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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俩长得真的很像,清清秀秀的。尤其是顾爱芳,因为是女性,五官更为柔美,再加上她刚刚哭过,让人一看上去脑子里就会冒出来“温柔软弱”这种词语。

于是,老太太就想起了当年自己那个三十几岁就去世的女儿。

谁会想的到,老太太那么有主见的一个人,当年女儿其实也是柔柔弱弱,很拿不定主意的性子呢?

陈辄文倒是对自己的那个姑姑印象不是太深,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比较小,那个姑姑嫁人之后,刚开始还好,后来因为和丈夫的感情出现问题,性子就变了,也不爱往娘家跑,一直到她去世,陈辄文对她的印象都不是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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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波炉里正在给爷爷热着营养粥,顾沁在写作业,达能趴在阳台上,高深莫测地看了会儿天空,五分钟之后,又百无聊赖地挪窝,将狗鼻子凑到了王子的笼子旁边。

闻王子。

王子这次没有被吓哭,因为它睡着了,耷拉的耳朵,卷曲的尾巴,放松的小爪子,小小地团成一团,特别是嘴巴还在一吸一吸,似乎梦中在喝着奶……

可爱是可爱……然而,达能还是坐不住了,果然看着二胎还是好生气,于是它又凑到了顾沁那边。

刚好顾沁要去把爷爷喝的粥拿出来,达能凑过来,她只是摸摸它的脑袋,然后洗手拿小勺去了。

感觉受了冷落,达能蔫蔫地趴在沙发上,拿牙齿啃沙发。

等到陈辄文他们回家时,才发现沙发再一次惨遭横祸,而罪魁祸首达能在免死金牌爷爷的房间里不出来。

不过今天就算达能把家给撕了,陈辄文都不会打它,因为心情……还算好——陈息青爸妈那边的问题看上去应该是解决了。

今天见陈息青的父母,其实谈话过程挺顺利,虽然陈建安不是那么太讲理,然而老太太毕竟也不是省油的灯。

顾爱芳刚开始都不说话,后来发现,老太太总会询问她的看法,她说什么,老太太都会认真地听,并且能听得进去,就算有讲的不对的地方,老太太也会听完,再说自己的意见。

而不是粗暴地打断。

一场谈话下来,心灵园丁请后辈们吃饭。

酒足饭饱,顾爱芳明显地有点小开心的样子,而陈建安那么横一人,竟然不太说话了。

虽然没说同意,但是也没说反对,只是干巴巴地问了陈息青爷爷的近况。

后来,也就没后来了。

有点凤头鸡尾的感觉,不过本身这就是个长期问题,效果不会立竿见影,陈辄文他们也没指望一次谈话就能取得最理想的结果,任何事情总要有个过程才对。

而今天这个结果,无论怎么看,都还不错。

如果说同性恋是令陈建安感到丢人的事情,那么如果和儿子搞这种丢人的事情的,是从非常体面的人家出来的孩子呢?陈建安想想,似乎觉得也不是那么太丢人了。

看上去挺悲哀,如果陈辄文没什么背景,就也普普通通一小孩,说不定今天的结果就是闹掰,因为陈建安还是会觉得丢人,这些让他丢人的人,还是不要见面了。

不过,没有断绝关系,没有鸡飞狗跳,有的只是一场谈话一顿饭,陈建安就这么接受了。

这就是一部分人的一些常态,陈建安倒是挺现实。

不管怎样,以后陈息青回去的时候,就算他还是因为对方是父亲而不会反抗,陈建安总归还是会忌惮着点陈辄文。

陈辄文想着,以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比如,爷爷的后续保养治疗,再比如,如果医学上可能的话,他要请最好的医生来帮顾爱芳看看腿。

陈息青的想法也很多,比如,年后要见陈辄文的父母,来年三月是奶奶的生日,而自己家的父母这边的问题,他要找出原因,慢慢慢慢地解决。

还有……两个人转头,看达能默默地一屁股怼了一下王子,让王子在原地翻滚了三圈。

是啊,还有两个狗儿子的关系处理问题。

两个人一个去捡王子,一个去教育达能,虽然这之前两人脑子里想的不太一样,但最后的想法都是:啊,没关系,一步一步慢慢来。

是啊,时间还多,日子还长,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毕竟事在人为,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

后续会有几章甜甜甜的粗长(预计)番外,我先说说大概都有什么:达能王子篇(论吃醋我达如何沦为弟控),二陈夫夫旅游篇,日常甜甜圈篇,如果有想看付俊卓后续的大宝贝们,我也会写出来。

然后呢,因为是正文完结嘛,今明两天本章留言的小可爱们统一发放红包,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说真的,我工作一直很忙,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可能真的写不下来,真的爱你们。

还有,如果有写长评的小可爱,我会发大红包,比心么么哒~可能话比较多……我还想求个作者收藏(点我笔名进入专栏可以收藏我),和新文《要吃糖吗》(具体名字是《要吃糖吗》还是《秦大脸的小幸福》,我……还在纠结)收藏(专栏里连载和预开里面,和陈先生这篇放一起的那篇),等陈先生番外完结了,让我们在《要吃糖吗》or《秦大脸的小幸福》里再……相见吧。么么么么哒!爱你们!

第72章番外·付俊卓篇上

“你哭不哭?!”

“再不哭继续打你!”

“哭啊!你哭啊!没爹妈的野杂种!”

“哈哈哈!你看,他好像要哭了!快打!打到他哭!”

……

“啊!快跑!老师来了。”

“下次再教训你!”

遥远的十几年前,破败的小学,拉长的夕阳余晖,倾斜的记忆,一头一脸的灰,还有一个在一群小孩跑光之后也始终憋着不哭的小孩。

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站起身来时,不小心扯到了被揍的地方,小孩嘴一瘪,豆大的泪珠从漂亮的大眼睛里滚下来。

他迅速拿袖子狠狠地擦干净眼泪,袖子上都是灰,灰迷了眼,被狠狠一擦,眼睛疼,更多的眼泪流了出来。

小孩子坚持着要不哭,眼泪鼻涕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他用脏兮兮的小手捂住脸,慢慢地蹲下来:“不哭,呜呜呜,我不要哭,呜呜呜。”

小小的肩头一耸一耸。

————

“你是不是又打架?!”漂亮的女人倒竖着眉毛,拿手指戳小孩的脑门。

被一手指顶得后退好几步,小孩的小手拧着衣角:“我没有。”

“没有?!”漂亮女人一把打开小孩的手,掀开他的衣摆,“你看看这是什么?才刚买没多久的衣服,怎么就破了?啊?!”

“我摔了一跤……”小孩子小声回。

“摔跤?怎么就摔身上没摔坏门牙?你说说,这些都是什么?”女人索性把小孩的衣服给脱了,只见小小身躯上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女人越看越生气,“成天就知道打架!除了打架,你还知道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惹他们。”

“没惹?哥哥们也没惹,他们怎么就找你了?你看你哥哥们怎么不打架?怎么就你一天天的就只知道打架?”女人翻看着小孩身上的伤,翻到他腰后一道很小的手术疤时,顿了顿,“书包呢?”

“我……不知道。”

啪!

一耳光打了过来。

“你干什么?”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回到家,刚好看到老婆在打小孩,连忙在院子里停好摩托车,几步跑过来,“要我说几次,不许打孩子?”

“孩子?我只有两个孩子,谁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讨债鬼?”

“你!”男人气急,扬起手。

“哟,还想打我?你打啊!来啊!不打就不是男人!”女人挺起胸脯,狠狠地瞪着她丈夫,“我好吃好喝管着他,还天天不学好,天天打架!你说我该不该打他?”

面的着妻子,男人扬起来的手最终没有落到那张脸上,他无力地放下手,从地上捡起那件灰灰的衣服,先替小孩穿上:“俊卓,跟舅舅说,是怎么回事?”

小孩捂着脸颊抽噎:“舅舅,我没有打架。”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在妻子的白眼当中,男人抱起了小孩。

付俊卓是私生子,那时候付俊卓的妈妈未婚先孕,肚皮一天天大起来,这在当时的村子里是一件非常大的奇闻,她很快就沦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平时出门,也会有人指指点点。

那些看似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人,甚至是那些平时对着她能笑呵呵的人,背后说起这桩事的时候,或猥琐下流,或不屑一顾,让她整个孕期的心情都非常压抑。

但她始终相信,那个令她怀孕的男人会如约回来娶她。

然而她没有等到,因为后来她在医院里难产死了。

小小的婴孩,就成了她哥哥的负担。

付俊卓出生的时候,肾脏先天有疾,必须动手术,作为孩子母亲的哥哥,付俊卓的舅舅不可能看着孩子就这样下去,于是在老婆的白眼之中,出钱为付俊卓动了两次手术,然后又把他养到了七岁。

可以说,这样一个舅舅,其实已经仁至义尽。

那时候,农村里上学不是管得那么严,于是付俊卓没上过幼儿园,直接上了小学。

人的记忆确实很长,并且有些事情还能口耳相传代代相传,那些和付俊卓同龄的孩子们,渐渐地也从大人嘴里知道了付俊卓是“没爹妈的野杂种”。

付俊卓长得也好看,也应该算是比较讨人喜欢的长相,然而他在那堆孩子眼里,就是能够被欺负的对象,在自己漂亮的舅妈面前,也是个费钱的讨债鬼。

过得也比较惨。

八岁的时候,一个踩着高跟的漂亮女人过来,将付俊卓带回了他亲生父亲的家。

去了亲生父亲家,物质上丰裕了很多,能学到在他那个时代,在那个农村,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比如钢琴。

就这么一晃小学过去了,到了初中,付俊卓个头抽高,也长开了,那个时候,付俊卓慢慢改掉了以前胆小挨欺负的形象,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性子变了不少。

变得飞扬跋扈,嚣张得厉害。

确实,付俊卓的眉眼长相,还是配上飞扬跋扈的神色更好看,像火焰,又像罂粟。

初中、高中、大学,一路都那样走了过来,然后就在大学里遇到了生平对自己最好的人,傅审言。

那个时候,傅审言为求得美人,追人花样多得一塌糊涂,什么风里雨里接,深更半夜想吃什么直接去买,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傅审言都能做到。

付俊卓没被疼过,最后当然被追到了手。

时光荏苒。

冬天的太阳也让人睁不开眼睛。

A市的空气很好,天空很蓝。

蓝天白云之下,到处都是人声、车声。

“没魂啊!呸!喂!说你呢!没长眼睛啊给我道歉……喂!你别走!”

很吵。

很闹。

付俊卓白着一张脸,快步地走着,忽视并且甩掉了了身后跳脚的人,只想快点回家。

他脚步很急,却很轻,几乎可以用“飘”这个词来形容他走路的状态,确实像个行尸,根本没有魂在身上。

身后那个被他不小心撞了一下的人,骂了两句,再看看他这个状态,还是闭上了嘴,没有继续再骂,挠挠头走了。

付俊卓撑着一口气回到了家,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手抖到掏不出钥匙,好容易掏出来了却怎么也对不准钥匙孔。

人出了问题,严重到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动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弃了一般,转身回头,慢慢爬上了楼栋的最高层——最近瘦得厉害,脸颊几乎已经深陷,目光也不如以往那样张扬,给人一种死水一样的感觉。

死水。

死。

上次,他是真想死。

真想自杀。

或许吧,也有那么一点想要逼迫傅审言将目光回到自己身上的意思。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他在浴缸里,深深地给自己划开第一刀的时候,血忽然之间就从咧开的伤口中蜿蜒流出,顺着小手臂,往下流,一直没入了满浴缸的水当中。

血液流入水中,暗红逐渐变淡、变浅,又似乎是在一瞬间就失了颜色,很快,后面的红又填满了这片空白。

一圈一圈。

清水慢慢泛出红意。

耳边是蛇口的出水声,血在欢快地流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手上狰狞的伤口,仔仔细细,认认真真。

一刀下去,除却最开始的痛,现在似乎也不是那么痛。付俊卓看着,渐渐地,感觉心里在放松。

似乎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满身满心排解不了的痛苦,痛苦寻找到了一个突破点,然后一拥而上,尽数涌现出来。

他从水中抬起手,将手提出水面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