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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分钟,陈辄文喘着粗气离开了陈息青的唇,眼神里写满了“我要上你了”。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时间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然后,陈息青一把将陈辄文翻过来,反压住了他。

陈辄文就那么躺着,任凭陈息青的动作。

房间里熄了灯。

阳光温温暖暖地洒满了A市,天空蓝蓝的,没有一丝的云。在这样一个很好的天气里,陈息青第一次正式见了陈辄文的奶奶。

今天奶奶穿了件真丝长款旗袍,外面罩了件长款大衣,分明是非常非常女神的着装,但她却双手互相揣着,在客厅里和达能一起蹦来蹦去。

大概这个巧合真的很巧,这件旗袍,无论是色泽还是设计,竟然都和陈息青送的镯子有些相似。

“奶奶,您看看喜不喜欢,”陈息青双手将锦盒递给她,心灵园丁一打开,立马再一次崩了她穿着旗袍的贵老太太的人设,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都给惊得半张——老太太本身平时就有些鬼灵精怪,更别提现在,她看到这个镯子和自己的旗袍简直就是一套,一起从商场里买回来的似的了。

她确定,没在陈息青面前穿过这件旗袍,也没在陈辄文面前穿过,因为是新买的。

天呐,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所以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表情是夸张了点,但心里的惊讶却一点也不夸张。

她戴上手镯,翻来覆去地看,再将手搁在旗袍上对比着看,越看越觉得很搭,越看越爱不释手,笑得她原本根本就已经很不小的眼睛都不见了。

心里果然还是有种“这就是缘分啊”的感觉,这么想着,她不禁又多看了陈息青两眼。

第68章

吃过饭,奶奶和达能玩了一会儿,要开始喂鸟了。

心灵园丁住在近郊的一栋别墅里,她平时除了招猫逗狗,在家里种各种盆栽以外,还有个爱好,就是养一大群信鸽。

其实陈息青来的时候,就被一群浩浩荡荡围着别墅飞的鸽子给吸引了,当时他举着头看了好一会儿,还在想哪里来的这么一群鸟。

没想到,竟然就是奶奶养的鸽子。

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右手上托着花生米粒,一边“咕咕咕”召唤着她的宝贝信鸽,一边用左手撒一些杂粮谷物。

她有个习惯,那就是地面上先撒杂粮,让鸽子们先吃一轮,同时自己坐旁边,手里托着花生,对鸽子们进行食物的引诱,培养鸽子们到自己手上来吃的习惯。

这么做,有利于培养和鸽子们的感情。

相较于杂粮,她养的鸽子们更爱吃花生,所以往往喂食时,总会有几只想吃的先来,等它们吃完一轮,剩下的胆小的还在一旁瞅着,奶奶也不为难它们,毕竟人都分内向外向,鸽子也各有各的习惯和脾气,所以往往最后,都会再撒几把花生到地面。

这时候,有一只胆子大的白羽信鸽走过来,停住,歪着小小的脑袋看了会儿奶奶,然后慢悠悠地从她手上叼花生米粒,吃完一颗看一眼奶奶,吃了一颗又一颗,脑袋一点一点地很有节奏。

“1122还飞得动吗?”陈辄文问着奶奶,也拿了几粒花生米在手上,朝那只白鸽晃了晃手。

“还能飞。”趁着白鸽吃花生,奶奶拿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头。

1122是这只快吃撑了的白鸽,它的脚环号码就是1122,说来也巧,这只白鸽的破蛋日刚好是陈辄文的生日,当时陈辄文十几岁,原本白鸽这一辈的脚环号只有三位数,是陈辄文非得找一个号码是1122的脚环给它戴着。

前些年,奶奶还热衷于把她的宝贝鸽子们去参加信鸽联赛——怎么参加?就比如要参加一千公里的赛项,首先需要申请参试,将鸽子的脚环号码,附上鸽子照片,一起上报。批复下来后,带着鸽子去指定地点翅膀羽毛上戳个章。

到了参加的那一天,用一只小小的笼子将参赛鸽装到主办方,主办方会根据地区和地区进行划分,然后将参赛鸽统一运到各个指定地点,放飞。

评判结果就是看哪只鸽子先飞回到自己的家,主人拍下鸽子照片和其羽毛上的章,直接照片传到主办方。

1122拿了四次奖,第5次时,整整七个月没能回家。

心灵园丁等啊等,也大概是人没那么年轻了,就觉得千里那么长,鸽子也不年轻了,路途上危险重重,这次1122大概是栽了,回不来了。

难过了好一阵子。

谁知道,后来1122自己回来了,回来的那天,在家的上空盘旋,就是不敢下来——信鸽是一种比较认生的动物,哪怕是自己的家,有一点点的变动,都会再三确认,否则不敢回家。

心灵园丁刚好小小地翻修了一下鸽舍,1122就不敢下来了。

它盘旋了三天,心灵园丁就仰着脑袋在地面上蹦了三天,大体说的就是:“1122!你下来!没错!”

后来,1122总算胆怯怯地到了院子里,奶奶撒了一地的花生,又装了一大盘水等着它喝。

白鸽先是偷偷摸摸地吃,后来敞开肚皮吃,再后来被奶奶逮住,吃了一肚子东西都轻得不像样子,再上手一摸,除了肚子那边满满的谷物,全身几乎都是骨头。

翅膀的羽毛被顺着剪掉了不少——被顺着羽毛中间的支撑物,将细细的毛剪掉,它就不能飞。

大概是路途中,跟着别的鸽子飞到了别的同好家里,就被控制住了。

养过信鸽的都知道,一只好的信鸽非常难得,有时候为了得到一只好信鸽的蛋,孵化出另外一只鸽子,也能大费周章跑很多地方。

1122无论是品相还是认路能力,都是非常棒的,所以被谁抓回去配种也不是不可能。

后来,无论出了品相多好的鸽子,心灵园丁都不愿意让它们去参加比赛了。

陈辄文不知道原因,很久以后才知道,因为奶奶发现1122身上还有别的伤。

以前参赛,都没有过什么损失,鸽子们都飞回来了,虽然回来后都瘦得厉害,但所谓历练就是这样的。然而,从1122历时7个月,还带了伤地飞回来之后,她再也舍不得宝贝们出去遭罪了。

谈不上残忍不残忍,优胜劣汰就是这样,信鸽协会举办这种比赛也有道理,任何物种的拔尖者,都相应的会有一些价值,1122确实很棒,再继续参加下去很有可能问鼎某些奖项的宝座,只是心灵园丁不想它再去参加了。

什么好品相,什么好成绩,还不如让它多吃几颗花生米。

“咕咕咕!”陈辄文学着奶奶,伸手,1122睨了他一眼,啪嗒啪嗒走开,然后拍拍翅膀飞走了。

再一看,达能这头大尾巴狼正乖巧地蹲在陈辄文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鸽。

好吧……只要这只鸽子不傻,都不会在一只大型犬前面晃来晃去的。

陈息青看着这群鸽子,不是广场鸽那种呆呆愣愣的感觉,信鸽都很聪明。

他也想试试。

奶奶喂完白鸽,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陈息青的手心:“你也试试,但是它们认生,吃不吃你手上的我不能保证。”

庭院里聚集了越来越多吃食的鸽子,一个个在地面上转啊转,再点着头吃谷物,还一边“咕咕咕”,也是蛮可爱的。

陈息青托着花生,等了五六分钟,有一只灰白鸽没争得过其他在奶奶手上吃花生的鸽子,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气,炸着毛在原地转圈。

见到这种情景,陈息青举着手,朝灰鸽“咕咕”两声。

于是灰白鸽便冲了过来。

“这只是刚才那个1122的儿子,今年也7岁了。”三个人并排坐着喂鸽子,陈辄文告诉陈息青灰白鸽的来历。

“你们还记得这个?”

“当然呀,时间久了都记得的,它的脚环号是1989,那只是307,还有那边那只傻站着的,是508。”陈辄文笑,“1989最贪吃,所以你第一次喂它它也会吃,像508只认奶奶,我手上的东西它也不会吃的。”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鸽子“咕咕”声,由于离得近,它们起飞下落都会掀起一阵小风,陈息青听着,看着,感受着手心里鸽喙一下一下的轻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被一群信鸽围住的感觉,这种幸福感,不亚于被一只达能抱住腿撒娇。

啊,真放松啊。

第69章

从心灵园丁家回来后,达能快快乐乐地过了一小段日子。

然而它并没有开心多久,它的狗生信念很快就破灭了,因为,王子被接回家了。

王子被接回来的这一天,达能早上还跟着陈辄文去遛弯,昂首挺胸各处巡视,嘚瑟得要死,感受着独生狗的快乐;到了白天,天很蓝很暖,达能惬意地趴在阳台上睡觉,睡得开心了伸个懒腰打两个滚;到了傍晚,陈息青下班回家后给它拌了大大一盘狗粮,附带了不少牛肉,让它吃得心满意足,饭后还舔了一小盒酸奶。

然而白天得一切幸福都是虚幻的,到了晚上,一切……都变了。

达能的世界变得一片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它呈懵逼状态看着那只浑身皱巴巴的丑丑的狗被抱回家。

王子登堂入室。

说登堂入室根本就不适合,因为王子现在根本就是抖着被抱回家的。

王子其实很害怕。

小巴哥犬小小一只,小脸小身体小爪子,眼睛水汪汪的,鼻头湿漉漉的,怯怯地窝在陈辄文的胸前。第一次离开妈妈,在陌生的环境里本来已经很不安,一被陈辄文抱回家,可能是因为嗅到了达能的气息,王子几乎吓哭了,尾巴尖尖都在抖。

小小的一只,缩成一团,单手就可以抱住,它小小的爪子紧张地摁着陈辄文的手心,软软的,暖乎乎的,这种奇妙的触感,让陈辄文整个人都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好小……好萌……

毕竟当初达能是半大的时候被他收养的,他还没感受过人间小迷你令人心颤的萌。

这下感受到了。

陈辄文单手抱着王子,关门的瞬间,用另外一只手摸摸包在毛巾里的小东西,好让它不那么紧张。

这一幕刚好被达能看在眼里——这只是哪里抱回来的?达能简直要气哭啦,会叫的球啪嗒一声从它的嘴里掉出来,骨碌碌滚好远,达能没去理会它的球,而是浑身毛都竖了起来,站起身,先看陈辄文怀里的那一小团,再看它爸爸。

一副“你果然在外面有了别的狗,我真的好伤心”的表情。

被达能这么一看,不知道怎么回事,陈辄文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达能吗?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陈辄文竟然因为刚才自己被萌飞而有点对不起达能的感觉……

其实最近为了让达能能接受王子,陈辄文带回来过一块有小巴哥气息的毛巾,好让达能先接受接受。达能那时候一副“我不闻我不闻”的表情,然后在毛巾上偷偷撒了泡尿,后来也就没后来了。

现在把王子抱回家,陈辄文一看达能这个醋坛子都翻了的反应,心想要完。

果然,达能给王子的见面礼就是一声愤怒而响亮的狗汪,吓得在陈辄文怀里的小巴哥立即哆哆嗦嗦地……尿了。

真吓尿了。

并且渗过毛巾,一路欢快流淌,奔到了陈辄文的手上。

感觉到手上忽然的温热和王子抖成筛子的小身体,陈辄文的手也抖了。

王子把头埋进了毛巾,继续抖啊抖,小小一团,看上去可怜极了。

双方都僵住了,没有动作。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陈息青刚好洗完澡出来。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一根腰带系在腰间,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于是先出来看看。

这么一看,陈辄文抱着王子,达能在他们对面,双方对峙。

陈辄文似乎表情有点僵硬,而达能看上去要一口气上不来,摇摇欲坠。

爱人抱回了二胎,大儿子正在闹脾气,陈息青连忙来安抚大儿子,他几步走上前,一把搂住达能,摸摸它的头和下巴,再亲亲它已经不秃的脑袋,安慰:“乖,达能,我们达能最乖了。”

阿拉斯加好不容易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蹭着它青爸,呜呜噜噜地哼哼唧唧。

委屈死了。

然而,无论达能多委屈,王子还是被留在了家里。

它也终于明白了前段时间陈辄文拎回来的小笼子是干什么用的了,那是二胎的小时候睡觉的摇篮。

晚上睡觉,达能死活不让陈辄文把狗笼子搬进卧室,然而把王子放在客厅和达能在一起的话,达能闹起来,真能把小东西给吓死。

怎么办?

陈辄文和陈息青商量了了一通,最后,顾沁过来把王子带回了一居室。

达能的闹情绪持续了两天。

这两天小巴哥老是被它吓得哭唧唧,比如,王子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