主人——新的主人叫做蓝染。这是叶云森早就知道了的事情。
叶云森不知道的是，虚圈本来只有漫漫死寂与黑夜，虚圈的大地永远只有狂风吹拂着茫茫白沙，虚圈的天空永远是一轮残月悬在层层黑云里。然而死神与虚不同，在于他们拥有高于生存之上的享受意识；死神与人不同，在于他们拥有人力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