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不用那么担心,你那客户打他当玩儿似的。”
可他怎么打也打不跑,还老找机会动手动脚的啊!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龙君,怎么能体会邵经理对事业的热爱,对客户的关心,以及这种跟儿子要被路边的野猪拱了一样患得患失的心情?他失落地飘到车后座上坐下,一路监视着赵少诚的举动。
赵少诚也没有什么举动,因为关上车门之后欧诺就告诉了他一个足以让他无心做那些小动作的秘密:“昨天我才知道……我不是欧司令的儿子,只是他的养子。我的父亲就是那位害得权川战役险些惨败,几千名战士客死异乡的欧翊上校。”
他双手捂着脸,声音低沉而干哑:“不用去医院,我现在想去机密资料室,看看跟那场战役有关的资料,还有欧翊夫妇的档案。我想确认一下,我真的……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
我真的是险些害了欧家的罪人的孩子,活该被所有人鄙视和厌恶吗?
赵少诚不忍心看他的模样,笔直地把车子开到了军部中央大楼,下车之后强把他抱上轮椅,推着他直奔顶楼赵元帅的办公室。欧诺在家里时恨不能一步跨到这里看看亲生父母的档案,可真到了这里,又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的畏惧,恨不能慢一些、再慢一些接近档案室,翻开当时的真相。
这个时候,倒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顶楼办公室的效率更高些。
赵少诚干净利落地对祖父说明了来意,赵元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场战役的资料非常少,而且因为战况惨烈,没有战斗当时的纪录片资料留下来,只有事后在那里拍到的一些照片和外围俘虏的证词。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想查看这些,不过因为事涉国际暴恐头目,其中还封存着这个恐怖组织的帐册和各种计划,档案的机密度极高,你们只能翻阅与基地无关的那部分。”
赵少诚看了欧诺一眼。他已经从轮椅上下来了,虽然脸色惨白、眼白充血,瞳孔中却闪动着坚定的光芒:“元帅,我只想查看和欧翊有关的资料,还有他的夫人安梵,我是他们俩的儿子。我只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特别是这场战役里,我听说伯父差点因为我父亲的牵连被降职,我母亲也郁郁而终,我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了?”赵元帅惊讶地瞪大了眼:“欧靖那么疼爱你,曾经特地嘱咐所有知情人不要把你不是他们亲生的消息透露出去,你是从哪知道的?”
“……”欧诺不好意思说出欧靖为了升迁卖儿卖女,他夫人一怒之下打电话来骂自己的事,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伯父的亲儿子,他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也不该这么理直气壮地享受欧家的东西啦。”
赵元帅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你虽然不是欧家亲生的孩子,可是侄子和儿子本来也没区别,你出息了难道不带挈你父、伯父一家?说实话,你这个‘修真’体系一推出,不知多少人想跟你拉上关系,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盘踞军部多年的大家族要跟欧家联姻?他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和军部这几家订了婚约,听说不到十岁的小女儿都有不少家打听着想订下来了。”
他早早就看出孙子看上这个孩子了,赵家也一直明里暗里的护着他,至少让欧靖想拿他跟别的家族联姻时,赵家总会适时敲打一下那家,所以整个欧家里最清净的,反而是这位人人都想弄回家的天才。
赵元帅也和孙子一样,或者说赵少诚也继承了祖父的父卦精神。欧诺拿着办公室电脑看那场战役和他父母的资料时,赵元帅还在背后精神熠熠地点评着和欧家联姻的那几个孩子的情况和他们家里的恩怨情仇,比私家侦探查得还清楚。
侥是欧诺沉浸在父母双亡、养父母又深恨自己的悲痛中,听着那些曲折隐秘的故事,都有几次差点笑出来。
看完了所有他现在能看到的资料后,欧诺就主动起身,不再朝电脑看上一眼,垂眸认真地说:“元帅,我想请个假,去看看当初我父母生活过的地方……我想去一趟权川。”
权川已经被u国政府彻底改建过,除了那个恐怖基地改造的战争纪念馆外,一切都与二十一年前完全不同,成了一座富于沙漠风情的旅游城市。可他还是想看看自己的父亲战死之地,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大概因为伯父负责突袭的缘故,档案里对他父亲在那场战役里的指挥和战斗描述都实在太简略。
他不甘心只从几行干巴巴的文字里了解自己的父母,他想亲自去那里走一趟,看看他们曾经见过的风景。
赵元帅沧桑而睿智的眼睛扫过他和他身后满脸傻气怎么看怎么比不上人家的孙子,低低叹了口气。半个月之后,欧诺就拿到了到u国交流的派遣信,赵少诚也作为他的副手踏上行程,而与此同时,他也听说了欧靖在下次军事会议后就要调入中央的消息。
他终究还是用联姻的方法实现了自己升迁的心愿。
第156章第十二次救援
“那里就是恐怖组织ura的遗址。在那片地下基地上没建任何新建筑,只有一座英雄纪念碑。”
军部给欧诺他们安排的几乎就是一趟公费旅游。两人和u国军方见了一面,交换了些无关紧要的礼物后,对方就派了一队军人当导游,引领他们和随行的安保队伍到权川参观那场战役的遗址。
负责导游工作的那位u国军人帕柏也是一位与欧诺军衔相同的准将,今年有四十余岁,年轻时曾经与恐怖组织战斗过,现在提起那段经历仍有些唏嘘:“这段历史在z国可能都没什么人知道,可是在我们u国却给整整一代人造成了巨大的创伤。那些恐怖份子把整个权川都改成了军事基地,刚比枪高的孩子就会被恐怖组织洗脑成战士。要不是z国的欧将军打死了首领依伯扎,那场战斗还不知要持续多少年呢。”
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朝欧诺笑了笑:“我很荣幸能带您到这里,年轻的将军,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我们心中英雄的儿子。”
“……不,我不是欧司令的儿子,我只是他的侄子,被他收养了而已。我父亲是他的弟弟欧翊上校,他……他阵亡在这里了。”欧诺神色飘渺地看着远处仍是一片荒凉白地的纪念园,摇了摇头道:“我想按照z国的方式祭奠一下他和他的战友们,可以吗?我会收拾用过的东西的。”
帕柏将军听到他不是欧靖亲子时惊讶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点头道:“那当然。这里每位战士都值得我们尊敬,那位欧翊上校也是这一战的功臣,我这些战士也会替他们祈福的。”
欧诺脸色红了又白,羞愧地说:“可据我所知,我父亲他在这次战斗中计划出错,导致z国整支维和队伍几尽全灭,幸亏伯父最后击毙了依伯扎,不然的话这场战斗可能都会失败……”
“不,他是英雄。”帕柏坚定地看着他:“不知你从哪得来这个结论的,可是我们赶来的时候,依伯扎已经死了,他最重要的基地被翻开在阳光之下,后续的部队才有机会彻底摧毁这个组织。他们每个人都为我们的国家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们都是英雄。”
赵少诚的手也按到了欧诺肩上,轻拍着安慰他,心里一直紧绷着,防备从不知名空间传来的杀气。结果那两个像活人一样有灵性的祖灵竟然没出来管他,感觉清爽又安全。他试探着把手放在欧诺肩上不动,还是没查觉出杀气,于是又朝脖子的方向伸了伸,连身子都凑过去半拢住欧诺……
他终于抱住了欧诺一回!连他自己都吓住了!
然后他便如愿以偿地给邵道长隔空抓走,远远甩到了地上。
没关系,甩都甩惯了,可这回至少是抱到了啊!赵少诚扶着腰从地上坐起来,一手撑地,一手搭在膝上,看向不远处的欧诺。把他扔出去的冷漠祖灵一自空中浮现,无论是随行还是导游的军人都忍不住朝那边偷看,竟没人注意到被扔到地上的人,唯有见惯了客服的美颜,已经彻底形成抵抗力的欧诺低头看向赵少诚,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赵少诚毕竟年纪不小,摔这一下都要开始揉腰了。但那只再次磨出了薄茧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时,他身上的疼痛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借着一拉之力跳了起来,然后记吃不记打地又一次拥住欧诺,乍拥乍合,在再度被扯开之前自己主动跳开了。
走到纪念碑下,欧诺便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铜香炉,一把清香、一对蜡烛,还有一盘盘包得精美整齐的水果、点心,点上香烛跪在灵前默祷。
赵少诚也跟着跪下,中方随行的战士们虽然不跪,却也都闭上眼睛朝着纪念碑鞠躬,为这些埋骨异乡的前辈烈士默哀。
香烛在风中笔直地燃烧着,清香一束直上云天,旁边看着他们的u国接待人员都要把眼睛瞪掉了,惊讶得胡言乱语起来:
“z国功夫!”
“这一定是神迹!”
“你们对烟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大风它还能直着升上去!”
欧诺蓦地睁开眼,看着青烟升上天际,想要回头看看是不是邵宗严弄的,心里却升起一种陌生又强烈的悸动,抬头看向天外——一道仅有他和客服夫夫能看到的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在他眼中越放越大,最终整个罩住了他整个人!
赵少诚在一旁微觉异样,起身看向他,却发现他仰头望天,一动不动地跪着,忍不住也抬头望去——头上骄阳正炽、碧空如洗,只有一道烟柱直上云天……欧诺就是在看这道烟气吗?
“欧诺,欧诺?”他低低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就想伸手拍拍他的脸,把人叫回神来。手指还没接近他,就被一股柔软的力道弹了回来,试了几次都不成功,便知道是他的祖灵在阻止自己,只好收起手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看着。
然而不知是错觉还是那两个祖灵又有什么不满,他忽然觉着自己的身子晃了一下,最开始只是膝下轻动,之后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隆隆的声音渐渐从地下响起,整个广场都开始摇晃,似乎是地震了。
可下一秒他就发现不对,一股阴冷气息从他跪着的地方冒出来,蚀骨的寒气沾在他腿上,分明就是被祖灵攻击的感觉!他猛地跳起来释放出了祖灵,同时胸前另有一道温暖的力量也被激活,瞬间扩散到全身,将那股寒气清除出去。他仿佛听到地下传来一声模糊的惨叫,指挥祖灵攻向地下,错身跳到欧诺身边伸手拉他,叫道:“快起来,有敌人埋伏在这里!”
手落到空中,又一次被人推开。这回不再是空无的祖灵之力,而是一只温暖柔软的人类手掌——顺着那只手望去,竟是护着欧诺最严的那个祖灵,他仍像灵体一样高高飘在空中,身体却凝实如活人,侧头注视着欧诺对他说道:“不要动,现在是他神识归体的时刻,非常重要,不能受任何打扰。”
赵少诚惊讶地问道:“你还是祖灵吗,居然能说话?!这难道是复活术?”说着说着脸便沉了下去,厉声问道:“你不会是抽取了欧诺的生命来实现自己的复活吧?”
邵宗严轻笑一声,把他推开,反手抽出斩运刀,一刀砍在了从地上冒出的巨型沙鼠头上。他听到祖灵如阴风般的惨叫声在广场地面下回荡,周围有更多祖灵从地下冒出,趁着这群人最无防备的时刻攻向他们。
“敌人在地下!是基地!有人藏在ura的基地里!”帕柏厉声叫道:“释放祖灵,立刻和本地驻军联系,叫他们立刻派军队支援!”幸好这附近没有什么建筑,这个日子也没有游客来,不然又要造成重大伤亡了。
被冲散到远处的人群中,负责联络的士兵却惊叫起来:“将军!通信被干扰了,我们的求援电话打不出去!”
“什么?”帕柏脸色苍白,惊叫道:“之前的安保巡逻怎么做的,怎么会让fǎn • zhèng • fǔ武装占据地下,还在这里安上了干扰装置?难道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程?”
如果让z国这一行人出了意外,u国与z国的关系会不会有变化不说,他们这群人的前途就全完了!
帕柏也是久经战场考验的人,当断即断,命令所有人召出祖灵,率先投入了战斗。z国军人本想拿灵符来镇压,可盟友们都召出了祖灵,如果使用灵符会无差别的伤害到u国的导游们,于是也遵循着数十年养成的习惯释放出了祖灵,加入战斗。
灰熊、灵猫、猞猁、藏狐等强大的祖灵在广场上四散开,掺入一色沙漠特有的巨蝎、毒蛇、骆驼等祖灵的战圈里,帮助向导团的战士们抵抗祖灵,赵少诚却与祖灵合体,托着枪站在欧诺身后,替他警戒周围。就在所有人都放开祖灵投入战斗之后,敌方那群灵体忽然在某一刻同时消失,一阵连绵的爆炸声忽然从广场四周响起,几十张黄色的纸符被装在炮筒里射向广场正中央——纪念碑下方的欧诺!
“灵符,是间谍还是z国有人……”赵少诚瞬间感觉到整座纪念碑那么重的份量压在自己身上,精神空间像被暴力捶过一般,头疼得无法集中精神思考。其他人没有像他一样合体,但祖灵被封印的感觉也像是整个人被困在重重帘幕中,五感虽然还在,却比普通人都不如了。
许多穿着防弹服、戴着黑色面罩的暴恐分子从地下爬出,黑洞洞的枪管指向场中,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宽厚的男子,眼睛从瞄准器后看着欧诺,厚重的面罩下发出沉闷的声音,说的是当地语言:“杀了他们!一个也不留!”
枪声响起,赵少诚一行仓促举枪还击,用u国语言高声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