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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女子正在更衣。

她有着素白的银发和鲜艳的红瞳,配合她洁白的皮肤,美得像是童话里的妖精。

然而,她的身上却布满了伤痕,皮鞭的痕迹,刀剑砍伤的痕迹,还有烫伤和烧伤的痕迹,缝合之后的疤痕,这些伤口大面积的分部在她本应该娇嫩的皮肤上。

女子全然不在乎的,用白色的皮衣把它们统统藏起来。

长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辫,红背心被白色皮衣包裹了起来,在腰间插上一把shǒu • qiāng,那是奥地利著名枪械公司制造的军用shǒu • qiāng,点五零口径足以媲美机枪,这是以破坏力而闻名的杀器。

很难想象,魔道世家爱因兹贝伦的古堡里,居然会有一个将枪械装备在身上的人!

在小腿靴子里插上匕首,最后确认了一下身上的dàn • yào袋,她这才小心翼翼捏起挂在旁边衣架上面的一条围巾。

那是通体用银白色的丝编织而成的围巾。

对于魔术师而言,最重要的一样魔力媒介就是自己的头发。尤其是对于女性魔术师而言,头发的用途很多,基本上女性魔术师大部分都会选择留长发的原因,就在于此。

而女人现在围上的围巾,正是用她同伴的发丝编织成的,专门为爱因兹贝伦家族而准备的魔力礼装。

做好了一切准备,女人无意中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那是虽然白皙,但又大又硬,让人很难联想到是女人的手。而那白皙的皮肤上,鲜明的烙印着赤红的痕迹。

真扎眼。

她这么想着,快步走出了房间,向着目的地——典礼室走去。

“你来了?哼。”

典礼室那华丽的彩绘玻璃下,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眉心露出不愉快的皱纹,干枯的嘴唇吐出比城外飞雪更加让人寒心的话语。

严格来说,这个女人不是人类。

而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

而且……是少有的“改版”。

通常意义上,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都是基于最完美的成品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而制造的模仿品。

唯独面前的这个人造人,被称之为艾琳娜的型号,是唯一的特例。

她虽然有着和其他人造人如出一辙的美貌,但是,在性格上,却被注入了另一个人的人格。

卫宫切嗣。

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

也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家族雇佣的代理人。他本来应该是为爱因兹贝伦家捧得圣杯的男人。

当然,如果仅仅是因为他没有捧得圣杯,死生有命,爱因兹贝伦家也不会过于憎恨这个外族人。

然而……

他同时是一个该死的背叛者。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结局,即将取得胜利的卫宫切嗣,用掉了两条令咒,命令自己的servant,破坏了圣杯。

这是最严重的背叛!

这是对爱因兹贝伦家族最大的侮辱!

同时,也是爱因兹贝伦家最为憎恨的家伙。

因此,艾琳娜诞生了。

注入了卫宫切嗣的部分特征,还有爱因兹贝伦家族对这个男人的恨意。

爱因兹贝伦家族是圣杯战争的最大功臣之一,每一代提供圣杯素体的都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然而连续五次战争,爱因兹贝伦家都没有捧得圣杯。这种延续的疯狂,怎么能不让他们愤恨呢?

卫宫切嗣的背叛,是一个宣泄口。

他们把这个庞大家族所积累的全部愤恨,统统转移给这个该死的背叛者,心安理得的从弱者转型成为加害者,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愤懑。

卫宫切嗣死了。但是仇恨没有随之消失。

爱因兹贝伦家,一次又一次的制造出模拟卫宫切嗣的人造人,虐打,发泄他们的怒火。

尤其是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后,大圣杯解体,再无缘捧得圣杯的爱因兹贝伦,自然把全部愤懑全部抛给卫宫切嗣。

那个男人!明明坚持到了最后!

明明就剩下saber和arhcer的单挑!明明,都已经解决了archer的master!却在这时候!选择了背叛!破坏了圣杯!

如果不是他!爱因兹贝伦的夙愿,早就在六十年前完成了!

艾琳娜,就是这一代的“卫宫切嗣”。

然而,非常偶然的,再一次“发泄”中,她的右手上浮现了名为令咒的证明。

三条赤红的痕迹,无比鲜明的撩拨着爱因兹贝伦家的神经。

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感觉到愉快了。

尤其是原本认为再无可能的事情,忽然再次出现……

“艾琳娜,向您请安。”

古堡毫无情趣的烛火中,美的不像是人类的女人单膝跪下,表示恭敬。

“嗯。艾琳娜,你听好。这次,务必把圣杯奉上。以此洗刷你的污名。”

“是。”

“为此,我们准备了最强的berserker。山的根、猫的脚步、鱼的呼吸、女人的胡须、熊的跟腱以及鸟的唾液,听到这些,你应该明白,我们为你准备了何等强力的servant。”

老人提到的东西,都是不存在于现实中,完全意义上的,只有魔术师才有可能在炼金术上用到的,炼金用品。严格来说,那些都是而非切实存在的。

而和这些东西同时相关的传说,只有一个。

值得大费周章的去寻找这些材料,以之为圣遗物的话,一定会召唤出最可怕的berserker吧。

“是。”

女人简单的回复,话语里既没有获得王牌的喜悦,也没有即将奔赴战场的不安,只有恍若大理石的坚硬和城外风雪一样的冰冷温度。

“去赢得胜利。捧回圣杯。如果做不到……”

老人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疯狂的色彩。

连续五次和圣杯失之交臂,已然让这个家族疯狂了。他们中了名为“圣杯战争”的魔法,已经彻底失去了魔术师该有的矜持。

“——如果做不到,你就用令咒解放berserker。让它,破坏圣杯战争!哼哼,如果这次爱因兹贝伦没有捧得圣杯……那么,谁也不要想得到它!”

“是。”

皑皑白雪下,尘封古堡中,少女毫不迟疑的平淡声音,回荡在玄武岩的砖石间,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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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时,中国浅溪。

某人:“唔……master的名额,已经分派的差不多了么?根据反馈……assassin和berserker都已经被召唤。再加上我那无敌的saber,已经有三名servant的降世了啊……快了……终于快了……我的梦想……我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咳咳咳咳!”

某人忽然狂暴开始咳嗽,捂住嘴的手掌里,一片血红。

某人:“该死的……撑住啊,我的身体。在我们的梦想完成之前……绝对,不能死啊。第六次圣杯战争……必须召开……必须,亲手捧得圣杯!”

序章、垂直一万六千米

英吉利海峡上空,垂直于地面一万六千米,云海纯净,空气清新。不管人类文明如何进步,这个高度始终都是难以涉足的领域,保持着造物主馈赠给这个世界的美好祝福。

明媚的光线一览无余,这恐怕是在地面上无论如何也无法窥见的美景吧。这个高度,不管是温度还是气压导致的空气稀薄,对于任何生命体来说都是致命的。

因此,在这云海中振翅的,并非生物,而是钢铁的飞禽,划出了急速的轨迹,留下一点随风消失的轰鸣。

五十年里,人类的科技发展可谓神速。

可惜的是,科幻电影里的指标,基本都没有达到。既没有能够漂浮于天空的汽车,也没有全自动的早餐机,更没有计算机统治人类。

人民的生活,和五十年前没有太大的改变。

大概科学家的想法是:比起发明改变人类格局的物品,应该优先把现有的高端科技民用化吧。

比如,飞机的速度。

从英国伦敦飞到中国北京,仅仅只需要花费四个小时:是五十年前的三倍。

与此相应的,在人民经济实力飞速提高的今天,飞机票反而比当年便宜了三成,高新科技发展所带来的是越发廉价的材料获取和越发优秀的质量,不得不说,科技的力量真是巨大。

从伦敦直达北京的客机里,开的充足的暖气鼓动着热情洋溢的黑发少年,阳光透过吸光玻璃,投射在他身上的是温和又不抢眼的光晕。他一边哼着动画的主题曲,一边用平板电脑看着国际新闻。

“……数月前,东京国立博物馆藏品《万川集海》被盗一案,至今没有抓住线索,有关部门将继续加强戒备,力求寻回被盗展品,本台将持续跟踪报道……”

新闻播报员的声音立体的从小小的高科技中投放出来,仿佛身临其境一样——不过,反正只是个新闻,就算真的身临其境,也只能闻到电视台凝滞的空气味道就是了。

“啊啊啊……虽然我也是日本人,但是……怎么说?倦怠?哎呀,日本这是要完啊,连国立博物馆都被偷了。”

黑发的年轻人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肩膀随着这份无奈而耸动,绿白双色的运动夹克衫的垫肩划出微妙的曲线。他这么感慨着,顺便把节目关了。

有着典型日本人容貌特点的他,此时正抓挠着自己的黑色短发,眉头尴尬又愤怒的皱成一团,一副“怒其不争”的表现。

与在时钟塔时的拘谨不同,远离了那个连空气中都透着发霉味道的地方,冢原铭史有一种重生为人的欢愉感,再加上心头即将参加圣杯战争的喜悦,让他整个人都轻浮了起来。

或者说,这才是他的本性。在时钟塔,为了不让自己,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低调,忍耐,这才是能让自己安身立命的不二法则。而现在,离开了那个空气中都透出贵族式瞧不起的高傲粒子的地方,冢原铭史可以说是彻底的放松……不,应该说,放纵自己才对。

比如,在国际航班里,这么随便的外放新闻视频,又这么高声的发表自己言论,这些行为只能说有些过于缺乏常识和素养。若在平时,早就遭到空姐善意的提醒,或者是其他旅客愤懑的白眼了吧?

于是,坐在他旁边位置的金发青年不禁咋舌,发出了啧的一声堪比责骂的轻响:“冢原,给你的文件都确认过了么?”

“哦!当然啦boss!不过,只有你画了红线的部分就是了。现在我啊超有信心!就算是我这样的三流魔术师,只要想干应该也没问题嘛!炸药啊shǒu • qiāng啊狙击啊什么的!魔术师的战斗这也太酷了吧?”

日籍魔术师冢原铭史兴奋的举起了胳膊,看他的样子,原本还准备起立来着,可惜身体被安全带给牢牢捆住,动惮不得,只能把激昂凝聚在拳头上,高高打向天花板,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信念。

“别太迷信卫宫切嗣了。在今天,的套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自然都有所防备。而且,就算很好用,炸药怎么办,shǒu • qiāng怎么办,你有入手渠道吗?”

“……”

挚友卡尔-温斯特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平静,一盆冷水迎头浇下,直接把冢原铭史的热血灭了七八成。不管什么时候总是优先思考“失败之后该怎么办”的卡尔,总给人一种悲观主义的感觉。

然而冢原铭史却很清楚,自己的挚友,只是喜欢防患于未然罢了。

提前假设失败,然后针对可能出现的失败而拟定弥补方案,虽然听他说话好像故意泼冷水,然而一旦悲剧真的发生,他的事前演练一定会全数转化为行动力。

最能证明他不是而是的证据,就是冢原铭史自己。卡尔虽然一再劝说不希望冢原铭史冒险,可是依旧做好了充足的“如果冢原铭史非要跟来,我该怎么办”的应对措施。那本堪比牛津字典的砖头一样的资料集,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收集完的。

让人奇怪的是,在飞机上明目张胆的讨论炸药和shǒu • qiāng这种危险话题,周围的乘客却没有半个人露出惊慌或者疑惑的神色,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对两人的言行视若无睹。

包括配发飞行餐的乘务员,经过两人座位时候,连停留都没有,熟视无睹的从两人身边疾步走过,跳过了他们,直接询问更前面的乘客是否需要饮料和食物。

这是驱散闲人的魔术,能够制作出一个普通人无法入内的空间。同样的,内部的事情无法传达给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