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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何况这次是要见自己的亲生父亲,他还想着父子在家里相处就好了,哪儿想得到还要特地买衣服、做头发。

不过父亲要带他出去吃饭,肯定是要给他拓展军中的人脉。以前只有大哥大姐能接触到这些,现在他也算是大人了,父亲才会这么给他打算,这应该是值得他高兴的。小客户这么一想又高兴起来,跟着父亲一行到造型中心做了发型,换上合体的烟灰色西装,整个人顿时焕然一新,去吃国宴都够了。

欧靖皱着眉仔细看了儿子一会儿,便朝造型师点了点头:“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欧诺看着镜子里仿佛成熟了几岁,俊美精致得他自己都快不认识的脸,忍不住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吃饭,是军部的宴会吗?”

“你到那儿就知道了。”欧靖避开他从镜子看来的目光,转身朝门外走去,到了车上却又教训了他几句,要他吃饭时表现得乖巧一点。

欧诺满脑子都可怜着自己那锅海盐,对晚上的宴会倒是没什么想法,垂着头老老实实地跟着父亲进了餐厅。

包厢里先已经坐了一个人,约摸三十来岁,穿着严谨的军装,正低头看着信息屏,直到他们进门才抬头看来。欧靖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少诚,这是我儿子欧诺,以后他就要进中央军校了,在首都时我看顾不到,就拜托你照顾了。小诺,这位是第五军团的军团长赵少诚,叫赵大哥。”

欧诺对着两位老爷爷都能叫哥,这叔叔辈的更无压力,叫得十分顺口。赵少诚似乎有些意外,也朝着他笑了笑,轻轻叫了一声:“小诺。”

欧靖似乎十分满意,坐在桌子下首,却叫欧诺打横坐在旁边,嘱咐道:“一会儿我和赵少将说话,你帮忙倒倒酒、夹夹菜。”

他们两人说的是一些军内派系的事,似乎还能关系到欧靖的升迁,欧诺听不太懂,也不敢多问,就在旁边端茶递水伺候着。说着说着,欧靖的话题忽然转到他身上,含笑看着他道:“我这个孩子虽然不太会说话,可是人非常懂事,还会做些家常菜,少诚有机会可得到我家尝尝。”

赵少诚笑道:“欧大哥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这几年小诺都在我眼前,有机会我一定过去尝尝。”说话时手就似不经意般放到桌面上,在欧诺夹菜过来时猛地一抬,握住了他被驻颜丹改造过的,修长细嫩,完全不像个军校生的手。

那只手太过柔软细腻,赵少诚不自觉地捻了一把,用粗糙的指尖感受着还没来得及被训练变粗的皮肤触感。

他的感觉相当好,可欧诺一点也不好。他整个人都方了,猛地一甩胳膊甩开了赵少诚那只手,连连倒退,不顾身后父亲带着怒意的“小诺”,转身推开房门跑了出去,一头扎进洗手间才定下神来。

镜子里倒映出他慌乱的脸庞,因为包厢里有些闷热,又喝了些酒,他的脸也是红的,自己接水冲了几次才降下热度,一手撑着水池边甩了甩头。

“那个赵少诚也太……”他心里隐隐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又不太想承认,抬手抹了一把脸就要离开。哪怕回去之后父亲会生气,他也不想再在这儿待着了,赵少诚实在太自来熟了,他不喜欢这样……

刚要起身,他的手忽然被人抓住,整个人被压在镜子旁的墙壁上,一只粗糙的手指抹去了他睫毛上的水珠,赵少诚低沉的声音就在他面前响起:“你不高兴了?可你父亲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相亲,他没和你说吗?我对你很满意,这几年我会让你提前到第五军团锻炼,等到毕业……”

不,不可能!他现在是有了祖灵的人了,他还以全优成绩进了中央军校……欧诺拼命摇头,压抑着心里的恐慌说:“我父亲不可能这样对我,他就是来带我长长见识的,赵……你回去吧,你别再提这事,我就当你没来过,不会告诉父亲的。”

话音未落,赵少诚就觉着身子一轻,好像忽然到了无重力环境中,有一股无形力场笼着他,将他拖向后面,重重甩向了墙壁。客户想到这人的身份和父亲对他的重视,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不要”,邵道长为他叹了口气,及时控制引力场减弱了力道,就将他那张俊脸在墙上轻拍了一下而已。

赵少诚捂着鼻子,满脸都是泪花,却在欧诺背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小诺,作为一位了解你父亲的前辈,忠告你一句,不要把打伤我的事告诉你的父亲。”

第150章第十二次救援

“……我没什么可瞒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我只是自卫反击而已!”欧诺猛地别开脸,不去看对方眼中似含着嘲讽的笑容,大步跑回了包厢。

可是真见到父亲,他又觉得刚刚那一切都说不出口,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次,恳求道:“我们先走好吗父亲,我不想吃饭了。”不想吃相亲饭,不想再见到那个见面就上手的赵少诚了。

欧靖微微皱眉,冷声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赵少将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

这一句话就把欧诺打进了深渊。原来他父亲真的什么都知道,这场相亲宴也是他特地安排的,自己盼了这么久的见面根本就不是父亲忽然喜欢自己了,而是他忽然想起,这个儿子该拿出去联姻了。

欧诺心里空空荡荡,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又觉得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想,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直着眼看着父亲,又说了一遍:“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待下去了,那个赵少将我也高攀不上,我就想好好读书,将来好好战斗,像……当个英雄。”

他心里憋闷,看着父亲也不像从前那样令人肃然起敬,便把“像你一样”几个字吞了回去,摇头道:“我都跟赵少将说清楚了,他说不会勉强我的,父亲,我们走吧。”说过这个“走”字,他就不管欧靖走不走,自己转身推开了房门。

欧靖从背后拉住了他,砰地关上房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懂事呢?父亲难道会害你吗?赵少诚是赵元帅的孙子,才三十出头就当了少将,将来前途无量,你嫁给他之后,赵家难道会不为你的前途筹划?如果不是你现在有了双人型祖灵,凭我们欧家的家世,你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眼!”

“可我不想入……我一直想要凭自己的努力当上军人,想上战场和敌军战斗,我现在有这个能力了啊。”他梗着脖子,死硬地不肯对欧靖低头:“父亲您知道的,我的入学测试拿了全校第一,如果我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毕业后直接就是少校。我也会升迁很快,不比大哥大姐差,我以后也能像他们一样有前途的!”

“可我没那么长时间给你。”欧靖被他的气势一撞,自己反倒软化了几分,摇头道:“我在这片涵山分区待得太久了,也该想办法进中央军部,升一升军衔了。如果赵家这次肯伸手,你父亲就有希望升迁到上将,将来也更有竞争元帅的底气,你都这么大了,也该为家里分忧了。难道你想看着父亲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小小的涵山区,你大哥和大姐也被人压着无法出头?”

“可我已经有双祖灵了,我的战斗能力比之前更强了,父亲你要不要试试,我真的比联姻更有价值的……”

欧诺急得差点哭出来,欧靖却不为所动,冷酷地问道:“你现在才刚进军校,谁敢说你能走到哪一步呢?而且这件事是赵少将先提出来的,是他看中了你,你知道吗?只有你能帮父亲抓住这个机会,进了赵家之后你也会得到更多资源,只是一场政治联姻而已,你什么损失也不会有,还能得到更多,这是双赢的事。”

欧诺紧紧咬着牙,一语不发。

欧靖又劝了几句,见这个儿子总不松口,便有些不耐烦,叹道:“就这样吧,你去跟赵少诚道个歉,回去后我会找个老师教你礼仪,再给你多打些零用钱。你也长这么大了,有些事不用我教你也该懂得……”

欧诺摇了摇头:“我已经把他打了,道歉也晚了——”

他就想故意惹怒欧靖,让他不要再提和赵家的婚事,可话没说完,欧靖眼中就迸出一片怒火,挥手重重打向他的脸。邵道长连忙操控力场阻拦他,却不想那只手到了半空就自己停下来了,紧紧攥成拳,又缩了回去。

欧诺心里透出几分惊喜,期待地说:“你不生我的气了?”

不是不生气了,是生气也不能打脸。欧靖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命令道:“你先给赵少将道歉,以后乖乖听话,我和赵家都会好好照顾你的。要是赵少诚真的给你气走了,这件事办不成,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儿子——我虽然进不了中央军校管你,但我做父亲的要给你办个休学还是很容易的!”

欧诺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死死盯着欧靖,仿佛不认识他这个人。他从小一直崇拜的父亲,一直高高在上,神一般的父亲,怎么会对他说这种话?

他可以体谅父亲要用他联姻,要让他讨好那个赵少诚,可是刚才那番话却彻底颠覆了父亲在他心里的形象,令他无法接受。欧诺无意识地用上一丝灵力震开了欧靖的手,拉开房门跌跌撞撞地冲出去,一口气跑到了马路上。

这座饭店位于城郊,来时是欧靖的人开车送他来的,这一着急跑出来,大半夜的在荒郊野外,别说没有公交,就连个出租车也拦不到,只能站在空荡荡的公路上干瞪眼。

难道还要回去跟人道歉,跟父亲认罪?

可他根本没做错,凭什么道歉!欧诺胸中梗着一口气,死活不愿低头,双腿迈开就顺着马路边走了下去。刚走没几句,邵道长出露出身形把他拦住了,叹道:“走反了,还是我来吧。”

“啊?”

不等客户反应过来,他就一抬手把人捞到了肩上,脚下踏了个缩地成寸的步法,朝欧诺租的那处房子的方向跑去。背后似乎有人在窥视他们,可邵道长的步速太快,走的又是路灯照不到的林荫地,没几步就将那座饭店远远地甩在了视线外。

欧诺被他扛在肩上,颠得胃一下下收缩,幸好刚才在餐厅里吃的不多,不然再硌几下就要吐出来了。其实他下来自己走还能更舒服些,可这时候他就需要身体的不适分散心中痛苦,只是咬牙忍着,低声问邵宗严:“邵哥,我父亲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记得以前……至少以前他从没这么直白地让我跟男人见面,我还一直以为就算联姻,他也得给我找个女性呢,想不到只要有人肯要我,他就连挑都不挑了……邵哥,晏哥,你们的父母呢,会很疼你吧?”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父母。”邵道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索性实话实说:“我一出生就被人扔在山沟里了,还是师父下山卖假药时听见我在沟里哭,听我的声音就不像普通人,所以就把我捡回去了。”

客户料不到他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去,脸色登即变了,连声道歉:“邵哥真抱歉,我不知道你……”

一旁悠哉悠哉背着手走路的晏寒江恰好开口答道:“我父母……大概不是被鱼吃了就是被人吃了,那时我还没开灵智,记不得周遭的事。就是开了,也分不出哪条鱼是我父母,毕竟我们草鱼是体外受精,他们射完之后就游走了,再见面谁也认不得谁。”

体外受精是什么鬼?客户听得要受惊了,整个身子僵直地从邵经理背上抬起来,歪过头震惊地盯着晏寒江。之前他虽然见过他变成一条小白鱼,可是他始终以为那是魔法仙法之类的,谁能想到好好一个大活人,还能娶到邵道长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完美男人的大活人,他能是个草鱼变的啊!

草鱼为什么会变成人!

“因为我是生在江里的,一直没被渔民捞上去,几百上千年慢慢活下来,时间长了也就成精了。”他化形之前都住在一条很寒冷清透的江水里,所以给自己起名寒江,晏这个姓则是后来到人类当中学习时,翻字典翻出来的。

这两位的经验完全给不了他参考,不过听过他们励志的经历,客户就觉着自己这点小烦恼根本就不算是个事了。想想人家邵大爷能从孤儿奋斗成大企业经理级的救援专家;想想人家晏爷爷能从一条人人都能吃掉的草鱼长成有家有业的家庭主夫,他自己这么高的起点,做什么不能成?

快到家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正是他父亲的来电。接起来便听到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怪他搅黄了这次约会,又问他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不在饭店里等着自己。欧诺把手机关上,用神识告诉邵宗严:“咱们不要回家了,找个旅馆住一夜吧,我父亲肯定会去家里找我……”他却不想见了。

转天一早,他就去中央军校办了提前入住的手续。

他在考试时就成了风云人物,办手续的老师都看过他的视频,见到这么斯文腼腆的真人就更有好感,很快就给他办好手续,分了一间单独的宿舍,还给他一张通行卡:“这是校内虚拟训练场的通行卡,虽然还没正式开学,你也是中央军校的学生了,我给你开了权限,你可以提前使用训练场。”

欧诺惊喜地道了谢,回去收拾好行李,吃罢饭便直奔训练场。

他就这么白天训练、晚上画符,早晚去市场买菜,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欧靖最初几天连着给他打了几十通电话,后来似乎是放弃了,许久没再来过消息。他母亲也来电话劝过他一次,说着说着,见他不听,便冷冷威胁道:“你再这样不懂事,我就叫人冻结你的银行卡,以后也不再给你打学费了!”

所以要逼着他为了那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