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冢原想要动动身体,却发现根本无法行动。
仿佛大脑的意识无法传输给四肢,心肺的位置传来阵阵剧痛,让他感觉身体格外的难受。
忽然,他闪电似的回忆起了之前的种种……
啊,自己……站在了艾伯纳老师的对立面?!
原来如此!
冢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疼了。
肩膀被人拽断,肺部遭到重击,之后飞扑艾伯纳的时候,还吃了导师恶狠狠的一拳……
虽然魔术能恢复伤势,但是并非没有代价。
至少,还是会很疼的。
“这里,是我的城堡。我引以为豪的工房,假设在龙脉和水流之上的优秀工房。利用魔术,在水流之中构架起落差的魔术阵,把水流的动能转化成魔力,并且供给给魔术阵本身,从而达到构架起接近无消耗的魔力工房的技术。虽然刚刚架设的时候会花去大量魔力,然而在假设完成的第三天,工房反馈的魔力将会抵消这份消耗。我准备把这个魔术写到新编教材里,就叫《艾伯纳科学的魔术优化》之类的。”
艾伯纳保持着微笑,半开玩笑的跟冢原搭话。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啊……艾伯纳老师。”
看出他没有继续对自己下手的意思,冢原多少轻松了一点。艾伯纳在全体魔术师里,也是以温和著称的类型,冢原铭史忽然开始庆幸,自己是被艾伯纳抓住了,换了其他人,肯定二话不说就直接……
“嘛,既然清醒了,冢原同学,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伯纳的眸子里,一下换上了严肃的神色,略显疲倦的脸上,一下多了一层不容分辨的严厉……
这个表情,冢原见过好几次,随堂测试的时候,艾伯纳几乎都是这个表情。
它意味着,艾伯纳是认真的。
“我……是圣杯战争的参战者。”
冢原迟疑了一下,随后坚定的回答。
“嗯,声音里底气十足,这份胆魄值得肯定。能对自己的敌人骄傲的坦然自己的身份。——第二个问题,冢原,你为什么要堵上性命,去营救远坂弥娜呢?”
艾伯纳的发问让冢原一愣,这个东方的魔术师脸上明显露出了“那是谁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艾伯纳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就是那个金发红衣服的女高中生,你为什么要救她?”
“她……叫远坂弥娜吗?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是个外国人,却用日本的名字?”
“啊,奇怪这点我不否认,但是在考核中闲谈,所以要扣掉你两点严肃的分数哟。回答我,为什么,要去营救她呢?”
冢原铭史摸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小说也好,动画也好,漫画也好,经常有那种镜头:某人盯着另一个人的眼睛,然后做出这个人是说真话或者说假话的判断,而且这个判断基本都是准确的。
可是……冢原他不是男主角啊……他可没法看出来,艾伯纳的眸子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
“我来替你回答吧。”
艾伯纳笑了笑,脸上,露出了讳莫如深的高深微笑。
与此同时,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让人分不出他是在苦恼还是在笑。
“先从结论说起吧。这个世界不存在名为的男人。温斯特家族是德系魔术师的后羿,因此,这个名字,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正确的发音是,他本人,是不会叫错自己名字发音的。而且……”
艾伯纳的眸子里似乎流动着某种奇妙的光彩。
“你……被某人下达过很强烈的精神暗示。”
终章、归于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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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郎把弥娜送到落脚之处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明晃晃的街灯和暗淡的星光交织,给漆黑的空间里添上了几点光辉。
终于遇到了亲人,独自一人承受圣杯战争的弥娜安心的睡了过去。被士郎结实的臂膀抱着,陷入了沉睡。士郎把她放到床上。
虽然两人是血亲,但现在弥娜也已经是高中生了,自然的,也应该有所避讳。随便把被子拽到她身上,看着那柔顺的金色长发,士郎终于松了口气。
不用担心,怎么向远坂汇报了。
要知道,那个人啊,虽然表面上保持冷静,一副魔道世家尊贵优雅的气质,然而比谁都要慌乱,弥娜离开之后,最为混乱的就是她。一天里能跟自己打十七八通电话,就是为了催促自己赶紧出发去找弥娜。
凛被名为的诅咒束缚着,无法离开冬木。虽然她名义上是自由身,实际上,却和指定封印差不多。
多少人盯上了远坂家这么大旗,只要她稍有异动,门阀争斗越发激烈的魔术师的世界就会以此为理由,分派别,站队伍,然后开战厮杀……
以前的远坂绝对不会在乎。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当年可是联合了自己的老师,埃尔梅罗二世,硬生生把圣杯战争的核心,大圣杯给解体了……这可是轰动魔术界的大事情,远坂凛也从一跃成为,为人敬畏。
如果那个魔女远坂凛,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这里把自己的孙女救走……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了。
现在的她,是魔道世家,远坂一族的族长,远坂凛。
她可以为所欲为,大不了就是边打边逃。可是远坂家怎么办?他们在冬木那么大的基业,那么好的灵脉怎么办?她的女儿女婿怎么办?她孙女和未来的孙女婿怎么办?还有更后面的,远坂家的下一辈又要怎么办?
任何一个世家都有着类似的苦处,为了延续自己的家族,不得不做出妥协。所以远坂凛再也没有过那么不理性的行为,身为冬木的管理者,理所应当的呆在冬木,不踏出这里一步。
所以……士郎才会过来。虽然,为了某样东西,他来的晚了一些。
在出发之前,他先去时钟塔,拜访了远坂凛的老师,埃尔梅洛二世。
那个被尊称为lord埃尔梅洛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苍老到那个样子,远远比士郎更加苍老,须发皆白,皮肤松弛,眼睛上有着浓浓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他的休息状态不是很好。
这位老人的弟子广布,好不夸张的说,即便是他解体圣杯,在魔术界开始受人排挤之后,他的弟子也只多不少。这个人的魔术造诣并不高,然而,却对各种魔术天赋有着相当优秀的鉴别能力。
举个例子来说的话,一般的魔术师世家,是陶艺匠人,可以做出优秀的工艺品(他们的后人)。而埃尔梅罗二世则是鉴定家,那双独到的眼睛,总是能精确无误的窥破这件作品的优点,缺点,用途,价值,未来的改进空间……这份广博的学识和他可靠的谈吐,让他成为了时钟塔的大明星。
士郎出发之前,就是去拜访了这位老人。
他的状态很好,看着士郎,他用平稳又不冗余的话语,跟他讲明了一些事情。
比如,艾伯纳的事情。
“那是我的学生中,最接近我的一人吧。到了浅溪,就拨打这个电话,他会给你提供帮助的。”
老人的淳淳教诲还萦绕在他耳边,士郎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给远坂报个平安,然后顺便去联络艾伯纳。
然而……
“坏掉了么?”
士郎苦笑着看着手里早已碎成一团废纸似的超薄卡片机,估计是在战斗的时候,不小心被lancer擦到了吧?也许是之前追杀assassin的时候?
士郎也记不起到底是什么地方弄坏了。
“罢了,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明天买一部新的再去联络吧。先用使魔……那个……怎么用来着?哎呀……”
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士郎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如果远坂凛在的话,一定会气呼呼的殴打他的头吧?高喊着:“你这笨蛋,我都教你多少次了啊!”
然后紧接着又会双手抱胸,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气,哦呵呵呵的笑着:“不过未必是你这么笨,其实是本小姐太天才了啊!”之类的吧?
忽然想到了年轻时候的光景,士郎情不自禁的噗嗤一下,轻微的声音引得弥娜一个侧身,不过没有醒,她继续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自己孙女的安详睡脸,士郎也不愿意在现在离开她。
把碎成一团的卡片手机随手扔到垃圾框里,他继续在红色西装里摸索着,生怕另一样东西毁掉。
万幸的是,手指从布料之间确认到了那份坚固的感觉。
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大概有普通的作业本那么大。这是来之前,埃尔梅罗二世三令五申,要士郎千万小心保管的东西。
“联系上艾伯纳之后,把这个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这次圣杯战争……是虚构的。是无意义的。所以,它不合常规,也没有道理。既然没有道理……”
老人这么说着,眼镜后面的眸子里,放射出锐利的光辉,那是看透表象,直达根源,一针见血的锐利目光。
“……我们能从没有中,创造有。这个,还有你,将会成为这次圣杯战争的最关键的胜机……”
埃尔梅罗二世的话,让士郎从心里感觉到沉重的感觉。
要找到那个叫艾伯纳的人,然后把这个交给他。
“还有最后一件事。”
用沉重的口吻,埃尔梅罗二世,在士郎出发之前,跟他这么说道。
“告诉艾伯纳,这次所谓的圣杯战争如果真的进行到最终决战的话,那么决战地点,不是浅溪,而是北京。”
不知道是为了避讳还是信不过自己,还是老年人特有的矜持,埃尔梅罗二世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士郎也没有多问。
在出发来中国之前,他顺便造访了市郊的某个地方。
青嫩的草野上,清新的味道,让士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传说中,某位骑士安眠与此。
当然,仅仅是传说罢了。
人们吊唁的,往往不是墓冢,而是信仰。比起,这种信仰心才更加重要。
不知不觉……五十年了啊……
某位金发骑士的音容笑貌,还是深深烙印在士郎的脑海里,没有丝毫的模糊。
曾经,在圣杯战争中,和自己缔结了深厚羁绊的,某位骑士王。
当年,两人联手,毁灭了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出现的圣杯。
现在,士郎请求曾经的搭档赐予自己无私的祝福,为了,彻底终结圣杯战争。
“saber……”
他轻轻叨念着这个名字。
吕布为了避嫌,躲在外屋。
安静的空间里,这个声音没有人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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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市郊,埃尔梅罗二世的专属魔术工房里,埃尔梅罗二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时隔两个星期,他终于再次品味到的安心的睡眠。
因为自己的那个笨蛋学生,兴致冲冲的给自己汇报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圣杯战争的资料,埃尔梅罗二世虽然不想上心,可是耳濡目染的,还是从艾伯纳那只言片语中,发现了这次圣杯战争的真实。
在识人鉴赏的方面,埃尔梅罗二世有着其他人远远没有洞察力,即便没有身处圣杯战争中,即便没有亲自看见那些超规格的英灵,他依旧敏锐的窥探到了这次冠以圣杯战争之名的伪物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他才会那么的疲惫啊……
“rider……对不起……我……我已经太老了……”
他伸出手,向着屋顶刺眼的电灯。
如果不是这样……
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投身圣杯战争了吧。
年轻20岁。不,只要10岁就好了……
名为埃尔梅罗二世的魔术师,为了让自己独当一面,过于严苛的锻炼自己的魔术回路。其结果就是,在老年的时候,年轻时积累下来的伤痛一起爆发,彻底吞并了这个佝偻的老人。
他,已经无法负担起那样沉重的战斗了。
“真的……好像,最后再见你一次……rider……拜托了……带我一起去啊……让我也看看啊,那无尽之海的景色……”
他的声音有些呜咽。
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恐怕,是他最后一次,有可能坐上那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