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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告知他的妈妈竟然对他厌恶到了想要杀死他。

他看了眼时间,估计扈泠西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于是继续抱着腿在宿舍的床上坐着。

“隋安,有人找你。”留校准备考研的室友买了早餐回来,站在门口叫他。

“哦,我这就下去。”隋安心说,从扈泠西住的那边开车过来不可能这么快啊,难道说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没在家?

他着急忙慌地下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着门口喊:“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外面的人笑着进来了,不是扈泠西,而是卓天勤。

“吃饭了吗?”卓天勤问。

隋安听见他的声音,猛地回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起吃饭啊?”卓天勤又问。

隋安从来没让卓天勤来过自己宿舍,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不吃了。”隋安有些发蒙,呆呆地说,“我哥马上来接我了,我们去医院。”

“老扈啊?”卓天勤挑了挑眉,“那正好,咱们仨一起吃呗。”

隋安停下了收拾东西的手,转过来不高兴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饭。”

“真是长脾气了你!”卓天勤抬手就想掐他,结果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不吃拉倒,饿死你。”

隋安看见他心里就堵得慌,冷淡地说:“你出去吧。”

“没礼貌!”卓天勤瞪了他一眼就往外走,“我又不是特意来看你的,送别人回来,刚好路过,就看你一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隋安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然后狠狠地关上了门。

一回头,室友好奇地看着他,他尴尬一笑,低头收拾书包。

扈泠西来的时候没进学校,把车停在路边给隋安打电话。

隋安接完电话之后背着书包,把门拉开一条缝,确认外面没有闲杂人等之后才出门,活像个要偷偷跑出去玩努力躲着家长不被发现的小学生。

他从宿舍楼一路跑到扈泠西停车的地方,一上来诧异地问:“芮杭哥呢?”

“……”扈泠西心说,隋安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练就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夫?一箭穿心啊这是!

“他有点事儿,不过来了。”扈泠西随口乱说。

其实他也想知道芮杭去哪儿了,但他们俩这事儿,一时间也不好处理。

他必须得查清楚芮杭跟他妈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如果是误会,那就道歉好了。

只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也希望到时候道歉能够管用。

扈泠西开着车,忧愁地长叹了一声。

见扈泠西心情不好,隋安也不再多话,乖乖地抱着书包在后面坐着。

到了医院,隋安先去给扈老爷买水果,扈泠西自己上了楼。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扈泠西原本以为是张伯来了,结果推门一看竟然是隋安他妈。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会来,是惺惺作态想要冰释前嫌还是准备趁机继续下手?

扈泠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之所以一定要转院就是为了躲开这个女人,没想到竟然又跟来了。

“你还来干什么?”扈泠西走进来,站在床边,板着脸说,“现在你应该做的不是趁着我告你之前先跑路吗?怎么着,不怕坐牢啊?”

女人的脸色很难看,没说什么,站起来走了。

病房的门关上,扈泠西转回来跟他爸发火:“是不是你告诉她地址的?”

扈老爷抬手,跟他讨水喝:“儿子给我倒杯水,说了那么多话,口渴。”

扈泠西生气归生气,但只能言语上攻击一下他爸,该伺候还是要伺候的。

他倒了杯水放到对方手里,气鼓鼓地坐下问:“她来干吗?杀你啊?”

“离婚。”扈老爷喝了口水,有些沉重地说,“我让律师准备了离婚协议,我不准备告她,但我们的事情就算两清了,虽然她想要的结果没有达成,但至少也该满意了。”

“……”扈泠西没法理解他爸的脑回路了,但他的打算却没有改变,“你不告她可以,你们趁早把婚离了,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送她进监狱。”

扈老爷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扈泠西发现他爸还是聪明,接着他的手解决了麻烦,自己心里的原本的愧疚如今也平了。

然而他爸的问题解决了,他自己的麻烦却滚成了一个大雪球。

隋安提着水果进来,坐了一会儿,跟扈老爷汇报了一下这段时间公司的情况。

“公司一切都挺好的,我帮不上什么忙,最近都是许岑在忙。”隋安说。

“嗯。”扈老爷点点头,对扈泠西说,“你也别天天往我这边跑了,公司的事儿都等着你处理呢。”

扈泠西一脸的不高兴,他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哪有心思管公司。

“我还有点儿事儿没解决,让许岑再撑两天吧,我这边处理好了就回去。”

“可是……”隋安抬头看他,一脸为难,“好多会议都得等着你在才能开,还有要签字的文件堆了好多……”

“行行行,我现在就去公司。”扈泠西抓起搭在一边的外套,走到门口之后又停住了,“不行,我现在得去办我的事,不然没法跟你们开会。”

隋安和扈老爷对视了一眼,都一脸无奈。

“隋安,你等会儿是不是去公司?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没事儿就别找我了。”扈泠西走了,脚步匆匆。

扈老爷啃了口苹果,对隋安说:“瞧瞧他,脚上跟长了风火轮儿似的,谁知道忙什么去!”

扈泠西确实是去忙大事了,不管怎么样,他得先去找芮杭,他们俩的事情不解决,根本就没心思去工作。

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扈泠西的手机就响了。

他之前托人查芮杭tā • mā • de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

“扈先生,您给我的手机号码归属人确实是那位女士,不过由于她更换了居住地,所以上个月换了手机号码,已经不用这个了。”电话那边的人继续说,“这张电话卡的余额足够再使用至少三个月,我找人帮忙查了一下,最近一个月的记录只有一条短信息。”

扈泠西听完皱起了眉,问道:“还有什么?”

“这位女士跟自己的丈夫去年回国,每个月都会来这边一次,不过只是去十几年前住的那栋老房子打扫一下,然后就返程,她的丈夫生意上做得貌似不错,据说两人一直没有孩子。”

“她之前来的时候跟什么人见过面没有?”扈泠西问。

“见过一次她跟前夫所生的孩子,那个……”对方犹豫了一下说,“就是扈先生您家的管家芮先生。”

扈泠西翻了个白眼说:“我知道,说点儿有用的。”

“上次他们见面,那位女士的目的是说服儿子跟自己走,毕竟他们夫妻俩岁数都不小了也没个孩子。”

“……神经。”扈泠西生气了,心说凭什么想丢就丢想要回去就要回去,当芮杭是什么啊?

“还有别的吗?”

“暂时就是这些。”

扈泠西更生气了,查了半天原来就这么点儿信息:“继续查,主要看看她老公欠不欠债之类,查不到就不要给我打电话,达不到我的满意,我是不会给你付钱的!”

他挂了电话,心烦地趴在方向盘上。

从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芮杭的妈妈似乎只是想让儿子跟自己走,对钱的事毫无兴趣。

扈泠西坐起来,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咬牙说道:“想得倒是美,你儿子都跟我结婚了,走个屁啊走!”

第49章

扈泠西找上门来的时候芮杭正在煮粥,他昨天半夜回来,后来一直都没睡着,直到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

跟扈泠西吵架这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芮杭心里不舒服,像是压了块儿巨石。

就像他说的,这一次扈泠西让他很失望,遇到了事情连解释都不听,甚至说要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被扈泠西那样轻易地说出来,让他既意外又难受,搞了半天,这份感情还是如此脆弱。

他能原谅扈泠西闹别扭,乱猜疑,毕竟现在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乱了方寸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爱人的不信任和轻易就说出口的离婚让他没办法释怀。

他回到了以前的老房子,十年没来,还是老样子。

起床之后下楼去买了点米和菜,芮杭煮粥的时候在想,也不知道扈泠西那家伙什么时候会来找自己签字。

离婚协议书,芮杭苦笑着想,还真成离异男青年了。

粥还没好,门先响了。

“你怎么找到的?”芮杭堵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

扈泠西特别窘迫,他一心想着赶紧找到人,却根本没想过见了面要说什么。

是自己先挑起战火,也是自己提出离婚,现在过来,怎么看都很尴尬。

“签字吗?”芮杭依旧冷着声音问,“离婚协议给我看一下,你的钱我不要,从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说好什么了啊!”扈泠西一声吼,老旧的楼道里回荡着他的声音。

他一时间更尴尬了,指了指里面说:“进去说行吗?”

芮杭故作犹豫,见扈泠西紧张地看他,微微侧了身。

扈泠西松了口气,好歹是进门了,他不相信芮杭会真的生他的气。

昨天晚上两个人都太冲动,他确实害怕,怕芮杭说出来的真相与他想要的完全不同,他害怕自己最珍惜的人突然间变成一个潜伏在自己身边随时准备吞掉自己的怪物。

但冷静下来之后,尤其是接到消息发现芮杭他妈似乎没有动机之后,扈泠西突然很想听芮杭的解释。

只不过,不知道现在这人还是否愿意对他说。

扈泠西进了门,自觉地坐在了沙发上。

芮杭说:“你等一下吧,我在煮粥,去看看锅。”

他进了厨房,扈泠西抻着脖子看他。

芮杭的余光瞄到客厅里坐着的人,在心里无奈地笑,表面上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扈泠西忐忑不安,不习惯芮杭这样对待他。

等了好半天,芮杭的粥终于熬好了,盛了一碗出来,端在手里,想了想,还是扭头问扈泠西:“你要吃吗?”

“要!”扈泠西早上没怎么吃饭,这会儿饿得肚子叫。

芮杭看着他,直接把手里的粥放到了不大的餐桌上:“过来吧。”

扈泠西窃喜,觉得芮杭还给他饭吃就证明他们两个还有的聊。

吃饭的这半个小时里,芮杭一句话都没说,扈泠西更紧张了,也不敢随便开口。

放下筷子的时候,扈泠西觉得有必要打破一下这样尴尬的局面,于是说:“我帮你洗碗吧。”

芮杭惊讶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扈泠西从来没干过家务事,每次吃饱喝足就跑去玩儿自己的,毕竟有张伯和芮杭,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他。

“我说帮你洗碗。”扈泠西站起来,伸手要去拿对方手里的碗,结果被芮杭躲开了。

“不用。”芮杭转过去,把碗筷泡在水池里,然后洗了下手,转过来说,“你有什么事,说吧。”

他语气不太好,听得扈泠西心里又是一阵火。

“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什么意思?”扈泠西不高兴起来,自己都上门来找了,表现得也足够殷勤了,这人怎么还是这个态度!

“你说的离婚,我总不能死皮赖脸粘着你吧。”芮杭往外走,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自己坐在了那张已经有了些岁数的沙发上。

扈泠西以为芮杭是给自己倒的水,过去要拿,结果那人在他之前就端起了杯子喝了起来。

扈泠西觉得芮杭一定是在故意耍他,郁闷得不行。

“那你就真不准备跟我解释了?”扈泠西踢了一脚茶几,又提高了音量。

芮杭抬头看他说:“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脾气?我家东西都旧,你踢坏了还得赔。”

“……”扈泠西被气得无话可说,拉了把椅子坐到了他对面,“我现在要听你的解释。”

“你不是不听么?”芮杭又喝了口水,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现在想听了不行吗?”

“不行。”芮杭抬眼,冷冷地看他说,“以前你是我的少爷,我不能说任何惹你不高兴的话,后来你是我的爱人,我心甘情愿地宠着你,现在,你说离婚,也是你说的,我们已经不是主仆,这么一来,我也没必要再迁就你了。”

“你什么意思?”扈泠西突然觉得不好,皱起了眉。

芮杭放下杯子,严肃地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自以为是,你并不是所有人的太阳,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你想怎样就怎样,不想怎样,翻了脸就不认人,我以前宠着你顺着你,但现在没有这个义务了。你说的离婚,你说的不需要解释,从前你说的话我都清楚地记着,现在也一样。”

芮杭站起来,把门打开:“没事的话就走吧,下次再来的时候记得带离婚协议还有律师。”

扈泠西气得浑身发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芮杭。

芮杭没有看他,眼睛看着窗外。

透过这里,能看到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不远处的那些人都无一例外步履匆匆,不知是去赶赴什么样的人生,偶尔传来火车的鸣笛,吵得人耳根无法清净。

这里是他去扈家前跟妈妈住的地方,离开之后,整整十年,身上始终带着这里的钥匙,却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