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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上前一步,急火火地查看对方的手:“你受伤了!”

陈息青被他立即跑过来查看的架势吓了一跳。

声控灯一直是亮着的,直到现在,陈息青才在灯光下看清了手上的伤,除了大片的擦破皮的地方,掌心还有道狰狞的伤口,血还在一直往外流。再看他刚刚走过的地方,零零星星有血滴在地上。

竟然有这么严重。

陈辄文紧张地问:“这是匕首划开的吗?”

当然不是,陈息青摇头,可能是之前摔下去的角度的问题,那截树枝竟然割开了掌心,划出了长长一道。

见他受伤血流不止,有人比陈息青急。

陈辄文饭也不吃了,让他等自己一下,回家飞快地拿来了纱布给他先止血,然后迅速了套休闲服换了鞋,拿了钥匙就拉着陈息青上电梯。

“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大概是看到了自己流了很多血,加点心理作用在里面,陈息青感觉有点累,“嗯”了一声,就任凭陈辄文把自己带到了地下车库,坐上了一辆雷克萨斯的副驾。

车子缓缓发动,陈辄文开始打电话:“哥,我待会就到。嗯,一个朋友,手上受了点伤。”

虽然一路都在踩油门,但可以看出来陈辄文开车还是很稳的,不到十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有点高端的私人诊所前。

陈辄文下了车,迅速跑到副驾这边,打开副驾的门。

看着在外面等着自己下车的男人,陈息青在一瞬间有点愣神。

下了车,陈辄文一路急火火地拉着他走了进去,迎面走来了一个戴无框的白大褂,也是个高个子,他和陈辄文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带着陈息青清洗伤口,消毒,然后má • zuì缝合。

大概八厘米长的伤口,总共缝了16针,缝得整整齐齐。

处理完,无框眼镜的医生摘下口罩,抬眼看了看陈息青,目光又移向陈辄文,眼睛里似乎含着笑。陈息青感觉,这个医生有点那天陈辄文戴金丝眼镜时候的感觉。

“谢谢你。”陈息青礼貌性地说了一句,准备结账。

白大褂却摆摆手笑了:“最近不能碰水,海鲜也不要吃。我开了点止痛药,要是觉得疼可以吃点。”

说着,将药全部交给了陈辄文,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哥。”

回去的路上,陈辄文告诉陈息青,刚刚那位医生是自己的大哥,自己在A市开了个私人诊所。

他们家爷爷、叔叔以及大哥都是医生,陈辄文的爸爸从商,他因为觉得拿着刀和针往别人身上捅自己也会跟着疼,所以入不了医生这一行,也从了商。

至于医药费,陈息青坚持要给,陈辄文坚决拒绝,理由是自己去大哥那边从来没给过,都是过年直接孝敬点大哥喜欢的茶叶等。

停好车,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陈辄文饿得不行了,肚子咕咕直叫。

他懊恼地说:“啊,我应该先去给你买点吃的先垫着,这样你就不会饿肚子了……”

分明他自己饿得肚子咕咕叫,还在担心别人。陈息青不忍心告诉他,其实挨饿的只有他一个人,自己早就吃过了。

上了电梯,陈辄文又高兴起来了:“不过没关系,一会儿我们吃亲子盖饭,我热一热就好了。”

他向陈息青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最多五分钟!”

不知道怎么的,陈息青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弧度,笑着点了点头。

进了门,陈辄文照例被达能蹂躏了一番,等到达能发现还有个人也进来了,想要过来和陈息青玩的时候,陈辄文立即无情地把他赶到了一边。

陈息青受着伤,要离危险分子达能远一点——陈辄文想。

陈辄文的家很大,装修是那种比较欧式的风格,不过沙发破破烂烂的很可怜的样子。

由此可见达能的破坏力。

陈辄文将陈息青引到餐桌前,先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将亲子盖饭封上保鲜膜,想了想又撕开,往里弹了点纯净水再封上,然后放进微波炉里转两分钟。

之前出门走得急,热腾腾的亲子盖浇就那么一直摆在桌上,一直到冷掉,陈辄文感觉表面弹上一点点水再加热会好一点。

很快,两碗盖浇饭摆到了桌上。

灯光很柔。

盖浇饭冒着热气。

陈息青握着勺子,无端变得有点安心。

对面陈辄文也坐了下来,同样拿着一只勺子,满含期待地看着他:“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在陈辄文的注视下,陈息青挖了一勺,慢慢送到嘴里。不得不说,陈辄文也是个做饭的材料,咬一口裹着鸡蛋的鸡肉,只感觉肉质鲜美,味道很棒。

陈息青竖了个大拇指。

陈辄文翘起嘴角,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吃饭。

第10章

周一,陈息青回到了公司。

“早!”

“早上好!”

“陈哥好久不见呀!”

“好久不见!”

陈息青大学学语言出身,所在的公司是家氛围相对来说还不错的日企,一早去上班,都会互相大声地打招呼,平时主要领导不在的时候,更会有人互相带早饭和小零食。

没有一般日企那样死板严肃。

半个月没来公司,虽然平时有紧急事件,陈息青都在家用自己的笔记本处理了,但是毕竟时间比较久,还是堆了好一堆事情在手头。

陈息青第一次这么任性地请了长假,现在准备好接受忙成狗的命运了。

“哈哈哈!请假一时爽,加班悔断肠!陈哥,感觉怎么样啊?”曾斐鸿朝着陈息青办公桌上厚厚一坨资料挤眉弄眼。

曾斐鸿是办公室最年轻的小姑娘,去年刚刚毕业来到公司,平时鬼灵精怪爱说爱笑得不得了,加上人长得可爱,办公室里基本都拿她当小妹妹,都挺疼的。陈息青刚一来,骄纵却又可爱的小姑娘就开始调侃。

陈息青笑了笑:“看我加班很开心是吧?没关系,抓你一起加班。”

“啊?不好吧陈哥!”曾斐鸿哀嚎,“我还要去找对象呢,不能在这边陪着你们,啊啊啊~我要去找男朋友~”

由于上班音乐还没有响起来,曾斐鸿又蹭蹭凑过来:“陈哥!你看我这新发型怎么样?”

被这么一说,陈息青才想起来今天看曾斐鸿的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以前是及腰的黑长直,现在变成了短发,陈息青打量着青春洋溢的小姑娘,点头:“嗯,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是以前可爱,现在帅气。”

“我也觉得!哈哈哈~”伴随着开始上班的轻音乐,曾斐鸿笑着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陈息青慢慢地整理着面前的报价资料,手上受伤多多少少有点不方便,但是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前段时间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工作,最近却是不工作就会坐家里胡思乱想,所以人还是要忙点才好。

一整天一直在忙,厕所都没上几回,傍晚的时候,部长打电话过来,让陈息青留出时间,带营业部两个半新不熟的人去陪三个从大连飞过来的客户吃饭。陈息青看看自己包得个什么似的手,这种情况大概是不能喝酒的。

想想,陈息青还是拒绝了:“部长,我最近手上受了点伤,可能不太能喝酒。“部长说:“没关系,酒可以少喝,让小王和小蒋去喝,你在一边喝苏打水也行,但你一定得在场,小王小蒋还镇不住场子,这次客户很重要,关系到35UP的案件能不能拿下来,其中有个是刚从日本那边派遣过来的,你得好好陪着点。我今天飞不回来,拜托你了。”

陈息青看着手头堆积的工作,内心叹一口气,还是答应了:“好的部长。”

客户中有两个是日本人,为了照顾客户的饮食习惯,陈息青让总务预约了家叫做“凛”的日料店。

这家店算是A市比较高档的店,不管是菜品还是口味,都令人赞不绝口。A市这么多家店,也只有这一家能兼顾中国人和日本人的口味习惯,他们的菜单也很有特色,分为偏中式口味和偏日式口味,根据客户的需要来定做料理的厨师。

往往带着日本那边跑过来的客户,他们都能吃得很开心,当然也不排除那些个刚刚被海派过来,还没怎么见过中国,一个劲地想要试试中国口味的小年轻。

来的两个年纪偏大一点的是日本人,还有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中国人。

这俩日本人,其中一个叫古川的看上去惨兮兮的一头白发,还缺了两颗门牙,看样子得有七十其实只有五十八的老头,说出来的日语也是漏风的关西腔,如果不是常年和日本人打交道,会很难理解他在说什么,陈息青和对方聊天,虽然一点压力也没有,但是身边的小王小蒋确实是一脸懵。据说这个叫古川的老头一辈子没娶老婆,年轻的时候是有过未婚妻,然而在结婚前出车祸去世了。另外叫花崎的倒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领带打得整整齐齐,外表年龄比实际年纪小五岁左右的样子。

花崎是临时顶岗的客户公司的品质部部长。

前任部长出差期间在酒店里摔断了股骨,今天下午陈息青收到那封一本正经的事故报告书的时候还笑了好一会儿。

这帮日本人,出个什么事都要求来一封事故报告,这次的报告书是一起来的这位中国客户出的,事故报告的日语版是这样写的:被害地点:xx酒店大床房。

是否有异常:经过确认,被害地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异常。

被害原因:可能是走路没注意看,所以摔倒了。

最逗的是,报告书上附了张酒店房间的图,在床边用圆圈和线条煞有其事地画了个摔倒的人,异常生动形象,这位中国仁兄也是异常有才……

其实那位部长干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要么就是喝醉了酒,要么就是不可描述,但是出差期间不允许喝醉也是有规定的,报告这样写也没人去多追究。

一顿饭下来,陈息青还是意思意思喝了一杯兑冰的烧酒,最后宾主尽欢。

散场的时候已经十点,还好没有另外安排去什么club,否则会更晚。陈息青打了个的回家,下车的时候也十点半了,现在他身体处于比较劳累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能倒头就睡。

下了电梯,陈息青正开着门,对面703的门却开了,是陈辄文。

估计是听着门外的动静,一听到外面有钥匙声音就立即出来了。

陈辄文走出来,递给陈息青两副收口很紧的防水手套:“你的手不能沾水,我想,洗漱的时候,估计能用到这个。”

接到手上,手感软软的,大小看着很合适,不会太紧勒到伤口,也不会太松影响行动,刚好适合现在的陈息青用。并不是很常见的手套,估计真的要去买,跑超市一时半会可能还找不到。

陈息青:……

对面穿着居家服的陈辄文说:“伤口还没愈合,不能喝酒。那个,我闻到了酒味,没有要干涉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对伤口不好……”

“陪客户,只喝了一小杯。”陈息青解释,想了一下又说了一句,“谢谢你。”

两个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气氛中。

陈辄文憋了一会儿:“你工作很忙吧?”

陈息青点头,又摇头:“我前段时间请了个长假,所以这段时间会稍微忙一点。”

他打开门,问陈辄文:“要进来坐会儿吗?我给你倒杯水。”

陈辄文分明已经迈开了一只腿,又停住了,他说:“我今天就不进去坐了,明天吧,你今天也早点休息,不要太累到自己。”

“嗯,好。你也早点休息,谢谢你的手套。”

当天洗澡的时候,陈息青用了其中一副,和想象中一样,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真的很好用,陈息青套着进了淋浴间,行动比昨晚方便多了。

昨晚他洗澡的时候很不方便,当时就想着要去找找看买一副这种手套,谁知道今天没空,陈辄文竟然买了送过来了。

陈息青洗漱完毕,又将手套晾起来,把衣服倒进了洗衣机,然后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剩下的一副手套,他看着手套陷入了沉思。

——

陈辄文在家里,挤着达能心不在焉地看电视。

不知道陈息青睡了没有,手套还好不好用,他瞄瞄摆在陈列架上的几副手套。

应该还好用的吧?自己已经在家试过了,套着洗脸刮胡子都没有问题,陈息青的手比自己的小一点,就算包了纱布,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纠结的人想了好几分钟,他知道自己最近很奇怪,但是就是想要找各种理由去见陈息青,哪怕就一眼。早上看一眼,一天就能安心点,晚上看一眼,就能睡得踏实点。

怎么办啊……

陈辄文躺倒在沙发上,像是有把涂满了荷尔蒙的小爪子在他心上一遍遍地轻挠着,挠一遍,想一遍,挠一遍,念一遍。

有时苦有时甜,有时开心有时低落。

纠纠结结的。

他起身,做了三十个