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挎包,给过他吃的,带着他四处乱跑撒欢,带着他抽烟喝酒,他一直以为这都是兄弟之间再正常不过的来往于交流了,可慢慢地他就不这么想了……兄弟之间会亲嘴吗?答案是非常肯定的,不会。陆向北和杜新国陈宏兵等人还混在一起的时候,最多就是兄弟几个聚在一起遛鸟玩,比谁撒尿撒的更远。所以,种种迹象表明,陆向北都是喜欢上了闫宝书,见不到了会想念,见到了会高兴的过了头,而这一次回来,陆向北竟然在载着闫宝书的路上偷偷的低下头去闻他头发的味道,那是一种胰子的味道,淡淡的,好闻极了。还有就是,闫宝书给他唱了歌,一首他没有听过的歌,尽管他没有听过,但他还是觉着好听,他会跟着闫宝书的曲调瞎哼哼,甚至还会莫名的心跳加速。
闫宝书说要教他学跳舞,陆向北在文艺方面是没有天赋的,他必须要承认自己很笨,可他就是无法拒绝闫宝书的要求,无论如何他都开不了那个口。似乎他们从认识以来,陆向北都是在主动的迎合着闫宝书,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他都不记得了,最重要的是,陆向北非常享受着这种迎合感,他就像是中了魔咒一样,任由自己的步调跟着闫宝书的节奏前行。
陆向北很想直截了当的去问闫宝书,你为什么不肯承认那晚的事情,难道说闫宝书对自己并不是真心的?他和自己在一起不过就是求个人罩着他?不不不不……闫宝书不是这样的人,陆向北怎么都不会把闫宝书想的如此不堪,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陆向北的话问了一半,他发现闫宝书的神情似是惊讶似是慌张,于是陆向北不敢往下问了,可如果不问出口,陆向北又觉着憋得慌,困扰了他将近两个月的问题到底该如何解惑?于是,陆向北想到了喝酒,这大概是唯一可以验证那晚是否真的有过什么的唯一办法了。
陆向北从小餐馆出来就装作醉酒,不停的撒着酒疯,甚至不惜跟自己的父母开起了玩笑。而现在闫宝书就要睡着了,他必须要有所行动了。陆向北在被窝里搂着闫宝书,嘴里不停的说着:“宝书,咱两再来一次吧。”
闫宝书用所剩不多的清醒说道:“向北,你确定吗?”闫宝书原本是困极了,但经过陆向北这么一撩骚,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甚至也有点想要再来一次的欲望,“算了,现在和你说啥也是白搭,明儿一早依旧是一场梦。”
陆向北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原来那天晚上他们真的……就在陆向北慢半拍的思考中时,闫宝书已经捧住了陆向北的脑袋,当嘴唇凑过去时,陆向北整个人仿佛被火烧一般,浑身燥热难耐,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陆向北很快就投入到了战斗当中。这一晚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两个心思,直到真正融和一体的时候,彼此的眼中能够看到的也只有对方了。
这回和上一次不大相同,上一回做的时候闫宝书曾偷偷的自己做过准备,而这一次事发突然,闫宝书只能硬着头皮让陆向北闯了进来,那一刻他精神了,从尾椎处传来的疼痛感尤为的清晰,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让陆向北停下动作。
疼痛感持续的时间不长,慢慢的闫宝书就所有适应了,直到结束战斗,两个人均是第一时间就进入了睡梦当中。说来也是赶巧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是陆向南下班回来的时间,而被窝里的陆向北和闫宝书都是上半身穿着衣服,往下的场面就……闫宝书是听到门外的噼里啪啦的响声从睡梦中醒来的,他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头疼的厉害,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后便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向北,他睡的很沉,闫宝书偷偷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还算走运,没有因为临时起兴而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闫宝书松了口气,拿了裤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闫宝书穿裤子时就觉着身后不太对劲儿,等到他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时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他走一步觉着难受,走两步觉着疼……也幸亏这屋里除了一个沉睡着的陆向北之外再没有别人,他把手伸到身后,用食指的指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于是心里一个声音吼了起来——wǒ • cāo,肿了。
闫宝书欲哭无泪,这个年代可没有专门为了两个男人而生产什么特殊用品,就算他们是在清醒当中,能够用到的也只剩下唾液了。闫宝书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陆向北之后便一瘸一拐的推门走了出去。
“哟,醒了?”顾军一大清早跟院子里帮老陆家劈柴,累的满头大汗。
闫宝书微笑着点了点头,“昨晚该不会去石翠那儿睡的吧?”
“啊……”顾军红着脸笑道:“兄弟这段时间大都是在石翠那儿住的,不过是打地铺。”
闫宝书好奇道:“石翠家不是村里的吗,那他是跟厂矿大院的集体宿舍住的,那可都是姑娘家的宿舍,你一个大小伙子咋……”
“她舍友这两天没回来,我也都是趁着她不在我才去的。”说完,顾军朝屋里看了一眼“向北还没醒呢?”
“恩,还睡着呢。”
“哦……”顾军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闫宝书察觉到了这一点时心里仿佛是断了一根弦,他连忙问顾军:“向南哥咋没回来呢?”
顾军呲牙笑道:“让我给拦住了,我说你和向北喝多了,吐的屋里全都是,那味道得熏死个人,于是向南哥就嫌弃的去了向东哥那屋睡觉去了。”
坏菜了……闫宝书心跳加速,再看顾军时他已经低下头开始劈柴了。闫宝书确定以及肯定,顾军看到了他和陆向北光着身子躺在一个被窝里,可是他真的懂得这里面的事情吗?闫宝书不可能去问顾军,这件事既然他不会说,那他也只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只是他一定要记住今天这个教训,往后和陆向北之间一定要格外小心。
“我去文工团一趟,如果向北醒了,你告诉他一声,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去吧。”
闫宝书出了老陆家的门就猛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力道十分的重,登时就出现了手掌印。闫宝书忍着疼,用舌尖在腮帮子处拱了一下,他这是在惩罚自己的不冷静,不分场合的就和陆向北……如果不是被顾军看到了,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了。
闫宝书路上加快脚步,走起路来蹭蹭的,等到了文工团时已经赶上大灶开饭了,闫宝书这会儿到了佟团长的办公室,敲门后进去和佟团长说道:“团长,我知道我这个决定会让您很生气,多少人都等着这个机会呢,可是最近外头的风言风语也不少,都说我是您看中的兵,所以我才能够去上海,正巧我有事儿,所以您看看要不要让红姐顶替我的名额?”
佟团长冷静的看着闫宝书:“宝书,我个人是尊重你的选择的,但是你自己确定吗?”
闫宝书能够去上海的机会多的是,而陆向北回来也就是这么几天,他实在不想错过这短短几天的相处,于是闫宝书和佟团长解释了一通过后,佟团长终于答应了闫宝书,由文工团的红姐顶替他的名额去上海出差。
闫宝书从文工团出来,正想着去大灶上打两个菜回去跟陆向北吃,结果路上就碰上陆向北,“你咋来了?”
陆向北拍了拍车前杠,“来接你啊。”
闫宝书微笑着,这话到嘴边还没等出口就听见完四宁离老远吆喝道:“宝书同志,没想到你穿了我送给你的衬衣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吗。”
闫宝书心中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再看陆向北,一脸怒气的看着完四宁,“你说啥呢?这衣服我送闫宝书的,跟你有个jī • ba关系。”
“wǒ • cāo。”完四宁也急了,“陆向北,你说话注意点,这衣服老子前儿送宝书的。”
陆向北一愣,转过头看向闫宝书:“宝书,到底咋回事儿?”
第110章
闫宝书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这完四宁还真是会挑时候,怎么就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了。闫宝书在两个人怒视汹汹的态度中遭到前所未有的强硬逼问,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困境”,实话实说估计会让完四宁心里不痛快,说不定这往后朋友没得做了,他还的继续和陆向北对着干;可要是不说实话呢,陆向北估计得心拔凉拔凉的,这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宝书,你到是说句话啊。”陆向北握紧了车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纳闷的,这明明是他昨天给闫宝书的衬衣,亲眼看着他穿在身上的,怎么就成了完四宁送的了?
完四宁摆出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推着自行车到了陆向北身旁,两车的车头并列,大有一种要进行一场激烈的自行车比赛似得。完四宁得意的朝陆向北仰了一下头,歪嘴笑道:“陆向北,你是不是梦里送过宝书衬衣啊?”
陆向北横了他一眼,“滚犊子。”说完,陆向北再次看向闫宝书,催促道:“宝书,到底咋回事儿你说话啊。”
事已至此,总归要有个尘埃落定的说法,不然就这以这两个人的态度来说,要是继续磨蹭下去保不准得闹出点幺蛾子。闫宝书无奈的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膀说:“事情是这样的……”闫宝书刚一开口就吸引了两个人的注视,在他们等待着后话时,闫宝书突然大叫了一嗓子,“妈呀,那不是冯海棠吗?”
“冯海棠?”陆向北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心想真要是冯海棠就好了,就跟这儿他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人给逮住。完四宁的情况和陆向北差不多,也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他最近听了不少的风言风语,说冯海棠从辽宁逃回来了,可完四宁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当初要去当兵是冯海棠执意要去的,怎么会逃回来呢?
闫宝书趁着两个人回头去寻找冯海涛身影的空档,转身撒腿就跑,那速度也是极快的,活像屁股后头插了一根火箭,瞬间从普通的人类成了铁臂阿童木。闫宝书一路疯跑,待他钻进文工团大门时迎面就撞上了团里的一个演员。
文杨手里端着个搪瓷缸,他正准备去大灶上打饭,谁料刚到门口就被人迎面撞到,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挡,结果却是徒劳,直到一股重力压像自己,他才后知后觉的喊了一声疼。
闫宝书整个人扑在文杨身上,待两个人安稳着地之后,他连忙爬了起来,带着歉意把文杨从地上拉了起来,“文杨,你没事儿吧?”
文杨看清撞他的人是闫宝书,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我说闫宝书,你这么疯跑干啥?后面有狗撵你啊。”
“嘘……别说话。”闫宝书示意文杨闭嘴,紧接着蹲着前行来到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情形。
陆向北和完四宁就在不远处,两个人似乎在争吵。事实上他们的确在争吵,完四宁嘴上不留德的说:“操,都怪你凶神恶煞的,把宝书吓跑了吧。”
“我看是你把宝书恶心跑的才对吧?”
完四宁一拧眉毛,“陆向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都答应宝书了,说要跟你和解,你可别蹬鼻子上脸。”
“歪嘴子,你说这话假不假啊?”陆向北靠着自行车,伸手从兜里拿了根烟衔在嘴角,点燃后吹出一股烟后说:“就刚才那情况,要是冯海棠真在这嘎达,我上去抓他你小子能坐视不理?”
完四宁顿时语塞,纠结了好半天才说:“操,老子也不说假话,你抓冯海棠我肯定不能做事不管啊。”
“那不就结了,咱两啊……就算今天和解了,早晚还得因为冯海棠的事儿杠上,所以你就别拿着宝书当幌子了成不?”陆向北歪着头抽烟,这番话说完以后完四宁一声不吭就是盯着陆向北看,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陆向北半根烟都抽进去了,他依旧在看,陆向北被他看的这个心烦意乱,忍无可忍才问道:“不完四宁,你小子瞅啥瞅啊?”
完四宁嘚瑟道:“瞅你咋地?”
“操,瞅我不能白瞅,一分钟十块钱。”
“哟,你值十块钱吗?哈哈哈哈。”
“不值你还瞅我干啥,有病是咋地?”
完四宁顿时没了笑容,他看着陆向北又是一阵子,最终说出一句话登时让陆向北瞠目结舌。完四宁说的是:“操,看了你半天你也不懂事,还得老子亲口说,来……也跟我一根烟吧,今儿出门急忘带了。”
陆向北如果不是靠着自行车站着,很容易因为完四宁这句话跌倒在地上,陆向北卷着手跟嘴前轻咳一声,“自己买去。”
完四宁啧了一声,“说你不懂事儿咋还真不懂事儿呢,赶紧的,自己云里雾里的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还有点人情味没。”
陆向北哭笑不得,“你有人情味,你有人情味把宝书给吓跑了?”
“都说了,那衣服真是我送的。”说完,完四宁趁着陆向北不注意,一把抢过他右手握着的烟盒,潇洒的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笑着说:“操,我还以为你条件多好呢,这不还是抽一块钱的破烟吗。”
陆向北急了,想要抢回来,“你tā • mā • de抽着我的烟还说烟不好,小心我打碎你一口牙。”
“老子怕死你喽。”完四宁摇头晃脑的抽着烟,“陆向北,我知道以前都是你罩着宝书的,不过以后不用了,他改跟我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