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可还是必须跳进去。
洛希雅现在就感觉自己被卡尔算计了。这个人,肯定算准了自己不会拒绝!
不会拒绝他的提案!
被她这么质疑,艾琳娜冷淡的皱皱眉道:“与你无关。”
“……确实。”
洛希雅感觉自己已经理解了她是怎样的人。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起来,艾琳娜和卡尔是同一种人呢。
“言归正传,卡尔,你真让我好等……居然整整让我等了一整天。”
艾琳娜语气略显不善。
“嗯,抱歉。因为我这边也出了点问题。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就来安排如何突入艾伯纳的城堡,将冢原救出来。”
“唔……”
伴着一声咛嘤,少女醒了过来。
脸颊传来的是熟悉的柔软触感,略微带着些湿润的感觉,她努力睁开眼睛,扑闪扑闪的,继承自父亲的海蓝色眸子里,缓缓映出世界的成像。
“你醒了?”
伴着轻微的啪的一声,坐在少女床边的老人把书本合,慈祥的脸带着又苦涩又无奈的表情,叹气道:“你可把凛急坏了。”
他一直是用外婆的名字来称呼她的,这么多年都没改变过。话语里透出的关切,让弥娜一阵心酸,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害怕。
这是她最直观的感受。
之前的战斗中,都是让吕布冲锋陷阵,自己在后面看热闹的,没想到自己被卷入战斗的话,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好怕……怕的不行……
金色的长发散在床榻,仿佛涟漪一样包裹着远坂弥娜的身影。
“外公……”
她只能用最简单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我在这里。”
仅仅是简短的四个字的回复,却让弥娜格外的安心。
从以前就是,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外公还在,就不会有问题。
自己的外公……远坂士郎,是英雄。是正义的伙伴。是全世界最厉害的男人。
只要有他在……
“赶紧跟我回去吧。否则凛怕是真的要急疯了。”
“嗯……”
弥娜也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闯了大祸了,也不敢说话,默默的应了一声。心里也明白了,圣杯战争,不是自己这种羸弱的孩子应该参与的活动。那是只属于最强的魔术狩猎者的,狂欢之宴。
自己,还差得太远呢。
外公和外婆……居然是从这么可怕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而且,似乎外公和外婆还拿到了圣杯,成为了胜利者……
好厉害的啊……
“啊……那个……那个男孩子……怎么样了?”
忽然,弥娜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有着黑色的头发,能够一眼就确认出是日本人的五官轮廓,还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愚蠢。
干嘛啦,忽然莫名其妙的冲过来,拽着自己就跑,好像要保护自己一样,干嘛啦你!我跟你很熟吗!
居然会为了陌生的人这么拼!
正如之前提到过的,弥娜一直认为自己是美少女。但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等级,她还达不到就是了。
那么……他为什么啊……为什么要为自己这么努力呢?
反应过来的时候,弥娜已经问了出来。
“嗯?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不认识……但是,他,他忽然冲了过来,带着我就跑……就,有点好奇,他,他怎么样了?”
弥娜支支吾吾的说着,主要是如果清楚的把冢原和自己那微妙的没有关系却为了自己拼命的感情表达清楚,免得外公误会。
远坂家的家规可是非常严格的……
“哦,这样么?”
士郎的声音听去很温和,听不出他的情感波动,他思考一下,收起笑容,平静的道:“他被抓走了。被那个蓝衣服的魔术师……”
“唔?!”
弥娜一惊,心里愧疚的心情更浓,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会……不对不对,怎么想都是那个忽然冲过来非要拽着自己的家伙不好吧?他这叫,咎由自取?
可是,如果没有他……搞不好……
弥娜又想起来那迅捷如鬼魅的红色长剑……
如果不是他给自己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恐怕,自己真的等不到外公了……
从这点说,他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唔唔…………
“那个……外公……能不能……把他给……救出来啊?”
弥娜软声细语的试探着问。
“可是,为什么要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呢?”
忽然,外公好像变成了一个坏人一样,他板着脸,这么严肃的问道。
“你可不知道,凛已经急疯了,现在早一天把你送到她手,就是头一件的大事!”
“可是……可是如果没有那个人,我,我大概就死了……被那个用剑的……嗖嗖嗖的,特别快。是他切开了消防栓,然后把水做成水幕喷出去,然后结冰这才阻碍了他的行动……”
弥娜心里一急,赶紧说了出来。
以远坂家秉持优雅的作风,如果真的把救命恩人抛弃,怕是一辈子都于心难安……
“可是,你们不是不认识吗?他为什么要救你呢?”
士郎严肃的反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他……额……”
想要给他说话,然而弥娜根本不记得跟他有过什么交流……这下尴尬了,想要说服外公救人,但是……
“呵呵……”
忽然,士郎笑了。
“大概,他是那种天真的,想要拯救所有人的,笨蛋吧。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闷着头往前冲,不计较自己的生命,会为了其他人的幸福而敢于牺牲。他是那种人吧。”
“啊,对对,一定是那种人!怎么说他也救了我的命……这么走了,于心难安啊……外公你就大发神勇,把他救出来嘛,到时候我肯定乖乖跟你回去的。”
弥娜一看有戏,赶紧软声软语的去央求。
士郎看她这样,心里好笑:你这么紧张他,还敢说自己和他没关系,是陌生人?哎呀哎呀,孙女的小心思啊……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凛那个性格,孙女婿?哈,不存在的,肯定会被远坂凛下下仔仔细细的调查个干净,然后如果不合心意,搞不好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再加她刻意的维持着远坂家的威严姿态,弥娜会害怕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哎呀,不知不觉,都过去了那么久了吗……
弥娜也长大了啊。
“可以,那么,你的手机呢?先给凛报平安。我的手机坏掉了。这次圣杯战争中,凛已经找好了咱们的援助者,去拜托他也帮个忙吧。一个叫艾伯纳弗格斯威尼弗雷德的魔术师。可惜,手机号在手机里,现在没法用。”
士郎叹了口气,催促着自己的孙女。
然而,弥娜把手伸到裙子口袋里……摸到的只有完成型的手机……卡片式的智能机就这点不好,太容易坏了……
“外,外公……”
她担心的看着他,生怕外公说出要先送自己离开的话……
“好啦,我知道啦。那么,这就是咱们的小秘密了。赶紧救了那个男孩子,然后一起回冬木吧。”
“嗯!!”
回应他的,是远坂弥娜最灿烂的笑脸。
第七卷怒涛强袭
序章、面谈
时间回到一天之前。
在卡尔着急的四处寻找帮手的时候,被抓住的冢原铭史,正在那冰之城堡里,不知所措的面对着艾伯纳的质问。
正如这个名字,城堡通体用冰制作而成,半透明,薄薄的冰甲之间能看出水流涌动的痕迹。
这是艾伯纳最擅长的魔术风格,把魔道和现代物理学综合起来,从大自然中,获取足够的势能来转化成魔力。
这种工程的缺点是制作的时候消耗非常大,然而一旦运转起来,收益也是相当的高。举例子的话,就好像特别昂贵的武器,想要使用它,就需要大量的金钱,而一旦买到手,它优秀的效果绝对物超所值一样。
利用人工河流内,水流运转时候产生的势能,加上自己的魔道操作,让它们成为源源不断供给魔力的超巨大魔力炉。堡垒本身的防御力,完全依赖于流水的力量,艾伯纳只需要略加操作,就能将城堡的一切控制起来。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担心被敌人破坏。
这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中,肯尼斯埃尔梅洛阿其波卢德爵士失败的主要原因。
他在开战之前做了完全的准备,把租下来的酒店整个化为了自己的魔术宫殿,毫不客气的说,即便是级英灵,在这个宫殿里也很难全身而退。在加上他本人的魔术造诣,完全可以期待战斗力。
可是……这么强大的魔术堡垒,却被卫宫切嗣轻松的爆破掉了。连不是堡垒的其他楼层也是,轻而易举的引爆了大楼,无血无泪的暗杀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毁灭了肯尼斯完美的堡垒。
如果,是让卫宫切嗣来试着炸掉艾伯纳的堡垒呢?
大概,即便是他也做不到的。
毕竟,这是只有他一个人居住的冰之堡垒,监视起来很容易。
再加上,整座堡垒建筑在流水之上,流动的水会源源不断的成为重构城堡的素材,而施展魔术的魔力,则直接从流水中获取。只要这河流不断,艾伯纳就能源源不断的重构自己的堡垒,让自己处于最熟悉的地形中。
天时,在圣杯战争中已经变得不太主要。人和,在对方和自己都是单枪匹马的圣杯战争中也无所谓。地利,被艾伯纳牢牢掌控在手里,再加上他召唤了最擅长防御的英灵,已经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一句很俏皮的说法:当别人怎么打你不疼的时候,你怎么打别人的选择就很多了。
艾伯纳深以为然。自己来圣杯战争的目的,是调查这次本应该停止的圣杯战争为什么会重新展开,取得胜利只是顺便的事情,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从这点上看,比起进攻用的矛,还是防御用的盾更合适。
冢原铭史此时,就坐在艾伯纳引以为豪的寒冰堡垒中,艾伯纳正在……
“要喝吗?抱歉,我这里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
冢原铭史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有着温和笑容的中年男人把装满咖啡热气腾腾的杯子送到自己面前,下意识接了过来。
廉价的速溶咖啡的气味虽然香,但总让人觉着少了点什么,冢原铭史有些莫名的看着艾伯纳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说呢,和冢原铭史自己的预期,差了太多……
还以为被艾伯纳老师抓住之后,少不了又是一顿教育,拷问,甚至是更严酷的什么处罚,或者是勒令自己交出令咒啊或者是让servant自杀啊之类的事情。
毕竟两人名义上是师徒,可是现在,两人只是圣杯战争的对头,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师生相互残杀的例子可不少见。
“那个……艾伯纳老师……”
“先喝点什么暖和一下吧。这冰之城哪里都好,就是太冷,我能调节自己的体温,你的话,大概会觉着有点冷吧?”
听艾伯纳关切的询问,冢原铭史还真的觉着有点冷了,那半透明的冰壁,确实森森的冒着寒气,本来春天的中国北方就很冷,再加上深处冰窟,就更冷了。之前全副心思在怎么应对艾伯纳身上,到没感觉,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觉着很冷,手里那热气腾腾的咖啡倒是显得无比诱惑了。
仅仅是抿了一口,冢原铭史就赶紧把它喝光了。嘴里那烫舌头的温暖真的是太舒服了,一杯下肚,感觉身体整个都暖合起来,自己也不那么紧张了。
“还,还以为,艾伯纳老师会……”
“会怎么样?”
艾伯纳笑了笑,耸耸肩。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常年精于钻研,已经开始出现了衰老的症装,主要体现在眉眼附近的皱纹,不过他的笑容中还是带着中年人特有的好涵养,还擅长用玩笑来调节气氛,作为老师,着实是无可挑剔。
他保持着微笑,打趣道:“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对你刀剑相向?还是说,我会大刑伺候?”
“啊哈哈……”
被他说破心思,冢原铭史也跟着尴尬的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