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不假,但,这个世界的天才很多。
可即便如此,能比肩达芬奇的,却屈指可数。爱因斯坦专精物理学,爱迪生苦修发明创造,唯独达芬奇,精通的领域,简直可以达到的程度。
不仅仅是天资聪颖,更重要的是,这个天才无时无刻不在探求着这个未知的世界,绘画,建筑,雕塑,发明……他在多个领域里,均有建树,将自己的天才头发加以勤奋的钻研,最后获得的,是近乎等级的睿智,触类旁通就是来形容达芬奇的。
这个技能,就是将达芬奇一生的探求知识的里程全部概括而获得的技能,作为人类才能的极限,不,应该说,作为这件事的极限,达芬奇所获得的近乎宝具等级的力量。
他做的事情说来容易,他解析了冢原铭史的魔术扑克上的回路,诚然,他不懂魔术,但是他用机械学的原理,硬生生用图谱和文字,把魔术理解为类似电路板的结构,在短短一瞬间,用科学的方法迅速解明了这张扑克上面描绘的名为的新知识。
学习能力,这是达芬奇最为优秀的,也是唯一值得夸耀的能力。仅仅是一瞬间,就将魔术学会了!
不过,他毕竟没有魔道修养,让他去驱动魔术,还是做不到的。是以,必须用冢原铭史的魔力来驱动回路。
他用血纹绘的,是一个增幅的阵型。
把回路里每一个节点的延伸统统加以概括分析,在短时间内总结出规律,一生都在探求科学的他,硬是用科学的方式谱写了和科学背道而驰的魔道!
被打碎的水晶碎片,充当了基点,魔力灌入之后,沿着血迹,在卡尔身上构架起了一个巨大的回复阵!在加上刚刚召唤英灵时,灵脉溢出的魔力……
“咳……咳咳!”
卡尔剧烈的咳嗽,大块大块的血污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强力的治愈术所发挥的,是接近神迹的,粗暴的治愈方式。强行把血液中的毒素净化,然后让血液恢复流通。
冢原铭史又开心又担心。
开心的,自然是卡尔又有了动静,开始咳血的他,至少说明他恢复了作为人的基础机能。
然而,担心的,自然是这个恢复魔法是否能真正的治愈卡尔。
沉默中,只有魔力奔流的细微声音还能听见,虫鸣依旧,可是犬吠已经听不见了。
想来也是,刚刚这里爆发了这么大规模的战斗,只怕野狗早就逃掉了吧。
“……我还以为,我抽了一个废物英灵。”
卡尔的声音传来,是大概五分钟之后的事情。
这时候冢原铭史正因为魔力的过量消耗,全身透着又酸楚又灼热的奇妙痛感。尤其是手臂,因为吃了assass一击,肩膀的骨头几乎全碎了,剧痛从肩头传递到全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衣服,黏在身上。顺便一提,刚刚达芬奇没有从这里取血,主要是考虑到这样的话冢原铭史会先疼得受不了。
骨折都那么疼,骨头被打碎自然就更痛苦了。
泥土中的魔术师的语气里,戏谑和自嘲占了绝对多数。这份无力感,格外合适他现在落拓的姿态。
他是正规的aster,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英灵状态,那是绝对不能称之为优秀的数据。
可是,就是这个弱者英灵,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冢原铭史是没有这个本事的。看着冢原铭史的样子,卡尔勉强从自己的魔术刻印里汲取了一点魔力,把治愈术用在冢原铭史身上,这才无力的躺在地上,仰面看着夜空。
因为城市里的灯火通明,天空看不见星星,只有一片孤寂的黑紫色。
“不,您确实抽到了一个相当没用的英灵。我或许能成为一个导师,绘师,雕塑家科学家,如果您想和我探究学术,我一定是您最好的选择……可惜,身为caster的我却丝毫不懂魔道,这还真是让人唏嘘的事情。”
似乎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卡尔的情绪,达芬奇低沉苍老的声音中多了两份明快。在聊沉重的事情之前先扯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可以冲淡沉闷的气氛,他非常清楚这点。
“总之,谢谢了。不管是好牌还是坏牌,不把这一局打完,是绝对不会知道结果的,不是么?”
卡尔的精神倒是还好,但是从他眉心越发深陷的沟壑来看,这只是强颜欢笑罢了。理性要求他,别在思考那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了……
现在的情况和预想中差的太远,没有召唤到saber,archer的御主也不是自己。caster的实力也很难与archer配合……
真是,最坏的牌啊……
然而,卡尔并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浅溪市的另一处灵脉,有人和他发表了一样的感想。
第十一章、相性最差的主从
艾伯纳并不愉快。
不管是谁,和艾伯纳相同处境,都不会觉着愉快吧。
冷森森的刀刃抵着艾伯纳的喉结,透过皮肤清晰的感受到刀刃传达过来的杀意和寒意,年轻的家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连吞咽唾沫都不敢,仿佛喉结一丝一毫的轻微变换,都会导致那寒气逼人的刀刃割开自己的喉咙。
如果只是被人威胁也就算了。
参加圣杯战争,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偷袭和被偷袭,都是家常便饭。身为御主奔赴战场,艾伯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艾伯纳依旧很郁闷。
原因,自然是被他召唤出来的servant。
很强。
作为ncer之阶回应召唤而现身的英灵,有着无愧于三骑士之美名的力量。
然而……
现在拿短剑指着自己的人,正是被自己召唤而来的servant。
被自己人偷袭!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郁闷的吗?
这原因,要从稍微早一点的地方开始解释。
艾伯纳对英灵的选择有点奇特。
以威尼弗雷德家的力量,他本可以弄到更优秀的圣遗物。
然而,他并没有一味的追求强大——那是小孩子的做法。
越是强大的武器,对使用者的需求也会增大。
在艾伯纳的认识中,优秀的英灵要多少有多少,最典型的,比如希腊的大英雄海格力斯,那就是相当完美的英灵。
可是,如果真的召唤了那种接近神灵的大英雄,恐怕艾伯纳光是给他供应魔力就已经不堪重负,在aster之间的魔术战中,就占了劣势。
这点上,他和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参赛者肯尼斯爵士很相似。不光是趋势英灵战斗,魔术师本人的造诣,也会大幅度改变圣杯战争的走向。
艾伯纳使用的圣遗物,是一块石碑。
锐利的棱角早已风化,字迹也模糊不清,然而根据口口相传的记述,上面铭刻的应该是“异乡人,你若到斯巴达。请转告那里的公民:我们阵亡此地,至死犹恪守誓言。”
这是历史上被称之为的纪念碑文。
“这并非我自夸,单论魔术师的素养,我应该是本次圣杯战争的佼佼者。所以,比起进攻用的矛之英灵,我需要的是守护我的盾之英灵。英灵战的同时,索敌并在魔术战中击溃对方aster,这就是我的基本战术。”
这是艾伯纳回答远坂凛的句子。
年纪轻轻就成为当主,艾伯纳的声音中透露出魔术师惯有的自豪感,还有就是理性的分析。看着他这满溢的自信,即便是见识过两次圣杯战争的远坂凛也必须承认他的魄力。
为此,他准备的是在绝对劣势下,依旧死守温泉关的英勇战士。
以这篇碑文和威尼弗雷德家流传的魔术刻印,艾伯纳非常确信,自己一定会抽到最优秀的守护者之一,温泉关的大英雄。统领三百名斯巴达勇士和接近一万人杂牌部队,硬生生挡住了波斯二十五万精兵攻势的大英雄。
自己的魔道修养,再加上列奥尼达强悍的正面战斗力,再加上那面神勇的圆盾,艾伯纳可以自由的选择如何和他的敌人对抗。
如果把一切都堵在英灵身上,那么过于冒险。很可能出现的事情就是,敌人拖住了自己的英灵,然后对自己忽施暗杀。身为一名博学的绅士,艾伯纳非常清楚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那名为的笑话。
万事万物均是如此,越强,也就越弱。在强大的英灵,如果被敌人引开,也就没有意义了。如此一来,还不如直接放弃强大英灵,而谋求御主和英灵之间的密切互补。也就是所谓的“扩大打击面”。要打英灵战,ncer不会输。要打魔术战,艾伯纳一定会赢。他可以自由的选择用什么方式来应对他的敌人,无死角的战前准备。
可是……
到底是那一步出了差错了?
艾伯纳不禁这么想:被自己的servant用剑指着,恐怕,历代圣杯战争的参赛者,都没有我这么厄运了吧?
危急中也没有放弃幽默感,至少说明艾伯纳还没有彻底放弃希望。毕竟er列奥尼达还没用动手,这就说明,事情还有交流的余地。
真是庆幸啊,如果是berserker列奥尼达,恐怕现在就有一个参赛者出局了呢。
“你是……魔术师么?”
浑厚的男人的声音这么问道。
这个沉重的声音非常附和英灵的形象:有着希腊风雕塑的健壮肌肉,仿佛钢铁一样结实的皮肤下,律动着狂暴又沸腾,恍若岩浆的血液。身体被金色的胴甲包裹,那健硕的肌肉仿佛要把盔甲撑烂一样的鲜明。赤红如火的披风,金色圆盾,长枪,短剑,和虎豹一样充满侵略性的眼神。
毫无疑问,面前这个身高超过200公分的男人,就是传说中斯巴达双王中,负责军事的那一个。(注:斯巴达采用双王制度,一人负责军事一人负责政事。)
“这个问候的方式还真是意外。斯巴达的礼节是如此吗?”
艾伯纳自以为幽默的问道,同时脸上尽可能多的绽放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列奥尼达不屑笑了一下,仿佛雕塑一样的高大男人即便是轻蔑的神色里也充满了战士应有的粗犷和威压。恍若铜钟一样的声音,豪迈又轻蔑的冷笑:
“不,这不是斯巴达的礼节。”
“那……”
“斯巴达没有对于奴隶主使用的礼节。”
列奥尼达粗犷的声音严厉的打断了艾伯纳的话,话语中隐约透出的敌意让艾伯纳心里一个激灵。
英灵再被圣杯召唤到这个时代之后,一定获得最基本的信息。所以,列奥尼达应该也很清楚,圣杯战争的相关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英灵列奥尼达才会如此愤怒。
艾伯纳心中,忽然闪电般的闪过一些事情……
不祥的预感仿佛电流,顺着脊柱扩散到全身每条肌肉的纹路,最后把所有的血肉都电成一团焦炭,烧灼化和之后,只留下名为悔恨的毒素……
servant,虽然被称之为,但是这个词最初的意思是,甚至是……
“听好了,魔术师。我——列奥尼达——生平最痛恨三件事:第一,背叛。”
列奥尼达庞大的身体向艾伯纳凑了过去,两人距离越近,艾伯纳越是要抬高自己的下巴,才能上视线和自己的servant相对。
等他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艾伯纳必须仰起头才能看见他那仿佛燃烧着的眸子。
“如果您胆敢背叛我……不管您身处何地,我的长枪,都会将您贯穿。我可以用我一生的经验告诉您:那不会很好受。”
“我明白。”
艾伯纳苦笑着点点头,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配合吧,列奥尼达把刀刃收了起来,握剑的右手垂在身边。
温泉关战役,列奥尼达就是因为被人出卖,有人引着波斯大军绕过了温泉关,前后夹击,这才导致了溃败。列奥尼达的话很好理解,也很好谅解,更何况,艾伯纳也不准备背叛ncer,这一个忌讳,不会触犯。
或许是看到艾伯纳这么配合吧,列奥尼达的语气随着刀刃收敛,把敌意也一同收敛了起来。
“第二,神秘学。一切装神弄鬼的家伙,我都很讨厌。包括你,魔术师。”
高傲的斯巴达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魔道的憎恨,那不仅仅是身为武者对于魔术的。
对,那是。
而且,是切骨之恨。仿佛,列奥尼达本人,曾经遭到了神秘学的严重背叛,以此导致了他对于一切神秘学的敌视态度。能有这种滔天的憎恨,只可能是列奥尼达曾经遭受了神秘学最严苛的背叛了吧。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