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时后,她就会以精力充沛的姿态重新爬起来吧。
这种追求高效率的生活方式,着实是太像是卫宫切嗣了。
相似到让人恐慌。
第三章、名为艾琳娜的机械
清晨5点30分零秒整,艾琳娜从睡梦中醒来。
恍若红玉的眸子随着眼睑的睁开而清澈起来。
从躺在床上到现在,经历了不多不少正好三个半小时的时间,用魔术在身体里,仿佛闹钟一样精确的自定义着自己的行动。
虽然睡眠时间比正常人休息的时间要短,但因为是用魔术强制性的打碎了自己的意识,艾琳娜陷入了比正常人更加效率的睡眠,因此没关系。
睡前吃下的食物已经随着加速的新陈代谢转化为了身体的能量,魔术回路里,魔力再次开始流动,仿佛灼热的水流自内而外的清洗身体一样。艾琳娜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关节,仿佛确认机器零件一样,小心的检查着。
用魔术来辅助睡眠,虽然有着诸多优点,可同时也有着容易造成记忆破碎的危险,毕竟是对大脑直接下达魔术命令来控制,就算真的出现了问题也可以理解。
精确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艾琳娜确认,自己今天也没有出现问题。现在的时间是白天,判断出就算外出索敌,收效也不会太好的她,爬下了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便携式的掌上电脑。
伴着白皙柔软的五指高速的敲击,一连串的情报以表格的形式密密麻麻的排列起来。
左首是人名,后面依次是性别年龄擅长的魔术类型,以及他们在时钟塔的课程出勤率。
艾伯纳弗格斯威尼弗雷德已经确认参战,这个本来和圣杯战争毫无瓜葛的外人居然会被选为御主,说不定时钟塔还有其他人。
艾琳娜仔细的比对着时钟塔的学生与教师的出勤率,判断着有哪些人可能参加了圣杯战争。
当然,这份资料是爱因兹贝伦家族提供给她的。虽然家主对这个以卫宫切嗣为基础模板的人造人恨之入骨,但为了可能获得圣杯的那一丝慰藉,他们还是不吝惜提供自己的帮助。
这就好像一次dǔ • bó,一旦赢了,奖品就是圣杯。
就算输了嘛
“如果输了,就用令咒的力量解放brsrr的全部力量,将圣杯战争毁掉!”
大长老的话仿佛还萦绕耳边,震耳欲聋。
短短的一句话里,凝聚着爱因兹贝伦家族超过两百年的对圣杯的执念。
五次和这至宝之杯失之交臂,一次和这至宝之杯生离死别,在万念俱灰之际,却忽然发现这至宝之杯再次对自己发出了邀请,已经中了名为圣杯的剧毒的爱因兹贝伦家,彻底疯狂了。
现在的他们,只是无血无肉的魔术师团体,会疯狂的碾碎他们的敌人,为了获得圣杯,不惜一切代价。
“找到了。”
艾琳娜喃喃自语。
即便是时钟塔的学风宽松,会连续缺席这么多天本就很稀有了。
经过筛选之后,一共只有四个人符合条件,其中两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卡尔温斯特冢原铭史”
艾琳娜轻声叨念着这两个名字,尤其是冢原铭史,这个极具日本风格的名字让艾琳娜念着格外难受,反反复复好几次这才稍微读的顺嘴。
紧接着,她再次打开一份新的电子表格,这次的表格明显比之前那个要精致的多,类似个人档案一样。
照片,性命,性别,出生日期,学历,人生经历简直都可以当做求职简历来用了。
一共六个栏位里面,已经有两个位置填满了:艾伯纳和间桐绫。于是她现在把刚刚复制两个人的信息贴过去,系统自动匹配了与这两个名字相对应的数据。
“四名参战者确认。”
艾琳娜轻轻咬着嘴唇,眉宇间透出一点困扰的波纹。
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可能导致在圣杯战争中的失利,现在sbr和rr的御主还不明确rr的信息明了,但是sbr完全未知。
通过爱因兹贝伦家族对历代圣杯战争的记录可以看到,历代的sbr或许不会太强,但绝对没有弱者。这是一个绝对优秀的职位,很强,非常强。
这次圣杯战争中的英灵属性都很强,sbr一定更强
brsrr虽然正面战斗很优秀,但是灵智太低,昨天的战斗就是个例子。如果给brsrr理智,昨天的战斗恐怕就不会纠缠那么久,而是brsrr轻松的撕碎ssssn了。
因此,艾琳娜的主要手段还是狙击sr。
想到这里,她恍然大悟似的调出了间桐绫的照片。
那是一个有着灰褐色中长发,有些怯生生的低顺着头,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乖乖女的孩子。
她也隐藏了自己的真面目呢。
艾琳娜这么想着,随手打开了修图软件,把照片里的女人头发改成了蓝紫色,当然,她并不擅长修图。身为战斗要员的她,学习的技术都是和暗杀有关系的。因此,她只是随便的把色块用画笔工具在间桐绫头发上一同乱涂。
思忖了一下,她又换上了黑色画笔,把照片半身像的衣服涂成了晚礼服的样子,然后用红色涂了嘴唇
原本楚楚可怜的乖乖女,一下子变得比美国小丑还要可笑,艾琳娜轻轻笑了一下,无奈的返回操作,把之前顺其自然做下去的操作撤回。间桐绫回到了只有头发变紫色的样子。
艾琳娜的早餐和昨夜一样,吃的是普通的快捷食品,在等候开水把生食化为熟食的时间里,艾琳娜抬手,只见她那条干净的纯白围巾上,飞出了数跟丝线,在她手指上仿佛编织品一样缠绕成型,化为了麻雀的形状。
这是爱因兹贝伦家擅长的炼金术的一种,通过把魔力汇入媒介,来让它发挥出多种效果。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时候,人造人爱丽丝菲尔就曾经用它一度纠缠住了言峰绮礼。
而艾琳娜使用的,使用魔力丝线制造出类似使魔的存在,以此来探查敌人的侦查用的魔术。
如果是翱翔在天空的鸟,一来不容易被人发现,二来飞得高,俯瞰大地的话,能够把众多情报收入眼里。安全,而且实用。就算被敌人发现了,只要放弃控制权就行了。
谁都知道,爱因兹贝伦参战了。
然而,只要他们不知道是谁参战就行了。
以放出使魔为开端,魔术师杀手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第四章、艾琳娜的一天(上)
早晨七点左右,艾琳娜正式结束了准备工作。
把索敌工作全权交付给自己的使魔,这段时间,她便安闲下来。
驱动着魔术回路,把自己恢复充沛的魔力通过令咒,传递给自己的s。北欧神话中,因为吞噬了主神奥丁而著名的魔狼悄无声息的在她面前现身。
虽然有狼的身体,但芬里尔本质上还是神明的一员,自然拥有着不低的灵智。然而,在被诸神用谎言欺骗,被束缚了那么多年,对诸神的愤怒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灵魂陷入暴走。
芬里尔对于众神的愤怒,便成为了他契合brsrr的基础。
事实上,北欧系的英灵与brsrr这个职位的相性很好。因为这词的语源就是北欧,在神秘学上,这种联系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最典型的例子,如果是北欧系的英灵作为brsrr召唤,往往不会失去自己的理性,获得狂战士阶级加成的同时,而不丧失理性!比如贝奥武夫之类的,大概那狂野又不失效率的战斗技术会给敌人带来相当的麻烦吧。
这点上,芬里尔本来也应该如此的。
然而爱因兹贝伦也有自己的做法。
那就是修改咒文。
首先用芬里尔的锁链来确保被召唤的英灵是芬里尔,之后,在召唤咒文里,加入狂化咒文来给s添加狂化属性。
如果本来被召唤的就是brsrr,那么狂化等级就会得到加成。这本来是让弱小的sr获得强大英灵的底牌,结果却被爱因兹贝伦用来扩大强大狂战士的优势!
芬里尔的理性,本来就因为作为brsrr召唤而消磨了大半,再因为狂化等级提高,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然而芬里尔和其他英灵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其他的英灵往往都是人类,所以,当理性消失之后,他们只能暴走。
然而芬里尔是同时具有人类和狼双重属性的英灵,被剥夺了人类的理性之后,剩下的,是狼那野兽一样的思考模式。
虽然狼给人凶残的印象,然而,狼袭击人只是为了果腹,这种动物本身是很知道感恩的,具有灵性的动物。经常看新闻的话,偶尔会看到野狼报恩,或者是野狼抚养人类小孩的事件。如果真的是如同传闻一样凶残的野兽的话,为什么不把人类的孩子吃掉呢?
同理,爱因兹贝伦用锁链束缚了芬里尔,艾琳娜则解放了它,芬里尔对于这个和自己有着同样毛色和瞳色的生物,颇为感激。
被召唤出来的巨狼懒懒散散的趴在她面前,好像一大团毛绒玩具,艾琳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乖巧的身姿。实在是难以相信,以狂暴著称的brsrr居然会这么温顺的任由他人梳理毛发,艾琳娜也以完全不像是魔术师的细腻手法,仔细打理着芬里尔的长毛。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也不清楚。
她没有多少自己的意志,从她诞生的时候起,她的人生就是卫宫切嗣,她的思想就是卫宫切嗣,她的一切行动都是为卫宫切嗣承担罪责。
那是谁?
艾琳娜不知道。
他干什么了什么?
艾琳娜只知道他犯下了大罪,大长老绝对不会原谅他。
为什么他犯了错,受到惩罚的却是我?
不明白。不理解。为什么?因为什么?想要了解
她曾经试着去了解卫宫切嗣这个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半点和他有关的情报。
当然的吧,爱因兹贝伦可不会把那个耻辱的男人的行踪留在自己高贵的城堡里。自然,他们也不会放任艾琳娜离开城堡。
从大长老鞭笞自己的时候说的话,艾琳娜总结着:自己是融入了卫宫切嗣的意志,卫宫切嗣的行动模式而被创造出来的人造人。自己的降生,从一开始就是不幸的。一切,都是卫宫切嗣的罪。
直到最近,自己的手背上浮现出了令咒
“想要洗刷污名吗?洗刷卫宫切嗣的污名吗?那么,就把圣杯为我捧来,那样,我就承认你为爱因兹贝伦的一份子。”
这是大长老的原话。
“洗刷污名?洗刷吗?”
艾琳娜咀嚼着这个字眼,继续把自己的手指当作梳子,柔缓的梳理着芬里尔的毛皮。
这件事是她每天的必修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如果是卫宫切嗣,肯定想要抚摸一下白色的东西。
不管是自己的头发,还是芬里尔的毛皮想要抚摸那个洁白又柔软的某种东西。
而且,芬里尔的红眸也给自己以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白毛红眸和艾琳娜的体貌特征很相似,还是因为卫宫切嗣对白色和红色有着特殊的好感。
卫宫切嗣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我要怎么成为卫宫切嗣呢我,是卫宫切嗣。
她时不时地,会在心里泛起这样的疑惑。
自己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降生,为什么会被圣杯选择她都无法理解。
她只是顺其自然的,按照大长老的意愿行动而已。
浑身的伤口都在发烫。
魔术是很具有效率的,尤其是爱因兹贝伦家,人造人本来就属于物品而不是生命体,治愈起来更加容易。即便如此,艾琳娜身体上还是分布着大大小小不规则的伤疤,那是已经超出了魔术治愈极限而留下的创伤由此不难推测出她曾经遭受了怎样不人道的待遇。
每次一想到卫宫切嗣这个名字,艾琳娜浑身都在发疼,仿佛从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高呼着什么。
发音者不清楚,内容不清楚,语气不清楚只知道,有什么,在呐喊着,声音之大,震人发聩。
“你就好了”
艾琳娜忽然对着芬里尔道。
“呜?”
搭档回给她一个困惑的鼻音。
“你就好了,你是brsrr。你是芬里尔。你是s。你是工具。我是什么呢?”
一瞬间,她红玉似的眸子里一阵恍惚,仿佛一个坏掉的录音机一样,反反复复嘀咕着重复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